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为佞臣-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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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珊点点头,俏皮道:“此事,季先生也同奴婢说过了。不过主公的吩咐,哪怕是季先生也不敢违令。姑娘就莫要怪奴婢啦。”
江呈佳略显无奈朝她瞥去,招了招手道:“罢了罢了。既是起晚了,我便快些洗漱。”
千珊应了一声,忙转过身朝外头两人招了招手道:“进来吧。”
水河与红茶应了声,入了屋,侍候着江呈佳洗漱,又替她拿来了外衣。
江呈佳望着里屋的那扇窗,忽然想到什么,随口向千珊问道:“君侯早晨是什么时辰走的?”
“君侯卯时末走的。”
“从哪里走的?”
“自然是翻窗。”
听着千珊理所当然的回答,江呈佳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道:“千珊啊,找两个匠人来,把这扇窗拆了造扇门吧,君侯既然有这个半夜悄悄来北院的癖好,我们也得成全他不是?”
千珊一愣,没听出她话中的玩笑,认真答道:“提起这事,倒是有必要的。姑娘不知,早上姑爷翻窗出去的时候,差点跌在后院的泥地里。。。后院连着东院的菜园子,前面是一大片泥田,一到下雨天便十分潮湿。咱们里屋这窗实在太高了。姑爷人高马大,翻窗翻得实在不方便。”
见她老老实实的提意见,江呈佳扑哧一声笑起来:“你倒是真替他着想?”
千珊这才有所反应,原是江呈佳随口说说的玩笑话,不由燥热了脸,呵呵干笑几声。
“他怕来我院中被旁人知晓,我还特地给他修一扇过来私会的门?你这丫头想些什么呢?”江呈佳驳斥着。
千珊没了话说,只能点点头道:“姑娘说的都对。”
待水河、红茶侍候她洗漱穿戴完毕,正准备出门时,江呈佳却顿住了脚步,朝里屋的窗外敲了两眼,叹声气朝千珊嘱咐道:“还是找两个泥瓦匠吧。。。在泥地里铺一条路,这样君侯爬窗的时候,还能好些。”
千珊又发起愣,不解道:“姑娘不是。。。。不满姑爷这样遮遮掩掩的来我们北院吗?怎么现下又?”
江呈佳朝她瞪了一眼道:“你怎得现在这样喜欢追问我的事?”
千珊吃了她一顿搪塞,噎住了话,乖乖地站在一旁不吭声了。
半晌瞧着江呈佳站在窗前往外头的田地里左看右看,便又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姑娘别看了,再看也看不出朵花来,外头泥地田地连着的是东院的菜园,不是后院的书房,从这又看不到书房。姑娘若是想君侯了,不如去书房见君侯?”
江呈佳一僵,扭头给了她一记眼刀,又好气又好笑道:“我自然是看这后院的田地空旷,想着是否要开垦出一片地来,给你们几人独自修一座院子。想来,我们要在这里住个两三年,总让你们同府中杂事仆役们住一个院子也不是一个事。你想到哪里去了?”
