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瘾-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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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茜茜惊奇：“你这个习惯还没变啊。”
　　宋温听笑着嗯了声，天气一冷，她的手便容易凉，弹琴的话容易打不开，于是在每次上台前，她都会备上一个暖手器。
　　两人来的早，屋内除了后排的两个人外，便没了其他人。
　　距离通知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但已经有工作人员端着热饮进来，吩咐他们吃点点心，以及让他们可以到备琴室去热热身。
　　备琴室不远，宋温听和余茜茜一走进，瞬间都惊讶十足。
　　偌大的舞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乐器，民乐居多，从常见的二胡、古筝到不常见的中阮、胡笳都备上了。
　　或放或悬挂，琳琅满目。
　　让人瞬间明晰节目组的用心。
　　“我打听过，说会备琴，但没想到备的这么齐全。”余茜茜咋舌，目光看向那把箜篌，不由指尖微动，直接上台练了起来。
　　宋温听坐到最前方，端着身姿认真欣赏着。
　　她进步很大。
　　曲毕，余茜茜在台上对她挑眉：“怎么样，宋老师看我有希望么？”
　　宋温听笑：“一定能过。”
　　两人随即相视而笑。
　　耐心的等了近半个钟头，休息室里已经挤满了来参加选拔的人。
　　宋温听趁机去了下洗手间，出来时，季晏舟电话打了过来。
　　走廊里也人来人往的，宋温听躲到角落“喂”了声。
　　男人磁性的嗓音跟着落下：“在哪儿？”
　　宋温听莫名：“在剧院休息室，准备选拔。”
　　男人好像在走，后他脚步微顿，停了下来，嗓音跟着响起：“嗯，听听加油。”
　　嘴角翘起点弧度，宋温听点头，笑着应：“嗯，我会加油的。”
　　她语气又乖又软，男人哑然失笑：“好，期待你的表现。”
　　说完，就挂了电话。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
　　后面涌上来的人群，不小心挤到了这方角落，有人轻轻撞上了她肩膀。
　　“啊，对不起。”
　　女孩轻轻的道歉，宋温听收起手机，淡淡摇头，后走回了休息室。
　　来参加的人很多，也有不少人带着自己的乐器，挤着空旷的室内，嘈杂声遍布。
　　到点后，工作人员有序的把他们分成四个大组。
　　按乐器分的，宋温听和余茜茜的大型乐器分开了，她在二组，余茜茜直接去了四组。
　　“宋宋，结束后等我。”
　　“好，等会儿电话联系。”
　　两人分别后，宋温听跟着人群来到另一间房间。
　　是暂时借用的小剧场，他们进去后，就被安排坐了下来，编著号，又收了简历，只等着一个个进去。
　　这场遴选只有面试。
　　在这里不允许讲话，这个小剧场里安安静静的。
　　不停有带着的工作牌的人员给他们讲解规则，以及询问他们的各种需求，以备满足。
　　宋温听的号在第四个，在百号人中算是很靠前了。
　　“古琴，宋温听。”
　　听到工作人员的喊声后，不少人都抬起了目光，只因她在圈子里还算有些知名度，又或者因为她与季晏舟的婚姻。
　　宋温听端着身姿往前，心无旁骛的没再管。
　　接着就是等待，又进入一个房间，静静等着上一个人结束。
　　手机被没收，宋温听闲得无聊，又重新调试了琴弦。
　　直到十分钟后，她才被带到真正的选拔间。
　　里面静悄悄的，有工作人员很娴熟的帮她摆上古琴和琴凳，脚步声、凳子被置放的声音，传出点空灵的回声。
　　宋温听捻着裙摆走进。
