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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夫为佞臣-第3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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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南忧对着铺洒而下的阳光,失神望着远方,仿佛被人抽走了全身之力:“季叔。。。你说,这世上可有一人能真正任我信任?”

    话尾带着淡淡苦涩,轻悄悄落下,却似刀锋一般尖利,刮过季先之的心头,令他微微一怔,不知该如何作答。

    木轮之上的郎君,目色愈显悲凉:“我以为。。。我和她之间,真的可以毫无顾忌的倾诉了。季叔,我都放下所有防范,决定用心接纳她。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让我知道淮国境内助周源末一臂之力。。。竟是她的人。为何卢生偏偏是秦冶。”

    季先之急忙劝慰道:“主公。。。事情还未查清楚,女君也未必知晓此中内情。”

    宁南忧闭上眼,顺着季先之所言,企图说服自己,相信她。

    可是,他无法止住心中猜测。

    为何水阁要救下卢生?为何江呈轶要亲手将卢生送入宫中,让他与邓元有接触的机会?江氏兄妹入京,真的只是为了襄助魏帝对付宁铮么?江呈佳,设计嫁给他,真的只是为了儿时的那场相遇么?

    这些问题在宁南忧脑海中不断徘徊,不断扰乱他的思绪,令他心乱如麻。他害怕知晓这背后的真相,害怕他的一腔真情全都错付,害怕这些年的筹谋被自己深陷儿女情长而毁于一旦。或许。。。当初周源末如此厌恶江呈佳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知晓其中内情?

    他甚至生出了这样可怕的想法。

    一阵森森寒意攀爬而上,宁南忧陷入了难以自抑的怀疑中,两方徘徊,两方不确定。

    季先之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捣如鼓跳,突然觉得自己今日不该将此事说出来。他心中与宁南忧有着同样的怀疑,可他忘了,如今的宁南忧已把江女捧在了心上,乍然听闻这样的消息,定会陷入深深的自我谴责中。

    庭院之内的气氛一时降到冰点。

    直到吕寻自前廊寻来,绕过照壁,一路刮过疾风奔来,这种古怪的氛围才被打破。

    “主公。。。一切已经准备妥当。”

    木头青年性子秉直,完全没有瞧出院子里两人的不对劲。

    宁南忧周身一颤,幽幽睁开眼,一片青光覆眸。凝如白玉般的指节搭在木轮之上,轻轻朝前转动,略有些吃力。季先之主动上前,扶住木轮,推着他朝吕寻走去。

    郎君低敛双眸,收起漠然的表情,遮去眼中一片凄哀之色,望向吕寻时,又恢复了寻常模样:“前面带路吧。”

    他轻声嘱咐道。

    吕寻抱手拱拳,留意到季先之脸上那一抹不自然之色,只在刹那间觉得有些奇怪,转头便被木轮之上的坐着的郎君吸引过去,连连应道:“喏。”

    三人朝太守府西北方向行去,自白瓦砖墙所开的侧门而穿,转眼绕过大半府邸,来到了一处通往地下的青石阶前。

    此处深幽不见底,宁南忧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双腿,略皱起了眉头。

    吕寻二话不说,直接蹲了下来,拽住他的双臂向前一绕,将他背到了身上,一声不喘道:“主公。。。您抓稳了。属下背您下去。”

    宁南忧怔住,遂而失笑,淡淡答道:“好。”

    季先之拎着木轮,跟在吕寻身后,朝地牢行去。

    边城的府衙地牢,又湿又冷,与地表宅屋完全不一样,甚至比南方的牢狱还要阴寒三分。

    宁南忧才入内,便隐约觉得膝盖处传来酸痛之意。

    他重新坐回木轮后,不自觉地抱着双膝朝狐裘大氅里缩去。季先之与吕寻瞧见,不约而同的脱下了身上披着的绒袍,上前一步盖在了他身上。

    一阵暖意上涌,宁南忧白中透青的脸色稍稍好转了一些。

    再往深处行去,犯人挣扎呼喊的声音此起彼伏。

    吕寻已将太守府牢狱之中看守的官吏与侍卫统统支了出去,只留了两名自己人守在青阶之上以防万一。

    此处环境昏暗;只有几盏青灯闪着微弱的光。从阶处灌入的寒风一吹;就灭了两盏。这里常年不见天日;连空气都是浑浊的,越往里行去就越是阴森恐怖。

    少顷,吕寻将脚步停在了最深处的一间牢房门前。

    紧接着,他低沉的声音响起:“主公。。。到了。”

