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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夫为佞臣-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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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引泉陵之战,试探过您了。

    更何况,此次,明王亦同代王一同前来,他不似常山侯那般心浮气躁,高傲骄横。明王殿下心思细密,城府颇深,同您又自小作对。若他晓得此事,恐也会揪住不放,在代王面前大做文章。”

    宁南忧冷眸朝他望去,低声道:“若不如此,你难道要我亲眼瞧着我的妻子孩儿,丧命于王府死士么?”

    吕寻一怔,神色微变,企图劝道:“主公!那江氏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女子。这世上同她一样的女子数不胜数,您何必执着于她一人?若她并非江呈轶之妹也就罢了。可她偏偏同主公您不是一路人,您实在不必。。。”

    宁南忧听着,脸色立即沉了下来,略有些恼怒道:“吕承中,你此刻是又在教我做事?我且问你,若是今日,即将面临危险之人,乃是红茶,你欲如何?”

    吕寻说不出话来了,被堵得哑口无言。

    他推了推这个呆如木雕的大汉,轻声责道:“还不快去?”

    吕寻只能应了他的吩咐,朝书房奔去。

    待安顿好一切后,宁南忧才在吕寻的搀扶下,上了淮王府的车驾,朝陈旭坠崖的山下行去。

    他们一行人离开指挥府没多久,江呈佳便带着千珊与小翠从集市上归了。

    瞧着府内不知怎得突然变得很是冷清,她登时猜到了什么,于是随便寻了一名小厮细细询问。

    果然得知,方才淮王等一行人的车驾于指挥府稍做了停留。

    府内到处寻不到宁南忧的身影,她便知他应是同宁铮一道出去了。

    正当她欲归北院休憩片刻时,便远远的瞧见北院的照壁前,倚着一名身着红褐色锦袍的青年,似乎正等着她归来。

    “子曰?你怎得在这里候着?”江呈佳问道。

    窦月珊想起方才宁南忧那副凝重的神色,心下揣揣不安道:“嫂嫂归了北院,之后可还出院子?”

    江呈佳疑惑道:“为何这样问?”

    窦月珊摇摇头,欲言又止道:“嫂嫂今日一早便出了门,一会儿定要好生休憩一番。瞧着嫂子归来,弟亦心下安矣,这边告退了。”

    江呈佳瞧着他支支吾吾的样子,心下生疑,遂反问道:“可是你兄长有什么事?代王今日驾临,可是为难于他了?”

    窦月珊却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淮代王驾临指挥府时,弟正于兄长书房中阅览古籍,无意留心此事,事后更未见兄长。不知前厅状况如何,只晓得兄长叫我来向嫂嫂问安。”

    江呈佳见他似乎隐瞒着什么,却又不肯说,心中更加觉得奇怪了。

    “嫂嫂还是好生休息,弟这便告退了。”他拱手向她作揖行礼,便转身离开了北院。

    窦月珊这番看不出任何厘头的说辞与行为叫江呈佳满心疑惑。可她却又无法得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等在北院中干着急。

    宁铮果然如宁南忧所料,在同宁南忧以及宁南清两人一同前往陈旭坠崖之地调查时,明目张胆的将一路暗中跟随着他的死士召唤来,并嘱咐他们,悄悄潜入指挥府,刺杀江呈佳。

    彼时,杀手从后院矮墙破门处小心翼翼摸入指挥府时,江呈佳正倚靠在榻上休憩。

    危险悄悄逼近时,她闭着双眼思考着窦太君、曹夫人以及窦月珊三人之间的具体关联。

    这两日,烛影与拂风皆陆续自会稽水楼归了临贺,将她欲查之事都一一写了卷册,交给千珊,悄悄递入了府中。

    卷册所写:烛影前往调查窦月珊出生之时的卷宗案册时,查到当年窦月珊的母亲陈氏难产死后,窦太君便立即更换了陈氏身边所有的婢女,包括当年伺候过陈氏的奶娘,又亲自将只是庶子之身,为妾所生的窦月珊抱去了暮慈斋抚养,并替他取名唤为子曰。

