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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夫为佞臣-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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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臣有所耳闻内宫所发生之事,皆对此议论纷纷。

    丞相府,付博得到宫中密报,知晓此乃淮王父子为江氏兄妹做的局,不禁蹙眉深想。帝与淮王皆争江氏。这江呈轶于朝廷中已掀起前后两次风波。如今魏帝很是依赖江呈轶,依赖水阁来对付摄政淮王,这对他来说不是好事也不是坏事,一直以来付氏正处于魏帝一党的权力中心,此番江氏却几乎代替了付氏。不过也正是因为江氏的出现,付氏才有机会隐去光芒。这几年来,他的动作太过明显,已然引起魏帝的怀疑。若要成大事,必需韬光养晦,而江氏则是契机。

    付博饮一杯茶,盯着手中的书卷看了许久,最终缓缓的露出了笑容。

    而此时,睿王府中,宁南清与宁南昆轮番前来嘲讽宁南忧一番后,整个王府又陷入了一轮死寂。

    宁南忧躺在榻上养伤,季先之瞧见他那张面如死灰的脸,实在心疼至极,于是开口劝道,“小主子。。。一月后便是您与江姑娘的大婚典礼,此典礼乃为城皇后亲自操办,您可千万保重身体,万不能在这种关头出错。毕竟那江氏如今是万人瞩目,记恨他与您的不在少数,尤其是明王与德王两人,此番您设计成功与江府联姻解决了代王这几月的心头大事,已令这兄弟二人十分不满。。。。他们定然会寻法子来找您的麻烦。。。您。。。”

    宁南忧见他唠叨个不停,便有些不耐烦道,“季叔过虑了,我还没那么脆弱。父亲的无视,我早就看惯了。一月后的大婚,我自有分寸。只是。。。这次剑伤实在太重,我险有些恢复不过来。”

    他凝神望着白帐,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渐渐冷凝了下来,“季叔可知。。。此次吕寻安排入宫行刺的人是何底细?”

    季先之一愣,蹙眉道,“主公为何这样问,此人难道有问题?”

    宁南忧停顿半晌道,“此人或许是宁南清的底细。”

    季先之心中一惊道,“奸细?此人吕寻细细查过,是可用之人,怎会是。。。”

    宁南忧冷声道,“吕寻。。。或许需要好好监察一番了。”

    “您是说。。。。吕寻那处出了问题?”季先之满脸疑惑的问着。

    宁南忧不吭声,季先之便即刻知晓了他的意思,不言一句默默退了出去。

    斜靠在床榻上的宁南忧满脸冷霜,想起一日前从常玉那处接到的密报,便更加阴郁起来。

    常玉拷打,那名刺客并非没有供出幕后主谋,他亲口对常玉说,此次刺杀的幕后真凶就是睿王。若常玉不是他的人,那么恐怕他早就被魏帝顺手处理了。

    常玉从那刺客身上寻出了明王府特有的缣帛残片,那残片之上有特意缝制的兰纹,是宁铮特地派遣丝织纺的人为宁南清冠礼赶制出来的贺礼。

    或许宁南清并没有料到那名刺客在接到他之命令后没有将缣帛文书烧干净。他更没有想到常玉会是宁南忧的人,这才露出了马脚。

    这刺客是吕寻对季先之再三确认没有问题的人。可如今却出了问题。不禁让宁南忧对吕寻产生了怀疑。

    宁南忧闭上眼,舒了一口气,脑海中思绪复杂,无法入眠。试想起一月后与江呈佳的大婚,不知不觉露出了这几日来难得一见的笑容。

    尔后,又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变化,立即撤去笑容,恢复冷然,心情却越发杂乱。

    对于江呈佳,他心中的感觉很是奇妙。这是他多年来孤身一人从未有过的感觉。他躺在床上静静的思量,不知不觉便放空了自己,忽然前所未有的轻松。

    一月的时日如同白驹过隙,一晃而过。

    城氏忙碌一月,便等着五月初四这一日。

    一清早,睿王府前便无比的热闹,魏帝派遣来的人几乎挤满了整个王府。宁南忧在侍者的服侍下换上了礼服,玄色直裾外袍,绣着鸳鸯戏水叠文图,上好的纁色云锦作为下裳,边缘的黑色滚边以金丝挑出了八爪蟒纹图,蔽膝是棕红色,束以深色腰带,头戴爵弁玄冠,脚穿赤舃鞋履,腰间挂着一串缨红流苏,正中央垂下一组叠云纹样的深红勾金丝的绶带。他就这样被人拥簇着出了王府,上了八乘骑座的婚车。

