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为佞臣-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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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衣服上,半响她无力的将手中的汤放下,便预备着端着退出去。
宁南忧盯着那撒了半碗的醒酒汤,蹙起眉头道,“怎么不喂了?”
“君侯,姑娘一醉酒就这般。。。闹过后睡得沉,是不肯喝的。”千珊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看了看那半碗醒酒汤,又看了看睡得正香的江呈佳,默默不语,顿了一会儿,拿起瓷碗,仰面一饮,含在嘴中,向江呈佳走了过去。
千珊愣愣的站在一旁,眼瞧着宁南忧坐在了榻边,慢慢朝熟睡的江呈佳靠了过去,单薄惨白的唇轻轻碰上她的唇,灵巧的撬开她的牙关,慢慢将醒酒汤喂了进去。
江呈佳脖间轻轻涌动了一下,闭着的双眼颤了一颤,待到宁南忧起身,便瞧见小姑娘习惯性的伸出舌尖在唇的周围舔了一圈,扭头侧身一躺,又呼呼大睡起来。
他看着她这一连串的小动作,不由失笑,转身将瓷碗放到了千珊端着的瓷盘中,淡淡道,“去外面候着吧。”
千珊一惊,此刻面色已是通红,仓惶冲着他道,“是,奴婢告退。”
宁南忧没理会,又转身看江呈佳,将手指放在她脖子间一滑,便发现满满汗珠。她同他一样,出了许多汗,此刻的衣襟也是半湿。他将她轻轻抱起来,走到屏风后,往偏侧的浴房走去。又是一番梳洗,他累的靠在浴桶边上,稍稍歇息了一会儿,才有力气站起来,继续将她从水中抱起,擦干,换上新的衣袍。一列事情做完后,他便发现自己又出了一身汗,身上有些火辣辣的疼。他闻着汗臭味,实在有些受不了,又为自己清洗了一遍,才回到榻上重重躺下,只觉浑身疲乏,半丝力气也没了。
宁南忧合上眼,沉沉睡了过去,也不知是昏睡到了什么时候,睡梦中,他忽然便感觉有一团软绵绵的东西爬到他的身上,悉悉索索的动了一阵子,又沉寂下去。他清醒了片刻,也没在意是什么爬了上来,脑袋继续昏沉起来,睡了过去。
“唔。”一声重重的呢喃声在他耳边传来,紧接着便有软嫩冰凉的东西贴上了他的唇,宁南忧被那一丝凉意惊醒,睁开一双眼看过去,只见一团软软的,肉乎乎的东西趴在他的胸口,毛茸茸的脑袋同他对着面,竟吻了上来。
宁南忧瞳孔猛地一缩,被她堵着吻,瞬间有些喘不过气来,急忙抬起她的肩,好容易才将她拉开,大口喘了几口气,险些没被憋死。他抬眼朝江呈佳看去,无奈道,“阿萝?”
小姑娘没离开片刻,又像水蛇般缠了上来,面上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道,“夫君,口渴。。。”
宁南忧一皱眉头,瞧江呈佳这般像是还没有醒酒,便只能摇头叹息。他虽疲累,却还是应了声道,“好,我去倒,阿萝乖。”他正准备起身,江呈佳又扯住了他的衣袖。宁南忧脚下未站稳,跌了下去,摔在榻上,正准备训斥,江呈佳却又趴在了他的胸口,撑着头迷糊的看着他,笑嘻嘻道,“亲亲。”
“什么?”宁南忧疑一声,愣愣的盯着面前的江呈佳看。
“夫君。。。”江呈佳娇嗔一句,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又默了声。他哭笑不得的看着胸口这一团软糯的,肉乎乎的人儿,温柔哄道,“阿萝,不早了。。。听话,快睡觉。”
“不要!”她倏的抬起头,一双黑幽幽的眸盯着他,又娇憨又坚定的对他说道,“亲亲!”
“。。。。。。”宁南忧只觉头痛,脸色黑沉下来,无言,深邃的眸盯着她看,半刻又问道,“说什么傻话?”
“不是傻话。”她还能听见他说些什么,应了一声,憨憨的摇了摇头,嘟起唇,虽说语气并不像是撒娇,可她这样摇头嘟嘴的模样,却充满了娇气。他抚了抚额,搂住她的腰际,继续哄道,“阿萝乖,睡觉好不好?”
