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今天跳湖了吗-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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怅然若失、错愕、难以置信,混在一起的味道,竟是苦涩。
她一直追逐着的光,突然有一天放弃了往前走,停下来对她张开了怀抱。
光还是耀眼的,而她还是微弱的。
晚风不知道,要怎么去走进这道光。
所以她选择了逃。
——
三天后,徐岁青烧退,转入普通病房。
杨云和徐久依这次被吓得不轻,可顾及徐岁青的情绪,怕他再冲动做出什么事来,对那天晚上的事情闭口不言,丝毫不过问。
徐久依趁着午休的时间回了趟家,把鸡汤拿到病房给他喝,好让杨云在家多休息休息。
“哥,喝点汤。”徐久依拿过碗和勺子,把鸡汤倒进去,端到徐岁青的面前,“妈昨晚守着熬的,可香了,你尝尝。”
徐岁青接过喝了两口,“是很好喝。”
徐久依展颜一笑:“那你多喝点,还有很多。”
徐岁青三两口把汤喝干净,放到一边:“你别忙了,回学校去吧。”
“我没事,午休有一个小时呢。”
徐岁青皱着眉,一个字也没再说。
两兄妹陷入长久的沉默。
徐久依洗完碗回来,站在桌边慢吞吞地擦水渍,心事重重的模样。
她其实有满肚子的话想问,可是杨云嘱咐过,她什么都不敢说。“这次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徐岁青率先打破了沉默。
徐久依鼻子一酸,闷声回答:“这话你应该给妈妈说,她吓坏了。”
“我知道,没有下次了。”
“爸爸走得早,要是连你也出什么事,这个家要怎么办……”徐久依偷偷擦眼泪,不让他看出异样来。
徐岁青没有说破,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虽然她年纪还小,可仍是要强的。
徐岁青眼微眯,靠在床头,轻声解释:“我其实没想过自杀,只是想安静安静。”
徐久依转头,红着眼把这句话给堵回去:“那你还是不要安静了,你这一安静太吓人了。”
徐岁青知道自己的解释多无力,又说了一声对不起。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真的那么喜欢她吗?”徐久依垂眸,无奈地问。
徐岁青几乎没有思考就答:“对。”
“可你做这些,在她看来都是傻气的。”徐久依不知道是在生谁的气,“这么久了,她也没来看过你。”
徐岁青无力地笑,“不重要。”
“你别骗我了,你高烧两天,说梦话都是晚风晚风晚风。”
“她来看我,大家都不自在,不来最好。”徐岁青叹了口气,不愿回想那晚的愚蠢行为,“是我先开的头,我逼她总归是我不对。”
徐久依把饭盒的盖子合上,气不打一处来,“你是先到那一步了,可是人家明显没有这个意思,你说你番折腾到底有什么意义?”
徐岁青无法回答她,什么叫做有意义,什么叫做没有意义。
连他自己都不清楚,那晚为什么会闪过跳湖的念头。
大概真的是疯了,着了魔。
徐岁青换个角度回答:“我以前跟朋友打过一个赌。”
徐久依不解:“什么?”
回想起一年前说过的话,徐岁青自嘲道:“我说我要是看上晚风,就跳湖。”
“这种玩笑话你也要当真?”徐久依看他的眼神像是看一个异类。
他摇头,“当然没当过真。”
徐岁青翻了个身,把情绪藏在被窝里,“可是,如果人一辈子注定要荒唐一回,那这次我不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更新献上。之前的双更这周之内补。
新公司刚刚入职,有点忙,更新不及时,对不起大噶!!!
第48章 跳了(四十八)
徐岁青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 回到学校正赶上期末考试。
他怕尴尬,最近都是在宿舍住; 跳湖那件事之后; 徐岁青和晚风再也没见过。
第一天的最后一堂考试结束,徐岁青又提前交了卷,出教室门的时候走廊空荡荡的,只有唰唰唰写字的声音。
没地可去,宿舍不想回,徐岁青打算去店里看看。
这个时间段肯定是碰不到晚风的。
刚下一层楼,徐岁青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随后; 他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回头看去,是很久没有过交集的应薇。
“有空吗?请你喝点东西。”
应薇如以前一样; 落落大方地跟他打招呼; 没半点不自在。
徐岁青怔然,这种情况拒绝反倒显得矫情。
“有空; 我请你。”
应薇跟他并排走; 考试期间整栋教学楼都像是沉睡的。她将垂下来的耳发挽在脑后; 不经意地问:“每堂考试都交这么早,明年的奖学金打算让给我了?”
徐岁青没接茬,淡淡回:“题做完了,坐那也没意思。”
应薇不在意,自顾自地说下去:“这半年你变了不少,这学期的模拟炒股大赛也没参加。前天碰见微观经济的老教授; 他还找我问你的情况,说要是你参加,第一名肯定是你的。要是大四想去期货公司实习,他亲自给你写推荐信。我挺好奇的,徐岁青,开店真的那么有趣吗?”
