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为佞臣-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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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珊一怔,心里荒凉了一番,脸色惨败道:“我家姑娘。。。的确是同我驾马急行至此。。。”
灰衣男子叹道:“她有了身孕,你们不知道吗?怎可驾马急行?”
千珊惊诧道:“什么?我家主子有了身孕?”
“你家男君在何处?竟放任自家夫人如此胡闹?”灰衣男子有些怒。
千珊慌张不知所措道:“我家男君。。。未曾跟着女君前来,我们也不知。。。女君有了身孕。我家。。。姑娘如何?她这个孩子可还能保得住?”
这灰衣男子皱着眉头道:“我说不准,看她血崩至此,连性命恐都有险,我也只能先替她煎一副止血的汤药来,至于孩子。。。保不保得住便不知道了。”
话音落罢,这男子便急匆匆出了厢房,朝着医馆里头唤了一声:“阿睿!快去替我打盆热水。小成!按照柜台左边第二格的单子抓一副药去煎了来。”
这两桩事交代完毕,他又匆匆跑回厢房之中,同千珊道:“姑娘,你先为你主子检查身上是否还有别的伤处,等热水来了先替她擦拭一遍身子。”
千珊立马点点头应道:“好。还请先生费心,救救我家姑娘,日后定有重谢!”
江呈佳痴痴迷迷的被困在梦魇中,嘴中总是胡乱喊着,也不知在呓语些什么。千珊听不清,瞧着她这样虚弱惨败的模样,便心焦难忍。等那名叫阿睿的小厮从后头端来了一盆水,她便急忙接过,又匆匆关上了屋门,替江呈佳擦拭气身子,边擦边掉着眼泪难过起来。
从前,江呈佳在九重天时,也曾有过一胎。可后来,为了封住祸眼,为了天下苍生。。。她失去了这个孩子,还染上了一身的病,曾一度愧疚自责,深陷梦魇难出,又染上了祸眼恶诅,一日又一日的消瘦。而最后覆泱为了救她,也离她而去。千珊是亲眼目睹了江呈佳如何在这样的双重打击下浑浑噩噩过了三百年的,也知晓她的每一次如梦醉痴与心碎。
这一千八百多年,她虽每一世都如愿寻到了覆泱,可两人却总在快要结为夫妻时,生死离别,阴阳相隔。一次又一次的诀别令江呈佳生不如死。如今,这一世,覆泱好不容易同她再结夫妻之缘。这个孩子也来得这样出乎意外,若是当真保不住,不知江呈佳又会如何心伤自责。
千珊替她换上了医者送到门前的干净衣裳,跪坐在床头,盯着江呈佳失了血色的侧颜,忍不住掩面而哭。
最后,她下了决心,决定偷偷施法,用灵力保住江呈佳的这个孩子。
趁着医者离开的些许空隙,她用法术将屋门锁上,并倾尽毕生灵力,幻化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灵丹,又以虚弱的修为强行将灵丹融入了江呈佳体内。
恰好此时,外头的医者敲了敲门,喊道:“姑娘。。。止血的汤药已熬好了。”
千珊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连忙哎了一声道:“好,我这就来。”
她一挥袖,解开了附在门上的法术,然后打开屋门,将医者引了进来。
她小心翼翼喂着江呈佳喝下止血的汤药。在那医者不断诊脉、煎药、施针下,千珊照顾了她整整两日一夜,熬红了双眼也不肯睡。
等着医者再次诊脉时,千珊睁着一双红彤彤的双眼一刻不离的盯着他,期盼能够听到一个好的消息来。
医者皱着眉头,搭着江呈佳的脉细细的诊断,面色从初时的担忧到后来的惊奇、惊诧乃至欣喜,最后又转为奇怪,沉默许久,摇了摇头不可置信的叹道:“姑娘。。。你家主子吃下了这几副药,腹中胎儿已保住。。。。如今脉象平稳,并无大碍了。”
千珊惊喜道:“医者这话可是真的?”