    宁南忧垂着的眸慢悠悠抬起,朝这间牢房望去。

    几缕微弱的烛光照在那里,却被无边无尽的黑暗与潮湿吞噬,残破不堪的泥墙上泛不起一丝涟漪,牢门坚不可破,一挂铁锁死死将门缠绕着。穿过木柱之间的缝隙,朝偏僻的角落里望去,只见一个矮矮的,充满着压抑的身影映在黯淡的光芒中,孤单地倚靠在墙上,一动不动地望着泥壁上裂出的缝隙。

    吕寻朝那牢门狠狠踹了一脚,并从袖中掏出铁锁的钥匙,打开了牢门。

    季先之推着宁南忧往牢中行去。

    里头的人安静地坐在地上,没有丝毫反应。

    吕寻冷眼盯着他看,寒意满满地说道:“周源末。死了么?主公来了,还不快滚过来!”

    话音落罢,地上随意跨坐、身形狼狈的人不禁冷冷一抖,目光逐渐阴骘,唇角微微弯起,淡漠笑道:“主公?哪来的主公?”

    他扭头朝牢门前,坐于木轮之上的玉面郎君望去,眼神讥讽。

    吕寻气急败坏道:“周源末!你别不识抬举!”

    地上的人却不屑一顾道:“吕承中,你还真是忠心啊。你摆出这般狗腿的架势。。。是要恶心谁?”

    这轻飘飘的讽刺之语落在三人耳中,格外的令人不适。



    【两百六十八回】边城惊现另一势

    

吕寻挥起一只拳头,箭步冲上前,拽住周源末的衣襟便要打下去。

    宁南忧及时喝止道:“吕承中!住手!”

    他严词厉色,眉峰下沉。

    牢中尘土飞扬四起,吕寻顿住身形,拳头在半空中定住,一双眸死死盯着角落里那一身泥泞、衣衫褴褛的青年,怒火即将喷薄而出。半晌过后,他既无奈又不甘地放开了周源末,朝后退了两步,重新站回了宁南忧身边。

    角落里蜷缩着的青年一阵冷笑,黑暗中,他的眼神似毒蛇般无比阴冷,慢慢瞄准牢房门前罩在青色烛光中的宁南忧,戏谑道:“宁昭远。。。你今日。。。是特地带着你的走狗来看我落败的惨状的吗?”

    宁南忧屏息凝神,搭在膝盖上的手指轻轻卷起,沉默不语地盯着他看。自摇曳微摆的烛光中,向阴暗角落里投去一丝混杂着鄙夷又同情的目光。

    周源末敏感多思,瑟瑟而动,忍受不了对面的人如此盯着他看,逐渐失去耐心,神色变得晦暗闪烁:“你这样盯着我作甚?看我这样狼狈,你心里十分舒爽是不是?!”

    他低吼着,双目通红,身上捆着的铁链因他的挣扎而“叮呤哐啷”的作响。

    就在此刻,那一直默不作声的郎君终于开了口:“我只问你一个问题。邓情,究竟被你的人藏去了哪里?”

    周源末有一瞬的滞愣与犹疑,被铁链紧紧束缚在墙角的他忽然扑哧一笑,笑声充满讽刺,觉得荒唐又无语:“你问我邓情去了哪里?宁昭远,你以为我慕容宗叔还听命于你么?你莫不是。。。仍然天真的以为,只要你问了,我就会告诉你吧?”

    他仰面大笑,癫狂而又疯魔,仿佛要笑出泪花,靠在泥墙之上,剧烈的喘息。

    宁南忧伸出手,转动了木轮,悄声无息的朝青年靠了过去。季先之与吕寻目视着他缓缓移向角落,同时紧张了起来。周源末的笑声在木轮轻微细小的转动声中停止,在他睁眼的那一霎那,被宁南忧那张突然放大的脸,吓得周身一颤。

    青年的双手下意识的蜷缩成拳,收敛了笑容,紧绷着神经,与面前的郎君四目相望。

    宁南忧神色平静,目光如寒潭般深邃,他轻轻弯下身子,伸出手替周源末整理凌乱的发冠,口吻十分镇定:“容叔。。。何必呢?你我皆是在泥泞与血腥之中挣扎求生的人。。。何须如此难为对方?”

