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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夫为佞臣-第3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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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小人们冤枉,您嘱咐后,我等便立即派人去拦了!但城中那么多大臣和世家的府邸都遭了殃,就凭中都官曹府这点兵力,如何能够守住所有府邸?况且,江小所闹的府宅,皆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小人们有心拦着,家眷严词相逼。。。。小人们也不敢硬守强留得罪他们。。。若不放他们离开,大人您岂不是将全城的官眷、贵眷都得罪了?”

    他一片衷心,皆为赵琪考虑,说着说着,露出胆怯之意,生怕眼前的男子发怒。

    赵琪强迫自己冷静了片刻,半晌过后,万般无奈的说道:“罢了。。。你去命本官帐下师爷速写两份文书,一卷奏疏,快马朝江府递去。你说得对,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若本官仍顾及着如何不得罪东府司而犹豫隐瞒案情的话,只怕到时候,便不只是江主司要寻本官麻烦了。”

    小吏连连点头,抱拳道:“小人遵大人之令,这便去通知师爷。”

    他扭身就跑,赵琪也不敢耽搁分毫,立即对巷中休憩的官兵道:“众人听令,继续追。今日必要抓住江小!”

    这些官兵听此言,当即来了精神,异口同声道:“属下遵命。”

    励志昂扬的呼和声在巷间盘桓良久才散去。赵琪重新领着众人冲入了街巷。此人已杯弓蛇影,街上无辜经过的民众,也被他抓去中都官曹府内审问,城内闹得人心惶惶。

    中都官曹府内,赵琪帐下师爷写下文书与奏卷,便迅速赶往了江府。

    文书还未送达,江府之内已发生了变化。所有的欢喜闹腾渐渐停息。堂上的安静下来,气氛变得十分诡异。

    江呈轶身穿喜服,立在魏帝身侧,神色古怪的盯着参宴的群臣,抿着唇角,似乎非常不悦。

    “突然发生这样的事。。。老臣对陛下及江主司深感歉疚。然。。。家宅府内已乱成了一片,老臣不得不归府查看。。。还请陛下恩准。。。”太尉邓国忠站在群臣之前,退两步向面前的青年天子弯腰作揖,先众人一步说出此事。

    魏帝此刻的脸色又青又白,冷冷盯着眼前的老者说道:“邓太尉,婚宴已至一半,若朕此时放你离去。。。岂不是跌了江卿的面子?”

    “陛下。。。”邓国忠还未答话,身后又有一人站了出来。

    众人朝声源处望去,只见付博缓缓起身,步至群臣之前,向魏帝大拜道:“臣。。。家中也出了事,想与邓大人一同请辞。”

    魏帝神色阴鸷,寒目盯着付沉,森森道:“付夫子亦要如此?”

    付博丢了司空一职,如今空闲待家,于府内操办宴席,向不远万里赶来京城的士子们传授学问,因而得了夫子一称。



    【三十五】巧妙互换

    

他自江呈轶手下吃了大亏,心中虽生恨,但碍于魏帝,他不得不收敛锋芒,潜心于府韬光养晦,更待东山再起的时机。

    此刻上前违逆天子之意,并非他本意。付府遭窃最是严重,然,家中主事之人却都不在,他忧心藏在书房暗道内的名簿与账簿,着急归去查看。眼见邓国忠上前请辞,他才敢起身同请。

    魏帝方才一问,付博立即跪地大拜,请罪道:“陛下,臣府内小厮来报。。。屋宅已被盗贼横扫。然,内子前往长云巷参宴,臣又在此处,家中无一主事者,实在是。。。实在是。。。”

    他顿住话语,叩在地上央求。邓国忠见状,亦向天子下跪请求。

    魏帝与江呈轶的脸色一个比一个精彩。天子一党,两位最有威望的世家家主,如此不留情面的请辞,令众臣窃窃私语起来。江氏与付氏、邓氏两族不睦由来已久,若非天子坐镇其中,这三族早已对立。众臣心底纷纷感叹:幸亏这位江主司顾及其妹与摄政王、常山侯的恩怨,未曾向摄政淮王府、明王府递邀,只请了淮阴侯及其夫人、南阳公主前来参宴,否则场面或许比如今更加难堪。