千珊未曾料想过,垂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干笑几声。
江呈佳浅叹一声,摇摇头,遂即拢了拢身上的衣,这才出了屋门。用过早膳后,与季先之一同前往了郊外庄子里安置流民。宋阳在北院闹出李氏投毒收买人这档子事前,便被她遣去跟着季先之忙活安置流民一事了。
此刻恰好也在郊外庄子里。
宁南忧特地替孙齐在郊外庄子里腾出了一间屋子做药铺,让他平日里时常来此义诊,照顾这些流民。
江呈佳看着这郊外连着的两个庄子里虽塞满了人,但都安排的十分妥当,井井有条,心中也松了口气。
五日后,李湘君在宁南忧一劝再劝下,终于动身,预备离开临贺,归还南阳。
江氏去前厅拜见了她最后一面,两人暗地里较劲一番,谁都没给谁好脸色。
江呈佳知道,李氏嫉恨于她,更忌惮于她。正因宁南忧为了北院的安全,为了她的安全,将这府内上下曾伺候过李氏的婢子、仆役,不论老人还是新人都统统打发走了。这事始终让李氏耿耿于怀,无论宁南忧如何解释,她就是觉得这是江呈佳在宁南忧耳边吹的枕头风。
但江呈佳才不在乎李氏究竟怎样想,她如今只盼着李氏快些离开,免得留在眼前招人烦。
午后,李氏拜别了曹夫人,便上了季先之备好的马车,一路朝临贺城外北边奔去。
宁南忧亲自去送,送到了城北临近零陵的地方才纵马归来。
江呈佳站在府门前伸着脖子等着他回来,就这么生生的站了半日,才听见南边传来踢踏马蹄声,转眼便瞧见青年拉住缰绳在她面前停住了疾风,一跃而下。
小姑娘看着他归来,心内自是鼓舞雀跃,但瞧他风尘仆仆的模样,又忽然吃起味儿来,嘟着嘴,朝奔过来的青年冷冷瞥了一眼,便蹭蹭蹭的往府内行去。
可怜青年奔马疾行,惹得一身灰尘,还未奔至台阶同小娇妻说上一句话,便见她冷下脸转身朝里面走去,心中便咯噔一下,急忙追了上去。
小姑娘也不等他,拉着千珊朝着北院小步而奔,一溜烟的功夫便消失在前院廊下。
宁南忧驾马而行一个时辰,有些疲惫,脚步自然跟不上她,追着前廊便停了下来,无奈地摇了摇头。
季先之跟在一旁提醒道:“主公不追上去吗?女君今日自午膳过后便候在门前眼巴巴等着君侯归来呢?”
青年蹙了蹙眉头,唇边耷拉下来,万般无奈的叹息道:“我这一去,又被李氏纠缠着说了好一会儿。。。她等了这么久,心里铁定是生气了。”
季先之却朝北院的方向瞧了一眼,高扬着嘴角,露出意味声长地笑:“说不准。。。女君不是气您去了那么久。。。而是气你亲自将李氏送至零陵城外的行为呢?”
青年呆呆的回过头瞧了他一眼道:“季叔这话。。。倒是把我说糊涂了。。。这两件事不是一件事吗?她气我那样久才回来,气我害她等了这么久?”
瞧着他不开窍的小主子,季先之微微蹙了下眉,浅叹道:“主公,这两者可不是一个意思。纵然您去的再久,女君都愿意等您。只是。。。您今日是为了那李氏。。。又弄得自己一声尘土,这般疲惫。女君自然觉得心中不适。。。女君这是吃醋啦!”
青年先是一怔,尔后一拍脑袋道:“我。。。倒是没想起这一点。”
他转身负手朝北院的方向瞧去,唇边挂上了一丝笑道:“季叔。。。你且去,找几个人。。。将我书房里的衣饰都搬回北院去吧。李氏离开,这院子里,我也无须继续防着谁,是该回去了。我同她分房而居这么久,想来父亲那边也都知晓了。总要稍微示好些。让父亲晓得。。。我同阿萝的关系时好时坏才行。”
季先之点头哎了一声,面上洋溢着笑容,抬手作揖朝后退了几步,便匆匆下了前廊的台阶朝后院行去。
江呈佳脚步匆匆回了北院,气呼呼的坐在院子里,千珊替她扎好的秋千上,有些恼怒道:“我不反对他去送李氏,他还真就去送了这么久?”
千珊瞧着自家主子气鼓鼓的模样,咯咯笑了起来:“主子方才在府门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您方才不是还担心君侯是遇了什么事,才这么晚回来吗?”
“你便看看他回来时红润的脸色,像是遇了什么事吗?分明是。。。同那李氏最后道别依偎不舍。。。。才会。。。”江呈佳不知心里哪里来的这么大醋意,仿佛这一连两个多月来的所有酸妒在李氏离开的这一刻全都涌了上来。
千珊偷摸着笑了起来。
遂即便收到了江呈佳投过来的一记眼刀,瞬间收了笑容,站在一边一句话不敢说。
“你且看着,他今日敢到我屋里来,我便将他轰出去。”江呈佳莫名想起前一个月里,宁南忧为了李氏冷落于她,对她漠不关心的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咬着牙发誓要将他轰出去。
千珊憋着笑,点头附和道:“是是是。。。姑娘说什么是什麽?李氏走了,姑娘反倒同君侯生气起来,也不知是什么缘由?以前您同君侯争吵置气时,君侯陪着李氏的时间比今日要多少许多倍。。。。奴婢怎么没见你那时生气呢?”
