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为佞臣-第2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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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倒像是个许久未见夫君的小女子,让人觉得有些。。。恶心。
宁南忧强压心中不适,冷眸扫过去,淡淡道:“你若再不闭嘴,就从这里滚出去。”
吕寻唠唠叨叨,总觉得自家主公早与往日不同了。可眼下这一声呵斥,让他立刻醒神。
他已许久未见宁南忧如此冰冷寒瑟的态度,乍然再见,不由浑身颤颤。
青年立即将嘴闭上,不敢再多说一句。
宁南忧动了动眉梢,舔 舐 着干涸的嘴唇,清淡道:“这些天,季叔可有传来消息?”
吕寻一怔,片刻迟钝后,才反应过来他在询问些什么。
青年慌忙回答道:“有。刺史萧飒入边城的那日,季叔的信便已送了过来。”
宁南忧微微沉眸:“信中说了什么?”
吕寻:“季叔已带着闻讯堂诸位义士在萨哈草原附近埋伏下来了,手边将近有一万精督卫人马。”
郎君点点头:“如今边城战事紧张。阿善达驻扎在城郊五里之外,随时随地都能领兵攻打边城。我们需得快些做准备了。”
吕寻:“主公打算如何解眼前之局?阿善达此次是抱了必胜的决心。听闻讯堂传来的消息,据说此次匈奴的小单于未曾随军一起行至苍河北岸,而是留在了草原之上。阿善达大军刚至边城之外,小单于便领着将近三万人马,赶往了北漠。恐怕是想同鲜卑结盟。”
宁南忧神色严肃起来:“萨哈草原赶往北漠,最快只需十日。阿善达攻城心切,也不打算让邓情有喘息之机。倘若匈奴小单于真的顺利向鲜卑借兵。恐怕等不到萧飒调兵前来援救,边城就会支撑不住了。”
吕寻十分赞同他的观点:“主公所说极是。萧刺史虽承诺主公调兵,可雍州兵力本就薄弱。除却长鸣军与曹家军,不过十万军马。以此之力根本敌不过匈奴与鲜卑的联盟。”
宁南忧:“所以,此战,只能速解。”
见郎君眸中暗沉之色已达眼底,脸上也并无惊慌之色。
吕寻便知他已想好对策,于是轻声问道:“主公想做什么?”
宁南忧答道:“匈奴如今突然止兵不动,是为了等待时机。既然如此,咱们便将这个攻城的机会送到他面前去。”
吕寻一愣,不解道:“主公这是何意?”
宁南忧顿了顿,目光朝他投去,轻声询问道:“周源末意图利用李简火烧邓情府的事情,女君可曾同你讲过?”
吕寻点头道:“女君确与我说过。”
自江呈佳带着重伤的宁南忧从苍山归后。这城中大小事宜都是她与郡守李安共同商议的。吕寻一直以宁南忧贴身侍卫的名义,日日跟在江呈佳身后,对着城中大小事也知晓的清清楚楚。
宁南忧:“你既然知道了,我也不多做解释了。周源末既然作此策划,那么我们便将计就计,做出假象。让他认为都护府内的城防军需,包括我们这些年准备的物资都被大火毁于一旦了。”
吕寻面露惊色,迟疑道:“主公是想要。。。?”
宁南忧眉尖微扬,飞入双鬓,肯定了他心中所想。
吕寻脸色苍苍道:“这。。。周源末心思细腻,主公如此做,瞒不过他?他在都护府中安插的细作。。。”
宁南忧冷笑:“那便找出那名细作,杀了就行。何来这么多担忧疑问?即便他发现端倪所在,也阻止不了阿善达急切的心情。只怕到时,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阿善达帐下的索罗琦便已领军攻城了。”
吕寻沉寂一番后,脸色微白道:“主公。。。您不怕,此次战赢,阿善达会对周源末彻底失去信任。。。对他弃而杀之吗?”
