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叠世界里种田-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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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友好却没有实际意思的交流中，临泽暂时性抛开这个地方和鲸鱼的怪异，口中像是在哼着一曲熟悉的小调。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几分钟，就在一人一鲸之间交流的性味正浓时，被一道声音突兀地打断了。
“五娃子你唱歌还说相声呢？还挺好听的。”李叔突然好奇地回头说句，车速也因为他的回头慢下了几分。
就在李叔声音响起的那一刻，眼前奇异的场景如同电影特效一样快速退散转换，就跟莫名其妙出现一样，又莫名其妙的消失。
不论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还是伴随着自己游动的鲸鱼，全部都消失在临泽的视野中。取而代之的是摩托车特有的嘈杂。
有了之前鲸鱼叫声的婉转绵长作为比较，这样的噪音使得太阳穴都有些突突地跳动。
前方路段不再扭曲，水泥路、大海、树木等等景色都恢复了平常能看到的样子。
临泽有些头晕，手指揉了揉太阳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分不清楚黄土荒原、桉树林、平静无澜的大海和遨游半空的鲸鱼是真实还是梦境，但眼前平平无奇的水泥路绝对是他人生在世二十多年的现实。
李叔突然说话有些出乎意料，毕竟在临泽的猜测中，李叔可能不是真的李叔。
临泽望向公路旁的风景迷茫了好一会儿，才略带几分疑惑地喊了声，“李叔？”
“怎么了？还没睡醒呢？”李叔开着车，头也没回地往前开。
李叔的头顶上仍然空空如也，临泽从上面看不到他认为是活人标志的那团白色雾气。
如果按照自己的推测，头顶上有白色雾气的人才是活人，那头顶上没有白色雾气的李叔究竟是真正的李叔还是被鬼怪假扮的李叔？
临泽揉了揉眼睛道，“我没睡呢。”
李叔显然不信他的说辞，“没睡？没睡怎么刚才也不说话，我喊了你好几声也不见你有个回应的。要不是听你唱歌，我还不知道你醒了呢。”
所谓唱歌，大概就是和鲸鱼之间那种回应，临泽倒是想解释自己没有唱歌，但一时又想不到别的说辞，难道说要说一句“对！没错，我刚才就是在跟一头鲸鱼在山歌对唱”？
既然解释不清楚，干脆就此作罢，他看到的那些东西太过匪夷所思，说不定刚才自己真的睡着了，在梦里看到了那些奇怪世界呢。
视线往周围一转，注意力回到平平无奇的公路边，他叹了口气重新靠回椅背上。
李叔也没在他「唱歌」这件事上多纠结，车子一个拐弯，进入镇子里的马路上。
此时时间还早，不过早上七点左右，街道上车辆人流稀疏。街边行走的人虽少，但还是有些早起买菜的人，
临泽关注着来往的行人，他发现行人的头顶上同样没有他认为是活人标志的白色的雾气。
临泽不得不重新推测「头顶上有白色雾气的人才是活人」的定论的可信度。还是说，离开了驻鲸湾这个鬼怪控制的范围，自己的视力恢复正常了？
因为想不到还有其他说法，这个可能性是最大。
李叔直接把人送到了火车站，临泽给了钱摆摆手和李叔告别了。
把一路上见到的鲸鱼当成梦境，把头顶上没有白色雾气的人当成正常人类，临泽此刻凌乱的心情平复了些许，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摆，往火车站入口方向走了过去。
这个时间点刚好有一班动车到站，他还没抵达入口，火车站的出口涌出了一波人流。临泽所处位置有些尴尬，进站的入口要从出口前路过，从出口出来的人流正好拦住了他的去路。
不过他也不赶时间，干脆就等着大部分的人先离开。
这一等就过了五分钟时间。
出口的人流已经少了很多，眼看差不多，临泽打算绕过这些人到对面去。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衬衫西装裤、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的青年人从火车站出口走了出来，他的手上拉着一个行李箱，神色间不见匆忙和疲惫。
临泽的目光不自觉被对方所吸引。
这当然不是因为对方长得帅，帅是有点小帅，那气质走在人群里就是焦点。
但这并不是他吸引临泽目光的原因，临泽之所以会注意他，第一是那人的穿着，这个装扮有点熟悉，就像君彦第一次出现在他家门口时穿的一样，嗯……有点像推销保险的小哥装扮。
第二点就是他的头顶上有一团白色的雾气。
临泽刚才已经怀疑在和片范围内的人类，头顶上都看不见白色的雾气。现在突然又冒出一个头上有白色雾气的人类，完全打乱他之前的猜测。
之前的猜测如果全部都被推翻了，用头顶上有白色雾气来判断一个人究竟是不是活人就不准确了。
临泽的目光不自觉地随着他走动而移动。
似是察觉到了临泽的目光，金丝眼镜男子快速的转过头，捕捉到了临泽还来不及收回的视线。
他的目光锐利，看得临泽不自觉就弱了两分气势，原本他盯着人家看就不对，这会儿被抓包，就更显得他心虚了。
他强装镇定地收回视线不再和那人对视，穿过人群走进了车站。
随着人流进站、检票、上车，整个过程中，临泽都有些恍惚。
