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为佞臣-第5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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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刻也不想呆下去,只觉得与此人呼吸同一片空气,都是极其恶心的事情。
那榻上的郎君,更加口轻舌薄:“本侯与大将军哪里来的不谋而合?只是各自为主,原本就该如此。你也别怪本侯直话直说,大将军今日。。。便不应该来。
何必听本侯在这里闲言碎语一番,最后惹了一肚子的怒气,不高不兴的回去?实在是不划算。还请大将军日后。。。莫要白费功夫来本侯屋子里了,在本侯前去凉州之前,我俩最好不要再见面了。”
他这话堵的城阁崖心口发涩,憋闷着一股气,直接恼怒起来,蹭得战起身来,冰冷无极的说道:“君侯说得是,确实是本将多费心思,白做无用功了。类君侯这样的人才,实在不该有任何人靠近,免得脏了心。”
城阁崖无尽嫌憎,怒气冲冲的推开屋门,拂袖甩手离开,带着一列士兵,匆匆朝太守府议事堂的方向而去。
江呈佳躲在角落里看到这般场景,眸色幽幽,瞥了一眼那房门大敞的屋舍,一阵无奈。
年谦不明白怎么回事,有些担忧的问道:“城大将军这是怎么了?怎么火冒三丈的离开了?难道与君侯没谈拢?”
江呈佳失笑:“你原本竟以为他们二人能谈拢?”
年谦点点头道:“不然呢?好歹。。。也是君侯救了大将军一命,难道他们不该握手言和么?”
江呈佳哼道:“握手言和?你想多了。别说君侯,就算是大将军,本心里也不可能与君侯为伍。”
年谦目露不解,很是讶异:“那。。。那君侯岂不是白救大将军一命?”
“君侯本也不是特地救他的,只是顺手。况且。。。他原本也不打算用此恩情,要挟大将军。”
江呈佳摇摇头道:“像大将军那般的铁骨男儿,最厌恶旁人以恩作挟。君侯心里清楚的很。况且。。。眼下这个时候,他们二人不能走得太近。君侯定是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呛走了大将军。”
年谦越听越糊涂:“我怎么。。。不太懂?那,这边城日后的军政之务,以及长鸣军的整编改制,君侯岂不是完全插不了手了?”
江呈佳听着,弯弯唇角,眼底透着一丝笑,却再没作答。
她等着院中的士兵全都跟着城阁崖撤离了南院后,才朝门前行去。
屋舍前,小哨兵与他手下几名兵士,照旧守着,看见她,尊称一声:“阿秀姑娘。”
江呈佳欠了欠身,便从年谦手里接过那瓶装满药丸的小瓷瓶,贴耳对他嘱咐道:“我一个人进去便好,你先回善缘堂吧。”
年谦愣了愣,眨眨眼,默默点头。
女郎转身,提着裙摆入了屋子,扇门一关,便将屋内之景与世隔绝。小哨兵识趣的领着手下人推到廊亭外,扎在阶下守着。年谦留意两眼,低着头,捉摸不透这些事情,一脸迷糊的离开了南院。
房中。
江呈佳缓步绕开屏风,揽起帐子,瞧见郎君懒散的躺在榻上,姿态妖娆,便打趣道:“二郎倒是比我还有媚感。啧啧,阿萝竟是半点不如的。”
宁南忧刚合上眼,闻到女郎身上那幽微的气息,便笑着睁开了眸子,温温柔柔的朝他看去,与方才嘲讽城阁崖时的状态完全不同。他的星眸恢复了深幽邃远之感,虽漆黑不可测,却带着脉脉之情。
他问:“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
江呈佳道:“你身上的瘟毒,虽说已经被压下去了,但到底有没有清除干净却是不知,年谦忧心日后会复发,故而装了一瓶薇凌草炼制成的药丸,想让你服下。”
宁南忧点头。女郎便为他倒了一盏水,拿着瓷瓶,坐到榻边,一齐递过去道:“为了你好,这一瓶,分三次,全部吃了。”
郎君一声不吭的接过,仰头便吞了三分之一的药,连水都没喝。
江呈佳淡淡勾唇。随手将茶盏放在床头的案上,遂问道:“我瞧着城将军可是怒意极盛的冲去的。你也不怕他彻底恼了你?”