徐岁青:“凡事都有取舍。”
应薇咬咬嘴唇,停下脚步,不由得抬高了音量:“你未来的职业生涯都压在一个饭店上面了吗?”
徐岁青皱眉,对应薇的态度感到不喜:“这是我的选择。”
应薇一怔,随后失笑。
“我以为你对谁都一样。”
徐岁青缄默不语。
“认识你两年多了,我本来觉得你这人除了学业和赚钱,对其他事都没兴趣,冷得像块冰。我试图去捂化你,结果被推出千里之外。原来于你而言,还是有例外的。”
时隔表白被拒绝,已经大半年了,应薇中途去跟别的男生交往过,始终不是她想要的。
这么久了,她还是喜欢徐岁青。
之前听见学校里面说,徐岁青因为跟一个女生表白被拒,竟然跳湖了。
一开始她还不相信,直到看见了图片。
什么是挫败感,她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体会到。
她心中高不可攀的存在,其实也是芸芸众生中平凡的一个。
原来他不是一块冰,他可以是一团火。
只是这团火,永远都不会对着自己燃烧罢了。
徐岁青无力应付这样的对话,草草结束:“你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店里有事先走了,下次请你喝东西。”
应薇抓紧了包链,负气地说:“你那么喜欢晚风,她下学期要走了,你知道吗?”
徐岁青嘴唇微抿,沉声问:“走?去哪?”
“教务处楼下自己看吧。”
应薇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眼前的人就跑远了。
她到底,又做了一件可笑的事情啊。
徐岁青一口气跑到教务处楼下,展板上贴了很多信息,一条一条地看过去,总算在左上角看见了一份名单。
是下学期去台湾做交换生的名额,深大每年上学期都会搞一次,徐岁青见怪不怪了。
只是这名单上,有晚风的名字。
大二会计去了五个人,还有那个赵见衡。
哦,想起来了,就是冲晚风一直献殷情的臭男人。
徐岁青真想把这张纸给撕下来。
事实证明冲动是魔鬼,他正准备下手,就被发现了。
张天明交完材料出来,看见徐岁青的魔爪伸向展板,厉声道:“徐岁青,你在干嘛?”
徐岁青收回手,心头窝着一团火,对这谁都发作,也没看清人,就骂了句:“关你屁事,滚。”
张天明拿着手上的文件,一把拍到徐岁青的后脑勺:“你这臭小子是不是欠收拾?”
徐岁青看清人,问候祖宗的话卡在了嗓子眼,不清不楚地叫人:“张老师。”
张天明瞪他一眼,转头看见文件上的内容,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他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上次还没闹够?学校的文件也敢撕了。”
“我不是闹。”徐岁青烦躁地抓头,想到一出是一出,问,“这交换生还能加人吗?算我一个。”
“你当在网上拼团啊,满人数才开?”
徐岁青不死心,“这算成绩,也能有我一份。”
“早截止了,名单都给台湾那边了。”张天明他陷得太深,身为长辈,免不了提点几句,“年轻气盛做点傻事能理解,可一直犯傻,那就是蠢货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徐岁青试图辩解,张天明示意他闭嘴,接着说:“有些事不怕告诉你。这交换生名单截止日期是两个月前,晚风的名字是期末考试前加进去的。”
徐岁青沉默下来,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泄气。
张天明看了都觉心酸,可有些话,也只能他来说了。
“这名单定下来可不是随便加的,前阵子她父母来了趟学校找校长,又是吃饭又是送礼物。”
徐岁青的脸色沉下去,难看至极。
“你的家庭情况我清楚,这两年我看着你成长起来的,好好学,过两年毕业了,你要什么得不到。”
话点到为止,张天明拍拍徐岁青的肩膀,宽慰道:“别把自己的姿态放太低,你是个男人。”
人对不愉快的记忆会选择性遗忘,不会刻意去回想。
徐岁青亦是如此。
可此时此刻,他想到了暑假在超市见到晚风父母的场景。
这段日子相处太过融洽,徐岁青都快忘记,晚风和他的不一样了。
思绪停止,徐岁青自嘲出声,扶着展板勉强站稳。
直到今天,他都还在期待什么呢。
——
最后一堂考试结束,晚风回出租屋收拾东西,几乎要把屋子搬空。
上次那么一闹,沈西西和辛宴明显感到,晚风变沉闷了。
虽然以前话也不多,但还是爱笑的。最近不仅一天下来话没几句不说,连笑容也没有了。
徐岁青退烧的那天,晚风大半夜出去过一次。
辛宴没有问她去哪里,隔天去医院探病的时候,听护士说,前两天有个来看徐岁青的女生,在病房门口鬼鬼祟祟的,最后被保安赶走了。
好在病人吃了药睡得早,没有影响休息。
辛宴觉得晚风真傻,和徐岁青一样傻。
晚风提出下学期要去当交换生,也是那两天的事情。
辛宴和沈西西劝过,可耐不住晚风倔脾气,说什么也不改变了。甚至不惜打电话,求父母帮忙。
晚风把最后一件衣服收进行李箱,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看着两个好友,张开了怀抱:“抱一个吧,明年再见了。”
沈西西受不了这种离别场面,一下子哭出来,抱住晚风说:“你干嘛非要走啊,这事都过去了,大不了我们一起回宿舍住。”
“这名额好不容易拿到的,不去多可惜……”
晚风想安慰她,发现连自己都安慰不了。
辛宴心里也不好受,最后挽留:“你为了躲徐岁青,跑那么远,想过明年回来会怎么样吗?”
