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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夫为佞臣-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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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公子冷着面,闷声不吭的踏过了门槛,在小二的指引下先来到前厅榻下入座。

    小厮忙前忙后为他端茶倒水,他纹丝不动的跽坐在席团上,整整两个时辰未曾喝过一口茶,只是神色凝重的盯着窗外之景,仿若正深思着什么。

    太阳逐渐升起,晕红的初生之光带着缓慢轻柔的脚步来了,洒在驿站后面大片已生出枝桠花苞的海棠上,从金红转为莹亮的白色,煞是好看。

    而居于驿站南侧长廊小馆中的安平侯宿厢却仍旧没有什么动静。

    笔直坐于前厅的那位贵公子便惹来驿站小厮们一阵窃窃私语。

    小二不敢轻易打扰安平侯的美梦,更不敢得罪坐于前厅的贵公子,在他心焦气急不知如何是好时,安平侯竟从南厢漫步行至了前厅。

    窦寻奋见窦月珊不知何时来了驿站,顿时吃惊起来,三两步疾步上前,望着面前的年轻人无语凝噎。

    驿站的气氛便渐渐奇怪起来,守在前厅的小厮们都交头接耳猜测着这二人的关系,躲在墙后屏息凝视望着。

    “子曰?”窦寻奋唤了一声。

    坐在窗边角落里的年轻人怔了一下,回过头朝窦寻奋望去,遂恭恭敬敬起身,朝他一拜道:“父亲,您终于来了。”

    墙后躲着的小厮们大惊失色的议论起来。

    瞧着这贵公子与安平侯眉目间并无相像之处,却不想,竟是安平侯之子。

    “什么时候来的?”窦寻奋像往常一样唠话,想同他亲近一些。

    窦月珊却除了尊敬,只剩下客气二字:“寅时五刻至此。”

    窦寻奋见他低着头,不愿看自己,心中有些失望,哀声道:“罢了,你随我去南厢吧。”

    窦月珊不应声,但从角落里缓缓走出,下了台阶,站在了他身侧,算是默认。

    父子两人朝南边的庭院去了。

    躲在墙后的小二带着小厮们走了出来,一脸奇怪的盯着这父子俩瞧,嘴里嘀咕道:“这俩父子关系难道不好么?”

    窦寻奋带着窦月珊入了自己居住的厢房内,将门窗关严后,才开口道:“子曰,你可是在气父亲。。。故意瞒着你当年的真相?”

    窦月珊心中的确有气,气得却并非这一件事,他有些淡漠的说道:“儿子并非因您刻意隐瞒当年真相而生气。当年之事,您不也是到了最近一两年才知道的么?即使如此,儿子又怎能责怪于您?”

    窦寻奋垂下头,仿佛像个做错事的孩童般,低声叹道:“那么。。。可是因我设计陷害于赵拂,欲置淮阴侯于死地而气?”

    窦月珊微微一颤,这才朝他看去,只见这个中年男子神色苍白且失落,便忍不住心软下来。

    “儿子不能理解,父亲为何要对昭远下手?从小到大,他所受的苦难道还不够,竟要被自己的亲叔叔设计谋害?若日后他知晓真相,又该如何再同您相处?”窦月珊一想到当时之事,心中便觉得寒心,在得知他与宁南有乃为亲兄弟时便更为心酸。

    “我。。。自是有苦衷。”窦寻奋支吾一声,不知如何解释。

    “有什么苦衷能让父亲明明知道昭远的身世,却还要对他下手?”窦月珊情绪有些激动。

    窦寻奋自小同他疏远,对他永远一副淡漠寡然的样子,从不会过多的关心。

    窦月珊也大约知道为何父亲自小便与他不亲近,他的父亲极爱他名义上的母亲陈氏,陈氏因难产而死,父亲自然埋怨不喜于他。他虽不得父亲宠爱,可祖父与太祖母却待他极好,因而这许多年来,他也逐渐放下心结,习惯了父亲的冷淡。

    他身边只有宁南忧这样一位至交好友,除了两位兄长外,便只与他走得亲近。

    半年前,诧然得知父亲要命人刺杀宁南忧,窦月珊心中惊骇难平,不解父亲这样的行为。后得知往事真相,更不明白为何父亲在知晓当年之谜后,竟第一时间想要将宁南忧灭口?

