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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嘿,那只淡定君-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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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卫礼难得看见时春这么努力,忍不住打趣:“什么时候太阳也从西边出来,我们家小助理都变成小蜜蜂了。”
  “这张图纸,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对方是这么要求的?”时春郁闷地瞪着戚卫礼,义愤填膺的样子。
  “对方说要求的时候,你不也在?”戚卫礼浅笑着反问。
  时春委屈地撇着嘴:“我哪知道他说的大概五个平方米的空间是在摆完东西之后。”
  “所以啊,他们没有学过设计,没有人会像书上一样告诉你长宽高,也没人会欣赏你所谓的艺术,他们只会觉得自己看着舒不舒服。”说着,戚卫礼敲了敲时春的头,“小孩,还是慢慢学吧。”
  时春在周末起那么早,倒是出乎了关薇的预料,这段时间,两人还是住在一块,不过房间从之前的一室换成了两室。
  “我没做你的早餐,不是说不到十二点不用叫你起来的吗?”关薇躺在沙发上看书,看见时春这么早从房间出来颇为讶异。
  “不用,我等下自己找点什么吃的就行。”时春扫了一眼关薇,转身去洗手间。
  时春从洗手间出来,在冰箱翻了个苹果一边啃着一边回了房间,关薇见她好半天不出来,好奇地推门进去:“你要去约会?”
  本来在犹豫应该穿哪件衣服的时春被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拍着胸脯转过来抱怨:“用不着吓我吧。”
  关薇不介意地找了地方坐下,指着衣柜里的一件白色小短裙:“穿这件吧,牧休言保证喜欢。”
  没料到关薇一下就看了出来,时春的脸瞬间红通通的,却还是嘴硬:“你怎么这么确定我就是去见他,何况我见他也没必要打扮吧。”
  关薇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哪知道啊,就是想告诉你,你穿那件好看。”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好好出去看书吧,人民女教师。”时春不耐烦地将关薇推了出去,她明明只是不想迟到而已,怎么到关薇那儿就成了迫不及待出去约会呢……何况和牧休言这样,也算不上约会吧。
  虽是这样想着,但时春还是穿了关薇说的那条裙子。
  虽然已经告诉时春时间地点,但牧休言还是提前在小区楼下接她,看到时春的时候,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这些天,他没有刻意地和时春走多近,两人保持着一个相对舒适的距离,平常地交流。
  考虑到两人先前确实有些太过强求,现在这样倒是挺好。有什么高兴的事,做个一两句话的分享,烦了也是两句抱怨,不会太多,却恰到好处。
  从小区离开,两人直接去了剧院。
  牧休言的时间卡得刚刚好,两人到达之后,正巧排队进场,话剧是经典剧目曹禺先生的《雷雨》,时春在上学那会儿学过,不过真正在剧院看,倒是头一次。
  话剧一开始,时春便被里面的气氛给感染了,整个过程中,都是静静地看着这出戏,说不上感动,却是很认真的模样。
  结束之后,两人选了家露天的餐馆吃饭。
  太阳已经沉下去,在天边留下一处火烧云,对于牧休言今天的行为,时春没有好奇地追问。
  安静地吃完饭,天已经全黑下来,牧休言问时春要不要去江边走走,时春想了想,没有拒绝。
  这个时节,傍晚散步的老人很多,成双成对,让时春有些羡慕。倒是一位老奶奶,看着他们俩这样郎才女貌的样子,不由得赞叹:“小两口也是出来散步?”