    而此时的江府,城皇后所派来的人更是将江呈佳的闺房挤得一丝站地都没有。

    江呈佳身着绣花夹裙复襦,足穿蹑丝履,青丝缠绕着玳瑁光与牡丹金簪,腰间挂配流苏与纨素,耳间挂有明月珰,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一步一态温婉文雅。此前城皇后已命宫中教习嬷嬷教了江呈佳一月礼仪。此时她便宛如真正的公主一般,端庄优雅至极。待千珊为她遮上面纱,主仆二人便在宫中内人的引领下去往了皇宫。

    因他夫妻二人身份特殊,又是天子亲自赐婚。因而宁南忧与江呈佳的大婚行礼之地便正在南宫崇德殿大殿之上,于万众瞩目下成礼。

    江呈佳坐于八乘大轿上,千珊陪于一旁,明显的感受到了她的紧张,不由失笑道,“主子怎的此时开始紧张了?”

    江呈佳掀了掀马车的窗帘,朝外面看了一眼,瞧见江呈轶骑马护在左右这才呼了一口气,稍稍冷静下来后道,“是了,也不知怎的,忽然不安稳起来,有些焦灼。千珊,我怕等等见到他会慌乱不堪。”

    千珊见她脸上堆起一坨红云,哭笑不得道,“姑娘你每一世见姑爷都如此,千珊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江呈佳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团热,也轻轻自嘲道,“计划了这么久,总算是进了他府中,我希望这一世能够将他成功带回九重天。”

    “姑娘放心,总有这么一天。”千珊瞧见她眼中的期盼,不由自主的的心疼起来,于是轻声安慰道。

    江呈佳点点头,双手紧紧攥了起来,心中不明为何愈发的紧张起来。

    待到马车从侧门行至崇德殿,江呈佳在千珊与一众侍女的搀扶下缓步下了马车,向正殿大堂内走去。

    正堂的礼者分站成礼长廊的两侧,一张红绸长丝直通上座主位。

    江呈佳在兄长的陪同下入了侧殿,自屏风处绕出,此时宁南忧也恰好上了台阶。他一身玄色带浅红慢步踏来,英气勃发,倜傥俊朗。季先之与江呈轶分别将他们送至堂前与侧殿屏风后,便退居于两侧,停止相送。

    宁南忧大婚,宁铮不出面,曹秀得病,只有季先之充做淮王府长辈前来相送。江呈佳便因此再次心酸难忍。

    她站在宁南忧的对面,远远的望着他,目光不知不觉中有些痴迷。

    堂前穿着礼服的仪官对照礼简朗声读道,“韶华美眷,卿本佳人。值此新婚,宴请宾朋。云集而至,恭贺结鸾。”

    两人按位站定。

    待吉时到,宁南忧被侍者引入场。

    新郎入场,仪官颂诗,正婚之礼。赞曰:“昔开辟鸿蒙,物化阴阳。万物皆养,唯人其为灵长。盖儿女情长,书礼传扬。今成婚以礼,见信于宾。三牢而食,合卺共饮。天地为证,日月为名。

    自今礼毕,别懵懂儿郎,营家室安康。荣光共度,患难同尝。愿关雎之声长颂,悠悠箫声龙凤呈祥。不离不弃一曲鸾凤求凰,同心同德不畏华岳仙掌。



    三千世界繁华尽 第十八章 唯你独一

    

比翼鸟,连理枝,夫妻蕙,并蒂莲。夫天地草木菁灵,可比真爱佳缘。高山之巍,皓月之辉,天长地久,山高水长。”