宁南忧挑眉:“恼了更好。这样,长鸣军中,我‘倚仗信任’的那位长鸣军一营副将关长弓,便必定被裁撤。”
女郎莞尔:“让我猜猜,这位关长弓必是父亲的人?”
他不语,看着她,笑意满满。
“其实,你何必这样招惹城阁崖?让他如此厌恶你,对将来。。。可没有好处。”
宁南忧却道:“城氏那边,有你的兄长稳着,我就不怕日后。”
江呈佳一阵感动,笑吟吟道:“二郎这样相信兄长。。。那阿萝就代替兄长谢过二郎了。”
“话说回来。”
她朝前靠了靠,握住青年的手,轻声道:“你是时候该让钱晖赵拂动手了。这些日子,为了城中的疫难,你一直压着邓情的事情。如今疫病有救。。。便不该耽误时间了。早点将事情捅出来,也好早点让季叔押着金武、董道夫赶往京城。。。你们叔侄二人亦能早点团聚。”
宁南忧颔首:“你说的是。正巧你来了,不如替我通知赵拂与钱晖,今夜南院密谈?”
江呈佳瞥他一眼,哼哼道:“我来北地,倒是成了你的传话筒?”
“好夫人,事情交给你我才放心。”他却是一副讨好的模样,眨着明媚澄亮的眸子,波光澜澜。
“嗯呐。”女郎答应下来,拖长了尾音,扑哧笑出声。
夜半。
赵拂与钱晖从军营抽身出来,瞒了城阁崖,赶到南院,悄悄潜入了宁南忧的屋舍中,与他相会。
江呈佳守在廊下,看守的兵士们全都退到了南院外头。
园子里,静悄悄的一片,只传来几阵悉悉索索的昆虫鸣叫声。
【两百四十六】抵达凉州
主仆三人约莫商议了一炷香的时辰,才散了场。江呈佳贴着门,听见窗台旁掀起两阵风声,便知赵拂与钱晖已离开,这才推门重新回到了屋子里。
“事情谈完了?”
她径直走到屏风里,便见宁南忧盖着被褥,正闭着眼睛,蓄养精神,听到她的声音,低声回答道:“嗯。”
“你们速度倒是极快。”她随意说了句,便跨步到他身边坐下,拿着脚案旁边放置的金疮药,掀开盖在他身上的被褥,动作熟练的解开他的衣裳,为他的伤口搽药。
宁南忧任她摆布,懒懒的说道:“赵拂与钱晖,早就万事具备了。我吩咐两句便基本安排妥当了,自然是快的。”
江呈佳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拿着绵巾在他的伤处敷上药,轻声道:“那么,在我们出发前往凉州之前,你是不是可以安安心心的养伤,不再操心这边城之中的任何事了?”
她斜着眼睛,将目光瞟过去,安静的等着他回话。宁南忧哪敢反驳,乖巧道:“自然。”
江呈佳满意的嗯了一声,嘀嘀咕咕道:“这还差不多。”
夜色深绸,月总有东落的时候。阳光轮转着,重新来到青天长际之中。
时间,转瞬即逝。
很快,便到了宁南忧整装出发,启程前往凉州边境的日子。江呈佳自然不用多说,以阿秀的身份毅然决然的跟了上去。城中疫病已渐渐退去,剩余的病患也皆在康复痊愈之列,小病小灾不成问题。故而,年谦请辞了医师之职,没同意女郎说得——留在小城内的要求,跟着君侯车驾一齐踏上了陆路。
城阁崖等人,为了年谦与江呈佳,亲自赶往了城门相送,私下里替那女郎惋惜。人群中一众人窃窃私语,讨论着阿秀姑娘与淮阴侯之间的诸多绯事,哀叹多于祝福,都觉得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马车上,江呈佳掀开厢尾的帘帐,看着城门前密密麻麻的人,不由打趣道:“君侯的面子真大。。。几乎全城的军将都来相送了。看来,在他们心中,你也不是一无是处的。”
宁南忧白她一眼,哼道:“这些人,到底是来送谁的。。。夫人心里难道一点数都没有?你看看,他们哪个人的目光,不是盯着你和年谦的?”