    他表情平平,唇角微扬,眼神深不见底:“我知道,你不会对邓情动手。。。你还要留着他,来行下一步棋。既如此,不如把他交给我。如今北地之事已平。我向你保证,只要邓情回到北地,接下来的事定会如你所愿。”

    周源末咬牙切齿,冷冷看着他,缄口不答一语。

    宁南忧缓缓从他发冠上收回了手,话锋一转,戏问道:“还是说。。。邓情根本不在你手上?阿尔奇的计划,你一无所知?”

    紧贴着墙壁的青年眼神微乎其微的颤动了一下,对面的郎君精准地捕捉到了他这一丝情绪,低眸一转,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似乎已有了定论。

    面对他的试探,周源末收起情绪后,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宁昭远,你与其在我身上耗费时间,不如加派人手去寻邓情。”

    他仿佛真的心有成算,一脸傲然。

    宁南忧单挑眉梢,峰角入鬓,遮住了一丝戾气。

    这个气色病弱虚乏的郎君甚至懒得再看周源末一眼,抚动身下木轮,朝牢门前移去,对吕寻嘱咐道:“行罢,今日到此为止,我们走吧。”

    季先之与吕寻同时怔住,面面相觑,不知郎君究竟在打什么注意。

    在他们思索之时,宁南忧已滚着木轮朝牢门外移去。

    两人不敢耽搁,急忙追了上去,却又不敢细问。

    眼见宁南忧突然离去,牢房中的周源末亦慌了神。他弄不清此人今日前来的目的,心中愈发没底。正如宁南忧所说,周源末对阿尔奇的计划一无所知,更不知邓情竟被人掳走。

    牢外,吕寻背着宁南忧登上青石阶,重新回到了后    庭平地之上。

    郎君坐回木轮中,便搓着手哈着气,嘱咐他们回屋。

    一路上吕寻一直憋着疑问,季先之亦满腹疑团,两人将宁南忧送至水亭小院后,吕寻终于忍不住问道:“主公。。。您不是要仔细审讯周源末么?怎么才问两句,便匆忙离开?属下今日。。。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太守府牢狱之中的看守与侍卫支开,您这样。。。随意的询问。。。莫不是在故意捉弄属下?”

    宁南忧沉着脸,古怪道:“在你眼里,我有这么闲么?”

    吕寻挠挠头,尴尬地说道:“那不然。。。您为何只问了周源末一个问题,就。。。走了?”

    郎君抚着额,心中无语。

    季先之见状,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声:“主公即便向周源末问一百个问题。恐怕他也不会回答一个,既如此。。。又何必问这么多?”

    吕寻却不懂,大大咧咧道:“他若不肯回答,牢狱之中多种刑具备齐,大可以严刑拷打。。。主公何须顾及从前情谊,对他手下留情?”

    宁南忧深呼吸:“。。。。”

    季先之在一旁,无可奈何地继续解释道:“吕承中,此乃北地边城太守府。。。你让主公如何单独严刑拷打周源末?在旁人眼中,他仍是那个背叛邓情的中原方士周祺。即便要审,亦是萧刺史来审。

    主公只是暂代雍州州尉一职,名不正言不顺,如何严讯?若萧刺史醒来,单审周源末,发现他身上已伤痕累累,细细询问之下,定然会知晓主公与他单独相见。到时你让主公如何解释他与周源末之间的关系?”

    吕寻一时语塞,暗自懊恼自己的愚蠢。

    季先之没理会他,话锋一转,表情凝重道:“主公这样,或许是为了试探周源末。。。但老奴不懂,主公要试探他什么?”

    宁南忧:“邓情被掳,钱晖与赵拂在东大街小泉巷消失无踪。眼下已过半月有余,廖云城虽在其他县城寻到了他们的行迹,却仍是一无所获。你们不觉得此事很是蹊跷吗?”

