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为佞臣-第2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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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南忧低吟一笑,冰凉柔软的唇在她下颚及脖间扫了一扫,用尽全身解数勾她:“夫人在想什么呢?我自是知道伤重,不能胡来的。夫人觉得。。。我们做什么在此时不合适?”
他绕来绕去,没有明说。
可江呈佳晓得他分明懂了自己的意思,却还故意这么讲。
这话说得好像她如狼似虎、迫不及待似的。
偏偏他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女郎心系他的伤口,不敢动弹,更加懊恼方才自己的所作所为,暗暗唾弃道:江呈佳啊!江呈佳,你真是活该!
她呜咽两声,眼看郎君不肯放开她,便求饶道:“二郎,我错了。你别折磨我了,好不好?”
宁南忧听罢,更觉得好笑,又靠近几分,用他动人悦耳的声音不断撩拨女郎:“说什么折磨?为夫只是想抱一抱夫人。夫人竟觉得这是折磨吗?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一旦开了浑话,就止不住了。
江呈佳听得受不了,通红着一张脸,索性闭上眼,面状痛苦似的缩在他怀中。
宁南忧才醒来,便被她左一勾、右一勾的引诱。自然心里有气,想要同样诱回来,让他怀中的这个小娘子也难受一番。
本想着,适当的戏弄一番就得了,也不打算过火。然则,现下他见怀中小娘子闭上眼,小脸皱在一起,一副大义凌然,光荣赴死的模样,便更想欺负她了。
怎么,欺负她这样好玩?
他心里啧啧两声,捏住江呈佳圆润的脸颊,在她鼻尖落下一吻,又悉悉索索朝下吻去,折腾一番之后,却忽然松手。
湿热的吻倏然间停了下来,江呈佳一脸愕然的睁开眼朝面前的郎君看去。
只见他唇角带着一丝晶亮,双目幽幽朝她望着,脸上挂着一幅不怀好意的笑。
女郎眼见有空隙逃跑,便急忙从他怀中挣扎起身,窜到了榻下,扒住屏风边框,冒出个头望他。
郎君面色诡异,目光似有火光跳跃着,看上去有些骇人。
她朝他尴尬一笑道:“夫君。。。今夜不早了,你好好休憩吧。妾身先告退了。”
她在他面前不怎么自称妾身,一般这样自称时,都是有要事相求,又或者想要求饶。
郎君慵懒肆意的从薄丝蝉被中屈起一条颀长的腿,手臂轻轻撑着脑袋,在不牵动胸口伤处的情况下,朝江呈佳招了招手道:“阿萝,过来。”
他口吻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江呈佳身形一僵,两股颤颤,娇小柔弱的身子抖了又抖,可怜兮兮道:“我能不过去吗?”
郎君爽快否定道:“不可以。”
江呈佳呜呜呀呀道:“为什么呀?天色晚了。医令说,夫君你要好好休息,不可多加打扰。我守着你五天五夜,太累了,我想睡觉了。”
宁南忧依然坚持道:“过来。到我身边来睡。”
江呈佳:“。。。。”
她不想过去,她不想继续在他面前丢脸,每次他一勾,她便像是喝了春药一样,不能自我控制。实在是太难堪了!
女郎扭扭捏捏道:“我不想在你身边睡。我怕吵到你。夫君。。。你乖一些,好好养伤可好?”
榻上那位看似玉朗清风的郎君,面露古怪之色,淡淡望向她道:“阿萝,你撩拨了我,就这么不负责任的逃走,合适吗?”
合适吗?他居然问她合适吗?
到底是谁撩拨谁?
江呈佳瞪大眼睛,觉得不可置信。
什么时候,宁南忧变得如此厚颜无耻???竟睁着眼睛说瞎话???
女郎似乎忘了,方才的确是她先行出击,才会惹得光风霁月的郎君抛却了矜持秉正的风度,露出了色之本性来。
“夫君。。。你再想想?咱们两人究竟是谁先。。。撩拨的?”她本想质问,但对上郎君那双黑沉沉的眸子,便瞬间软了下去,不敢再扬声。
宁南忧低问:“你过不过来?”