    烛影顺着这条线索,找到了当年为陈氏接生的稳婆,从她口中逼问得知,当年陈氏诞下的婴孩是个死胎。而窦太君却命她对外宣称,陈氏所生,是个健康正常的男娃。

    稳婆收了窦太君的封口费,立即自长安搬出了京畿一带,回了老家浆洗过活。谁曾料一个多月前,窦家又派来了一人,说是窦家公子有些事想要询问于她,若她能将当年陈氏接生那一日的情形全都说出来,便将会报之二十斛钱。那时,她的小儿子生了一场大病,正需要价钱昂贵的药材调养。稳婆迫于当时情形,不得不违背打破了当时与窦太君许下的约定,将当年事告之了那位窦氏的小公子。其余便什么都不知了。

    这便足以证明窦月珊确实并非陈氏以及窦寻奋亲生之子,他不过是窦太君不知从何处抱来的婴孩。

    而前往水楼调查的拂风则是得了另一则消息。据当年水阁所录案卷,曹夫人再未曾嫁入淮王府之前,曾同窦寻恩走得十分相近。两家几乎已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只是后来却不知为何,曹氏与窦寻恩分道扬镳,嫁入淮国为妾夫人。

    窦寻恩,字岑生。曹夫人疯病发作时,时常唤他的名字。江呈佳也是后来才知,岑生乃是窦寻恩的小字。

    这些消息仿佛令她抓准了脉络,逐渐摸到了当年事的真相,心中也愈发的忐忑起来。

    消息的一步步证实,使得她愈发相信,她的那些大胆的猜测,或许全都确有其事,正中其招。

    正当她聚精会神的思考着当年之事时,外头突然吹来一阵细微的凉风,又两道黑影,贴着纸窗的边缘嗖的一下删了过去。

    一向警惕惯了的江呈佳,注意力瞬间被外头的动静所吸引。

    她慢慢绷住了松弛的面部,露出紧张的神色,心下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不出她所料,屋子外的动静愈发的大了,仿佛有人欲闯入屋中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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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呈佳起了身,默默移至窗边,轻轻在纸纱上戳了个洞,朝外头看去。

    却见,一群身着白衫青甲的蒙面男子从照壁后涌了过来,将整个北院团团围住。



    【四十六回】缠斗北院观形势

    

江呈佳这才知为何方才窦月珊支支吾吾不肯同她说实情。

    原是宁铮遣派了死士,欲置她于死地。

    这些白衫青甲的蒙面男子,她不用多加揣测便知,是宁铮所派。

    临贺之行,原本胜券在握的淮王遭受如此大挫,定然心中生惑。

    首先怀疑的,便是她了。

    不论陛下是否亲封她为成平县主,不论她究竟有无心思靠近宁南忧替江府以及陛下窃取淮王府消息,不论她对临贺之行失败的缘由知不知情,只要她是东府司主司江呈轶之妹,她便会被宁铮怀疑。

    但,那几十名白衫青甲的死士围住北院,向她的屋子逼来时,江呈佳却没有半丝惧怕之意。相反,她十分坦然,自纸窗处瞧见这一切后,又淡定的回到床榻上,仰着头闭着眼,继续休憩去了。

    白衫青甲,手配银剑,凶神恶煞。

    当这几十人拔剑而出,朝北院的主屋压来时,横沟青瓦的长檐上忽然从天而降一名蒙着面,身穿深青色甲衣长袍的男子。他单脚立于屋脊之上,抱着怀中的长剑,那双露在面纱外的双眸寒气森森,正盯着屋下的那群白衫青甲的死士,一动不动的看着。

    死士之中,领首的那个,朝身后挥了挥手,便有八九个死士一跃跳上屋檐,与那深青甲衣的男子一战,双甲飞天,刀剑寒光交错,白光处处刺向对方的要害,却又巧妙躲避,战至十几轮回,也未曾见那八九个死士伤及深青甲衣半分丝毫。

    领首的死士带着剩下的人,欲破门而出,捉住江呈佳,一剑杀之,才冲至门前没几步,却见另一名身穿灰白色上袄衣内搭棉绸曲衣长袍,衣裳看上去总有些发旧的男子,不知从哪一处廊上跳了下来,挡在他们的面前,笑着道:“站住,你们想去哪儿?”

