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为佞臣-第2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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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云听罢,叉着腰,洁白的脖颈红了一圈又一圈,扯着嗓子,更怒道:“我不讲理?到底是谁不讲理?江梦直!你有没有良心!”
【一百二十八回】卫将冲冲以质问
她喊得心口发疼,一张漂亮精致的小脸,红了一阵又白了一阵,扶着腰,差点喘不过气来。
江呈轶又担心她真的气伤自己,又不想认错,倔着脾气不肯服软,冲着外面的车夫怒道:“停车!我要下车!”
外面的车夫将里面的吵闹声听得一清二楚,不仅如此,沿街的路人也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起来。
听到江呈轶这一声怒吼,车夫吓得赶紧牵住缰绳,支支吾吾道:“主公您。。。”
他话还没说完,江呈轶便掀开了锦帐,脸色铁青的跳下了牛车,疾步匆匆的离开。
沐云神色难堪至极,张着嘴,喊不出声,最后窝在车轿角落里,委屈的哭了出来。
江呈轶初来京城的名气,是靠西疆的胜仗打出来的,后来接受天子加职时,众民皆可一观,便瞧见了他的倾世容颜。这样令人一眼便觉得惊世骇俗的美男子,京城之中找不出第二个。
在他没来洛阳之前,这里仍有三大美男被众女追捧。
城大将军的嫡子城勉,人也生的极为清俊秀郎,天生一股文雅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付氏未来家主付仲文,是以前京城女郎心中最爱慕之人,他生得明眸秀眉、须发丰盛飘垂、身躯魁伟、仪态万方,有着军汉之威猛。
淮王宁铮之庶子——宁南忧,也是榜上前三甲的美男,貌似神明,俊朗非凡,英气蓬勃,有“扶摇江雪气,宛若天降仙”之称。
然而,这三位虽然都貌俊,却各有各的缺点。
城勉虽俊,但他瘫痪且失明,让人不敢轻易爱慕,恐自己沦陷后,得不到幸福。
宁南忧虽俊,但外界传他暴虐无度,嗜血成性,贪财贪色,欺软怕硬,很没有骨气,因而也不是良配。
付仲文家世极高,又是又名的大魏将领,且不仅武功极高,才华亦是斐然。他在京城中名气甚高,因此让众女都觉得他高不可攀,他本人有十分的桀骜,不屑俗世女子。
所以,后来才入京的江呈轶,便成了京城众女的追捧对象。
因为他的容貌不懈于付仲文,甚至比他还要美一些,众女将他二人称为京城双美。他和蔼可亲,有着城勉温润的气质,比城公子身体刚健。他又正直不阿,不似宁南忧传闻中那般毫无道德。
他生得实在好看,又是皇帝重用的新贵。于是走到哪里都有一群女子围观,虽说不敢靠近,可众女就算沿着长街远远观望,也是极愿意的。
他平日不是坐轿,便是骑马。纵然旁的小娘子想仔仔细细看他一眼,都没可能。
眼下他竟徒步走于长街,那些蠢蠢欲动的京城女郎,自然忍不住涌上前去好好端详。
江郎与夫人吵得不可开交,沿街的众人都听入了耳,传闻愈来愈离谱。有女郎甚至以为自己有了机会,凑上前去想要与他相识。
江呈轶被一群女子围住,虽烦躁,但想着这是外面,他不好动怒,便压了压心中烦恼,方才在车中与沐云争吵后现出的怒意渐渐消散,对面前这些小娘子温润一笑,一一去应答她们的话。
女郎们见心上人如此温柔,尖叫一声,各自激动的握着手,冲上前去纠缠。
车轿里的沐云本自顾自的哭着,听见外头吵吵嚷嚷的声音,便掀起窗帘往外看去。这一看,才忍下去的怒,便又升了起来。江呈轶前脚才惹她发怒,后脚竟在大街上勾搭起其他女子!她气得眼冒金星,对着愣眼的车夫吼道:“驾车!回府!”