    正当堂上场面僵持不下时,江府外守着的门房小厮急匆匆来报:“陛下!主司大人!诸位大人!街上出了事。。。中都官曹府的赵大人递来了请援书。”

    他匆匆奔至明堂,扑通一声在众人面前下跪,手中举着两封文书与一份奏卷,气喘吁吁道。

    江呈轶冷眸凝下,从他手中接过文书,又向魏帝呈上了奏卷。待天子打开了那份奏卷,他才起身展阅文书。手中这两份文书,一份是给他的,一份是给窦月阑的。他凝眸细读,宴席气氛猛地降至冰点,冷意冲天。

    众臣面面相觑,不知外头发生了什么。

    片刻后,江呈轶向天子作揖行一礼,遂朝着坐在后席的窦月阑行去,并把手中文书交给了他。

    窦月阑一脸疑惑的朝他望去,伸出手接过文书,低眸阅览,登时大惊,重新向江呈轶望去,神色深重。两人对视一瞬,互相冲着对方颔首,便同时转身,走到了魏帝面前。

    紧接着,众臣便见,这两位当红正宠的郎君同向天子下跪请旨:“陛下。江小一党逆贼趁着今时之日,在洛阳城内大肆张狂,全然不将大魏律法放在眼中。臣请求。。。暂停婚宴,倾东府司与廷尉府众兵,全城搜捕。若此等贼寇不除。。。诸位臣公士子的府宅将会频频被劫,京城亦会永无宁日。”

    此刻,魏帝已将赵琪送来的奏卷读完。他双眉紧紧锁住,宇间沟壑突出,本就一脸病意,此刻的气色更加难堪了些。天子沉默半晌,才开口道:“只是这样。。。。江卿,你的婚宴便不能继续办下去了。朕。。。”

    不等天子话毕,江呈轶便拱手作揖道:“陛下!京城安危当被摆在第一位。若能守得洛阳宁静,臣与内子之婚礼,推迟再办也未必不可。”

    魏帝深深地望着眼前的青年,又默声片刻,才点了点头道:“既如此。。。便遂你所愿。江卿,今明两日内,必要将江小拿下。”

    “臣遵命!”江呈轶恭敬叩首,才缓缓起身。

    众人默默观测眼前情势,不敢多语,静静地瞧着窦月阑、江呈轶二人越过席座,朝府门外行去。

    邓国忠与付博跪在地上,目送二人离开后,又重新向魏帝请旨离开。谁知天子却态度强硬道:“两位爱卿。此番,以江小为首的贼寇作乱京城,已非府邸失窃这般简单了。他背后当有一股强悍的势力。。。朕只怕,此人要对众臣不利。你二人便留在朕身边,莫归府查看了。江府周围皆是禁卫军,此处最是安全。至于城内发生的骚乱以及诸臣府邸上发生的事,便让窦廷尉与江主司去处理吧。”

    邓国忠微愣,不明帝王之意,总觉得他话中有话,莫名感到今日必将有大事发生。付博也沉着脸色在旁不语,暗自猜测着天子的心思,隐隐约约觉得今日江府的婚宴是一场深不见底的局。

    魏帝当堂下令,禁卫军把江府围的水泄不通,气氛一下紧张起来。众臣交头接耳,低语交谈,纷纷猜测着府外到底出了什么事。

    彼时,众人皆未发现,堂宴的角落里,有一男一女悄无声息地消失了踪影。

    被宁南忧打晕了的李湘君,被扔在了江府的一间房舍中。他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情,直接强迫昏迷的李氏吃下了能使人入幻觉不醒的醉梦散。此散服下,没有三个时辰,绝无法从幻觉中苏醒。

    而三个时辰,正好足够他处理街上骚乱。他在邓国忠请旨离府前,便以伤势复发的借口离开了宴席,李湘君自然不放心,跟他一同去了江府后院休憩。宁南忧未阻拦,是认为,李氏恰好能替他证明他身在江府。

    打晕李氏后,早已等在暗处的薛四急忙现了身,守在房舍内,避免李氏突然醒来,打乱计划。宁南忧从他口中得知沐云所在,悄悄避开了所有人朝府内西侧而去。

    待沐云为他易容完毕,宁南忧从后墙偷偷翻出府,等在了马厩中。没过几时,江呈轶与窦月阑便从府门匆匆而出。

    宁南忧躲在暗处,瞧着江呈轶找了借口赶来马厩,便立即躲在了木柱后,等待调换时机。

    江呈轶踏着稳健步履而来,有意无意地朝他藏身的方向瞥了一眼,缓缓入了马厩,在深处消失踪影。宁南忧当即迈出脚步,停在厩前,牵过两匹马,朝窦月阑行去。

    他二人换得悄然无声,没留下一丝痕迹。

    “窦大人。”宁南忧压低声线,向窦月阑开口道:“事情紧急,你我二人驾马前往吧?”