江呈佳却不依不饶起来,她嘴角下撇,可怜兮兮的看着他道,“夫君,是。。。不要我了?”
“不是不要你,别瞎想。”他的声音柔如水,耐着脾气,慢慢哄。
“唔,你就是不要我!”江呈佳吵着吵着,狠狠的用手掐了掐他的大腿。宁南忧猛地吸了一口凉气,露出吃痛的神情,第一次觉得生活好痛苦,夫人醉酒更痛苦。
他目光沉沉,抓住她不老实的双手,语气里带了些隐隐的怒,“江呈佳,不许胡闹了。”
“你不准凶我。”听着他这般语气,还在迷糊之中的江呈佳却立即反应过来,皱了皱好看的眉头,不适道。又随即挣脱了他的手,自顾自在他身上瞎摸起来。
宁南忧被她这样的动作弄得措手不及,匆忙再去抓她的手,可这小姑娘却处处躲避。她若要躲,他半点也拦不住。
没过多久,他便被她一双手撩拨的浑身火热,满是瑟瑟。
他忍着心底一股子的冲动,双手绕过她的腰际,用力一抱,使得江呈佳跌倒在他的身上。宁南忧只觉胸口有些吃痛,下腹也愈加难耐,额头一根青筋略略暴起。身上乱动的人儿还在挣扎,宁南忧用一只大掌轻轻盖住她的后脑勺,迫使她同自己对视,沙哑着声音道,“夫人莫要再继续引火烧身。”
江呈佳却冲着他莞尔一笑,对着他的唇,狠狠咬了一口不放,直到有了血腥味,才慢慢放开,嘟囔一声,将脸埋在他的脖颈间,若有若无的冲着他哈着气,轻吻着他的喉结。
宁南忧只觉唇上麻木之痛,嘶了一口冷气,又被她这如羽毛般的吻挠的实在气愤。
想他这辈子就没这样狼狈过,被一个小女子捉弄成这般。宁南忧又是气恼,又是无奈。这世上怕是只有江呈佳才能令他如此克制不了,狼狈不已。
他腹中一腔热火,现下整个人清醒过来,没等江呈佳继续下一步,便翻身将她压下,对着那红艳诱人的娇唇吻了下去。
这一吻,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紧紧扣住她乱动的双手,一番缠绵。
江呈佳沉浸在自己的睡梦中,突然觉得吃痛起来,想要醒过来,却醒不过来。
中房的床榻并不是很牢靠,传出吱呀吱呀的叫声,并愈发的清脆。
宁南忧没理会,他最初带了些惩罚的意味,便不似之前那般小心翼翼,动作轻柔,后来想到或许她承受不住,才渐渐缓下来。
欢愉过后,江呈佳终于累的昏睡过去,躺在榻里面平稳的呼吸着。瞧着她熟睡满足样子,宁南忧哭笑不得。片刻后,他扶着腰有些痛苦的平躺下去,皱着双眉,抚着额头,长叹一口气,闭上了眼,渐渐也昏沉的睡了过去。
一觉过后,江呈佳倒是神清气爽的醒了过来,只是醒过来,便发现自己光溜溜的躺在被窝里,榻上乱成一团,地上更是衣衫袍襟遍布。
她吃惊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又低头看了看正在她的身边沉睡着的宁南忧,有些发愣。她捂着睡得有些发昏的头,仔细回忆,却什么也没有记起来。
她稍稍动了动自己的双腿,正预备着下了榻,去问问守在门前的千珊。
第六十八章 事后羞愧
可刚一动,便只觉腿间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酸痛。她有些吃力的爬起来,硬着头皮站起来,换上备在衣屏上的衣裳。随即又一屁股坐在榻沿上,猛地听见床榻传来一声吱呀,不禁满脸赤红。这榻昨日还不是这般摇晃吱呀,怎么一晚便成了这样?