他并不知在东山重伤宁南忧的人正是周源末,所以心中对此人仍有一丝怜悯与不忍。
然,宁南忧早已失望,只剩下无尽的冷寒。那名杀意直达他的眼底,郎君脸上的笑容异常诡异:“你可知,我受如此重伤拜谁所赐?”
吕寻目光一滞,呆呆的看向他,心底恐慌害怕起来。
他脸色仓惶无比,默默不语地望向宁南忧,等着他接着说下去。
宁南忧冷冷一笑道:“我怜惜他,不忍将他逼至死路。可他却并不领我的情。东山之中,他双弓拉满,摆足了势气要杀我。吕承中,你以为,我还能饶了他吗?”
吕寻瞪大双眼,袖中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艰难无比的询问道:“东山之中。。。是。。。周源末要将您击杀?”
宁南忧面色冷淡,目光寒森,朝他直视而去,没有半点避让。
逼得吕寻不得不信。
一股莫大的失望与苍凉在这个青年心中散开。
他万万没有想到,周源末竟然会行至这一步。
“吕寻,别对他抱有希望了。让人联系季叔吧,待三日之后,都护城中狼烟四起,便执行年前商榷的计划。”宁南忧不想再与他多说此事,一心想要将战事平息。
吕寻哑然无声,无法反驳什么,只觉得心中心痛难忍。
他从未想到,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情谊,到如今,碎成了这般模样。
【两百一十八回】夫妻恩爱两相悦
沉默半晌后,他沮丧地点头道:“属下知道了。今夜归去,便立刻命人与季叔联系,让他们做好准备。”
房舍内的气氛忽然有些尴尬。
吕寻没待片刻,便觉得浑身如针扎一般难受,于是匆匆向宁南忧拜礼告辞。
宁南忧侧卧在榻上,默默地等他离开房舍。
江呈佳一直在外守候,原本以为要等上一些时辰,所以让侍女们端来了茶盏与炉火,在院中碾茶煮水,打算过一会儿为宁南忧做茶糕吃。
不曾想还没过一炷香的时辰,吕寻便从房舍中走了出来。
外头天色已暗,她有些诧异的看向廊下,见那青年将军一脸郁闷走出来,眉心便不由自主地跳了跳。
她急忙放下手中茶具,三两步跨足迎了上去,询问道:“吕将军怎得这么快便出来了?”
吕寻神色很不畅快。瞧见庭院中的窈窕女郎款步朝他走来,面露恹恹之色,向她恭敬行礼,语气低落道:“君侯伤重,属下不好一直打扰。知晓他苏醒过来,没有生命之忧,便足够了。”
江呈佳侧过头,留心观察吕寻的表情,若有所思的垂下眸。
吕寻只是同宁南忧说了一番话,便尽显疲倦之态。
他们之间很有可能。。。提及了周源末。
女郎稍加思索,便猜到了这二人的谈话内容。
吕寻深叹一声道:“女君。。若您没有旁的事情吩咐,属下便就此告退了。”
他在廊下冷静了片刻,便打算离去。
江呈佳轻轻颔首,默声允准。
即便她猜出吕寻是因何事而烦忧,也不打算上前劝慰。
周源末就算再怎样阴险毒辣,也是与宁南忧、吕寻从小一起长大的。习文练武,无不一同。他们之间的情谊深厚,即便早已知晓此人错路而行、永不回头,却总还是抱有一丝侥幸。不论私下如何劝慰自己,在一步步接触真相后,只会在心中留下抽丝剥茧的痛。
这样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想通了,才能释怀。旁人再怎么规劝都是无用的。
吕寻低垂着脑袋,丧眉搭眼的往水亭前的游廊上走去。
江呈佳便在房舍屋檐下,静静目送着他离开。
这青年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身朝她这边望来,眼神悲凉孤单。
江呈佳平静的望着他,目光没有丝毫波澜。
少顷,游廊青石阶上的青年,像是想要确定什么一般,朝她疾步而来。
他足下行了几米,止步于庭院中,隔着一条石子短径,向她遥遥望来,声色颤颤道:“女君。。。属下能否问您一个问题?”