    宁南忧端礼受教,向仪官拜礼作谢,仪同时回礼并引侍者迎新娘入堂。

    宁南忧对蒙着纱面的江呈佳一揖,请其进门,引其来到正堂前。

    仪官此时迎一对新人上台。

    宁南忧便再此时又作揖,江呈佳随夫行礼,紧接着便是侍者递上红巾。

    二人用红巾相牵,缓缓上台。

    这二人行过沃盥礼又行同牢礼。

    到了合卺礼这一步,江呈佳已有些腰酸背痛,她半低着眸,用余光扫视着宁南忧。只见他依然端坐在对面,没有丝毫放松,便也不敢有所松懈。待侍者将他饮过一半的酒递到了她面前,她才稍稍掀开面纱,又掩面将剩下半杯酒抿下。

    江呈佳一直以为宁南忧行拜礼时心不在焉,于是便也没有收拢自己私底下的小动作。今日腰部的缠带绕的太紧,她忍不住稍稍拨弄了一下,却被对面的宁南忧尽收眼底。

    却不知为何,宁南忧莫名觉得江呈佳的一切动作都很是可爱爽利,令人目不转睛。

    合卺交杯后,总算到了拜堂礼。

    两人在仪官的吆喝下拜了天地高堂,又互相一拜,才算夫妻礼成。直到最后一步结发礼,江呈佳才敢稍稍松懈一些,一旁陪同的千珊站于一旁,轻轻剪去她垂边的一缕发丝。与宁南忧身边的侍者递来的另一缕属于他的发丝交织在一起,又置于魏帝特意为他二人准备了的同心锁中,才算真正礼毕,意喻白头偕老,比翼双飞。

    江呈佳就这样被稀里糊涂的送入了侧殿的新房之中等待宁南忧的到来。

    其实,若按照宁南忧如今淮阴侯的身份不得有如此盛大的婚礼。但魏帝只说因宁南忧救驾有功,贬斥为淮阴侯一事可大婚半月后再遵旨令,迁出睿王府,入住侯府。

    这样,宁南忧成婚礼的仪仗便依然按照王制行礼安置。而江呈佳则是天子亲封的成平县主,礼仪又同皇族公主。这礼便格外的盛大。而按照县主嫁入侯府之礼,必然要于宫中置办新房,行礼。于是这礼成之繁琐便更胜旁人。

    一天下来,江呈佳几乎像是打过一场硬仗一般,浑身酸痛不已。千珊不得入房,只能守在新房外听命,便看不见此时她家姑娘此时脸上的无奈与疲惫。

    江呈佳端坐在榻上,刚想着让自己放松一会儿。厢房的板门却忽然松动了一下,紧接着一声“吱呀”,门被推开。

    她急忙坐直,于是刚刚软下去的身体再次疲惫的撑了起来。

    她低着头,余光中瞧见一个玄色身影跌跌撞撞的向她走来,带着一身酒气。

    江呈佳忽然就红了脸,不知所措起来。

    宁南忧轻步走到她的面前,盯着她被面纱遮去的容颜看了许久。

    江呈佳等了眼前人许久,也没见有个动静,不由奇怪。于是小心翼翼的抬头去看他。只见宁南忧此时也正盯着她瞧,瞧得十分认真。

    她一触碰到他的目光,便像惊弓之鸟一般低下了头,脸上红云愈加火热。可这样的举动到了宁南忧眼中,便成了怕他。

    “江姑娘不必怕我。我不会再强迫你什么。”他沉声说着。

    随即,江呈佳便觉得身边的软垫陷下去了一点,他坐在了她的身边。

    宁南忧端坐着,似乎也有些紧张。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犹豫的转过身,对江呈佳温柔的说道,“虽。。。。我不会再强迫你,但。。。你的面纱还是。。。。”

    她听他犹犹豫豫的声音,心底不禁觉得好笑起来,可表面并没有表露,只是缓缓转过身,面对着他,乖巧的说道,“臣妾的面纱,自然需侯爷来揭。”

