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为佞臣-第3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子曰,勿要多问。”他停下脚步,目光深沉的看向窦月珊。
宁南忧的左肩此时已无法动弹,但还是迅速撑起自己的精神。窦月珊见他不肯说,便只有点了点头,应了下来,“也罢。我便老老实实听你的。”他收回了自己的疑问,陪着宁南忧朝着马厩走去。
他将疾风从马厩中牵出来,交到宁南忧手中,瞧着他根本无法扭动一直僵硬着,此刻依然在冒着血的左肩叹一声道,“你确定自己一人可以走?”
宁南忧接过缰绳,脚下一踮,有些吃力的坐上了马背,单手牵了牵绳,将马头调转过来,冲着窦月珊道,“都说了不必担心,婆婆妈妈,叫人烦。记住我说的话,将此事闹大,然后平平安安的回左冯翊,呆在窦太君不要再出来了。”
窦月珊还预备说些什么,宁南忧便已经用腿夹了夹马肚,疾速驾马冲了出去。
眼瞧着宁南忧的身影越来越远,窦月珊衣衫单薄的站在马厩前,忽而察觉一丝凉意,将自己团团抱住,哆嗦了一会儿,孤零零的朝客栈走去。
宁南忧驾马速度极快,不顾肩上伤口渗血,剧痛难忍,只一心赶回临沅。
等到疾风在临沅东侧门停下时,天色已渐渐亮了起来。疾风跑了一晚上,此时已然同他主人一般筋疲力竭,但依然未曾停下,驮着宁南忧赶往了驿馆。
宁南忧停稳了马,翻身而下,跌跌撞撞的便往里面走,却瞧见驿馆中一片狼藉,血迹斑斑。他心中一惊,皱起眉头,脚步匆匆往里面奔去,还未走到内院,便瞧见季先之火急火燎的冲出来。
三千世界繁华尽 第五十一章 陷入危险的江呈佳
他面目冷然,迎上去急急询问道,“季叔?这是怎么了?”
季先之瞧见宁南忧归来,一行老泪猛地错落而下,紧紧抓住宁南忧的双手,倏的跪下,仰头望着他,声色颤抖道,“主公,一切皆是老奴的错!请主公快些去救夫人吧!”
“夫人。。。?母亲出事了?”宁南忧第一时间想到了曹氏,心中不由大惊,就要朝着曹氏的院子奔过去。
季先之却拉住了他,继续哭道,“曹夫人无恙,是。。。是少夫人。。。”
“阿萝?”宁南忧浑身一颤,脱口而出。
季先之含着泪,悔恨至极道,“刺客进了驿馆便直接朝曹夫人奔去,对方实在太多高手。。。我们抵不住时,少夫人醒了过来,照她之武功,本不打紧,却因中了绫香的毒。。。而难以催动内力,体力不支。。。被那群刺客抓去了。。。。是老奴,明知道她中毒体虚,根本无法运作武力,却还是放任她去了曹夫人的院子。。。主公!主公恕罪!”
宁南忧只觉得脑中神经一痛,皱起眉头,一股莫名的恐惧与害怕在他心间蔓延开来,逐渐将他包围。
他满脸阴寒,盯着季先之一字一句问道,“是何人?”
季先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咽了口气道,“照身形,是德王府下侍卫。”
“你确定?”
“千真万确,老奴绝不会看错,领头的黑衣客乃是德王府门下的施安将军。那双眼老奴绝不会认错!”季先之斩钉截铁的说道。
宁南忧双拳紧紧握住,手背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往哪个方向去了?”
“零陵治所泉陵方向。”季先之如实禀报。
宁南忧遂即转身向驿馆门前奔去,谁知此时一个身影从外面匆匆奔来,拦在了他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双手抱拳道,“主公万不可去!此定为德王所设下的局!您若是去了只怕会中了他的计!”
他此时已双眼瞋红,浑身阴冷道,“让开!”