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没多久动车就开动了。
眺望窗外掠过的景色，脑子成了一团乱麻。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梦境，以他目前的思考能力，根本就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带着一腔疑惑，临泽来到了这次的目的地丛清市。
时间还早，时间才上午十点多，他先找了个旅店住下。
趁着时间还早，临泽直接上山了。
现在才爬山又有些晚，别人爬山都是一大清早就出发，他十点多才出来，显然比别人慢了。于是他先乘坐缆车上到半山腰，缆车只到半山腰，想上山顶都得从半山腰爬上去。
因为山上青菱寺的缘故，直接坐缆车上去会显得香客心不诚，所以一律都要求香客不依靠外物自己上山。
临泽的体力实在一般，之前又是坐办公室的，虽然偶尔会运动，但运动量真的不多，再加上他的腿伤才刚好，走一段总要休息一会儿。
花费了三个小时，临泽才从山腰爬上了山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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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烧了香、拜了佛、还捐了香油钱，临泽又去求了辟邪符和平安符。
他心想，自己最近发生了这么多怪异的事情，总该有个大师现身，然后告诉自己印堂发黑、霉运附体、不日将有血光之灾才是。然而等他将平安符辟邪符收好，甚至还买了串开过光的佛珠，都没有任何人在他的面前晃荡……
临泽有些小失落，最后只能寄希望于手上的佛珠和符箓，但愿这些灵物能起到作用吧。
去了一趟寺庙，就像是走了个过场，临泽地第二天就打道回府了。
回到驻鲸湾的时候正好是中午，现在的临泽看到这些人头顶上不管有没有白色雾气都觉得淡定了。
反正都是活人，也没什么好怕的。
回到家刚进院子，就听到房子里传出的欢声笑语。
一道陌生的声音道，“这萝卜的味道真好，临婶您做饭的手艺比星级酒店的大厨还好。”
临婶高兴得咯咯直笑，“都是这萝卜种的好，这可是我自家种的萝卜，外面卖的萝卜味道可比不了。”
“看来是您种地的手艺也好啊，回头能不能卖我几根？我想给我妈寄一些尝尝。”
“这哪能要你的钱啊，过几天我去拔萝卜的时候再帮你带几根回来。”
他打开门走了进去，屋子里的三人听到声响，立即停下了交谈声，齐齐看向临泽。
临泽一时愣住。
除了君彦和临婶之外，还有一个陌生人，还在门外的时候他就猜测陌生声音的来源应该是君彦的朋友。只是没想到，这人居然就是他在火车站里见过的那名金丝眼镜男。
临婶看到临泽，热情地招呼了起来，“五娃子你回来，听说你出去玩了？怎么样，那寺庙灵不灵啊？”
临泽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灵不灵还不是看佛祖心情吗？不过山上风景挺美的，这一趟没白去。”才怪，他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的，根本没认真看周围的景色。
君彦站起来介绍道 ，“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朋友，叫李扬。这是屋主，临泽。”
李扬看上去已经不记得在火车站那一次见面了，伸出手道，“你好临泽先生，我是李扬。”
临泽上前去和李扬握手，“你好，我是临泽。”
几人坐下，临婶对临泽道，“我也不知道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还没给准备饭菜，你等着，我回去给你端一份过来。”
临婶身说完就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李扬主动搭话，“我是君彦的同事，听说这里的空气和景色都不错，我就想着过来看一看。”
临泽盯着对方身上的装扮看了看，“李先生也是海洋生物保护协会的工作人员吗？”
听到「海洋生物保护协会」，对面两人齐齐一愣，李扬音调转了个弯，道：“没错。”
“说起来，君彦第一次过来的时候，好像就是为了工作的事情，那次要处理的事件处理的怎么样了？”临泽问出口后又觉得有些不妥，连忙补救，“抱歉，如果是机密，就当我没问。”
李扬从容地笑笑，道：“倒也不是机密，不过这件事现在由我接手啦，临泽先生，如果你有任何关于云罗蚌的信息，一定要及时通知我们。”
“如果有消息，我一定会告诉你的。”临泽郑重答应李扬的要求，转而面对君彦道，“之前还没问过你，你的工作做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干了。”
“难道你不知道吗？”李扬接过了话头，“他身体不好，随时可能会挂，暂时无法胜任现在的工作，只能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修养，这不是选中你们村子么？他上次来调查的时候就看上了这里的环境。”
临泽：“那还真看不出来，我以为他身体挺好的。”能跑能跳还能下海游泳的。
李扬干咳一声，“内伤，都是内伤，外表看不出来的。”