江呈佳微微凝住目光,心里已然知晓他要说什么。但耐着性子点头答道:“自然是可以的。你问吧。”
吕寻迫不及待的问道:“主公受伤之时。。。女君可有瞧见射箭之人?”
他本身就是一个十分固执的人,还是不愿相信那个开弓想要射杀宁南忧的凶手是周源末。
江呈佳浅声叹道:“吕将军,你这样问。便证明,你心中早已有答案了。既然有了答案,又何必多问呢?”
吕寻心中寒凉,仍不死心地追问:“求女君给个准确的答案。”
女郎那对细长的柳叶眉缓慢而优雅的蹙到了一起,目中似有不忍之意:“我能给你的答案和君侯给你的答案一样。”
她不愿说出周源末的名字,想给吕寻留一些缓冲的余地。
青年将军的脸色惨白,低下眸苦笑一声,喃喃自语道:“我究竟在期盼些什么?”
他絮絮叨叨地转身,失魂落魄的离开水亭。
江呈佳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在屋檐下转过身,走到庭院的石案前,端着碾好的茶粉以及煮沸了的热水,同婢女们去了太守府东院的庖厨。
一阵忙碌后,她端着亲手做的茶糕,朝房舍行去。
一路上,太守府的仆婢们纷纷伸长了脖子盯着她手中端着的那方食案,个个谗言欲滴,羡慕至盛。
江呈佳与宁南忧这对夫妇住进府衙才几日,便惹来了仆役们的一阵艳羡。
他们二人,不仅相貌登对,才华相当,且浓情蜜意,甚为甜腻。
曹小公子举手投足之间,皆是对女郎的绵绵爱意。
而那倾城妖貌的女郎亦对他死心塌地。在郎君重伤濒亡之际,她坚信他能苏醒,不愿放弃希望,更是衣不解带地贴身照顾。最令人羡慕的爱情,莫过于这样的双向奔赴。
水亭小院中的众女想:什么时候她们也能有一人同自己举案齐眉,如鱼得水,胜密糖甜?
江呈佳行至房舍,推门入内时,宁南忧正倚在榻上闭目养神,心中因方才与吕寻的一番对话而有些烦躁,丝毫没留意到女郎的靠近。
他静静憩在软枕上,微微屈着腿的模样,恬静极了,没了平日里时时散发的清冷之意,显得平和温暖。染着病色的脸庞上,眉峰轻拢,唇角平整。只一人坐在那,形塑雕琢。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她又看呆了眼。
心里默默想着:怎么会有人生起病来也这么俊美无双?
江呈佳踮着脚步,悄悄走过去,尽量不闹出动静。
郎君垂目,思绪正飘转飞扬时,忽然闻见了一阵甜糯淡雅的香气。于是抬眼望去,只见女郎不知何时坐在了他身前,笑嘻嘻的端着食案,双手举高,屈身在他身前,眨了眨灵动的双眸说道:“夫君,看我为你做了些什么?”
她笑得如花朵般甜艳,让人心动。
郎君不自觉地忽略了她手上端着的食案,只顾着盯她看。
直到听她说完话,才将目光转移,缓缓落在了食案上晶莹透绿的糕点以及清香四溢的软糯茶粥之上。
两样小食精致诱人,散发着扑鼻的香气,如同他眼前的这位女郎一样,勾人起欲。
女郎软声细语道:“你才醒过来。医令嘱咐,只能吃些流食。我怕你口中无味,便在茶粥里,放了解茶涩的陈皮,又加了些蜂蜜调和了一下,酸酸甜甜的甚是开胃。而这两块茶糕,是我怕你夜时太饿,特地为你做的。”
宁南忧听她温柔似水的解释,只觉周身一股暖洋涌过。
他慵懒的靠在软枕上,笑意满目,默默盯着她看。
女郎已经将食案递了上去,宁南忧却并没有接手。
江呈佳眸色一顿,眉头陇起,担忧道:“怎么了?看着这两样小食没胃口吗?要不你说说看,你想吃些什么,我去为你做?”