“主公!大局为重!这么多年来,您什么都挺过来了,万不能在此时暴露自己!”那人死死的抱住宁南忧的双腿,声嘶力竭的劝道。
“吕寻!难道你要主公看着江氏女死么?若夫人死了,江呈轶绝不会放过主公。主公如今在朝中根基并不稳。。。虽那江氏亦是新贵,但他背后有魏帝撑着!一旦彻底同主公反目成仇,那么主公还怎么在朝野立足!”季先之跟在宁南忧身后,瞧着眼前的人拦住他们的脚步不肯移动半分,便焦急难耐。
此前拦住宁南忧前行脚步之人,正是自洛阳快马加鞭匆匆赶来的精督卫郎将吕寻。
“季大人!我们都知主公这些年吃了多少苦,主公在代王身边韬光养晦,忍辱负重是为了什么?他隐藏实力,隐藏朝野党羽,甚至不允许精督卫现世,只能暗下行动又是为了什么?”吕寻激愤怒斥季先之,满面通红道,“现下局势愈加明了,代王已然发现主公在暗下揽摞势力,德王此次行动很有可能便是试探,若主公暴露,代王又会怎么做?我想,不必我多说,季大人也应该知晓!”
吕寻所说不假,一番激烈怒喝叫季先之空荡荡的脑海复明了些什么,突然醒悟过来,他沉默下去,面上的焦急转化成了忧虑。
“让开!”宁南忧迈出一条腿,继续想要往外走去,可吕寻死死抱住宁南忧的双腿不撒手,他不由恼怒起来,冷面怒喝吕寻道,“吕承中!”
他怒意满满的喊出吕寻的字,一双满是阴霾的眸死死钉着他,干涸的唇间渗出一丝血,整个人很是焦躁。
“主公!今日您若从属下的尸体上踏过去,救那江氏女,属下一句怨言也不会说!”吕寻拼命的拦着他,铁血军人的铮骨与忠诚在宁南忧面前崭露无遗。
对他而言,宁南忧是赐予他第二次生命的人,若没有宁南忧,此刻的吕寻早不知埋于哪片黄土之下化为枯骨了。
宁南忧心中念着江呈佳,尤其恐慌难抑,他不知心中此般捣腾复杂,五味杂陈的感觉究竟因何而起,他只知晓,她此刻有险。他不想做那个无力者,像当年他眼睁睁瞧着母亲被欺辱,却无能为力。
“吕承中!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么!”他怒斥着,脚下步伐十分坚定的往外跨,接着实在烦躁,便转头朝季先之命令道,“将他给我拉开!”
季先之瞧见他眸中隐隐藏起来的那一丝绞痛与慌乱,便急忙应了一声“诺!”,伸手奋力将吕寻拉开,喊道,“吕将军!我知你为主公好,但。。。江氏女对于主公亦至关重要。”夜夜中文
吕寻因与刺客打斗,本就受了伤,自然抵不过季先之的拉扯与宁南忧的推搡。
片刻,宁南忧挣扎出来,抓住疾风的缰绳,一旋身,坐上了马。
吕寻一身戎装跪在驿馆面前,依然想要劝宁南忧,于是口中不停嘶喊道,“主公难道真的要为一个女人而放弃这么多年来的布局么?红颜祸水啊!主公!”
季先之使劲拉着他,生怕他冲到疾风面前跪下,抱住马腿。
宁南忧紧紧蹙着一双音眉,精致面庞浮现一丝坚定,用无可置疑的语气道,“本侯知吕君之意,本侯亦晓得轻重,只需精督卫一只队伍随我前往泉陵救江氏女,其余人不必跟上!”
他自信不疑,发亮的黑眸中投射犀利目光,硬气的朝吕寻道,“她是我的结发妻子,不管立场如何,这辈子,她生与我同衾,死亦与我同穴。若我不救,便同我父亲一般无二!”
吕寻面朝向宁南忧跪着,还未继续开口说话,只见宁南忧牵起缰绳,掉转马头,冲着驿馆外一排跪着听命的精督卫吼道,“精督卫听命,上马!南下,去泉陵!”