第两百二十二章 置气
江呈佳被噎住话语,支支吾吾半响狡辩道:“我那时不是正同他置气么?一个月里我都没怎么理他。”
千珊却反驳道:“那一个月里。。。明明是姑爷不理您。。。您就是想找姑爷说话。。。也找不到。奴婢可清楚记得。。。您有一次还喝酒壮胆去寻姑爷。姑娘,奴婢都帮你记着呢!”
眼瞧着千珊戳破了她的鼓面,江呈佳立即羞臊起来,猛地一下从秋千上蹦下来,气呼呼道:“千珊你是如何?将这旧事翻得如此勤快?”
“奴婢这是实话实话嘛。。。”千珊乐呵呵笑起来。
江呈佳红着脸,重新坐回了秋千上,垂下了头,静静的盯着自己的脚尖瞧着,不再吭声。
其实千珊晓得为什么江呈佳今日会有这样大的火气。
她大概是心里不平衡了。虽然江呈佳平日里从不把君侯对李氏的亲近挂在心上,但千珊晓得,江呈佳虽然不说,可心里却在意的很。纵然每次她都以君侯对李氏只是利用的理由来安慰自己,可瞧见君侯与李氏同行或是亲密,心里一定还是有些酸醋苦涩的。
李氏对江呈佳下毒,若无雀儿,恐怕她今日便没了这条命。李氏这般欺负到她的头上,江呈佳纵然设下圈套,却也只是将府中动摇不定的细作清理了干净。这府内上下内心不纯之人的确都赶了出去,但。。。下毒的幕后主谋李氏却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这若是换做以前的江呈佳,若是九重天或是南云都中哪个小仙敢惹她,她必毫无顾忌且不留余地的反击回去,并让那惹怒她的小仙在这八荒六道中吃不了兜着走。江呈佳本就是一个敢爱敢恨之人,从前活得潇洒,绝不会让自己受半点委屈。可自从怅尧暗害白禾神君,将其贬下凡后,她真是什么委屈都能忍下去,只要能让覆泱归来,她受再多的苦都不打要紧。在凡间,每每有人暗害于她,或是侮辱于她,她都将覆泱摆在心口最亮处,掂量着若是她反击后,对覆泱会有什么好处或是坏处,才敢行事。
从前不拘于天地之束缚的江呈佳,在这数千年里变得委曲求全小心翼翼,一切皆是为了覆泱。
千珊看在眼里,懂她如今的燥怒与不平衡。纵然君侯说过,绝不会饶了李氏这一回,可到了最后,他为了南阳之势,只能向李氏妥协,对她仍旧百依百顺。
若换作从前,胆敢下毒害她江呈佳之人,早不知被她一指仙法贬去畜生道多少回了。
然而如今李氏施施然离开,毫发无伤,君侯竟还亲自相送。江呈佳难免心里吃味生怒,觉得不公。
只是或许她自己都未想清楚自己究竟为何突然生了气,动了怒。
千珊却清楚。
因为迁就,因为隐忍,因为始终求而不得,她的姑娘才会突然如此。
或许这只是江呈佳的一个小小情绪,但千珊却记下了。李氏胆大如斯,日后她绝不会让此人在凡间舒坦的过日子。
江呈佳如今虽不是个计较的人,可千珊却是。
她记仇且护犊子。
此刻她虽笑着,心里却将日后折磨李氏的方法想了八百遍。
千珊想定了,朝江呈佳望去。
只见她低着头,安静坐着在秋千上一动不动,不知此刻在想些什么。
没过片刻她那张通红的小脸便慢慢平复了下来,整个人也不似方才回来时那般焦躁,唤了声千珊,便起了身正预备回房中小憩一会儿。还未至门前,乍听北院外传来嘈杂的吵闹声。
她顿下脚步,立于门前,有些好奇的往院门前望去。
季先之带着一众家仆,扛着宁南忧书房里的衣箱与书卷浩浩荡荡的往北院里行来。
这一行七八个精装男子,绕过院前照壁,齐刷刷朝内堂走来,行至台阶上,瞧见站在屋房前呆若木鸡的江呈佳,纷纷大声喊了一句:“女君安好!”
