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子的童养媳-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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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先生!”
肖潇一出国子监便看到丛雪极为显眼地站在门口,于是他便在众人的猜疑和热议之中带着丛雪上了马车,享受了一把做成功人士的感觉。
“你怎么来这边找我?”肖潇奇怪道。
“我原是想去清逸园找你,可惜毕竟是太子的园子,我实在不好去,”丛雪不好意思地看着肖潇,“我这回是有急事找你,所以才直接在国子监门口等,真是抱歉。”
肖潇好笑地看着丛雪:“你什么时候这么讲礼了?况且有什么好抱歉,倒是让我提前享受了一番别人艳羡的目光。”
丛雪也笑了,不再扭捏,将自己的来意坦白。原来她是想借书亦一用,因为尹维驰担心自家的护院到时候跟不上私奔的两人。肖潇一想也是,那方修明不管怎么说都是江湖中人,他们这些护院哪里能比?也就书亦这种精心培养的才有得看。不过书亦还在追查那自尽的侍女飞鸢一案,肖潇心下一转,便将刘凯泽介绍给丛雪。
“小孩子家家闹私奔?有趣有趣!”刘凯泽摇晃着酒瓶,醉醺醺地说道,“不过老头儿我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这种热闹看看便是,可没那个闲工夫陪他们一起过家家。”
“什么过家家,这叫拯救失足少女。”肖潇一回到院子便跟刘凯泽说明情况,然后表示希望刘凯泽能代替书亦帮忙。好歹刘凯泽也曾是大名鼎鼎的邪剑仙,跟踪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肯定没问题,而且以后就算断剑山庄找事也能大家心平气和地谈谈不是?
“那你得拿出点诚意才是!”刘凯泽不满地喝完最后一口酒,然后思考了一会儿,“我听说那醉仙楼的酒甚是好喝,尤其那千日醉,可谓是天下上地下独一味!可惜那千机子只肯每年拿一壶出来奖给六楼的擂主,我又不肯去偷,这便馋了许多年……”
先前便说过,这醉仙楼分为六层,每一层都设有擂台,供文人们一较高低。但是这层与层之间却又不同,每一个人只有守了一个月的擂台、当过擂主才有资格上一层楼,并且不允许再参加底层的擂台比赛。那尹家小姐能在第一层当擂主,除了本身才学过人之外,其实也有厉害的才子去了高层的原因,不然她早被皇帝塞进储秀阁了。所以如果肖潇想拿到千日醉便要去从第一层开始当擂台,这算下来便至少要六个月……
“郑博士才混在第三层,你让我一个月蹿到第六层?”肖潇叉着腰气呼呼说道,“我可以先承诺你事后补上,因为这时间就剩下一个月,耽搁不起。再说人家规定了必须守一个月才能当擂主,我还能让千机子为我破例不成?”