车夫虎躯一震,脸色白了白,看了一眼被围在众女中间的江呈轶,颤抖着说道:“女、女君,那、主公、主公怎么办?”
沐云气恼道:“他不是有腿?自己走回去!你管他作甚?回府!”
车夫吓得连忙牵着缰绳,呵斥马儿一声,答道:“是。。。小人这就驾马!”
华顶锦车从大街上扬长而去。
江呈轶瞥见此景,脸色又难看起来,僵着的脸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
车夫驾着马,回了府前。
沐云神色不悦,从轿子里出来后,便加急脚步冲进院内。
前来接应的薛青瞧见此景,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也没看到车轿里出来另一个人,他左张右望,也没看到江呈轶,便问车夫:“主公呢?”
车夫神色古怪,很无奈的摇了摇头,按实情说道:“主公与女君争吵了一番。。。下了马车,没有同我们一道归来。”
薛青紧紧蹙起额心道:“他们又吵了?”
车夫点了点头。
薛青转身,往府内长廊望去,见沐云气急败坏的背影,有些发愁。
他踌躇半晌,跟着追了上去。
沐云生闷气,把自己关在屋里,没歇半刻,便听见薛青在外头喊:“女君。。。府内,卫将军付仲文正在庭院等着。。。主公未归。。。您是否前去看看?”
沐云烦躁的很,随手拿了一卷手边的书册砸到阑珊门上,驳道:“不去不去!这府里的事情!我再也不管了!叫江梦直自己管去!”
薛青一怔,傻愣愣的站在门外,不知如何是好。
沐云气了一会儿,又想起江呈轶才入京,路上奔波,还没来得及休息便与太子入了宫中,还没休息一二,若是回了府看见付仲文又要累一番。
她想想,叹了口气,从屋里起身,推门走了出来。
薛青还候在门前。
沐云脸色恹恹道:“他在前厅?”
薛青见她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顿了一下,弯腰拘礼回道:“不错,卫将军一定要见您与主公,闯入了府内。。。属下拦不住。”
沐云非常不畅快的应了一声:“我去会会他。”
薛青见她浑身上下被沮丧罩住,也不敢多问一句,只同她一道去了前厅。
付仲文此刻就候在前厅,挺拔英俊的身姿映在雕廊画栋之中,成了一道风景线,府内多有女婢想看他一眼,围到前庭来悉悉索索的观望。
沐云一眼便瞧见游廊两侧探着脑袋的一群姑娘丫头,便登时想起了方才江呈轶在街上被女子围堵那一幕,一时之间很是厌烦,经过这些婢子身边时,便冷不丁的抛了一句:“倘若你们还想好好嫁人,便不要窥探这些有的没的。”
这寒意十足的话吓得一种婢子皆不敢再往前靠,生怕惹怒女君。可一边又觉得奇怪,为什么平日里对她们向来很是和气的女君,今日突然这般可怕?
容不得众人多想,前庭已被沐云吩咐不许迈近一步。
堂厅中,听到身后徐徐脚步声传来,付仲文即刻转过了身。
这青年俊朗非凡,身姿修长,带着高傲不屑一顾的神情,颇有高山寒雪的气质,一双丹凤眼勾着外眼角向上翘起,流荡着三两份不经意的风流,很有韵味。
沐云再次烦躁了一下,又想起江呈轶那副天仙容貌,恨不得骂出声。这些郎君,作甚长得都这样好看?古来时候,皆说红颜祸水,殊不知,这蓝颜也有让人醉生梦死之感。
纵然她对面前这青年很无感,但仍能从他姣好的容貌联想到江呈轶,一时之间气急,话语也冷淡犀利了许多:“不知、卫将军今日为何一定要见我家主公?”
这青年冷面朝她,寒眸瑟瑟,压着声音,像是忍了很久的怒意,质问道:“我自问,也救过你一回。本以为、你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却没想到,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沐云挑起纤细的柳眉,凝白 粉嫩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讽刺,冷笑道:“卫将军说得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忘恩负义了?”