医者顿了顿,点头道:“千真万确。”
千珊激动的握住江呈佳的手,喜极而泣。
医者朝沉睡着的江呈佳瞧了好几眼,面露怪异之色,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方才诊脉时察觉的异常处,瞧见她身边这位侍婢如此难掩高兴之色,便叹了口气没再继续同她说江呈佳脉象的奇怪之处。
医者起了身,循循而道:“姑娘也陪着你家主子两日一夜了。。。还是休息片刻吧,否则你若是倒下了,你家主子便更无人照拂了。”
他命外头的小厮抱来了被褥与软垫,铺在了厢房中央道:“在下这医馆不大,只有一间客房。想来。。。即便在下让姑娘前往别处。。。姑娘也是不肯的。如此,便只能委屈姑娘先在地上休憩入睡了。”
这医者考虑的十分周全,千珊感激不尽,急忙行礼道:“医者仁心仁术,我在此深拜先生大恩。”
医者两步上前,将她扶起,摇摇头道:“不必谢,所谓医者,便以救死扶伤为一生信仰,姑娘不必多礼。”
千珊擦干脸上泪痕,略略欠了欠身,送走了医者,关上门便继续守在江呈佳身边一刻不离。
听了方才医者的话,她才确信,自己用自身灵力凝出的灵丹,发挥了作用,恰好与止血补气的汤药相结合,稳住了江呈佳的胎。
她紧紧抓住江呈佳冰凉的双手,现下无比盼着她能够快些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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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呈佳再醒来时,只觉一片痴迷,浑身酸软,口中之味也苦涩难忍。
她动了动手指,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被用力攥着,甚至有些发麻。她立即皱了皱眉头,偏过头看向身侧,见千珊睡倒在床沿边,紧紧拉住了她的手。
她只觉浑浑噩噩,用另一只手揉了揉隐隐痛着的脑袋。
这一点小动静立即惊醒了守在她身边的千珊。
这姑娘猛的一下睁开双眼,朝着床榻上看去,见到江呈佳醒了过来,便欣喜若狂道:“姑娘!你醒了?”
她突如其来的大声呼喊,令脑子昏沉全身难受的江呈佳猛地将五官皱在一起,觉得耳边一阵鸣叫滋滋滋的响起来,令她难受无奈道:“作甚声音这样大?”
第两百五十八章 白衣青年
千珊当即降低了音量,压制着心中喜悦兴奋,带着些歉疚之意道:“姑娘。。。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江呈佳挣扎着要坐起,千珊便速即上前替她垫好了高枕与被褥。
“我。。。为何晕倒?这里又是哪?”江呈佳依靠着枕头与被褥有气无力道。
千珊面露喜色道:“姑娘。。。您有身孕了。”她轻轻拍着江呈佳的小腹,高兴地看着她。
江呈佳愣住,一双黑溜溜的眸子在眼眶里转了好久,一直盯着千珊看,以为她是在开玩笑。
“主子。。。姑娘。。。怎么了?”千珊见她没反应,便心急起来,以为她还有哪里不适。
江呈佳却呆呆愣愣的重问了一句:“你再说一遍,我有什么了?”
千珊喜笑颜开道:“姑娘有喜了。”
江呈佳唇色干白,此刻听了消息,更觉口干舌燥,张了张嘴呢喃道:“我。。。我有喜了吗?”
千珊用力的点了点头,鼻子酸涩起来,带着一股哭腔道:“是。。。姑娘。。。您。”
她有些说不出话来,她不晓得如何同江呈佳说明,只是如今心中同江呈佳一样激动不已。
“可我。。。可我刚刚纵马疾行。。。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保住了吗?”江呈佳像是想到什么,手足无措的挣扎起来,黑澄澄带着丝泪光的眸子朝千珊望去,里头满是期盼。
千珊安慰道:“别急。。姑娘。姑娘莫要担忧,孩子保住了。。。孩子没事。”
江呈佳抚着自己的小腹,重重的舒了一口气,不知不觉中便模糊了双眼难过道:“我又任性胡来了。。。若是。。。若是这个孩子没有保住。千珊。。。我不知,我还能否有信心再回覆泱身边了。”
她垂着头,眼泪便忍不住的往下掉。
千珊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温柔道:“好在。。。这个孩子算是保住了。”
江呈佳疲累地点点头,闭上眼休息一番,又间歇性的想起了什么事,睁眼朝帐子外大量了一圈,这才询问道:“这是哪儿?是何人救了我?”