他这话,很有股酸醋的味道,冷着的表情也有点气鼓鼓的模样。
江呈佳扑哧笑出声:“二郎这是。。。吃醋了吧?”
“谁吃醋了。本侯不喜欢酸的。”那郎君别过头去,一脸不屑。
她哈哈大笑起来,凑过去,靠在他身边道:“只可惜,我这么好的姑娘,已经是有主的人了。就算城中那些军汉再怎样怜惜不舍,也没有用啦。”
她故意说得很是怅然,竟有些不甘之意。
宁南忧知道她是成心的,却还是恼了起来,不顾自己的伤势,一只手用力搂住女郎的细腰,薄唇朝她的脸上压去,非要轻薄一番,才算解气。江呈佳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虽然挣扎着,却不敢反抗。
过了好一会儿,他总算放开了她,满足的擦了擦嘴角,眼底的恼意也消散干净。
江呈佳碎碎念道:“都多大了,做父亲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真是拿你没办法?”
宁南忧莞尔一笑,又重新抱住她,枕在她的肩头,低声呢喃道:“说起来。。。我有点想念暖暖了。上次匆匆一见,为了不让南阳公主发现端倪,都没好好抱抱她。”
江呈佳拍拍他的手背,叹道:“何止是你。我一直生着病,也没有陪在她身边。自她回了江府。。。便都是沐云在照顾。你我。。。半点父亲母亲的责任都没有尽到,实在不是合格的父母。这次返京后。。。我要带她住回侯府。府中的那位公主,你必须想办法解决了。。。没有商量的余地。我的暖暖,很需要陪伴。”
她起先是难过、愧疚,后而态度强硬起来,要求宁南忧必须将李湘君赶走。
枕在她肩膀上的郎君,点点头答应道:“好。”
他这次答应的很快,让江呈佳有些意外:“你这次怎么这样果决?”
宁南忧反握住她的手,心疼道:“我总不能一直让你住在娘家,令李湘君猖狂嚣张吧?”
江呈佳哼哼两声,嘀咕道:“算你识趣。”
夫妻依偎着,达成了一致的想法,想着归去的美好时光,纷纷弯唇笑了起来。
车队前,宁南忧的副将走在最先,身旁跟着那名一直守着南院的小哨兵。再往后,便是年谦与越崇。临行前,赵拂让越崇以护送宁南忧为由,与侯府的仗队一同上了路。这理由很合情,城阁崖并没有怀疑什么,一则是觉得宁南忧重伤并未痊愈,确实需要军将护送,二则是觉得越崇不过是一命前锋将,身份无甚要紧,便允了赵拂这样的安排。
就这样,越崇顺利的被宁南忧带上了路。年谦驾马骑在这位军汉身边,默默无言,听着车厢里传来的笑声,有些好奇的转过头,却在霎那之间,对上了越崇的目光,生出了几分尴尬。
于是,郎君们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比之魏军部队从洛阳火急火燎的赶往北地边城时的风尘仆仆,此次宁南忧的车驾倒是多了两分悠闲之态。
一纵人马沿着官道而行,走走停停,赶了七八日的路程,终于抵达了萧飒、曹勇驻扎之地的驿站。江呈佳搀扶着宁南忧从车上慢慢走下,两人还未站稳脚步,驿站中便冲出了一个人,着急忙慌的上前,扶住了宁南忧的另一边。
夫妻俩同时一愣,一脸探寻的朝那人望去。这是个陌生的面孔,他们并不认识。
只听此人匆匆道:“二位客官?欢迎驾临小朔驿馆。。。这位郎君身形高大,一看便是从南边过来的军官吧?前线正在打仗,您腿脚不便,就让小的扶您进屋。”
江呈佳听着这略有些耳熟的声音,螺青黛眉一挑,猜出了他是谁。
宁南忧亦听出了蹊跷,唇角一弯,顺势便将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予以倚重,客气的道了一句:“多谢了。”
越崇、年谦等人站在他们身后,一头雾水的看着那扑上来的驿站小二,很是奇怪的讨论起来:“这里的小厮怎么这样热情,好像有点不正常?”