    窦月阑闻之声音,略觉得奇怪,抬眸朝眼前的“江郎”望去,疑惑道:“江主司的嗓子。。。怎么了?方才不还好好的?”

    宁南忧故意咳了几声,哑声道:“方才在马厩中,灰尘太多呛着了,咳了一阵,嗓子便有些难受。”

    窦月阑朝面前青年多看了几眼,并未发现其他异常,便点了点头,没太在意:“大人事事躬亲,牵马这种事,本应让下人来做,您何须亲自动手?”

    宁南忧学着江呈轶的神态,莞尔一笑,踩着马镫用力一跃纵上了马背,遂敞声说道:“窦大人,莫说这些小事了。城内乱象已等不得了。”

    幸而,江府之外吵闹轰叫之声不绝于耳,繁杂无比。宁南忧刻意变调的声音在这种杂乱声中并不明显,自然引不起窦月阑的怀疑。

    眼见“江呈轶”上马,窦月阑立即跟上。

    两人纵马,分成两队,前往东府司与廷尉府调兵。

    一炷香后,两人于大街汇合,寻到了焦头烂额的赵琪,加大兵力与他一同搜索城防。

    洛阳城内兵荒马乱,晨时的喜气洋洋之象,在太阳渐渐西落后,变成了萧条肃穆之景。原本在街上凑热闹的百姓们,都争先恐后的归家躲难,不敢再上街乱晃,生怕被到处奔波的官兵擒住,锒铛入狱。

    “江呈轶”与窦月阑于城中四处搜寻,带着兵马搜至城门西侧的巷落时,这处寂静安宁的郭区突然涌出了大量身穿浅衣戎装的人。窦月阑当即警戒,欲用兵围堵,谁知这群人个个武功高强,抽出腰间短剑,便直冲窦月阑与“江呈轶”而去。

    两人迅速拔剑,大声呼喝,同时朝这群人飞驰而去。

    大战一触即发,遥望巷中,有层出不穷的刺客朝窦月珊与“江呈轶”涌来,一眼竟望不到头。

    就在双方交战僵持不下时,自城东侧的街巷之中,又涌出了另一批身穿黑衣,头戴面巾的杀手,向他们的后方攻去

    “江呈轶”与窦月阑被两头夹击,堵在了城门前,费力抵抗。场面声势浩大,铠甲摩擦碰撞声、长枪落马回旋声、刀剑火拼相抗声交汇,不觉入耳。

    城街之上,三股势力战得不可开交。城门之外,护送江呈佳出城,并在郊外设伏的付沉,守在城门十米之外的茂密丛林中,领着身后府兵严阵以待。

    城内的厮杀声犹如轰动雷响,闷闷传来,令人心惊。

    江呈佳就在付沉身边,听着不远处传来的铁甲兵器声,一颗心悬在胸腔之中,扑通扑通狂跳。她过于紧张,付沉清晰的听见了女郎的心跳声,随即扭头朝她望去:“夫人不必担忧。君侯身经百战,战场上什么样的人都碰见过。京城这群盗贼,不足为惧。”

    女郎听不进半个字,只紧紧掐着手心,不敢松懈。

    她心中慌得很,若按照宁南忧先前告诉她的计划,眼下城中应当出现了两批不同的人马夹击东府司与廷尉府的府兵,若幕后人下定决心要除掉兄长,必会拼尽全力与府兵厮杀。然他身上还有鞭伤,并未完全痊愈,实力定然削减半数,面对犹如洪潮般的高手,他不一定能扛到最后。



    【三十六】妙计连环

    