    “子曰,你莫问了。半年前,是为父的错。便在昨日,我应了你太祖母的要求,发誓再也不动这样的心思。你大可放心,为父日后,绝不会再做这样的傻事。”

    窦寻奋不愿意解释,却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证自己绝不会再鬼迷心窍的追杀宁南忧。

    其实半年前,他命孙驰程旭陷害赵拂,令赵拂迫不得已刺杀宁南忧的事后,便后悔了。

    后来得知,窦月珊得了窦太君的命令,及时阻止了这场祸乱,心中才安定下来。

    听着他的承诺,窦月珊心中似乎安定了下来,他面露疲惫道:“儿子今日。。。前来质问父亲,的确是儿子的不是,若父亲不悦,旦请责罚。”

    窦寻奋悄悄静下来,有些微微滞愣的盯着他看,从他那与故人极相似的眉眼中望到了过去的一切,心下登时如波涛般汹涌难以安宁。

    他略带着些伤感,从怀中掏出了一对小巧的黄金锁攥在手心,遂坐于案桌前,示意窦月珊一同坐下。

    窦月珊有些不情愿的跟着他一同跽坐在案前。

    窦寻奋摊开双手,那对精致的黄金镶玉棱纹锁便袒露了出来。

    “这是。。。你三叔当年。。。”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住,遂而苦笑道:“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当年留给你兄弟二人的金锁。这对平安锁迟了二十多年,我一直不曾找到,总认为遗失了,却未曾料到原是你祖父将它藏了起来。”

    窦寻奋颤着声,似乎有些不忍,紧接着又从广袖之中掏出了一封帛书,小心翼翼放到窦月珊手掌中,说道:“子曰,我的孩儿,你可还记得这封家书?”

    窦月珊盯着手中那封已有些泛黄花字的帛书,儿时记忆便涌入了脑海之中,令他鼻尖一酸,险些被蒙雾迷了双眼。

    “记得。”他强忍着心酸低声回答道。

    “可恨我这个做父亲的,半点责任也未曾尽过,这封家书,我竟时隔了二十多年,才从你祖父的书房中寻到。”他追悔莫及,只无奈时光荏苒,令他无法再弥补自己的不尽责。

    窦月珊愕然:“父亲您。。。当年并未曾收到这封家书?”

    窦寻奋点头含泪,愧疚道:“我将你母亲之死怨在你头上,根本不愿去老宅瞧一瞧你。又怎会知晓你曾给我写过这样一封信?”

    窦月珊喃喃道:“儿子。。。知晓父亲为何不喜我,小时因过于思念父亲,学着祖父的模样写了一封家书。曾央求祖父,替儿子将这封信寄给父亲。却不曾想,祖父并未将信寄出。”

    窦寻奋抹去眼角渗出的泪花,瞧着青年一脸失落的模样,尤为心疼道:“我晓得。。。这些年你也怨我,从不曾关心于你。奈何。。。当我一瞧见你,总能想起你母亲去世那一晚,伏在我膝上,气若游离的同我说。。。告别的话。那情景令我痛苦了一辈子。我终究没能应了她的央求,好好照顾你。将你置于流言蜚语中二十多年。。。我。。。。子曰,对不起。”



    【五十八回】自古情义两难全

    

窦寻奋是个何其高傲之人,平生从未对旁人说过一句对不起,今时今日,他弯着身躯,面色苍白,神情哀伤,满含愧疚的同他说了这三个字,令窦月珊深怀感触。

    “父亲,从前的事,都已过去了。不论如何,您也是我的父亲。”窦月珊紧紧握住身边这个中年男人颤抖的双手,沉声安慰道。

    窦寻奋垂着头,尤不敢抬头望他,带着浓厚的鼻音,他继续道:“我是在你三叔的遗物中寻到的这封书信。”

    他红着眼眶,忍着涌上来的酸苦之意道:“原是我对不住你三叔。你祖父不愿意将这封书信交给我也是对的。他大概是想让你三叔泉下有知,让他晓得你在窦家好好的活了下来。。。。”

    他说到此处已完全忍不住心中致痛,失声哭泣起来。

    窦月珊触景生情,也红了眼眶,手中握着那枚黄金小锁,强忍着酸涩问道:“我。。。三叔究竟是怎样的人?”