　　底下一排坐满了人，宋温听轻轻颔首，视线从下面一晃而过，看到了方真匀老师，就坐在正中间的位置。
　　视线一偏，在老师左手边，赫然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男人面容冷俊，半身隐匿在舞台光线中，一身的清冷疏离。
　　察觉到目光，桃花眼顺势撩起，四目相对。
　　那张皮相绝的脸，暴露的更多，在宋温听肉眼可见下，那副冷淡的眉眼像被打破的湖面，泛起点涟漪。
　　他搁下手机，往后轻靠在软椅上，好整以暇的盯着她。
　　甚至还得意的朝她轻佻了下眉。
　　宋温听怔怔发愣，直到一声微沉的声音响起：“宋老师，开始吧。”
　　整整两排的行业翘楚和节目团队人员都一惊，视线纷纷朝两人打量过来。
　　宋温听整理好思绪，在心里骂了声：骗子！


第62章　听琴
　　琴曲宋温听练习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纵然季宴舟的出现带给她不少情绪，但她还是全身心投了进去。
　　五分钟后，最后一个余音结束在指尖。
　　她出了层薄汗；　胸；　脯微微起伏；　空旷的琴声还似乎缭绕不尽。
　　端着礼貌的表情；　起身微鞠躬。
　　正中的方真匀老师戴着一个垂金链眼镜，视线和她短暂相接，宋温听笑意更浓。
　　这次她看到了团队的所有人；　包括坐最左边的穆云衍。
　　他目光落在她身上没有移开半分，对上她视线，还颇绅士的朝她颔首。
　　敛起裙摆，宋温听转身；　从侧门走了出去。
　　这次连余光都没有给正中位置的那个男人。
　　季宴舟长指在薄纸上轻敲了几下，随后微偏头，视线攀上女人娆美的背影。
　　直到那抹淡青色消失至门后；　季宴舟莫名轻笑了声。
　　旁边方真匀递过来一叠资料，苍老的面庞上化着精致的淡妆；　只坐着身影纤瘦挺拔，气质感十足。
　　季宴舟坐直了些，就着那叠资料看清了女人小几寸的头像。
　　“小季；　你看看。”
　　许是看他桌面没有文件，顺手递给他看看。
　　季宴舟还没说话；　身后一身很短促的笑声响起。
　　接着一道中年男人的嗓音落下：“方老师；　就刚刚那位；　你用不着给他看。”
　　方真匀精明的眼光往旁边垂眼轻笑的男人身上绕了一圈。
　　“认识的？”
　　身后还没来得及回应；　直接被季宴舟堵了回去；　他柔软指腹压上照片里女人的脸颊，轻轻慢慢道：“嗯，是我妻子。”
　　“……”
　　老人脸上诧异微露，但也没说什么。
　　台上已经开始了二胡的调音。
　　——
　　宋温听被引着出了大厅，另外一个休息室供已经表演完的人稍作休息。
　　她进去时，里面没有人了。
　　但宋温听还要等余茜茜，她摸出手机，打算给她发消息。
　　页面里，熟悉的备注发来几条消息：〔生气了？〕
　　〔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是今早起床才做的决定。〕
　　〔错了，不生气，行不行？〕
　　说着道歉，但连着主语都没有，宋温听轻瞟了眼，点开退出，直接拉到了和余茜茜的聊天框：〔结束了，给我电话。〕
　　木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接着两个工作人员搬着她的琴走了进来。
　　宋温听连忙起身，接过已经装带琴袋子里的古琴。
　　〔这里容易摔，帮你放在地上可以吗？〕
　　他们态度和服务太好了，让宋温听对这个节目组的观感又上了一个台阶。
　　她点头回应：“好，谢谢。”
　　两人走后，偌大的房间里又安静下来，于是手机轻微的震动声，便显得那么突兀。
　　宋温听垂着眼睫，落到屏幕上。许是见她没有回复，他文字又发了过来：〔临时做的决定，我来参加遴选的。〕
　　宋温听瞥见这句，嘴角往下微垂，心里反驳：你是来参加的，都坐到了那个位置，还能是她眼花吗？
　　但她没有回复。
　　他下一句很快就发了过来：〔我只是想做一件事。〕