“我既已救了你,你又何必抓着我父亲的事情不放?你这样逼迫,难道不是忘恩负义?”付仲文脸色奇差,黑了又黑,压抑着声音。
“你救了我,我便要饶了你父亲么?卫将军未免有些可笑。你与你父亲不过是血脉父子罢了。在我眼里,你是你,你父是你父。纵然你救了我一次,却与你父亲不相干。他并没有像你一样,对我有不忍之心。他仍然要毁我清誉,置我于死地。”沐云不留情面的说道,“我这人便是这样,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从不牵连下一辈,也不会牵连上一辈。我只针对惹怒了我的人。”
付仲文目中含怒,唇线紧紧扣着,臭着脸说道:“我付氏一门,皆与父亲相关。牵一发而动全身,你对我父亲出手,何尝不是对我出手?”
沐云却轻描淡写地说道:“卫将军放心,你父亲此次纵然丢了官职,失了财帛。可你地将军之位,却不会被动摇。我已与我夫君交代过,要为你行一些方便,就当是我报答你相救地恩情。其他的,恕我不能相助。”
她转身,就要潇洒离去。
却听付仲文在后头大怒道:“沐云!江呈轶今日动了我付氏,来日,我必加倍奉还。你既如此不识好歹,那么你我之间的恩义便作罢。自此之后,我付仲文绝不会再起善心!”
【一百二十九回】江郎重伤失意识
沐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转头道:“卫将军,你若是当真想对付我,对付我夫君,今日便不会来此叫嚣,早该私下准备如何针对江府了。其实,你心里也清楚,在你父亲陷害我的这件事上,你在里面究竟充当着什么角色。你父亲也不过将你当作棋子罢了。别自欺欺人的为你父亲打抱不平了。”
付仲文仿佛被戳中了什么心事,神色愈发黯淡阴冷,有种恼羞冲怒之感。他握紧了拳头,强压心中的愤然不满,说道:“沐夫人,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我自然心知肚明,只是纵然这样,我也仍是付氏子弟。我就算不为父亲考虑,也需为全族考虑。还请沐夫人看在我救过你一次的份儿上,在江主司面前美言几句。。。请他手下留情,别欺我付氏太狠。”
沐云见他一根筋到底,非要拿着救她的事情来求情,便再懒得同他多说一句,转身背对着他,冷冷的回了一句:“卫将军,想来我的话也没有那么难懂,今日,我已将话说得很清楚,你救我的恩情,来日我必会报答。但,付氏一族,最终会落得什么下场,却不是我能决定的。你,好自为之吧。”
话音落罢,她果断抬脚离开,不留任何情面。
付仲文讶然,俊容上压着一层黑压压的乌云,正面直望去,凌厉骇人。
沐云走得极快,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小巧别致的游廊中,失去一道靓丽的风景,散在骄阳下,带走了夺目的色彩。
只剩下薛青一人在厅前站着。
付仲文仍不走,盯着那背影消失的方向,愣愣的出了神。
不知怎得,这个娇小纤细的背影身姿,在他看来,竟与他心中那人的身影重合,令他心中生出一股奇妙朦胧的情感。
她的脾性,她的血性,像燕春娘似的,看似温和柔弱、聪明、机警,可骨子里却倔强且不留情面。
付仲文低下眸,想了想与沐云初相见的场景——那次被父亲刻意设计的相遇。她缓缓从轿中走出,将自己身上的斗篷裹在因鞭打而抽搐的男孩儿身上,温柔如水,嘴角那抹耀眼的笑,像极了当年的燕春娘。
父亲的用心,他一清二楚。
付博正是看中沐云眼角眉梢那一丁点与燕春娘相似的地方,才设下此初遇之局,觉得付仲文会情不自禁,会心软,想要帮助她。而他,也不出意料的掉进了付博的圈套里。
只是后来,他及时发现了父亲谋局中的关键,才能让沐云幸免于难。
一个父亲,如此算计自己的儿子。
付仲文觉得可悲可笑,他与付博一样有野心,但他不屑于拿女人当作垫脚石。这也是他救下沐云的初心。
堂上这个青年将军缓慢而僵硬的低下了头,不知想着什么,眼角轻轻勾起,带着一丝哀愁心酸,又很是无奈。
薛青注视着他,见他此刻表情千变万化,心中嘀咕疑惑一声,最终出声打断了付仲文此刻混杂无序的思索:“卫将军,我们女君已与您相见,如今得到了答复,您也该离去了。。。您再继续等下去,也是一样的结果。”
他的话硬生生的,很是冰冷,虽然态度仍是尊敬,却已有了逐客的意味。
付仲文从心底那股奇特而复杂的情愫中挣脱出来,脸色古怪,朝薛青冷冷瞥去一眼,二话不说,离开了江府。
薛青笑脸相送,僵着面部肌肉,直到看着付仲文跃上骏马、扬鞭而去后,才忽地一下松了表情。
正当他准备转身回府时,却见右边的街角不远处冒出了一个模糊的蓝色身影,薛青定睛一看,认出了他。
主仆已然有好几个月未见,薛青心中大喜,冲着那身影挥了挥手,高声喊了一声:“主公!”