年谦不放心:“越兄,您还是带着几位兵士,将驿站上下检查一遍吧?”
越崇点头赞同:“确实有必要。”
走在最前头的女郎男郎,却没有半点防范之意,任凭那驿站小二将他们带到了院落的最深处,入了房屋闭了扇门。夫妻二人极有默契,看那小二合上门,便立刻转身将他压在了梁柱上。
那厮嚷嚷起来:“痛、痛、痛。。。”
随之,还倒吸了两口冷气。江呈佳与宁南忧对视一笑,猛地放开了他,淡淡道:“还知道痛呢?叫你在这里装神弄鬼?”
小二揉着发酸的肩膀,委屈道:“二位客官。。。小人没有装神弄鬼啊。你们。。。怎么上来就动手动脚的?”
他遂即转过头去,看向男郎与女郎,便见这两人亦在盯着自己,一脸的意味深长。
小二怔住,当即反应了过来,有些尴尬、无奈,试探着问道:“客官。。。这样看着小人作甚?”
宁南忧与江呈佳忍俊不禁,呵道:“还装?”
小二抿了抿唇,有些不自然的挠了挠头,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客观在说什么呀?什么装不装的。”
“窦子曰。”
宁南忧不再同他绕弯子,直接喊出他的名字,调侃道:“从你开口说话时,我就听出来是你了。鼓面既已被戳穿,还不快快现出人形?”
江呈佳也道:“子曰呀,你这易容之术,是跟江湖上哪位师傅学得?这么粗糙?你瞧瞧,你脸颊边上都翻皮了。早就露馅了。。。不必强撑啦!”
那小二先是沉默一阵,紧接着沮丧气愤的撕下了脸上贴着的假面皮,咂咂舌道:“真没劲,不到一盏茶,你们就把我认出来了?”
他露出真容,正是窦家小三郎——窦月珊。
宁南忧盯着他看,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大半年没见,你怎么感觉清减了不少?”
窦月珊穿着小厮的粗布麻衣,身姿仍然十分挺拔,简单的衣裳遮不住贵族的气质。他转着眸子,在男郎女郎之间来回看,嘻嘻笑道:“多日未见兄长与嫂嫂,甚是想念,所以瘦了。”
江呈佳看穿他,立刻打趣道:“又过一年,子曰还是不正经的脾性?倒是半点没改?”
窦月珊:“嫂嫂看得透,最了解我。”
他龇牙咧嘴着,黑漆灵眸不断转着,仿佛藏着一万个不靠谱的想法。
宁南忧无可奈何,跟着两人笑了一会儿,便收敛表情,正儿八经的问道:“话该说回来了。你怎么,会出现在凉州边境?”
他进入正题,窦月珊自然也端正了态度,答道:“我是。。。被某个人找到这里来的。说是兄长你有一桩麻烦事缠身,要我来帮你。”
【两百四十七】神秘幕后
听闻此话,宁南忧与江呈佳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同时向他问道:“何人找你来这里的?”
窦月珊有些窘迫道:“我。。。不知道。总之是个人。。。。”
宁南忧懵住,像看傻子般瞪着他道:“你这说得是什么话?把你叫来凉州的,不是人难道是鬼?”
江呈佳亦是一脸嫌弃:“说了半天,又像是什么都没说。我说子曰,你这样糊弄我们可不好。”
窦月珊哭丧着一张脸,靠在梁柱上,啼笑皆非道:“我没有糊弄你们。我真的。。。不知道找我来的人到底是谁。那个人,往左冯翊寄了封信送到了窦宅,帛绢里面裹着一枚精督卫内部通行的令牌。”
他说罢,迅速从怀中掏出那枚玉令,递给宁南忧,继续道:“兄长你看,就是这个。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吕寻或者季先生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