“诺!”跪在驿馆前的十几二十人铁血将士异口同声发出一声震天喝叫,接着便动作一致,齐刷刷的拉住缰绳,踩住马镫,飞身上了马。
宁南忧扬鞭一挥,口中喝一声,“驾!”疾风便听随主人之命,冲天长鸣嘶叫一声,马蹄急抬,冲着临沅城门奔去。其速逸尘断鞅,像极了此刻它主人跌宕起伏,满心难安,只想快些寻到江呈佳的心情。
而此时的江呈佳被人捆绑着扔在马车上,一路奔波前往泉陵,她嘴中被塞着一大团棉花,双手双脚皆被牢牢束缚,想喊喊不得,想逃逃不得,偏偏快马奔腾,车上颠簸至极,只叫她眩晕难忍,面色苍白。
回想起方才于驿馆中的种种场面,她不禁奇怪自己为何突然使不上内力,才导致如今这样的局面。她渐渐记起在宁南忧离开之前,自己闻到的一股香气,便凝了眸,深思起来。难道是宁南忧在焚香之中下了迷药,才叫她一觉醒来内力尽失?
江呈佳满脑子乱糟糟的思绪,难以抑制心间的愤然,只一个劲的挣扎。还没想出个办法挣脱,马车忽然急刹而停,她差些因惯力从马车中甩飞出去,好在那马车的帘子被牢牢封住,若不从外面打开,里面是无法冲破的。
她狠狠撞在布帘上,喘了一口气,刚准备挣扎着坐起来,便听见车外传来几名男子的对话声,“大王可有交代这妇人该如何处置?”
“处置?你想如何处置?大王之前便说,若能够将这江氏女掳走,便将她带到他的屋内,好生伺候,这话难道你听不懂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大王难道不是要我们将这妇人看牢,以此引淮阴侯现身么?”
“蠢货!大王之意,自然是想要享用这妇人。”
“竟是这般?可大王为何要抢这妇人?”
“你到底是怎么被录用进来的?如此蠢笨?你难道未曾听说过淮阴侯设计抢走了大王的姻缘么?这妇人本该嫁入德王府做侧妃,如今却成了淮阴侯夫人,大王能忍下这一口气么?”
“的确忍不下。”
。。。。
江呈佳跪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的对话啼笑皆非,眼眸里露出了些凌厉暗光。那宁南昆果然对她贼心不死。在江府,她便察觉到了他的不怀好意。原本想着,嫁入淮阴侯府之中,宁南昆心中的小心思会被他父亲宁铮压下,如今看来。。。宁铮是要对宁南忧动手,才会默许宁南昆对她下手。
她还未想清楚,马车的布帘便被打开,两名壮汉即刻将她架起往外拖去。江呈佳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拖走,嘴中一直发着呜咽之声,不断的挣扎着。
此刻她的发髻凌乱,白净的脸上沾了大半污渍,却依然有着一股我见犹怜之资,让夹着她的两名壮汉瞧着便不由自主的放轻的手脚,生怕弄疼了她。
江呈佳被五花大绑的带到了零陵太守张遣私宅上。一路送往了北面的宅院。此院重兵把守,架着她的两个壮汉在院子的照壁前停下,往里面报了一声道,“大王!江氏女带到!”
只听着宅院里传来小厮急匆匆的脚步声,片刻后,便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大王说,带她进来。”
这两个大汉“诺”了一声,便又拖着江呈佳往里面走去。
三千世界繁华尽 第五十二章 神秘的沈攸之
江呈佳被人拎到此院主厢的隔壁一间房中,扔在了床榻上。那两个壮汉瞧见眼前这小女子满面痛楚的从榻上缓缓坐起,心下细细想了想,是不是自己扔的没轻没重。但很快,这两名大汉便收回了他们略有些贪婪的目光,转身朝外面走去。
只听见扇门轰的一声被牢牢关上。
江呈佳费劲儿的坐起来,倚靠在榻栏上,暗暗喘了一口气。她还未打量此间厢房,便又听见,扇门被猛地推开,紧接着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她低头朝着门前亮处看去,便瞧见一抹黑影渐渐朝她靠了过来,在她面前停住了脚步。
江呈佳抬头望去,便瞧见一个身着深青色雕叶图,绣扣团簇云纹的曲裾袍衣的男子站在她面前。此人眉目间与宁铮很是相像,生的高大魁梧,仪表堂堂,长眉八分剑气凌凌,唇薄鼻高,说出去亦是个美男子,但总还是缺了他爹的那几分凛然威意与风流。
“江姑娘。”宁南昆冲着她颔首。
江呈佳呜咽几声,使劲挣扎着,可惜嘴中被牢牢塞住只能两眼汪汪的看向宁南昆。
只见,美人倚靠于榻,衣衫凌乱,美发青丝零零散散飘落而下,一双清亮美目半含朦胧泪光,白皙精致的面庞上满是污渍,柔弱至极。叫人瞧见难忍心间疼痛,仿佛是有人暴殄天物,令此尤物痛楚至此。
宁南昆急忙上前,将江呈佳口中的棉絮拿了出来,致歉道,“实属抱歉,这般绑着你也是迫不得已。”
江呈佳却不领情,啐了一声恶狠狠道,“呸!什么迫不得已!无耻之徒!”