女郎状似受惊的小兔,疯狂地摇了摇头。
郎君险些被她气笑,忍着腹下的难受,装作要起身下榻。
江呈佳见状,心下一紧,脚步冲出去,就想到他身边。
下一秒,她反应过来。这人定是在诈她。他故意作势起身,想惹得她心疼,从而不得不听他的话过去。
于是,女郎又缩回了脚步,朝屏风后面退去。
谁知郎君却真的起了身,俯着手边的扶栏,艰难的撑起自己,似乎真的要下床,亲自将她捉回去。
江呈佳急了眼,哪里还顾什么撩不撩拨?着急忙慌的从屏风后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冲着他大声吼道:“你真是?逞什么能?你不怕疼啊?你这伤,躺在床上两个月都不见得能好,现在竟还想起身?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她真的有些生气了。
气他如此不珍惜自己的身体,气他将她稳稳拿捏,令她毫无办法反抗。
见女郎脸上露出薄怒之色,宁南忧先是一怔,后起了一丝愧疚之意,他只是想要激她过来,并未真正起身之意。
他面色一惨,更为可怜、惹人疼惜。
宁南忧垂目委屈道:“我。。。我知道错了。”
他的轻声细语,如羽毛般轻飘,扫过江呈佳的心尖,令她起了浓浓怜惜之意。
她无可奈何的坐到了他身侧,望着他落寞的神情,不忍道:“我也不是故意要吼你。只是气你总是这样。”
他不语,却主动朝她身侧靠了靠。
女郎的怒气在他主动靠过来的瞬间消散了,故作大方道:“好吧,看你这样,我便原谅你。”
她顿了一会儿,略有些尴尬的问道:“你那里是不是。。。现在,很难受?”
宁南忧抖了抖眉梢,抬眸望她,闪跳着欲色。
见他没有回话,江呈佳便低头朝他看去,恰好与他撞上目光,看到了他眼中那丝隐动的暗火。
女郎又渐渐红了脸,支支吾吾道:“需要,我。。。我帮你解决吗?”
宁南忧面露讶然,目光又勾向她,笑道:“你要怎么解决?我现在可不能剧烈运动。”
女郎脸上红霞飞扑,脖子锁骨间都起了一层淡淡粉色。
她慢慢吞吞的将身子退到床尾,然后掀开了改在郎君身上的蝉丝被,又掀开他身上薄薄的一层中衣。然后朝上看去。
郎君一怔,愕然瞪她,震惊非常。
女郎尴尬道:“你准备好。”
宁南忧心颤一颤,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觉得下腹一阵清凉。
约莫一刻钟后,江呈佳水灵美目望向宁南忧,声音颤颤道:“你。。。你”
宁南忧面色也诡异的绯红起来,又有一种畅快舒适之感,又觉得好笑。
他扬起唇,点头低笑,望着她道:“不知夫人平时都再看什么书?怎么这么多花样?”
江呈佳瞪他一眼,满脸通红的跑开。
她捂着酸痛的肩膀,神色疲倦的走回来,便自顾自在宁南忧身侧睡下,很不想再搭理他。
宁南忧心下舒畅,见江呈佳背过身,又好笑又心疼,将她拉入怀中哄道:“夫人待我如此好,待我身体好起来。。。”
江呈佳生怕他又说什么浑话,便立即转过身,捂住他的嘴道:“你可别再说了!快些睡吧!我还堵不住你的嘴了?”
宁南忧隐隐笑出声,低眸望她,宠溺而深情。
他连连点头道:“好好好,睡觉睡觉。不折腾你了。”
江呈佳听此,终于松了一口气,窝在角落里,枕着一半的软枕睡了过去。
她实在是太累了。衣不解带的照顾宁南忧五天五夜,每每有动静都会被立即惊醒,白日时,还要处理边城各种事宜,早就支撑不住了。在宁南忧醒来后,便已困意连连了。
很快,她便进入了梦想。
宁南忧满足的抱着她,纵然心口闷痛总扯着他的体肤,却再没那么难受了。
江呈佳便如他的良药,能治他百病。
【两百二十回】又梦未来身世路
他合上眼,倦意上涌,不一会儿也迷迷沉沉的睡了过去。
宁南忧又开做古怪的梦了。
这一次,与往常的梦境不同。
他没有梦见江呈佳,也没有梦见周源末。
梦中的场景既不在临贺,也不在北地。
一道光影晃过,他莫名来到了古郡长安,这个儿时曾居住过一年的地方。
宁南忧心中疑惑,不解自己为何会梦到长安?