    窦寻奋忆起从前事,声色因抽泣而颤抖道:“你不该唤三叔了。你该唤父亲。。。。他一辈子都未曾听你唤他一声父亲。他在时。。。。瞧着你唤我父亲该有多难受?”

    七岁之前的事,窦月珊也只记得同宁南忧同窗的那些岁月。

    他见过窦寻恩三次,仅仅三次。

    那是耀眼夺目的阳光,散落着跌下来,照在那个青年身上,仿佛被他所拥有。

    青年冲着自己微笑,将瘦小的他抱起,像寻常人家的父子一般,玩耍嬉闹。

    他曾轻声细语的告诉自己:“子曰。。。子曰。将来,三叔不期望你入仕为官,且做个逍遥自在的人,就够了。”

    那个青年男人,时常穿着一身莹白的绫缎绸衣,对他念叨着:“这天下之大,你要走出去看一看。体会天下之苦,享受天下之乐。”

    窦寻奋缓了缓,才说道:“你父亲。平生是个才华横溢,以天下民生之乐为己任的人。他热忱、勇敢、正直不屈。同时亦重情重义。”

    “当年。。。我们还在长安时。。。”窦寻奋打算将当年一切都说出来,包括他曾经犯过的错误,以及那些他懊悔却无法弥补的事实。

    窦月珊安静的听着,愈听心中便愈不是滋味,时常因愤怒,而紧握双拳青筋暴起。

    这个故事如细水长流般漫长,却处处充满着汹涛骇浪般的惊险。

    他听着听着,便有咸涩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了下来,流进唇间,洒在心田开阔的伤处,令他瑟瑟而抖。

    等到窦寻奋将漫长的故事说完,他已止不住泉涌的泪水,愤然、委屈、不平、难过,种种情绪交错在一起,令他双目瞋红。

    他小心翼翼捧着手中的金锁,咬牙切齿道:“宁铮敢尔?”

    窦寻奋亦双拳紧握,神情忧愤道:“他这辈子坏事干尽了,如今却还能好好活着,实在叫人可恨。”

    这些年,他瞧着宁铮于朝中权势愈做愈大,心中亦是愤懑难平。可单凭他小小的安平侯,无法于权倾朝野的淮王斗争,只能眼睁睁瞧着害得窦寻恩妻离子散,命丧黄泉的人逍遥自在的活在世上,什么也做不成。

    他朝身旁的窦月珊看去,只见他阴沉着脸,双目怜惜的盯着手中的书信与金锁,难以平复心情,不由担忧道:“子曰。。。。宁铮虽可恨,可。。。你父亲却不愿你因此,卷入无尽的仇恨之中。答应我,莫要因此毁了自己的人生。我晓得,昭远那孩子因常猛军逆案一事,亦做好了全备的谋划,欲同宁铮对抗到底。有他一人。。。为你父亲复仇便够了。”

    窦月珊却不可置信道:“父亲。。。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昭远他,亦是我的亲兄弟,你的亲侄儿。这么多年,他忍受着怎样的痛苦,您不是不知?您现在。。。命我不要插手此事?您不觉得这对昭远太不公平了吗?您不希望我因此毁了自己的人生。难道。。。昭远就愿意毁了他自己的人生吗?”

    窦寻奋被此话噎住,微微张口,欲解释什么,却又听窦月珊道:“父亲,杀父之仇,血海之深。我尤能放过那卑鄙小人?”

    窦寻奋着急道:“子曰,你且听我说。昭远他。。。这些年并不似传闻中那般,不学无术,懦弱无能。他手上有明帝亲手交给他的精督卫一干人等,这些年他私下收揽之势,若拿到台面上来,足以与淮王对抗。且,昭远并没有要拼死相护之人,除了曹夫人与江氏外,他几乎可以抛却一切。

    而你,于朝中没有任何势力,你的两位兄长所掌之权不过寥寥,你身后窦氏一族,有我,有你的太祖母、祖父。窦家上百口人,若因你一时愤然,而被卷入这场权势之争,最后未得良果,致使全族衰败没落。。。。这样的后果,你担待的起吗?”