宁南昆眸光略微一动,犀利的看向她,隐住怒意平和道,“江姑娘,此刻你在我手中,说话还是注意些。”
“宁南昆,你当叫我一声嫂嫂!做出如此猪狗不如之事,不怕天下人指责么?”江呈佳丝毫不理会他的威胁,恶声恶气的说道,清脆的丽声叫宁南昆越听越是喜欢,但又因她这一声嫂嫂而更加怒了起来。
“你本该是我的女人。”宁南昆有些恼了,上前捏住了江呈佳的下颚,冷冷瞪着她,恶狠狠道。
“呸!”江呈佳朝他吐了一口唾沫,“你怕是梦做多了!我现在是淮阴侯的妻子!亦是你二哥的女人!”
宁南昆被喷了满脸沫渍,眸眼的冷怒愈发深重,捏着她下巴的手加重了力度,慢慢将她逼入了角落里,“江氏,你不要不知好歹!”
江呈佳冷笑起来,面上并未露出任何恐惧害怕的神情,反而从容不迫道,“宁南昆!你若敢动我,江氏一族,乃至水阁阁主江梦萝必然会将你碎石万段,叫你德王府从大魏除名!”
眼前的男子猛地一怔,盯着江呈佳瞧了许久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你以为,我会相信水阁会因你这样一个女人对我出手?”
“那你便试试。”她眸间狡黠一转变得晶亮,唇角缓缓勾起。
宁南昆被她眼中这一抹自信弄得犹豫起来,他垂眸转了一转,警惕的看向厢房的窗外,眼瞧着院内空荡荡,心中舒了一口气。
他嗤之以鼻道,“也不知江呈轶私下是如何教你的。你当真以为这样唬我便能令我停手?”
他捏住江呈佳的手忽然松开,紧接着便用力将她往床上一摔,负手立于榻前居高临下道,“我不会如宁南忧那般卑鄙无耻。在我未同你行礼成亲,洞房花烛前,我不会对你动手。”
宁南昆的眸中露出鄙夷与不屑,似想起了什么,满是鄙弃的皱了皱眉头冲着外面吩咐了一声道,“来人,寻几个老嬷嬷,替江姑娘梳洗。吩咐府下摆宴设席,准备婚事诸宜程,按照我昨日吩咐的去做,今夜我与江姑娘大婚。”
江呈佳眼眸中露出惊诧目光,她知晓宁南昆对她动了心思,却没想到念想如此迫切?明明洛阳中,她与宁南忧大婚,宁南昆不吭一声,那几日甚至销声匿迹,今日却跑到武陵同宁南忧抢妻,这般行为倒是令她不解了。
屋外传来低低一声“诺。”
紧接着便有奴仆推门而入。江呈佳透过纱帐朝门前看去,便瞧见几名上了年纪,屈背弯腰的老嬷嬷走了进来。
宁南昆朝门外走去,走前又吩咐一句,“还请嬷嬷将江姑娘洗的干净些。”
江呈佳听见他这一句,不禁觉得哭笑不得,将她洗干净些?难道还要将她下锅煮了吃了不成?这听起来怎么这么像将她当作了一道菜食的原料?
她挑挑眉,其实心里晓得宁南昆是在厌弃她已嫁为淮阴侯妻,不是当初那个冰清玉洁,一身傲骨,不怕权贵的闺阁女子。他是在嫌她脏。三九
江呈佳嗤鼻一笑,越发看不起宁南昆。此人在她面前装作一副痴心样,又要故作正人君子,不轻易对她动手,转身便又换了一个样,当真是让人倒胃口。
宁南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