可那蓝色的身影却并没有回应,相反,他走路有些踉踉跄跄,再近一些,便发现他一直低着头,一只手插在腰上。
薛青愣了一下,渐渐缓下欣喜,神情有些凝重起来。
他迎过去,再走几步,便清晰的瞧见江呈轶脸色苍白如鬼,额上冷汗星点,长袖垂落遮着腰处,看不清他到底怎么了。薛青又叫了一声:“主公?”
他疾步走去,赫然发现江呈轶的蓝衣长袍下摆滴着鲜红的血珠。薛青大惊失色,脸色立刻变得青白:“主公?你?”
他站在江呈轶身边,双目在蓝袍郎君的腰侧钉住,死死瞪着。
此刻,江呈轶的左腰被一把柄根青蓝相间的断刃横插直入,发着银光的刃锋勾着他的胯骨,只差一点便要砍到骨头上,冷刀与鲜血淋漓的肉体交杂在一起,入眼令人赫然惊恐。
他咬着牙,唇色渐弱,白得如涂了女儿家的妆粉一般,惨白的吓人。
“主公!?你这是怎么了?谁对你下的手?”薛青手忙脚乱的扶住他,颤抖着问道。
江呈轶已是费尽力气强硬支撑,快到府门前,已完全坚持不住了,彻底倚靠在薛青的身边,浑身颤栗不止,死死拽着薛青的衣袖,虚弱喘气道:“别他妈废话了。还不快去请、请、请医令?你想、想看着我死么?”
薛青从未见过江呈轶受如此重伤,整个人吓得又呆又傻,等怀中的郎君提醒了,才急急忙忙反应过来,急忙冲着门口的小厮吼道:“快去请医令!”
他将江呈轶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稍稍用点力,准备将他背起来。只听见身旁的青年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幽幽道:“薛青?你。。。我伤的是腰部,你、你这么背我,难道、难道想让我、我死在你手上?”
江呈轶快要痛晕过去,说话也开始不利索,薛青一碰,他便抖一抖,吓得薛青不敢再继续背他,也不敢再拉着他往前走,只焦急的在原地跺脚,慌张道:“那。。。那。。。那现在该怎么办?主公你这伤?”
江呈轶无语。
半晌,见薛青还没动静,便压着嗓子怒道:“你个木头。。。脑袋!走啊?难道要我这么。。。血流而死?不必背我,只管搀扶着我,我还能坚持,没你想得这么脆弱。”
薛青被骂清醒,神色一变,重新绕到江呈轶没受伤的那边扶住,然后艰难的将他送入府内。
他前脚才把江呈轶送回了卧房,后脚便急匆匆想出去,却被床榻上躺着的、虚弱不堪的郎君一下唤住:“去哪?医令还没来,你要走,谁来替我止血?”
薛青脚步一顿,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