“学校里传得挺难听的,老师都知道了,这对他不好。”晚风吸了吸鼻子,把包背在身上,故作轻松地说,“没什么是不能被时间冲淡的,明年回来说不定大家都比较轻松。”
辛宴拆穿她:“别傻了。”
晚风再也笑不下去。
“不跟他道个别吗?就这么走?”辛宴问。
“他都知道了,不用了。”晚风拖着行李箱,走之前抱住了辛宴,“明年见,宴宴,能认识你们真是太好了。”
辛宴佯装威胁:“你暑假前敢不回来,我就追到台湾去跟你绝交。”
晚风点头:“一定回来。”
回老家的飞机因为暴雨延误了,晚风在机场等到八点也没能起飞。
打电话给家里人报过平安之后,手机就没电了。
晚风起身找了个充电的地方,重新开机。
一开机,就看见一条新消息进来,晚风以为是家里人,点开一看见是徐岁青的名字,一下子就愣住了。
是转账记录,备注上面写着:这个月分成。
那件事之后,再跟他说话,晚风没想过会是以这样开头。
盯着消息框看了好几分钟,晚风点击收款,说了一句谢谢。
那头没有再回复过。
外面的暴雨越下越大,一直到晚上快十二点才停下来。
离起飞还有几分钟,晚风给家里人说完情况,顺便看了眼朋友圈。
信息都大同小异,说这场暴雨的居多,被困在路上和机场的不在少数。
刷到底,大概是两个小时以前,万年不发朋友圈的徐岁青更新了一条——
“窗外暴雨再狂澜,淋不湿屋内的你,我是暴雨,你还是你。”
晚风失神,无意间竟然点了一个赞。
她慌乱地进入徐岁青的朋友,想要取消,可任凭怎么刷新,也没看见那句话了。
被他看见了,然后秒删了。
晚风认清的这个事实,也无力解释什么,直接关了机。
没什么是时间不能冲淡的。
可是,万物万事都有例外,就像这场暴雨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窗外暴雨再狂澜,淋不湿屋内的你,我是暴雨,你还是你。”
这句话非原创,在微博上看见的,觉得很适合就引用过来了。
——
下章甜回来,人都没追到手,不许丧!!
第49章 跳了(四十九)
飞机落地已是半夜; 晚风提前跟家里说过不用来接,自己打车回去就好。
可从机场出来; 还是看见了晚铮。
晚铮接过晚风手上的行李; 搂着女儿的肩膀,问:“饿不饿?爸请吃你宵夜。”
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普通的一句家人问候,晚风竟不争气地鼻子发酸。
晚风挽住晚铮的手,撒着娇:“好啊,我想吃高中夜市街的小馄饨。”
平时肖曼从不允许她吃这种东西,一直偷着吃; 读高中的时候; 每周放假晚铮来接她,晚自习过后总要去吃上一碗再回家。
晚铮爽快答应:“行; 走着。”
从机场开车到夜市那边将近一个小时; 晚风把手机关了机。
肖曼中途打过一个电话来,父女俩提前对过台词; 晚铮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飞机误点了; 我在机场等着呢; 你先睡,别担心。”
夜市通宵营业,拐过一条空无一人的大道,进入学院路,行驶五分钟,前面的路太窄; 车开不进去。
晚铮把车停在了路边,和晚风走进去。
塑料棚和白灯泡把两条街隔绝成两个世界,一边喧嚣,一边寂静。
各式各样的人,吸一口气,尽是带着食物的人情味。
晚铮点了两碗海鲜馄饨,见晚风冷得搓手,把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披在她身上,“穿着,别着凉。”
晚风看他身上就一件黑毛衣,“不用,爸你穿着,我已经穿很多了。”
晚铮按住她脱羽绒服的手,不在意地笑:“以前在部队,这个天气最适合冬泳了。”
他不说,晚风都险些忘记,自己的爸爸不是一般人了。
老板娘把馄饨端上来,晚铮拿过旁边的勺子,细心地用卫生纸擦了两遍才拿给女儿:“趁热吃。”
晚风接过,一个馄饨下肚,不知道是食物太烫,还是她今晚情绪太不对劲,莫名涌上一股想哭的冲动。
晚铮吃了两口,看见女儿情绪不对,放下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