    季先之蹙眉道:“此事。。。难道不是匈奴小单于。。。为了引开钱晖与赵拂分散火力,而故意为之的么?”

    宁南忧沉声嗯了一句:“我本也这么认为。但边城防守严密,即便后来阿尔奇卷兵来袭。目标那么明显的一群人,也不至于。。。直接在小泉巷消失。当时没法细想,如今却觉得此事颇为蹊跷。

    若这一群人真是阿尔奇的手下,是草原人。。。逃走时,精督卫怎会半点不曾察觉?要知道,草原人的样貌与中原人大不相同。况且,若他们真的只是为了引开钱晖与赵拂,分散边城主力,只需将这二人困住一两日便可,待到匈奴鲜卑攻入城中,便无需继续纠缠下去。

    何至于,将钱晖与赵拂引至边城之外?这需冒极大的风险。。。一旦露馅,阿尔奇便会失去一群强干的心腹。他。。。绝不会这么布谋。因此,我才会想,此事会不会是周源末事先布谋的?”

    他顿了顿,默默滚动着木轮往水亭小院里移去:“只是方才,我在周源末面前提及邓情一事时。。。他有一瞬的迟疑,似乎对此事并不清楚。所以我才会接着问他,是不是对阿尔奇的布谋毫不知情,来试探于他。

    从他的反应来看,他好像的确不知这些事。若非我今日问他邓情在何处,恐怕他还不知邓情失踪之事。这足以证明,他与钱晖、赵拂消失一事无关。”

    吕寻听他分析,只觉得心惊肉跳:“若。。。邓情被掳、钱晖与赵拂失踪一事,既不是阿尔奇所为,也不是周源末所为。。。那会是何人所为?边城之中涌现的大量黑衣人马。。。到底是谁派来的?”

    他想:这边城之中难道还有旁的势力存在?

    宁南忧凝眸:“我暂且不知那群人。。。究竟是何人派来的?但。。。眼下,我能断定这几桩事。钱晖与赵拂武功高强,与黑衣人搏斗时,定会留下一路踪迹,可却在边城东大街小泉巷突然消失踪迹,说明这群黑衣人中,有极擅医术或武功极高的人,将他二人打晕或迷晕了强行带走。

    城中军民皆能识得钱晖与赵拂是何人,所以。。。这群黑衣人中,定有一名易容之技极为高深的人随行。再者,当时匈奴与鲜卑攻城,四个城门皆被军马所堵,城墙之上都是弓箭手与盾兵。

    这群人既不可能从城门出逃,亦不可能带着三名体型壮硕、昏迷不醒的男子翻墙爬城。因此,他们唯一能逃出城的机会,便只有吕寻与千珊领着全城百姓自都护府密道往城外撤离的时候。”

    吕寻惊愕至极,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望着宁南忧神色阴郁异常,季先之眉心一跳,揣揣不安。



    【两百六十九回】围舍共商戍边事

    

“因此。。。”宁南忧抬起双眸,严肃地望向面前两人:“这群黑衣人,之所以会突然在小泉巷消失了踪迹,定是伪装成了城内百姓。所以派去调查的军兵才会没有察觉此事。”

    吕寻即刻反应道:“既如此,属下现在便去一一查访城中人户,核对数目。。。”

    他行事火急火燎,抬脚便要离开。

    宁南忧一声喝道:“回来!”

    吕寻迈出去的半只脚不忍一颤,慢慢收回,回眸不解地望向郎君:“主公,还有什么要吩咐吗?”

    宁南忧有些恼火,冷瞪着他说道:“吕承中,你做事能不能动点脑子?事发至今以半月有余,你如今去查城中人户有什么用?这群人早就不知溜到哪里去了。如今,我们应该做的,是去调查北地近三月之内有多少以商队之名或流民身份入城的人马,从中寻找破绽。

    边城虽不限外人入内,可来往人士都要登记造册,皆录于案中,包括你我等人,即便是假造身份,亦能从名册中寻到记录。边地因战争频发,导致流民众多,这群黑衣人数目庞大,若想入城,只能混在流民之中,又或者同我们一样,假借商队名义,瞒过城前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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