第146章
“那老头儿可管不着,没酒老头儿可不干!”刘凯泽说完倒头便睡在了院子里的长凳上,任肖潇如何动他都不睁开眼睛。百般无奈之下肖潇只能让秋燕等人把他背进屋里免得夜里着凉,然后自己也洗漱一番去睡觉。第二天起床没找到刘凯泽的肖潇心情一点也不美妙,可是等到进了国子监他更是糟心,因为“不小心”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
“歪门邪道”“离经叛道”“胡说八道”……
几个头发花白的博士一边走着一边讨论肖潇,根本没注意背后数米跟着肖潇,说他教的物理根本是狗屁不通,解开余先生的难题也不过是投机取巧,正好撞到他算学上去。其中一个肖潇看着背影眼熟,想半天从记忆里挖出了这个人,好像是跟他说过几回话的太学讲经博士。这博士因着教材的原因来找过肖潇几回,表现的是儒雅随和,怎能想到私底下竟然是这样看待自己的?肖潇脚步一转换了一条路,一时间也不想去博士厅了,走到辟雍附近的水池边看着水面发呆。
“原来我在他们心里不过是这样的人,”肖潇自言自语道,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就像做了好事却被人讹上一般,“我还以为这国子监是净土,大家学问高也会讲理一些,没想到不过如此。”
肖潇叹口气,将手里的教材本子放到一旁,捡起一根树枝拨弄起池水来。看着受惊逃窜的锦鲤,肖潇又把树枝扔开,将早上没吃完的面包掰碎了喂鱼。红的白的画的,甚至还有黑如浓墨的锦鲤纷纷簇拥起来,随着肖潇倒影在水面的手臂的影子而移动,这场景不知为何倒让肖潇心里舒畅了一些。这时钟声响起,肖潇知晓这是升堂仪式结束了,要监生们迅速回学堂的信号。不过今天上午没有课,肖潇便索性也不去博士馆,打了个哈欠靠在树旁打算补觉。
可惜大概今天他运气是真的差,肖潇刚要睡过去的时候却听到了荣千秋的声音,同时焦急地摇了摇他的肩膀,估计是把自己当做昏迷倒地的人。肖潇先是因为自己没听到荣千秋的脚步声而一瞬间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随即又被他摇得头晕。于是急忙捉住荣千秋的手,肖潇一下子睁开眼睛先发制人问道:“荣千秋怎么没跟郑博士去上课?”
荣千秋一愣,手上的动作也停住了,只有眼睛眨了眨,呆呆地说道:“郑博士说今天考试,我不必去……”
肖潇一拍脑袋,他倒是忘了这茬,今天的确是一年级小考的日子。于是他拍拍荣千秋的肩膀说:“那没事了,你回去看书吧。我就是在这里想些心事罢了,没晕过去。”
荣千秋一听便闹了个大红脸,知道是自己错了,便咳嗽几声给肖潇道歉。不过他却是没有走,而是一屁股也坐到肖潇身旁,然后歪着头笑着地问:“肖博士有什么心事?难道是跟姑娘相处得不好?”
肖潇一听便知道恐怕昨天丛雪等自己的事已经传遍了国子监,也不知道最后传成了什么样子。于是他无奈道:“那是和我一起开店的姑娘罢了,昨天店里有急事才过来找我。而且她已经有了心上人,不是我,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
“原来是这样!”荣千秋一脸的恍然大悟,“博士可不知,今天早上不光博士们,就连监生都在讨论他们的肖博士怎么如此幸福,而且还瞒得这般紧。”
荣千秋停顿片刻,然后又继续问道:“不过既然不是因为昨天的姑娘,那么博士又是因为何事?”
“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肖潇摇摇头,不欲多说,“我在想这人生罢了。”
荣千秋垂下眼帘,淡淡问道:“博士觉得人生如何?”
“那千秋又是如何认为的呢?”
荣千秋抬眼望向肖潇,嘴角微翘:“学生认为,人生是苦难。”
“佛说,人在世间,爱欲之中,独去独来。当行至趣,苦乐之地,身自当之,无有代者,学生认为还是很有道理的,”荣千秋托腮想了一会儿,“一个人的出生便哭闹不止,因为他要呼吸,要吃饭,要睡觉,要在这红尘之中挣扎到死,然后不断轮回。他没有选择。”
“人的确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可是却能选择这一生如何度过。”肖潇不赞同地说道,“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踰矩。夫子三十而立,四十方不惑,这十年间夫子也彷徨迷茫、辗转反侧,可是他反复的尝试、反复的自我拷问、不懈的学习反省之后表示求仁得仁便能心安乐道,然后在七十的时候自在地享受生命最后的时刻。我想像这种人一样活着是不会觉得人生是苦难的。”
荣千秋却是摇头:“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夫子一样心诚志坚,我做不到。”
“我从小没有爹娘,幸得伯母接济方能吃食无忧、读书识字,学成之后也只希望能够为伯父分忧罢了。我不是没有自己的仁,可是世间哪得双全法?救命之恩不得不报,就算有些事……”
荣千秋说着说着便停了下来,未完的话藏进了那声长长的叹息之中。肖潇一向不懂如何安慰别人,只能笨拙地帮他想办法:“如果没有办法摆脱的话不如就消极怠工?时间久了自然就不会用你,你也就能有个喘息时间。”
荣千秋笑了笑没有说话,也盯着池水发起呆来。不过他没过多久便故作轻松地问道:“博士觉得人生是什么呢?”