　　宋温听眉间轻拢，捧着手机的指节微微用力，还没等她猜出个所以然。
　　屏幕一闪，新消息弹了出来：〔过来，告诉你。〕
　　眉头越蹙越紧，宋温听食指用力按灭手机，不想回复也不想看他命令似的语气。
　　刚收起手机，门又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这次是一个女生，她胸前带着工作牌。
　　她一见她眼底露出亮光来，笑眯眯的问了句：“宋温听宋老师吗？”
　　联想到刚刚季宴舟的那句“过来”，宋温听下意识就知道了什么事。
　　果不其然，就在她应声的下一秒，女生灵动的声音传来：“季总请你过去。”
　　搞不懂季宴舟想干什么，宋温听迟疑了几秒，还是跟着女生走了出去。
　　“麻烦你们帮我看一下琴。”
　　把琴托付给门口的工作人员后，宋温听踩着小细跟，跟着女生沿着原路返回。
　　穿过走廊，迎面走来两个挽着手的女生。他们手里都提着小乐器箱，看出来是笛类乐器。
　　越来越近，两人的低声交谈传入耳：“刚才坐下面的是季家那位吗？”
　　“哪个？”
　　“最帅的那个啊。”
　　“可能吧。”
　　回应的那个人兴致不是很高，思绪还在她刚才吹奏时有错音的懊恼里。
　　另一个却隐隐兴奋：“对了，出来时，我好像听到没有叫人进去，说是临时有人上台了。”
　　“谁上台？”
　　“就里面啊，可能是你吹的烂，有大师要上台展示来净化一下耳朵。”
　　“你能不能别落井下石？！！”
　　女生压抑着愤怒的声音最终消散在风中。
　　宋温听脚步一顿，她被女生带着，没有从刚才那个门进去。
　　反而绕着，到了后门。
　　里面暗沉沉地，看不清明。
　　厚重的门被女生拉开，她示意她进去。
　　里面只有前方舞台上照射出一方灯光，暖黄色的暖意里赫然站了道挺拔的身影。
　　宋温听眼眸盯着那方，久久未动。
　　男人端着那张俊逸的脸，像有预感一样，视线越过昏暗直直将她裹住。
　　垂着的手臂抬起，宋温听这才看清他手里的小提琴。
　　桃花眼一撩，那只戴着婚戒的指节握上琴弦，他轻笑了声。
　　直接起音。
　　浓烈又张扬的情绪扑面而来，拉着宋温听跌入高一那年的初遇。
　　依旧的惊艳恣意，琴声婉转在空气中，引起宋温听无法再思考。
　　黑发被染成金色，肆意中又中和了柔和的气质，他没有闭眼，甚至在起音后，视线就没从宋温听身上离开过。
　　心跳开始顺着他的情绪又缓转急，咚咚咚，一声一声敲在她指尖，又麻又痒。
　　时隔多年，她再次听到了这抹琴音。
　　三分多种的曲子结束在尖锐明亮处，扯着宋温听心尖儿都颤了颤。
　　尘埃在空气中微微浮动，很久都没人再说话。
　　直到他散漫的声音响起：“这么不给面子？”
　　众人回神，接着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有人开始恭维：“想不到季总藏的挺深。”
　　“我看了看，分数应该和宋温听有的一拼。”
　　“季总，导师团队应该有你一席。”
　　有礼有节的打趣声中，季宴舟始终盯着后门处的女人。
　　他很快打断他们，轻扯着唇角：“我不是跟你们说，而是问她。”
　　“……”
　　齐刷刷十几双目光看了过来，宋温听一凛。
　　又听得季宴舟重新问了一遍，他说：“宋老师，这么不给面子？”
　　低沉嗓音穿透直达耳膜。
　　宋温听微怔，后发现全部人都看着她后，她才下意识抬起手，象征性的轻拍了几下。
　　“……”
　　一声哑然失笑的嗓音清晰入耳，人群里坐在季宴舟后方的余晟问了句：“季总，你作为学员参加的原因，是因为季太太？”
　　宋温听还未平复的心绪中，男人回应：“嗯。”
　　他目光黑沉沉地，如有实质得攫住宋温听，他继续道：“因为她跟我撒娇，说还想再听一次。所以，为了满足我家听听的愿望。”
　　他这句话是对着她说的，“还满意么？”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吃醋