    领首的死士脸一横,低声下令道:“杀无赦!”

    身后四方团围的死士一拥而上。

    外头的刀剑摩擦的声音略有些噪耳,江呈佳将帐帘放下,一骨碌滚到里头去,蒙着被子睡大觉,仿佛丝毫不在意屋外严峻的情形。

    只见,屋檐之上,深青甲衣的男子同那八九名死士游刃有余的对打着,行云流水的招式丝毫不带犹豫,手中抱着的那柄长剑以刀背相向,暂且不伤及这几人的性命。

    而廊下的灰白色身影旋转在十几名死士中央,如同魅影让他们捞不着一片衣角,只能随同此人团团乱转。

    片刻后,屋里的女子睡得有些迷糊了,门却砰然被撞开。

    她心中一惊,睁开双眼,望着天花板一阵发虚。

    这群死士拼了命,眼瞧着数次对打都不得利后,便更为疯狂了起来。拂风与烛影终究只是两个人,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面对一群已然发狂了的死士。他们死死守在屋前,有些吃力的抵御着。

    江呈佳眉头轻蹙,转了转硌着手腕的海棠玉镯,略侧过身,从帘帐中冒出了个头,瞧了一眼外头的情形,手中遂不知从何处拿来一枚石子,看似无意,实则精确瞄准屋外带头与烛影拂风厮杀的那名冲在最前头并专门冲着烛影挥剑砍杀的死士首领。

    一道浅色的黑线从屋中射出,分毫不差的滚落在了那领首死士的脚底。

    只见那男子举着银剑,正遇跳上来给予烛影沉重一击,脚下却不知为何突然打滑,心中惊诧两分,还未来得及站稳,便突然摔在了拂风面前。

    正是他这样一摔,后头接涌而上的白衫青士便因为沉甲的重量而向前倾倒而去,统统摔作了一团。

    拂风与烛影瞧见此景,有些目瞪口呆,遂即双目相对,默默用眼神交流一番,即刻抄起长剑,趁着这些死士挣扎都想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以剑柄依次重打这一群死士的后颈,没过片刻,便将拥在前面的这几人全都打晕了过去。遂跳下台阶同院中的另外几人厮杀着。

    死士领首的那名男子被拿下后,后头冲上来的死士便像是群龙无首,在战术打法上也颇有欠缺,很快便被烛影与拂风抓住了弱点,逐渐辗转下风。

    但宁铮所派的这三十几名死士也并未曾全都拥在屋前,有两股五六人的小队趁着前头厮打着,得了首领的命,悄悄从北院侧廊的窗边潜了进去。

    侧窗有黑影窜动,虽然只是一瞬,但江呈佳知,有另外一波人打算从北院后方包抄,破窗而入。

    此刻,听到动静的千珊带着六七名尚武行护卫,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那两波死士的身后。

    这突然的袭击,令这些白衫青甲的死士乱了手脚,再转身与千珊等人对打时,便失了先机。

    然则淮王府的死士亦非弱类,虽被烛影、拂风以及千珊的一番巧妙反转,成了劣势,却很快反压为胜。有三名白衫青甲甚至破窗而入,就差一点挥剑向江呈佳砍去,却被千珊及时挡了出去。

    屋外闹了片时,终在屋中燃香熄灭的那一刻,安静了下来。

    整整两炷香的时间,这要比往常烛影、拂风以及千珊三人联手解决围攻或是刺杀之事多了一倍多的时间。足以可见淮王府下的死士武力究竟有多么强势。

    一场硬仗打下来,三人领着十三名尚武行护卫排排站立在主屋前,略显疲惫。

    好在,里头的人安然无恙,只是这院子却因一场打斗而变得破败不堪。

    江呈佳从榻上起身,扶着发酸的腰身,稳步走出了屋,冷眼盯着屋前这一堆晕过去的死士,忍不住挑了挑眉道:“淮王,还真的看得起我,竟派了三十余名死士?”