“大抵就是听不完的谎言,看不透的人心,放不下的牵挂,经历不完的酸甜苦辣吧,”肖潇想到这一年来的经历,再回忆现代的生活竟然觉得有些模糊不清,“不过我倒是看得很开,这一辈子我只求问心无愧便好。”
问心无愧的确是肖潇给自己立下的目标,所以他才能做出那么多在别人看来善良到愚蠢的事情来。就像刘凯泽不止一次地说到如果自己不是江暮雨娘子的话,他绝对不会管肖潇,因为他知道像肖潇这样的人最是麻烦。安城的雨怡,还有最近这丛雪和尹裳,要是肖潇是自己的娘子,刘凯泽恐怕会气得吃不下饭,因为也太爱管闲事了一些。可是肖潇并不觉得是多管闲事,用他的话来说便是每拯救一个女子都在拯救一个家庭,他实在是不忍心见一个原本幸福的家庭支离破碎。他这辈子是捡来的,如果因为这种闲事而丢掉命的话,他其实也不会有太多遗憾,只会觉得心安。所以他义无反顾地做了。
“可是博士知道最近国子监的博士们在谈论什么吗?”荣千秋皱眉,“他们说你解题不过是瞎猫撞上死耗子,正好那余先生三道题你会罢了。而且他们三令五申不许自己学馆的学生去听你的物理,说你若是讲些算学还行,但是这种什么重力、引力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我知道啊,”肖潇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今天我正好听他们讲我坏话呢,真是没想到……”
荣千秋同情地看了他几眼,然后安慰道:“文人相轻,何况是在群英荟萃的国子监?大家谁都不服谁,你一上来就让那么多人丢脸,他们自然要找你的茬了。”
这个道理肖潇自然也是知道的,可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用余先生的三道难题证明了自己远远超前的学识水平,以后该不会有人没事找事才对,哪里想到这才过去没多久便又起风波?而且还是侮辱他的物理学水平,不说这些连物理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古人,就是放到现代敢和他争上一争的当初大学里也没几个啊!
肖潇心里憋气,可是他却没想到那些古人连物理是什么都不知道,又如何明白这门学科有多厉害?这就像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肖潇解三道难题的时候,第一道让音律学的博士闭嘴了,第三道让算学的人服气了,可这第三道不过是道对联,连诗词都算不上,那些做学问的无论如何也不肯认肖潇为尊,只觉得他是撞大运,所有的字一个个试出来什么可以以及怎么对。就连另外两道他们也只觉得肖潇就算是厉害的,可是厉害到什么程度他们同样觉得有待商榷,只当是其他人也能做到的那种。肖潇开得物理他们自然是听了的,可是他们只觉荒唐,认为肖潇弄些街头戏法糊弄学生,目的相当不纯。于是在一个人提出肖潇有问题之后,他的身后立刻涌现了一批人表示同感,最后便成了国子学和太学都不让学生再去旁听受荼毒的局面。
“难怪这些天旁听的人少了许多,”肖潇听荣千秋这么一解释便明白过来,又是难过,又是释怀。他苦笑一声,“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打算弄个调查问卷弄清楚……罢了,这样也好,做学问本来就得那些坚定的人来,否则不会有什么大成就。”
第147章
话是这么说,可肖潇心里的难过却是做不得假,直到下午的课上完都没有恢复过来。不过肖潇和荣千秋的关系倒是缓和了一些,不再剑拔弩张的,肖潇还有意无意地将一些物理常识教给他。回到清逸园之后,肖潇想了一下,如果想要重新改变别人对自己的想法,那么现在唯一的途径就是尽快将难题集做出来了。
琴棋书画向来是文人们比拼的项目,肖潇的难题集已经抽空搞定了算学部分,音律方面也让余太清指导完成,所以剩下的便只有诗词文赋这部分了。睡不着觉的肖潇把李白杜甫的诗歌整上几首,《岳阳楼记》之类的写上几篇,用一个晚上的时间便写完了这本难题集。这本书主要分为四大部分,每个部分先是放上他做的文章、乐谱、算学概念,然后提出他的问题。比如是僧“推”月下门还是僧“敲”月下门?再比如柯克曼的女学生问题,十五名女生要如何安排才能使每天都三人一行一起出去散步的女生同其他每个女生都在每一行中散步过,并且恰好每周一次?再比如哲学的经典电车难题,一辆失控的马车是选择按照原定路线撞死五个孩子,还是扯马绳让马车走另一条路撞死一个孩子?