  时春笑了笑,正想要解释说他俩不是小两口时,牧休言已经抢先一步说:“听说今晚江中小滩有焰火表演,当然要过来看看。”
  所以是有备而来?时春诧异地望向牧休言,他已经说出她所想:“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等焰火结束后再问吧。”
  不远处江滩的焰火表演已经开始,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天空轰然炸开,那美丽哪怕只是一瞬,却已然让人怀念。
  “宿时春。”牧休言忽然转头望向时春,“大概三年前的这个时候,我娶了你,三年后的今天,我想郑重地告诉你,你就是那个人,我想要共此一生、呵护爱惜的那个人。”
  时春惊讶地抬起头,一时间竟然局促到找不到自己的声音,脑袋里一片嗡嗡炸响。哪怕早在一开始就已经有所准备,却在牧休言说出口的那瞬间,还是忍不住慌乱起来。
  “牧休言,你……确定你在说什么?”时春迟疑着。
  牧休言直视着她的眼睛,慢慢地贴近她的耳边:“我确定,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一时间,世界静得好像只能看见彼此,时春微微扬起嘴角,终于主动伸出双手抱住牧休言:“谢谢。”
  牧休言回应着时春的拥抱,用时春恰好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畔温柔地说:“我也是。”
  经过那么多事情,有过那么多不愉快的经历,在漫长岁月分离错失之后,他们还能够重新走在一起,都应该对彼此说声谢谢。
  谢谢你,原谅我的诸多不足;谢谢你,没有放弃;谢谢你,爱我。
  江滩的烟火还在继续,不过这对他们而言,已经是另一番情景。
  开始太糟糕,不重要;中途太艰难,不重要;熬过了才知道,结局,依然美好。
  番外一///
  牧休言·我在后悔,没有早点爱上你。
  回顾过去的时候,总是会给人一种此终此果,早在一开始就注定好的错觉。
  他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时春,在温暖的春光中,温顺得像是小猫,慵懒且不设防备。
  他的手有意无意地摸着时春的头发。前段时间,时春总觉得长头发碍事,提了好多次之后,终于狠下心剪掉了,虽然事后便后悔,他倒是觉得挺好,喜欢有事没事揉一揉。
  脑中闪过和时春发生的点滴,两人的感情似乎总是淡淡的,当然他好像也不是太会挥洒感情的人。经过了那么多事,他们依旧给对方保留了一定的空间,但是,只消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彼此深情。
  思绪回到十几年,那是他第一次真正见到时春。
  那天的风很温暖,但他还是感觉到周遭气氛的凝重,爷爷向来不苟言笑的脸拉得更长,先前还笑嘻嘻的宿爷爷也变得严肃至极,父亲只能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地上跪着的宿叔叔视死如归。
  他像是无意闯进某个禁地,一瞬间慌了神,不知进退。
  他知道宿家的存在是因为爷爷总是指着胸口告诉他,自己的那条命是宿家救的。
  那时候他就好奇,那个救下爷爷并让爷爷常挂在嘴边的宿家,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现在他见到了,却和他想象中有些不同。
  “大哥哥,你在这里做什么?”身后传来小女孩稚嫩的声音,让他一激灵,瞬间回过神来,“爷爷说过,大人说事情,小孩子是不可以随便进书房的。”
  “我想上厕所。”他赶紧将门一关,故作镇定的脸红成一片。
  这便是他第一次见着时春,那个还不知道家里已经发生天翻地覆变化的小姑娘,以为他不过是来她家串门的大哥哥,友善的提醒、脸上的笑容,让他心间一怔。
  大概是想里面的场景她并不适合知道,又或者是她脸上的天真,让他觉得她不应该知道,总之,他撒了谎。
  “我带你去。”时春并没有发现这句话的诸多漏洞,脸上依旧是笑容甜甜。
  临近厕所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问时春:“听爷爷说,你家院里有鸟窝?”
  “咦!大哥哥想看吗?里面还有小鸟,可可爱了,前几天还掉下来过,我让爸爸给放了回去。”本来走在前头的时春猛然回头,被他打开话匣子般地说着,眼里全溢满了笑。
  “真的有?”
  那时候的时春对于他的怀疑,并不生气,骄傲地扬起小下巴:“我带你去看,但是只能远远地看哦,妈妈说,不能打扰它们。”全然忘记,本来是应该带他去厕所的。
  他认真地点了点头,却撇开了时春伸过来的手。
  因为他的拒绝,时春好像有些失落,却不过一瞬,随即搬着两张小椅子,兴奋地往院里跑去,甚至忘了脚下的路。
  没有注意门口台阶的时春,果不其然地摔了一个大跟头。他想,那个时候的她应该很疼吧,她却一声不吭地自己爬起来,拍了拍膝上的灰尘,傻傻地笑着,告诉疾步走到她身边的他:“不疼。”
  “嗯。”牧休言扶起地上的椅子,伸手将那只摔得红红的小手掌握进手里,“这样就不会再摔。”
  时春冲牧休言感激地笑着:“谢谢大哥哥。”并没有告诉他,手上刚刚摔得有些疼,被他这么一握,更疼。
  两人真的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看着鸟窝里时不时冒出来一个头的小鸟,以及飞走又飞回来的鸟妈妈。
  时春会时不时地冒出几句话来,而他不过是冷着脸听着,直到太阳下山……
  如果早知道,他们后来的纠缠会那般紧密,他想那个时候,他就应该在一开始握住那双小手,至少不会让她在自己面前摔倒。
  怀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疑惑地问他:“休言,你想什么呢?”
