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为佞臣-第55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否则就无法瓮中捉鳖了。”
廖云城应道:“喏。”
说罢,他转身挥袍拂袖而去,匆匆背影在酒楼里化作一股风,一溜烟便不见了踪影。
付沉闭上眼,尽力平息心中怒火,思量着到底该如何将涪陵的这桩案子圆满的解决。他沉寂片刻,忽然扭开脚步,朝楼上的屋舍里奔去。
郎君在书案前盘腿坐下,拿出一张浅黄色的帛纸,压平褶皱,提笔疾疾的写了起来。他需将此事告知廷尉府的窦月阑,才能逼着陛下下诏书,彻底整治涪陵。否则即便今夜能够得手成功,没有陛下亲笔所写的彻查诏书,也无法斩草除根。如此这般,便会后患无穷。
【三百三十三】满心疑惑
明华脸色一变,欲上前反驳。谁知付沉恼怒的甩来一记白眼,呵斥道:“也请明华姑娘告诉公主,我曾经答应她的事情,已经做到。若她还是要以那件事为要挟,那便随公主所想吧,请恕我不能再为公主所用。我!不愿听她差遣!”
他憎恶极了,反感极了。他眼瞧着李湘君愈来愈骄纵跋扈,便不想继续再忍,直截了当的同明华说个清楚。他甚至没等明华说话,便转脚疾步朝春拂里外行去。
明华追去两步,停在了春拂里的大厅里,看着郎君的背影远去,一时气恼烦躁,跺着脚奔回了二楼的房舍中。她屏住呼吸,心中悬着一口气,推开了李湘君所在厢房的屋门,朝里行去。
内室榻上的女郎立即听到了动静,以为是付沉前来回话,于是便问道:“付大人,不知睿王殿下如何?本宫实在担心的很,实在搅扰您前来仔细回禀了。”
明华耳闻此言,微微一怔,犹豫迟疑的朝屏风卷帘内行去,尴尬的说道:“公主。。。奴婢并未将付大人请来。”
李湘君顿住话语,目色一时滞愣,不明所以道:“他为何不来回话?”
明华脸色难堪道:“付大人说。。。他并非公主贴身侍从,没那么多空闲的时间前来向您回话。”
李湘君神情一震,眸中惊意掠起,仿佛遭受到了侮辱,不由发恼道:“他这是什么话?难道他一点也不顾及本宫肚子里的孩子了么?”
明华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回话道:‘付大人还说了。。。若公主再拿肚子中的孩子做要挟,那么他请公主随便处置,必然没有二话。’
“什么?这厮竟如此猖狂?”李湘君瞪大那双美眸,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算什么东西?敢对本宫这样?”
她心里憋了一股气,盯着自己的肚子,突然发狠的打下去:“既如此,本宫确确实实不必留着这个孩子了。”
说罢,她的拳头就要朝自己的腹部落下去,明华大惊失色,眼疾手快的用手接住那拳头,忍住掌心传来的那股剧痛,憋住声音道:“公主。。。不论如何,您也不应该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啊。况且,如今睿王殿下已经认定你腹中的孩子是他的。。。你和这孩子若是有事,将来该如何同殿下交待?”
李湘君放松下来,脸色仍然被气得涨红,她喘息叹气道:“可本宫总觉得。。。那一晚太不真实。本宫有时候怀疑。。。昭远他到底有没有与本宫交欢?为何每一次,本宫一点印象都没有?”