次日一早挂着两个大大黑眼圈的肖潇到了博士厅便惹来郑白和荣千秋关切的目光,两个人都担忧地慰问了一早上、直到知道肖潇是为了完成难题集一夜没睡才安心。不过荣千秋来得比较晚,他还不知道肖潇打算用难题集给算学“钓”老师的事情,只当肖潇是为了用这种方式反抗那群背后嚼舌根的博士们,所以两个人去诚心堂的时候他终究是没忍住,开口表示希望肖潇不要这么冲动——
“博士这样做实在是太鲁莽了,”荣千秋跟在肖潇的身后说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博士就算通过这难题集证明了自己又怎样?要知道这国子监是由他们掌控的,这当今入朝为官的又有多少是他们的学生!何必争这一时意气……”
“我不是争一时意气,”肖潇无奈地解释道,“我这是想借难题集吸引有学问的人,然后请来算学给他们上课。”
“什么意思?”
肖潇见荣千秋依旧一脸的纠结和疑惑于是继续说道:“算学监生在国子监的地位这些天你应该也感受到了,我时常在想,凭什么一场会试便定下他们未来的人生呢?为什么要让一些对算学根本没有兴趣的人来上课呢?如果我能请到各学科的老师、让他们能够找到兴趣所在和特长所在的话,就算我改变不了他们依旧只能待在算学的现实,可是他们的未来应该是会有所变化的。”
“博士的意思是希望算学的监生们能够像国子学和太学的监生一样学习各种科目、全面发展?”荣千秋总算明白了一些,“可是博士是不是先跟祭酒或监丞通报一声更好?毕竟就算以后这些人想要进出国子监、给算学监生上课,这些如果没有祭酒等人的允许都是违反规定的。”
此时两人已经快走到广业堂,肖潇只得点点头,然后叹口气说:“自然是要的,不过得先有人来再说。”
肖潇下午没课,上午讲完之后便坐马车离开了国子监,去书局问问难题集印出来要多少钱。古代的书局跟现代的很不一样,印书的人只管印书,像什么书号是不归他们管、也没有的,因此肖潇倒是只用交钱就好。书局还是上一次进去过的书局,不过里面的人倒是换了一个,这也让肖潇松了一口气,不然还真担心被认出来然后把他撵出去。
新来的是个高高瘦瘦的黑小子,一双大眼睛滴溜溜乱转,不过倒是让人生不出厌恶之情,只觉得很是机灵。他一见肖潇进门便满脸堆笑地上前介绍,跟肖潇细数了一番那些年在他们书局印过书的名人们,又热情地将肖潇带去后院参观他们的印书流程,说自家用的都是上好的连史纸。肖潇这个从现代来的小子也就在初中上过什么书法课,哪里知道这所谓的连史纸又是什么?不过总是不好露怯,便时而应和几声。
“不知先生要出什么书?大约多少页?”黑小子惯会察言观色,一眼便看出肖潇对他们的制纸不感兴趣便直切主题,“我们书局最近搞了新活动,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