  他这才收回思绪,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最终,低头浅浅地在她额头一吻,接近唇语的低喃:“时春,我开始后悔,没有在那时候就知道自己会这般爱你。”
  “那时候?”时春被他忽然的煽情说得脸一红。
  “嗯,很早的时候,早一点爱上你。”
  番外二///
  卞和·多想告诉她,他想她,每个细胞都在想。
  每天晚上靠着宿醉和药片才能睡着的日子真的很难受,都说医不自医,大抵是因为没有人敢对自身的状况做结论吧,但他知道,他的病又严重了。
  晚上八点到来的台风迫使人们不得不关紧门窗,不过今晚他并不打算这么做。
  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刮得窗帘胡乱飞舞,房间里像是随时都有可能被这场暴风雨浇个彻底。
  半年前,诊所的前辈说他已经不适合继续从事心理诊疗工作,因为他的情况并不乐观,有人说学心理的,百分之九十的人多少也存在着心理问题,看来他也逃不掉这个魔咒。
  他并不难过,或许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离开这儿回国的好机会。
  如此,也不会让母亲觉得他是因为他们生了妹妹,故而做此决定,反而还有一个恰当的理由——放松心情。
  离开桐湾,他便刻意不去和时春联系,他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回来,而他知道她一定不会出国。对于没有把握的事,他不敢过早许下承诺,就像离开时,他什么都没有说一样。
  现在他回来了,一切又都要另作打算。记忆中,她的模样依旧清晰明朗,哪怕是离开了这么多年,连桐湾的印象都模糊,她却倒像是被刻在脑子里。
  一下飞机,他就马不停蹄地去找她,生怕错过一秒,他们之间已经错过了这么多年,他不允许再错下去。
  可,他还是来晚了。
  得知她结婚的那一刻,震惊是有的,但是更多的是疑惑。
  她不是应该在读书吗,为什么会结婚?可听说是牧家,也就觉得不是没可能。只是就算是和牧家,他也不允许。
  怒火中烧地去找她,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她应该是他的,是他安放在家乡的一株栀子花,坚强且倔强地开着花,只等着他回来。
  何况,她和牧休言之间根本没有爱情。
  可到了她面前,他将事先准备好的台词说完之后,就想不到任何的劝谏理由,最后竟成了落荒而逃的那个。
  听着她说那些合情合理却故作坚强的话,他才意识到,他们之间,真的生生地错过了。
  喝醉那晚,究竟是真喝醉了还是借酒装疯,他不知道,只是模糊地听着戚卫礼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他心里是欢喜的。
  她真的来了,他心里也是欢喜的,知道她在照顾他,心里依旧欢喜。
  只是在他借着酒意吻她而被推开时,他看见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抗拒,不是因为害羞,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在抗拒他。
  除夕那夜,桑中下了好大的雪,他一直等着她的电话。可戚卫礼打来了,关薇打来了,甚至连远在国外的母亲都打来了,却唯独她没有。
  他只好主动打过去,可听着电话里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他才知道这样的自己有多愚蠢。
  她问他还能不能继续做朋友,他看出了她眼里的真诚,是的,她对他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心思,现在的她在他面前,澄澈透明,她已经把那些心思留给了另一个人,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都说这样的下雨天一点都不好,他全然同意,因为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喝完了两瓶酒,可窗外的雷声,被风刮得呼呼作响的窗帘,都搅得他的意识异常清晰,让他不得不沉溺过去。
  他又强灌了自己半瓶酒,是故意为之还是情不自禁,他拨通了她的电话,在准备挂掉的时候,她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分外清晰。
  他忍不住想把心里压抑的这些都说出来,或许真的是喝醉了,既然喝醉,是不是可以什么都不用管了。
  告诉她,他其实很想她,在国外担心她在国内过得怎么样,哪怕明知道这些根本不用他操心;想知道她有没有交新朋友,遇到不会解的问题怎么办,考上哪所学校,会和谁分享小秘密?
  他想她啊,想到每个细胞都涨得生生地疼,却又不得不压抑着。
  因为,他做不到去破坏她的婚姻,哪怕他从没承认过那一桩婚姻。
  这样的晚上,还真是什么都容易交织在一起,他烦躁地丢开手中又空了的酒瓶,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成了这副模样,可却又不得不靠着酒精活着。
  他或许应该来一场沉睡,至少不让他陷入想她的怪圈中。
  模糊间,他好像听见了她的声音,回应了他的想念,看来自己真的喝醉了,不然怎么会觉得她近在眼前呢……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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