    窦月珊更为气恼,心中堵着气,瞪着双眼道:“父亲!您到底在说些什么?难道昭远手下的精督卫,不是他想保护的吗?难道当年常猛军一案中,侥幸存活的将士与士族后代,不是他想要保护的?难道。。。他真的可以抛却一切,去做这样危险至极的事情吗?您别忘了,他如今,名义上还是淮王之子!是宁铮之子!您难道要他背负弑父之名,遗臭万年吗?”

    “他如何会遗臭万年?淮王如今愈发不能收敛,其之行为,已让大魏上下人神共愤。若他弑父,也只是大义灭亲!”窦寻奋的话愈说愈加激烈。

    窦月珊无法理解,更无法苟同他的说法,他怒意上头,赤红了脸,忽然从案前站了起来,倒退两步,失望道:“父亲,我没想到。。。您对昭远是这样的看法。我更没想到,您为了窦氏一族。。。便如祖父当年选择的一样选择放弃支持我父亲。您如今,也要彻底放弃昭远。。。让他自生自灭?”

    窦寻奋只是着急,不愿窦月珊参与此事,却并没有要放弃宁南忧之意,但他心情急切,说出的话难免失了分寸,反而起了反效果,激得窦月珊更加不愿听从于他。眼下,他是有口也说不清了:“子曰。。。我并非此意。。。我。。。”

    窦月珊不想在听他继续说下去,拱手作揖垂头,拜道:“父亲。。。。请谅儿子无法理解父亲之苦心。儿子向您发誓,绝不会牵连窦氏任何人。儿子恳求您请求一件事,请照顾好太祖母与祖父。。。”

    话音落罢,这个身着红褐色绫缎勾丝叠衣曲裾袍的青年,便磕头拜别,头也不转的离开了驿站南厢。

    “子曰!”窦寻奋急忙起身,只觉眼前一阵晕眩,摇晃两下,差一点跌在地上。再回过神时,便见那青年早已离去。

    他满目苍夷,疲惫不堪,双腿忽然失去了力气,重重地跌坐在地上,有些无措。

    一年前,他从病入膏肓的窦玦口中得知姑母窦悦与明帝的关联,便对窦寻恩身世之谜起了疑心。此事扑朔迷离,且久远难查,他却在机缘巧合之下寻到了当年在窦悦生产当日,曾为她接生的老稳婆,以及当年被窦太君送回乡下,曾服侍过窦悦的奶娘,这才得知窦寻恩真实身份。

    当时,他便立即察觉窦寻恩于京城东郊遇害一案事有蹊跷,深入调查后,才得知窦寻恩之死的真相,又知,他一直视为继承人的窦月珊竟是亲弟之子,惊喜、骇然以及得知陈氏母子俱丧后的伤心难过,种种情绪融汇,令他缓了好长一阵子,才渐渐接受这个事实。

    事后,他尤觉得愧疚与亏欠。若当年不是他没有防范之心,被宁铮所利用,邀请曹秀前往酒楼一聚,才给了那卑鄙小人趁虚而入的机会。或许如今,得了曹秀的窦寻恩早已放下朝中恩怨,归隐了山林。

    当初,他因小妾陈氏难产过世,怨怪于窦月珊,从小疏远于他。好在窦太君与窦玦都十分宠溺于他,这让后来得知真相的窦寻奋内心的歉疚稍稍缓解了一些。

    窦月珊虽不是窦寻奋的亲生之子,但早已被他视为己出。因而,为他做什么,窦寻奋都不会有所犹豫。窦月珊的身世之谜被窦太君与窦玦二人隐瞒的很好,不被外人所知。

    可窦寻奋却仍是提心吊胆。

    此时此刻,宁铮虽毫不知情,但窦寻奋却深知,若将来有一日宁铮从宁南忧身上发现了端倪,首先遭殃的必然是窦月珊,尔后定会牵连整个窦氏。

    他不愿伤害窦月珊,更不愿窦氏因此被牵连,因而选择对宁南忧起了杀心,欲让宁铮永不知真相。

    可他却未曾料到,窦太君这些年不单单宠溺窦月珊,更将远在淮王府独自一人的宁南忧当作心头至宝。当他私下命程越孙驰二人诬陷赵拂,使其迫不得已刺杀宁南忧时,窦太君便已收到了消息,即刻命窦月珊前去化解危难,解了他所设下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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