江呈佳转过头,盯着熟睡的宁南忧看了几眼,面上的赤红愈发的深。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起身,看着榻下还摆在案几上的玉瓷酒壶,不由抚额。早知如此。。。她昨夜就不该报着侥幸的心理去喝那杯酒。她滴酒不能沾,原以为自己专门为宁南忧酿就的茶酒并无大碍。没想到。。。
看着厢房里到处被打翻摔碎了的东西,只能以一片狼藉来形容。
江呈佳站直了双腿,有些吃痛,慢慢朝门前移去。她贼兮兮的推开门,冒出个头,便瞧见千珊守在门前,正睡得香。
她皱起眉头,缓缓蹲下,拍了拍她的肩。
千珊惊醒,盯着面前的人看了一会儿,猛地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站起身道,“姑娘?姑娘醒了?”
瞧着她一副紧张的模样,江呈佳便更加奇怪起来,“你。。。?作甚?那么紧张?”
江呈佳扶着门框,缓慢的站了起来。
“姑娘。。。”千珊闭上眼,面色潮红起来。
“脸红什么?”江呈佳奇怪起来。
千珊结结巴巴道,“姑娘还是快些进去,莫要出来。”
江呈佳问,“为什么?”
千珊不知从何说起,组织了一番言语,刚准备开口,便只见隔壁厢房里冲出了一个面色惨白,眼下满是乌黑,发髻与衣衫都乱糟糟的男子。
“你们主子醒了?”那人厉喝一声。
千珊大惊失色,急急忙忙将江呈佳推了进去,锁上门,靠在门前。
江呈佳呆滞的站在紧闭的门前,不知怎么回事。
千珊贴着门缝,同那男子交谈了起来。
那男子满是怒意的冲着千珊道,“我要见你家主子!让他出来。”
千珊陪着笑道,“这位公子,我家主子正睡着。”
那人继续无理取闹道,“那让女主人出来!”
“公子,我家姑娘也还未醒。”
“不可能,我刚刚瞧见她出来了。”
“公子。。。我家姑娘真的没醒,您已经上门吵了三四回了。。。”江呈佳听着千珊无奈的声音,不免有些生气。他们隔壁到底住着一尊什么大佛?三番五次前来闹事?
她正准备推门出去,却见千珊死死的压住门,不让她有机会。
江呈佳觉得莫名其妙,于是站在门前继续听他们的对话。
“小女婢,我也不是故意要为难你。等你们家主子醒了之后,麻烦转告一声。。。闺房之乐再怎样欢愉,也要节制些!床板吱呀吱呀响了一夜,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那人怒气冲冲的说着,提高了半个音调,似乎是故意说给江呈佳听的。
门后的她听见此话,脸颊立即通红起来,她扭头朝着榻上一团乱麻看去,不禁羞惭起来。
千珊在外面回道,“公子消消气。。。您一定是听错了。。。我们家主子们很早就睡下了。。。”
“睡下?”那人似乎觉得她这句话可笑,讽刺起来,“昨夜是什么人绕着整个客栈跑圈?又到西院大闹了一场?你去问问那客栈老板!问问看,你家主子是不是就差没把这客栈房顶拆了!”
江呈佳听着这话吃了一惊,拼命回想昨夜的情况,却满脑子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千珊又回道,“是是是。。。是我们的不对,您放心。。。我们主子不会再这样了,待他们醒过来,我一定好好同他们说。”
那男子满脸铁青,见千珊态度良好,这才消下怒气,骂骂咧咧的走开,嘴中一直念叨着,“也不知多大年纪了?这么火热?要火热,回自己家宅去。。。小夫妻俩,在外一点也不知收敛。”他唠叨个没完没了。千珊并无理,只能听着那人如此叨叨着,直到隔壁厢房的门“轰”的一声被关上。她才暗暗舒了一口气,眼瞧着四下无人,她才推开厢房的门,朝屋里走去。
只是,她刚刚进屋,便被屋中四处狼藉的景象惊得长大了嘴巴。
“嘴巴张的这样大作甚?”江呈佳捂着额头,面色潮红不已,艰难的询问了一句,“昨夜我。。。到底做了什么?”
“主子真想知道?”千珊叹息道。
江呈佳皱皱眉,盯着她道,“真如方才那人所说。。。。就差将客栈的房顶拆了?”