　　江峦大剧院外；　空旷无人的平台，人群如鱼贯出，没有任何遮挡；　江风顺势透过硬墙一角；　凛冽刺骨地往人骨缝里钻。
　　宋温听跟着往外走；　长指敛了敛长裙外的大衣；　被冷风一灌，缩了缩脖子。
　　身后余茜茜黏了上来，她手臂亲昵的挽起她的；　拉着宋温听下台阶：“季学长挺贴心的。”
　　她说的是遴选结束后，季宴舟便安排人又是帮他们搬琴，又是帮他们提东西的。
　　宋温听神情一滞，顺从的点了点头：“嗯。”
　　余茜茜笑着打趣她一声。
　　后又问起这场选拔的结果：“你刚刚表现怎么样啊？”
　　鞋跟踩上最后一节台阶；　宋温听才回应：“我觉得挺好。”
　　她表情柔和，脸上荡起清淡的笑意。
　　宋温听也不是自大，而是她对自己足够了解；　知道自己刚才那首古曲弹的还好。没有紧张，该有的表现都表达了出来；　她完全沉浸，底下坐的都是同行，自然能听出韵味。
　　“也是；　”想起宋温听大学时的高超情境表达能力，余茜茜频频点头；　“你肯定没问题。”
　　说着她自言自语：“我也不确定我能不能被选上。”
　　宋温听安慰她：“会选上的；　放心。”
　　余茜茜漂亮的脸颊深陷；　她笑的甜美：“嗯；　借宋宋小菩萨保佑。”
　　“……”
　　宋温听跟着失笑；　笑过后又商量：“以后别叫我这个名了，怪奇怪的。”
　　余茜茜闻着她身上一如既往好闻的味道，不由偏头靠上她柔软的肩，就差挂到宋温听身上了。
　　她一下像想到了什么，调笑道：“哦，是因为季学长不让别人喊么？”
　　句句不离季宴舟，宋温听索性不说话了。
　　但兜里的手机一直震动，宋温听止步，接起电话。
　　季宴舟含笑的嗓音顺着凉风入耳：“老婆…”
　　刚喊两个字，宋温听耳尖一麻，一股又气又恼的情绪涌了上来。
　　她二话没说就挂了电话。
　　耳尖染上绯色。
　　羞赧居多。
　　刚抬眼，余茜茜便激动着在她耳边嚷：“那是不是季学长的车？”
　　剧场对面车道边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了下来，宋温听看过去。
　　赫然与后座那个正举着手机的男人对上视线，两双眸子隔空相望，男人半点没有反思的自觉。
　　唇边挂着清淡的笑意，莫名温柔。
　　宋温听想起刚刚他在舞台上拉的那首曲子，是她初遇他时的那首，他说名字叫作《沉思》。
　　如歌如诉，沉寂深远。
　　该有的张扬又不掩，是很适合他的曲目。
　　握在手心的手机又开始震动，宋温听挺直腰身站着，没往前走。
　　“宋宋，你手机，不接？”
　　余茜茜视线在两人身上绕了绕，心里小心思冒出了头。
　　她在宋温听招架不住接起手机的那刻，也划开手机，拨通一个人的电话。
　　冰冷的外壳刚触上耳朵，宋温听便听到男人略显严肃的语气：“听听，还在生气？”
　　宋温听指尖微微收紧了些，心里的那股气，在看到男人上台的那刻，已经消散差不多了。
　　“没有。”
　　季宴舟试探：“那过来？”
　　宋温听软声：“嗯，好。”
　　收起手机，正想往前，旁边余茜茜拉住她：“那啥，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吃饭了，我有人来接。”
　　身边有参加选拔的人越过他们，又频频往身后看，听到有人嘀咕了句：“好想过去要个签名啊。”
　　顺着视线回眸，穆云衍穿着一身板正的西装径直而来。
　　男人略显狭长的视线定在她们身上，面容温和。
　　很快他走到她们面前，斯文的嗓音响起：“就在这儿一起吃饭？”
　　余茜茜立马放开宋温听，长腿一跨，跨到了穆云衍旁边。
　　他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很轻很淡，不过几秒，脸上已经恢复正常。
　　余茜茜没有看到，她笑眯眯道：“嗯嗯，我和你们一起。”
　　后指了指宋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