    烛影等人按照她的吩咐,并未伤及这三十余名死士的性命,只是将他们通通放到打晕了过去。

    “姑娘,这些人该如何处置?”千珊问道。

    江呈佳未答她的话,而是瞟了一眼院子外躲躲藏藏的那抹红褐色的身影,轻声唤了一句:“子曰?是你在院外吗?”

    窦月珊听见她的叫唤声,心中不由轻轻一抖,遂冒出头来朝里头望去,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道:“阿嫂。。。”

    江呈佳瞧着他身后似乎还有旁人,便皱了皱眉,朝院前月门行去。正瞧见窦月珊领着另一队精督卫立在院外。

    她问道:“你拿了君侯的调令?”

    窦月珊点头应道:“昭远兄出门前,特地命吕寻将调令交予我。若是察觉府内有危险,便即刻调兵前来护府。”

    江呈佳遂问道:“也就是说,子曰方才领着精督卫在院外,干巴巴地等了两柱香?”

    窦月珊摸了摸脑袋,颇有些无奈道:“阿嫂莫怪,弟身无半点武力,领着精督卫站于院外,瞧着阿嫂的人打斗之时不费吹灰之力,便忘记唤身后精督卫上前帮忙了。”

    江呈佳顿了顿道:“我晓得,你不让精督卫插手,却又偏要在院外候着的缘由。我同你一样,深觉此事精督卫不宜插手。君侯本就不受待见,此次淮王既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取我性命,便是不怕君侯同他闹翻,相反,他倒是想利用此事,激得君侯调来更多的精督卫护府,好抓住君侯的把柄,说他违背誓约,以此事作为借口,插手精督卫内部事宜。”

    她不敢忘,宁南忧与宁铮有过什么约定。

    宁南忧曾向宁铮承诺:这精督卫虽掌天下事,但必定为宁铮所用,虽行天下路,却不替任何人遮掩保护,只在宁南忧身险之际出手相救。精督卫绝不会救除了宁铮父子四人之外的人。

    这便同宁南昆将她绑去泉陵,逼迫宁南忧调用精督卫相救的局一样。宁铮亦想用同样的方式试探宁南忧,一则是看他是否当真被江呈佳所迷惑,不惜破坏他曾经的誓约,也要救她。二则是想要知道,宁南忧究竟能随时调来多少精督卫?

    而窦月珊也清楚知晓这一点,更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因动用精督卫,为宁南忧招至更大的麻烦。可他也晓得,若是江呈佳出了什么事,宁南忧定会不顾一切,在此时与宁铮反目成仇。于是窦月珊只能领着精督卫在院外静候,不敢离开,若是里头撑不住了,再命精督卫出手相救。

    他知,江呈佳乃水阁之人,且在这个大魏第一商权帮派中有着举重若轻的地位,身边定有水阁尚武行护卫暗中保护,不会危及性命,才会有底气等在院外观察。

    窦月珊见江呈佳猜到他的顾虑,面上登时有些尴尬道:“阿嫂会不会怪罪弟。。。只考虑到了昭远兄,而未曾顾及北院若干人等的安全?”

    只见面前这个个头娇小柔弱的女子,扶着腰,面带微笑,柔声道:“子曰,你同君侯,乃是三拜同祖,歃血饮酒,同甘共苦的兄弟。你当以他之处境考虑。而我自有水阁暗卫相护,绝不会令自己受伤。因而,你所顾虑的,并无不妥。你所做的,也乃正确之举。”

    窦月珊略显诧异,又听见江呈佳道:“君侯于我而言便是天下至宝。若无他,这世上也将不会再有江呈佳。子曰,阿嫂可否求你一件事?”



    【四十七回】借势掩藏避危成

    

褐衣青年怔住,略顿了片刻道:“阿嫂请说。”

    江呈佳立于他面前,双眸坚定,面色严肃凝重道:“年前,窦太君来时,带了不少护卫,现如今都住在城中酒楼。子曰可否将那些人唤来。”

    窦月珊没有立即明白江呈佳究竟何意,细想之后才恍然大悟道:“阿嫂是想。。。。”

    面前娇俏貌美的小女子朝他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只是。。。调动窦家的护卫,不知太祖母哪里如何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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