“广信的一所医馆。。。这儿的医者救了我们。”千珊答道。
江呈佳转了转眸子,记起自己前往广信究竟是为何,想起还无音讯的宁南忧与宋宗,便心慌意乱的问道:“我睡了几日?宋宗呢?君侯呢?”
千珊一怔。这两日一夜,她只顾着守在江呈佳身侧,完全没有在意宋宗与宁南忧那边的情况,此刻听江呈佳问起,便面露为难之色道:“姑娘。。。您两日一夜的昏迷,奴婢只顾着照料您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寻宋宗和君侯?”
江呈佳神色惨淡,紧抓着她道:“君侯没有消息吗?”
千珊迟疑的点了点头。
江呈佳只觉胸口一阵窒息沉闷,令她险些喘不过气来。
千珊坐在她身侧,见状立刻轻轻拍抚着她的背,安慰道:“姑娘莫要担忧。。。君侯人高马大。。。若去追击宋宗,身后定然跟着一队精督卫,不会有事的。。。倒是您,您腹中胎儿才保住,若是再不小心休憩,只恐伤了身子。”
她说的有理,江呈佳记着宁南忧身上的伤,从暗崖庄奔出来的时候什么也不顾,倒是忘记了宁南忧贴身相护的精督卫。导致现在自己差一点滑胎流产,后悔终生。
她稍稍缓了缓激动的情绪,血气上头,令她有些头晕目眩,有气无力的靠在软枕上歇了好久。
“你去。。。将广信的领主请来。。。我要问些话。”江呈佳闭目养神,轻缓说道。
千珊皱皱眉头道:“这里恐是不安全。。。姑娘,容我去寻一间安全的客栈,再将领主引过来。”
江呈佳点头道:“好,我便在这里等着你。”
话音落罢,千珊为江呈佳捻了捻被子,又看了她两眼,这才转身离开了医馆,朝外面奔去。
江呈佳被千珊一番话点醒,如今神智清醒了些,终于能稍稍理智些思考问题。
冥界归来后,她受的刺激一茬接着一茬,令她心烦意燥,瞬间错乱起来,做事情过于急躁了,一听见宁南忧受了伤还前去追踪宋宗,便什么也没想的奔出了暗崖庄,却未曾细想,为何她奔出暗崖庄时,没有人拦着她?
此事,难道是宁南忧试探于她施下的计策?
怪她,事先没有探查清楚宋宗究竟有没有出逃,便冲动行事,如今到了这里再返回去,只怕事情又生变故。她只能先在此处等着千珊回来,再细问广信一事,最后下定论了。
正当她养精蓄锐,预备之后蓄足精神,仔细查证此次在背后陷害她的幕后真凶时,厢房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江呈佳迅速睁开眼,暗沉沉的眸子动了动,朝屋外问道:“谁?”
“姑娘。。。我来替你家主子送药。”外头传来一个年轻男子低沉的声音。
江呈佳怔了一怔,记起千珊所说的医者,便顿了顿答道:“医者请进。。。”
厢房的木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一个身着浅灰色粗布长袍的男子端着汤药缓缓走了进来。
当他瞧见榻上的姑娘已然醒来,便露出欣喜之色道:“这位夫人。。。您已经醒了?”
江呈佳稍稍掀开帘帐朝外面看去,见一名五官端正工整,面善亲和,身形修长的男子站在她的床前,正冲着她温和的笑着。她闪了闪眸子,略低下头朝他颔首道:“多谢医者救命之恩。”
这灰衣男子遂浅浅笑道:“不必谢在下。说起来。。。若不是夫人身侧跟着的那名侍婢忠心耿耿,在下恐并没有什么把握能将你救回来。。。甚至连您腹中胎儿也会不保。”
江呈佳眸中一滞道:“不论如何,医者大恩,我必当报之。”
灰衣男子温文尔雅,听她如此说,再不推脱,只轻声道了一句:“若夫人要报答恩情,便将这碗汤药引下,再好好休息一番。夫人若是好全了,便是报了在下的恩了。”
见他并不求汇报,为人温婉谦和。江呈佳缓了缓警惕的神色,从帐中伸出一只手,接过了灰衣男子端着的汤药,隔着帐纱朝他略行一礼道:“医者慈心,多谢。”
江呈佳饮尽那碗汤药,预备掀开帘帐,好好拜谢时,恰好听见门前传来一声遥远却很是温和的男声:“唐曲。你这里来了客人吗?”