拥挤的人潮带着他朝前行去。眼前景象瞬迁万变,再醒神时,脚步已止住。他定在了世族窦氏的高门林宅之前。望着眼前这座巍峨森严的府邸,心中涌出了一股熟悉感。
京兆左冯翊窦氏乃是千古大族,家宅屹立在红墙绿柳、翡翠星点的未央宫墙边,水榭桥旁,天瑜巷间,几乎没人敢从如此威严富丽的府邸前走过,路上行人稀少。
宁南忧端详着紧闭的红漆大门,念起了儿时那段遥远的记忆。
正当他感怀时,阖紧的朱门传来轰轰的声音。有两个小仆将沉重高耸的大门推了开来。
门槛之内,立着两个人——如雪山寒翠般冰清亮洁的年轻郎君与雕琢精致、粉 嫩可爱的垂髫小儿。
宁南忧飘在府宅之外,盯着眼前这二人一脸愕然。
那年轻郎君举手投足之间皆是高雅矜贵之意,温风拂面,给人强烈的亲和感。
而站在他身侧的那名垂髫小儿却一脸冷肃,面无表情,有着与他现在的年纪完全不符的冰寒之气。小小的人儿,眼眸晶亮,却毫无波澜,失去了稚童该有的朝气。
多年过去了,宁南忧仍能一眼认出郎君是谁。
他便是当年名满天下、美誉大魏的窦家三郎——窦寻恩。
而站在窦三郎身边的那个垂髫小儿,便是儿时的宁南忧。
宁南忧观望着眼前之景,只觉得怪异非常。
他因何缘由突然梦见窦寻恩?这没头没尾的梦境到底再向他暗示着什么?
当他沉思时,门前温润如玉的郎君轻缓地蹲下身子,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握住垂髫小儿的双臂,低柔的问道:“小昭远,今日三叔带着你去长安的猎场射箭好不好?”
仍是孩童模样的宁南忧,身上已有一种少年老成的气质,面色平淡无波。
他平静的望着面前这位如玉般好看的郎君,沉默着没有说话。
窦寻恩略微一怔,遂小心试探道:“怎么了?小昭远难道不愿同三叔一起去射猎?”
孩童低垂着眸,心思很重,不愿理人。
窦寻恩颇有耐心的等候着,一双明亮的黑眸蕴藏着淡淡的柔光。
半晌之后,垂髫小儿有些迟疑的开口问道:“三叔,我还要在窦府住多久?母亲。。。什么时候来接我?”