江呈佳见他们抬着这许多东西,脚下自动让了几步,又听他们异口同声向她问安,被这震耳欲聋的喊声吓了一跳,连忙道:“安好安好。。。”
仆役们将东西放置屋中收拾好,江呈佳便乘机将季先之拉到一边,悄悄问道:“季叔这是作甚?怎得突然替我置办了这么许多东西?”
季先之抬着眉头,一勾唇笑呵呵道:“女君难道没看出来这些衣箱与书卷是君侯的吗?”
“呃?”小姑娘又吃了一惊,朝屋子里忙碌的仆役们望了望,特意看了一眼他们手中抬着的衣箱,这才认出是宁南忧书房中摆置的黄梨木箱。
“他将东西都搬到我这作甚?”江呈佳皱一皱眉头道,“他要搬回来住?”
季先之含着笑点点头道:“自是如此。。。”
看着面前的季先之扬着和蔼亲切的笑容,江呈佳却好像并不怎么高兴。
“君侯他人呢?怎么未曾同季叔你一同过来?”她询问道。
季先之即刻答了一句:“君侯去了书房,正批阅卷宗与公文呢。”
这个中年男人指挥着仆役们摆置衣物与书卷,回答时并未主意江呈佳的神情。
“季叔。”
忽闻她轻唤了一声,季先之抽空看了她一眼,揖手拜了拜道:“女君有何吩咐?”
“叫他们都停下来吧。”江呈佳冷淡的说了一句。
季先之怔住,迟疑了一会儿反问道:“女君。。。说什么?”
“让他们停下来。”江呈佳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季先之虽不解其意,但应了她的要求,朝屋中喊了一句:“都停下来吧。”
“女君。。。要做些什么?可是下人们摆置的位置不对?”他躬身轻问道。
他瞧着江呈佳此刻面无表情的盯着院子里的柳树,便觉她此刻的心情应是十分不悦的。
见她半日没有回音,便再问了一句:“女君究竟有何吩咐?”
“让他们把东西都搬回去吧。”小姑娘淡淡的说着,眼中毫无波澜。
季先之啊了一声,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江呈佳转头瞅了他一眼,微微勾起一抹笑道:“君侯他这样繁忙。。。连搬回北院都不能亲自来看。。。既是如此,也不必搬回来了。君侯前几个月住在书房不是很好吗?起身便能处理卷宗案册,累了便能去睡,这样方便又何必搬回来?”
她似乎堵着气,脸上挂着的微笑此刻竟然有些骇人。
季先之只感觉周身一股冷冰冰的寒气环绕着,令他不敢反驳半句。
“搬吧,季叔,都原封不动的将这些东西搬回书房。”江呈佳不客气道。
“女君。。。这样。。。”季先之犹犹豫豫说了几个字,话还没说完,江呈佳便又抢着道:“他什么时候亲自来了,什么时候再将东西搬进来。季叔若是觉得没法交差,那我便唤我院中的几个婢子来搬了。”
季先之满脸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千珊晓得江呈佳此刻正因君侯明知她不悦却并没有及时追来北院,甚至于如今将书房的东西搬回北院也没有亲自来而生气。
瞧着场面有些尴尬,季先之彷徨不知怎办,便急忙上前解围道:“季叔可先命他们将东西摆在院中,待夜里君侯归了北院,在收拾也来得及。”
这话说完,江呈佳立即瞪了她一眼道:“你倒是很会为我做主了?若他今日夜里才来,便也不必入这个院子了。”
她冷着脸,很是不高兴。
千珊听到这话,心里也是愣了一愣,不知所措起来。
“季叔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