宁南忧垂目,再次望向食案上摆着的两样小食,略抬起手,准备端过那碗茶粥。
只是手臂还没完全抬起来,他的脸上便露出了痛苦之色。
江呈佳一惊,急忙凑过去问道:“怎么了?扯到伤口了?”
榻上的郎君,唇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用眼神勾她,低声委屈地嗯了一声。
如孩童般的呢喃轻语,让江呈佳心下一软,忙拥上去安慰道:“罢了罢了,你莫动,我来喂你吧。”
宁南忧掩着眸光,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容,但很快松了下去。
他这丝情绪闪得太快,江呈佳并没有看见,还以为他真的是因为手臂抬起而扯到了胸口的伤处,疼痛难忍,才这般模样。
女郎将脚榻边上摆置的小案几拖了过来,将食案放置其上。端起那碗茶粥,用调羹盛起一勺粥,细心体贴的吹凉后,向他递了过去。
郎君略倾头颅,将调羹含 入口中。只觉有一股清凉酸甜的汁 水融入了唇齿之间,舒畅惬意。茶沫的香气肆意荡漾,陈皮之酸去掉了茶叶的苦涩之意,又混杂了蜂蜜的蜜甜。
他慢条斯理的品尝茶粥的味道,不露痕迹的喜悦起来。
江呈佳紧张的望着他,试探道:“怎么样?这茶粥味道可还好?”
宁南忧微微张口,示意还要。
女郎便知,这茶粥做得十分可以。
她放下心来,遂继续高高兴兴的给他喂粥。
他吃得太快,是真的饿很了,五日未曾进食,肚内空空,手脚皆没什么力气。
江呈佳一口一口的喂,看他吃得开怀,自己也十分欣喜。
很快,茶粥便见碗底,空了下去。
宁南忧吃得唇边嘴角皆是米粥残余的汁水,却与他那张风华绝代的面容,毫无违和感,甚至还有些可爱。
江呈佳看愣了眼,扑哧一笑,扬起衣袖,凑过去,想为他擦拭唇边的残留。
此时,郎君因她的逼近,心跳一滞,缓缓抬起眸,用眼神勾向她,不经意的撩拨起来。
女郎在咫尺之近的距离忽然停下,对上他黑漆漆、望一眼便能完全陷进去的明亮双眸,不经意地吞了吞口中唾沫。微热的气氛促着她朝郎君靠去。
时间,倏然停止在这一刻。
宁南忧目露微瞠,凝眸看向眼前女郎,眸中暗色燃起,直达眼底。
女郎一时错意,情不自禁地伸出了粉 嫩 的小舌尖,在他唇角蜻蜓点水般的一扫,把上面残余的粥沫卷入了口中。还顺势吧嗒了两口,仿佛在品味。
【两百一十九回】夫妻恩爱两相悦(下)
她未发现,郎君的眼神愈发炽热,甚至缓慢的吞了一下喉结。
待缓下来,她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女郎立即大防似的跳开,险些将手中的碗勺掷了出去。
她心如捶鼓,咚咚直跳,面色微红,懊恼自己方才的作为。
不知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竟这么鬼使神差的。。。舔了他的嘴角??!!
她内心感叹自己的厚颜无耻、色胆包天!
女郎要躲,宁南忧却眼疾手快的伸出手将她抓住。
她愕然抬头,盯着他抬起的那只手臂,愣愣道:“你。。。你?你不是抬手就胸口疼吗?”
榻上的郎君莞尔一笑,笑里深藏一丝佻达,十足的风流。
他手腕之力强悍,瞬间将她抱入怀中,倾身压着,低哑着声音媚惑她道:“再疼,也抵不住夫人的主动勾引啊。”
江呈佳浑身一抖,满脸燥红,生怕他做什么禽兽事,急急挣扎道:“别。。。别闹!你胸口的伤那样深,我们、我们、此时不适合。”
她说得急,结结巴巴起来。
宁南忧低吟一笑,冰凉柔软的唇在她下颚及脖间扫了一扫,用尽全身解数勾她:“夫人在想什么呢?我自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