这灰衣男子听到声响,双眸即刻转了转,遂朝江呈佳揖了揖手道:“夫人且好生休息,医馆内来了客人,在下需前往招呼。”
江呈佳点点头应了一声,便瞧见这男子转身朝厢房外走去,并悄悄带上了木门,仿佛怕惊扰她的休息般,小心翼翼。
灰衣男子停在厢房外朝堂前望了几眼,定了定神,才绕过昏暗的内廊朝外头行去。
此刻的医馆大堂里。有一名长相英俊,五官柔和,身着莹白长衣直裾袍,衣领绣有竹纹,有着书生之气的男子坐在滑行木椅上,静静等着里头的人出来。
灰衣男子缓缓而出,见到此人,脱口便唤了一声:“公子。”
这男子有些费力的转着滑行木椅,转了个方向,朝里头而去。接着医馆内昏暗的光,这青年人的面相才全部漏了出来。那双如黑潭洞一般深沉不见底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一个方向,柔和的面容露出浅浅一笑道:“唐曲。。。你今日怎得这样慢?潭儿可是等急了呢。。。。”
这被青年称呼为唐曲的灰衣男子即刻弯腰俯身朝他郑重一拜道:“是属下耽搁了。。。公子恕罪。”
这青年动了动鼻子,细闻出堂内有一股血腥气萦绕,便动了动眉梢,声音浅淡温柔道:“看来。。。这几日,你这医馆来了一名重伤的人?”
唐曲一怔,晓得青年闻出了堂内血腥气,不经赞叹,就算这草堂药铺间有这么浓厚的药材气息,也无法影响青年的嗅觉判断。
“公子猜得不错。属下前日救了一名重伤的女子。”唐曲答道。
这青年目光始终盯着一处看,仿佛那双眸子是摆设一般,动也不动。听闻唐曲的话,便关切道:“结果如何?这女子现下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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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曲再拜道:“禀公子,现下她已经醒过来。。。唐曲也松了口气,眼下可随着公子前往府邸。”
青年摇了摇头道:“若那位女子身体虚弱,定然离不开你的照顾,这几日。。。你便不用来我府邸了。。。一次不行针。。。也无妨。”
唐曲皱了皱眉头道:“公子莫要掉以轻心,两日一次的行针是必行之事。若不能坚持,公子身上的毒便会愈加严重。”
这名白衣青年苦笑一声道:“解不解毒的。。。我这辈子倒是不在乎了。。。”
唐曲急忙打住了他的话道:“公子又在胡说。。。若是公子体内的奇毒能解。。。您的腿疾或许还有痊愈的可能。”
白衣青年轻轻笑道:“瞧你,我还没说什么呢?我的腿疾就算能好。。。这辈子也不能像父亲那样习武,亦不能征战沙场保卫家国。。。痊不痊愈对我来说都一样。”
第两百五十九章 醉金阁
唐曲面露惋惜叹道:“若非那奸佞王臣宁铮,公子的腿和眼睛便不会如此。。。。属下真是替公子冤屈,大将军顾及着陛下的处境,却从来没有想过公子的想法。。。”
白衣青年听着,脸色逐渐转变,在唐曲还没说完时,喝了一声:“此地可容你胡说?我不知提醒过你一次,广信不比京城!”
唐曲失了声音,片刻后愧疚道:“属下知错。”
白衣青年似是觉察到自己的语气太过严肃,于是轻轻咳了几声道:“也罢,你既然说。。。医馆的病人如今已然醒了,便随着我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