孩童清澈洁净的双眸认真的看向眼前的郎君,带着一丝期盼、渴望。
站在台阶下,以旁观者身份观摩着眼前一切的宁南忧,明显察觉到窦寻恩抖了一抖。
身形瘦矮的小小郎君见窦寻恩不回话,便再次垂下了眸,语气悲伤道:“我知道了,三叔。我不问了。我就在窦府好好呆着。如果母亲不愿看到我,那就算了。”
他小小年纪,说出这番令人心疼的话来,让窦寻恩持不住自己,眉目凄哀,将孩童抱入怀中,轻声低语道:“昭远。你母亲不是不愿看到你。只是有些事耽搁了,很快便能接你回去。”
小小郎君任由窦寻恩抱着,不反抗,更不愿再多说一句。
台阶之下的宁南忧将此景收入眼中,心底掀起一丝波澜。当年,窦三郎待他确实十分好。
只可惜他们只有一年的师徒情分。再后来,他与这位清风济月、风华绝代的郎君便是阴阳相隔,再未曾见过面。
他记得,窦寻恩死的那日。皇祖父抱着他哭了一夜,嘴里絮絮叨叨念着的都是窦三郎的小字。
岑生。。。
宁南忧记得窦寻恩的小字,在心底默默念了两遍,继续抬眸朝梦境中呈现出的画面看去。
丹楹刻桷的窦氏大宅在他面前一闪而过,接踵而至的画面,是红枫庄前的那片枫叶林。宁南忧满腹疑团,只觉得自己所做的梦愈发跳脱难解,场景跳来跳去,毫无逻辑关联。
他在红枫庄前停了片刻,便抬步朝里面走去。
没行几步,便见红枫林的深处走来一男一女两人。
他们漫步在似火烈红的树林中,一左一右,青涩而甜美,悠扬而恩爱。
宁南忧彻底怔住,呆呆的望着向他走来的这一男一女,心里万般惊骇。
那高挑颀长、俊朗非凡的郎君,与那美近妖冶的窈窕女郎。一位是与他有着师生情谊的窦寻恩,另一位则是生他养他的亲生母亲曹氏。
宁南忧从来不知,窦寻恩年轻时竟与自己的母亲相识?
见他们二人的亲昵程度,仿佛有过一段旧情。
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只觉得心中涌起一股羞恼之意。
窦寻恩。。。竟与他的母亲有私情。
眼前的曹氏早已梳起了妇人的发髻。此时此刻她早就嫁与宁铮为妻了,却还在此处与窦寻恩幽会?
难道说,这些年来,宁铮如此憎恨厌恶他,是因为知晓曹氏与旁人有私情吗?
宁南忧从未对自己的母亲有过任何的怀疑。因此知晓窦寻恩与曹氏的关系后,才会如此震惊与难受。
红枫树下的男郎女郎紧紧相拥在一起,甚至缠绵拥吻。
他们二人郎才女貌,仿佛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与赤红的枫叶景融为一体,勾出一幅绝美画卷。
宁南忧却觉得这一幕十分刺眼。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做这样的梦,心中满是酸楚与痛苦。
他应该早就想到的,母亲并不爱父亲,她的心另有所属。因此,也连带着不喜欢他。只因为他是宁铮的血脉。
宁南忧在一瞬间知晓母亲不喜他、父亲憎恶他的缘由,忽觉得可笑至极。
他垂下眼眸,神色苍白。
梦中境象又一转换。
烈红如火般的红枫之景转眼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撕碎。
莹白明亮的光一点一点拼凑,再次呈现在他面前的场景,是一片焦土残骸。
目光所到之处,皆是大火焚烧的痕迹,一具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摆在他的面前,阴森恐怖、惨不忍睹。
宁南忧蹙起额心,独自凝望着眼前触目惊心的景象,不明所以的扭过头,朝远处被大火燃烧着的城墙,一眼看到了城前牌匾之上所刻的金笔隶书——长安城。
他惊诧而望,反复确认这片焦土的名字。
无数遍后,才真正反应过来,这是古都长安。
明明片刻之前,他梦中的长安仍是一派繁华荣茂之景。怎么转眼间,这座承载了千年故事的都城便被一场大火吞噬,只剩下残垣败柳?
他露出古怪的面色,盯着已化成废墟的长安高墙,目光怆寒。
就在此时,熊熊烈火燃烧着的城墙边上,传来了几声凄厉的呼喊声。
宁南忧循着那声音踱步而去,衣袍所掠之处,穿过守城将士僵硬的尸体,如同空气般飘过。
大火仍然疯狂侵袭着这座古都。
焦黑灼热的城墙之下,一名身着玄衣蟒袍、外穿金甲戎服的青年郎君正紧紧拥着一位妇人的尸体,痛苦不堪。
他的口中不断喊着:“母亲!母亲!您再等等,等等我!援军马上就到。您一定能好起来。我。。。不能失去您!”
靠在他臂弯之中的美妇人,脸庞之上已了无血色,苍白如纸。
她凝视着抱她的这位青年郎君,满目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