只是如今,她身在城外,若忍不住动身探城,一个不小心便会使得整个计划败露。因此,她不论如何担忧,也需在身后的三千人马面前强装镇定,方能稳定局面。

    城内三方势力厮杀成一片,街巷之中血肉横堆,四处弥漫着铁锈腥味。宁南忧领着东府司府兵杀红了眼,身上早已遍体鳞伤,鲜血融入了他所穿的玄色婚服中,慢慢融为一体。他双手举刃,面对敌人疯狂砍杀,脚步已微微凌乱。

    窦月阑在他后方杀敌,侧身朝这郎君望过来时,心中惊骇难抑。他知晓江呈轶武学极高,在大魏能与淮阴侯一觉高下,却未曾料到,此人深陷战场时,竟如修罗魔鬼一般可怕,杀伐果断、冷厉老辣,面对敌者毫不留情,与他平日朗朗书生的模样截然不同,令人不寒而栗。

    此刻的宁南忧早已顾不得伪装成江呈轶,在疾步杀敌的过程中,逐渐暴露本性。他浑身浴血,拼死搏杀,也令直冲他而来的江湖高手们却然止步。

    城门厮杀不决,局势愈加严重,东府司一千府兵与廷尉府八百官吏几乎被击杀殆尽,斥候报信时,城街之上只剩下五十余人。守在江府巷前的景汀与常玉得知此消息,立即向府内天子请示支援。城中突然大乱,盗贼流寇四处纵横,斥候于堂中描绘此景,使得众臣大惊失色,纷纷交头接耳、不知所措。即便是见惯了厮杀与战乱的付博、邓国忠等老臣也不由自主的阴下了脸色。

    魏帝神情阴鸷,气息更弱,当即嘱咐景汀:大统领,朕命你立即带着朕身边的三千禁军前去支援窦廷尉与江主司。”

    景汀得令,立刻“喏”应,遂转身朝府外奔去,点清三千兵马,浩浩荡荡地纵马而去。

    江府的宴堂上,众臣人心惶惶,各自交目接耳,心急如焚。魏帝双手握拳,抿紧唇角,垂头思量一番,对一旁待命的常玉下令:“常玉,你去与江府管事商议,将诸臣带入客房休憩。院内院外,传禁卫军严加看守。”

    常玉长臂一挥,拱手作揖道:“属下遵命。”

    话音落罢,他便急匆匆的去寻江府的管事,急匆匆的钻入禁卫军中吩咐事宜。

    众臣在禁卫军的驱赶与江府管事的指挥下,先入了府内客院等候。婚宴大堂内登时鸦雀无声,只留下魏帝与城皇后两人在正席上端坐着。

    魏帝凉目微沉,暗自思索着什么。一旁陪侍的城皇后小心翼翼问道:“陛下在想什么?”

    青年天子被问声所惊,当即扭头看去,眼神冷厉骇人。城氏被其目光所震慑,心头寒凉一颤,变了脸色。魏帝缓过神,瞥见皇后惊慌恐惧的模样,不由一怔。他轻咳两声,伸出冰凉的手,搭在皇后的手背上,温柔说道:“朕是在担忧江呈轶。”

    城氏胆战心惊的盯着身旁的青年看,见他慢慢和缓了神色,这才松了一口气,浅声细语道:“陛下不必担心。臣妾听兄长说过,江主司曾投军参战,又对兵法了如指掌,定能抵御城中流寇,还洛阳宁静之时。”

    魏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再次低头不语。

    此时,常玉将诸臣安置好后,领着一队禁卫军重回了宴席之上,转眼瞧见天子与皇后仍坐在此处,顿时大惊,上前作揖道:“陛下。。。城内不太平,不知那贼寇到底有多少人,您与皇后殿下这样明晃晃坐在宴堂之上实在不妥,府内管事已为您备好了房舍,不如移驾后院,如此。。。也能保证安全。”

    魏帝抬眸望向他。

    常玉未听到回应,便抬首朝上座的青年望去,却见青年也在盯着自己。天子凝视,一股莫名威压随之而来,慢慢侵吞他的心神,常玉顿感压抑,僵硬的保持着姿势不敢动弹。

    半晌,那坐在堂上一动不动的天子,终于向他开了口:“常玉。”

    只听青年慢条斯理的说道:“驱开所有守在堂前、府门的禁卫军,将他们都集中至诸臣们所在的客院。朕与皇后守着宴厅,哪都不去。此处,只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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