    宁南忧听到她的准许,这才伸出手将她耳边的纱带解开。

    今日她的妆容将她的清丽遮去,却又多了一份妩媚。面纱被他除去后,这张倾城之容便落入他的眼中,让他在难移开双眼。

    他目光有些炽热的盯着她看。

    江呈佳被他看得有些发麻,终于决定开口。谁知还未说话,眼前的人又忽然站了起来,紧接着便开始自顾自的脱去外袍与衣裳,招呼了婢子拿来洗漱热水,于一旁清洗去了。

    江呈佳觉得有些好笑,发觉好像除了她自己紧张以外,似乎宁南忧也格外紧张。这却一点也不像今世的他。

    明明处心积虑得到,既然得到,她以为他便不会再在意什么。可却没想到,似乎这人还挺在乎她,否则也不会这般紧张了。

    江呈佳轻轻咳一声,低下头,安静的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

    宁南忧听见她的动静,转过头见她似是一脸失望般的垂下头,便微微蹙起了眉头,犹豫了一番,他放下手中方巾,重新向她走去。

    江呈佳正发着呆,倏的发现眼前出现一只修长纤细的手。她目光一怔,抬起头,便见宁南忧面无表情的向她递来一只手,眼神飘忽不定的看着一旁道,“时辰不早了,夫人也洗漱休息吧。”

    她懵懵地看着他,最后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将手搭了上去。

    宁南忧并没有看见她的笑容,他有些心神不定。当她将手交给他时,他略略有些诧异。他以为,江呈佳会十分厌恶他。毕竟,他得到她的手段太过无耻。

    可他却没有意料到,江呈佳似乎并不排斥他。

    两人沉默寡言的洗漱着。江呈佳将千珊唤了进来,隔着屏风褪去婚服,换上薄纱裙与中衣,便从屏风后走出,再次坐到床榻边等着宁南忧。

    她盯着窗前的红烛许久,那人才从隔间走出。此时他只穿了一件中衣与亵裤,半露胸膛,慢慢走过来。江呈佳的目光一下子便被吸引,白皙的脸便“唰”的一下变得通红。她立即将目光转开,恰巧撞上了那双黑漆漆的眸。

    宁南忧盯着她,很快便察觉了她的满脸通红,于是下意识的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敞开的衣襟,反应迟钝的愣了半晌,才明白她在脸红些什么,便扬起一丝笑,负手向她踱步而去。

    他坐在床头,她坐在床尾。中间似乎隔着很远的距离。

    “我有几件事要说。”她终于开了口,声音细软柔和。

    宁南忧略略应了一声,等着她说下文。

    江呈佳顿了一会儿,鼓足了勇气道,“如今,我既然已经嫁给你,那么便认定你是我夫君,至此之后会专心致志唯你独一。我不会因你设了圈套逼迫我江氏一族与你结亲而怨恨你,你也不必认为我会恨你。这世上没有人能够逼迫我,若我当真不愿意,便会自行了断绝不会给你机会。这就是我想说的。”

    他轻轻锁了眉头,心间对江呈佳的讶异又多了一层。

    “夫人不怨我便好。”他温和的说了一句,便没了话。

    江呈佳舒了一口气,又见他没了动静,不禁无奈道,“侯爷还想端坐在这里多久?”

    他眸眼一怔,尴尬的咳了一声道,“我。”随后又不知该与她说些什么,只能愣愣的盯着她看。

    她注意到他胸口那道极长的伤疤,记忆又被扯到了一月前,不禁心酸起来,于是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伸出手将他的衣襟掀开,盯着那道赫然醒目的伤看了许久,眼前便模糊了起来。

    他被她看的有些燥热,急忙扯过衣襟将伤痕遮住,不自然道,“不早了,睡吧。”

    江呈佳小声问道,“侯爷这伤。。。是不是很疼?”

    她泪眼朦胧的看向他。宁南忧有些不解,并不知她为何眼中突然有了泪光,于是略微慌乱道,“我这伤无妨,你勿担忧。”

    江呈佳喉中依然有许多想说的话,却还是理智的控制住了自己。她知道此刻的她不能再继续暴露更多的情愫。

    她垂下头,脱去自己的鞋袜,一声不吭的躺到了榻的角落里,默默蜷缩起来。

    宁南忧心中莫名被她触动,虽不知心底那种悸动是什么,此刻的他却突然很想抱住她。

    自母亲病了以后,他便在没有听见除了季先之以外的人询问他疼不疼,他就像是被人遗弃了一般,只能独自一人扛下一切。

    宁南忧掀开锦绒被,朝她悄悄靠了过去,一双手从她的腰际两侧穿到前方,轻柔的揽住了她的腰,紧接着他便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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