千珊深呼了一口气,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道,“是。”
江呈佳半死不活的斜坐在矮榻上,念叨着,“完了完了。。。这次。。。脸丢大了。”
千珊瞧见她通红的脸色渐渐变得又青又白起来,不禁叹了一口气道,“主子。。。您这次当真是。。。公子明明嘱咐过,叫你莫要沾酒。”
她苦笑道,“我哪知。。。我自己酿的茶酒对我来说。。。也这样。。。”
“主子,得亏了您喝的这是自己酿的茶酒,若要是黍酒。。。估计。。。这悦来客栈。。。便荡然无存了。”千珊捂着胸口,有些后怕的说着。
江呈佳无奈道,“你将昨夜之事都说与我听一遍。”
千珊点点头,上前一步细细将昨晚发生的事情都同江呈佳讲了一遍。期间,只见江呈佳的脸色从红转青,又从青转成白,再从白转成了红。
她听完了整个过程,愈发觉得没脸见人。
千珊见她将脸埋在臂弯里,便不忍心,上前一步安慰道,“姑娘。。。幸而现在你醒了,院子里有沐云姑娘替你瞧着。。。倒也不打紧。”
“姑娘。。。昨夜。。。姑爷怕是累的够呛,您一直不肯睡,还。。。”千珊想起昨夜在屋外守夜时,听见里面的传来的动静,便又渐渐红了脸颊道,“姑娘还是想想。。。等等姑爷醒了如何。。。应付吧。”
江呈佳猛地将脸从臂弯里抬起,一双眸定定的看着千珊,满脸也不知是赤红青白,总之很是难看。她幽幽道,“还在这里调侃我?”
千珊嘻嘻一笑,转身朝门前走去,“姑娘,奴婢便先告辞了,姑娘好运。”
江呈佳气呼呼的抬起拳头,示意要揍她。千珊便吓得急忙从屋中冲了出去,一刻也不停留。
她坐于矮榻上好久,也不敢往床榻那边去,生怕惊醒了宁南忧。
宁南忧睡至辰时四刻才苏醒,一睁眸,满眼的血丝,扭头朝身边看了看,却发现身旁的被褥不知何时空了下来,于是心中一惊,以为江呈佳又出去闹了,急急忙忙爬起来,抬眼一瞧,便见小姑娘整个人缩成了一团,窝在软绵绵的矮榻上,双眼失神,怔怔的抠着手指发呆。
他笑起来,放下悬于心口的石头,悄悄朝江呈佳靠过去。身上虽酸痛不已,但这一觉他睡得很沉,醒来时反倒没那么痛了。
江呈佳望着窗外发呆,直到察觉身边软垫陷了下去,她才惊觉有人靠了过来,于是一出手向那人凌厉的打过去,喝一声道,“谁?”
她打过去的拳头被宁南忧用大掌接住,只听见一声闷沉无奈的声音传了过来,“这间屋子。。。还能有谁?”
江呈佳一惊,看了过去,只见宁南忧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坐到了他的身边。
她看着他嘴角噙着的一丝笑,便忍不住一哆嗦,满脸通红起来。
“怎么突然脸红?”宁南忧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一双黑沉沉的眸中带了些宠溺。
“君侯。。。昨夜为何不将我叫醒?”江呈佳只觉没脸见人,此刻更加没法直视宁南忧。
“叫了啊。。。叫不醒。”宁南忧眼角染上一丝不怀好意的笑,盯着羞红了脸的江呈佳,便知道她已从千珊那处听来了昨夜的状况。
“我。。。昨夜没对君侯做什么吧?”江呈佳将头垂得更低,只觉羞恼。
他却轻轻伸出手,勾起她的下巴,令她同自己对视,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下巴上,到现在还泛着一片红,留着整齐牙印的部分,接着又指了指唇上被咬破后已经结痂的地方,打趣道,“这都是夫人的杰作。”
江呈佳霎时间从脖子红到了额头,又红了耳垂,整个人如同要蒸发了一般,燥热不已。
“哦。。。对了,昨夜夫人抱着我。。。”宁南忧忽然止住了话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弯弯眉眼闭上了嘴。
“抱着你。。。怎么了?”江呈佳想要垂下头,可偏偏宁南忧不允,非逼着她这样同他对视,于是连说话都打起颤来,就怕自他口中说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