随便闲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李扬说得到是有模有样的，只是说话间偶尔还会给君彦使个眼色。
最后聊到了住处问题，李扬得在驻鲸湾停留一段时间，以便开展后续的工作，他打算租赁临泽这里的房间。
临泽原本没想着收钱，但李扬表示非亲非故的，哪里能白住，更何况他还得花费水电呢。他又不像君彦那样对临泽有救命之恩，在这里白吃白住不合理。
最后，还是交了每月五百块的房租，包水电，想吃临婶的东西那就得另外交钱给临婶了。
临婶很快拿来了饭食，一群人用了餐，事情也相差不多决定好了。
当夜，临泽却因为这两天发生的种种碾转反侧，睁着眼睛紧盯窗外的夜空。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在将睡未睡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意识恍惚间清醒，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临泽竖起耳朵细细听，确定了这是昨天遇到的那头鲸鱼的叫声。
犹豫了不到半分钟，他决定出去看看，或许能从它的身上找到答案。
匆忙穿上衣物，打开门冲向了悬崖边。
大门关上没多久，两道身影在客厅汇合。
“他出去了。”李扬声音有些鬼鬼祟祟。
君彦淡淡道：“我看到了。”他迈开腿，打开门跟了上去。
“等我一起啊。”李扬忙着穿好鞋，跟在君彦的身后出去了。
等临泽下意识来到海边悬崖时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些太过理所当然了。
眺望海面，除了翻涌的海浪之外，他看不到其他的异常之处。
熟悉的鲸声响起，几声过后，临泽调动嗓子，熟练地回应了几声「呜——」声。
“他在干嘛呢？唱戏呢？”躲在远处树丛中的李扬用胳膊肘撞了撞身边的君彦。
君彦冷淡道，“不知道。”
李扬摸了摸鼻子，继续观察临泽怪异的行为。
鲸声越来越近，临泽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到了海面上浮现的黑影正朝他所在的方向移动。
黑影来到悬崖下的海底，悄悄地冒出了一个头顶。
那种想要跳下海里的吸引力越发浓郁，临泽爬上栏杆，纵身跃进了海里。
临泽并没有掉到海里，而是落在了鲸鱼的背上，鲸鱼的背面十分滑溜且柔软，脚下不稳滑倒在上面，倒是感觉不疼，反而有种倒在弹簧床上的感觉。
鲸鱼叫了一声，身体上浮了几分，还没等临泽反应过来，它又猛地扎进了海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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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又来！”看到临泽跳海，君彦立即从地上站起，边朝悬崖跑边脱衣服。
李扬跟在他后面跑，看到君彦翻身就想跳到海里，连忙上前阻拦，把人从栏杆上拉了下来，“哎哎哎，你干嘛！”
“你没看见人跳下去了吗？”君彦对他阻拦自己，十分不满。
李扬当然看到了，不过他却没有君彦那么担心，“上回你跟我说他跳到了海里？”
君彦不知他提起这个是想干嘛，“有屁快放。”
李扬只好继续道，“上次你们跳海的后续是什么样的？”
君彦顿了顿，他们两最后怎么样的？当然是临泽把昏迷的自己从海里捞上来的，哦，回来了还给自己脱了衣服洗了澡。
想到这里，君彦的面色黑沉了几分。
李扬看他想清楚了，拍拍他的肩膀道，“对吧？人家跳下去那是游刃有余，你这副身体跳下去，那就是累赘，认清现实吧，别下去拖后腿了。”
“那总不能放任不管吧，他要是在海里发生了意外怎么办。”君彦斜眼看了看眼李扬。
李扬被如此注视，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兄弟，你别这样看着我看，让人心里毛毛的……”话还未说完，人就被君彦提起，扔到了海里。
“啊——”
“嘭！”
落水声出现不久，李扬的脑袋冒出水面，他突出一口咸海水，对着岸上的君彦破口大骂，“君彦你大爷的，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怎么老被你这么糟践。”
“别废话，快下去看看。”君彦朝海下喊道。
李扬不甘不愿地潜入了海中，摸索了一圈却没有任何发现，只好往更深的位置潜去……
临泽在海水淹没自己的一瞬间闭上了眼，然而想象中被冰冷海水裹挟全身的感觉并没有出现。
感到异常后，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四周仍然一片昏暗漆黑，五米之外看不清物体的轮廓。
鲸鱼驮着临泽往黑暗的尽头游动。
耳边是水流游动的哗哗声，临泽在落海时口鼻闭气，此时感觉到没有水流灌入口鼻，便稍微恢复了呼吸。
试探般小小吸了一口气，发现真的可以呼吸之后，临泽又深深地吸了一大口。
这里和现实世界里的空气没什么区别，如果不是皮肤上还带着一些不属于空气带来的压迫感，他都怀疑自己只是在半空中了。
这里不像再海水里，也不像在空气中。
临泽半趴在鲸鱼背上，随着鲸鱼的游动，还能感觉到某些物质流动中划过自己的皮肤。
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