明华安慰她道:“殿下。当夜,奴婢亲眼看着睿王殿下喝下了那盏下了迷药的酒水,想来应当不会有错。。。且奴婢一直守在厢房外,确实、确实听到里面传有。。。男女欢好之音。”
她说着说着,脸色便涨红起来,羞怯的垂着脑袋,不敢直视李湘君。
“果真?那。。。恐怕也是本宫当夜饮了太多的酒,故而不记得了吧。”李湘君皱着眉头,回想起当日当夜的一切情景,总觉得很不真实。
她以腹中孩子为要挟,迫使付沉与她合作设计宁南忧。恰好。。。一个多月前,使团在春拂里操办的那场宴席,给了她机会。付沉为了保住她腹中的孩子,只有听命于她,于是当夜的酒席上,在他的安排下,明华得以成功的往宁南忧的酒盏中投了迷药,并亲眼看他喝下。
付沉尽心尽力的为她安排,在晚宴结束后,命人将不省人事的宁南忧送到了她的厢房中。但,十分凑巧的是,当夜的宴席上,那些前来参宴的家眷,纷纷向她敬酒,以至于她也喝得颠三倒四、醉得不知方向。
后来的事,她一概不知。翌日苏醒时,便发现宁南忧只穿着一条轻薄的贴身长裤睡在她身边,连搂都没有搂着她。但床榻上乱七八糟的被褥和地上到处散落的衣物,却又告诉她必然发生了些什么。奈何她毫无影响,只能任由宁南忧诉说于她听。
那个郎君醒来之后,倒是十分体贴的将她揽入了怀中,亲切温柔的哄着她,说要对她负责。他那番说辞、那番神情,令李湘君几乎确定他们确实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然则,那晚过后没过几日,宁南忧对她的态度便再次冷淡下来,这不由得令她自我怀疑。
一个月后,她怀着忐忑之心,将自己怀孕的消息告诉了宁南忧。本以为这郎君或许会不肯承认,可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默然沉声,并没有像她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立刻跳开斥责,而是冷静了片刻,对她说他会负责日后的一切。他,认下了这个孩子,没有半点怀疑。
李湘君觉得,他承认的速度太快,根本不像他平日的行事作风。她总以为这里面有什么古怪,可真正要追究起来,却查不出什么。
此刻听着明华的再次安慰,她不由觉得是否是自己思量太多,才会有这种虚幻不真实的感觉。
李湘君叹了叹道:“或许是因为这一切来得太快,太不真实,本宫才总觉得那不是真的。明华。。。我努力多年,才终于真真正正的成为可以和他并肩齐行的人。如今,也靠着这个意外得来的孩子,得以真实而彻底的亲近他,实在是心酸不易。”
明华轻声道:“公主,您不必想这么多,好好抓住现在即可。终有一日,睿王殿下的整颗心、整个人都会属于您的。”
李湘君微微弯唇笑了笑道:“借你吉言了。”
“罢了。。。既然付沉不愿前来回话,那本宫稍歇片刻,亲自前去探看情况。”
李湘君凝了凝神,遂朝明华看去,抓住她的手,在她的掌心轻轻揉了揉,温柔道:“本宫打疼你了吧?你怎么这样傻?方才本宫的力气可不小。”
明华摇摇头,跪坐在床榻旁,认真凝望着女郎道:“奴婢不疼。奴婢宁愿自己疼,也不愿公主您伤害自己。”
李湘君微微冲她扬起笑意,在她手背上柔柔的拍了两下,以示亲切。
彼时,付沉气冲冲的从春拂里走了出去,疾步行至角落,才稍稍将情绪平复下来。他对李湘君厌恶至极,可又怜惜她腹中那个无辜的孩子,心中无比矛盾。纠结半晌,他终究还是暴躁的将这些思绪一刀斩断,全心全意的把心思放在了涪陵的案子上。
时辰尚早,廖云城借兵还未归来。他不好此刻前往官衙打草惊蛇,但也极其不想回到春拂里,于是便去巷口的酒肆茶楼中坐了坐。
原本只是想来此地放松片刻,以便夜晚行事时精神百倍。谁知,他却在这里听到了不少关于涪陵官府各官员之间的恩怨情仇,竟意外发现,名单上的十人虽然表面上结为一盟,可实际却貌合心不合。
他们之间,多少都有着些新仇旧恨,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坚不可摧的联盟。
付沉听着这些谈资,心中顿生一计,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夜幕降临,廖云城按照原定的计划,带着从邻县借到的兵马,在亥时三刻及时赶了回来。
付沉早已迫不及待,立刻命他手下领兵的将领们把涪陵大大小小的官衙全部包围了起来。随后,他交待廖云城先前往几个小官衙中,用从刘四口中查到的线索与证据,将那几个主事的官员的心理防线击垮。
遂而,他则亲自去往了审官府,亲自去面对那名单上的十人团伙的统领者——夏遣。
审官府被围,闹出的动静早已将官吏们惊得不知所措。而那审官夏遣,却镇定自若,没有半点惧怕之意。
付沉眉眼含笑,不等府前小厮前去禀报,便提着衣摆,一步步朝大厅逼去。
夏遣听清了府外状况的禀报,非但不着急,反而气定神闲的坐在厅堂之内,等着付沉上门。
眼瞧着那文弱尔雅的郎君,行步端庄、气质清冷的行来,夏遣便立即扬起了笑,三两步迎上去道:“大鸿胪来访,下官没能亲自前往府前迎接,实在失礼。。。”
付沉见他如此一副假惺惺的模样,便也虚与委蛇的说道:“哪里哪里,夏神官日理万机,何必理会我这个朝廷小官?”
夏遣微微抽搐着唇角,淡淡道:“不知大鸿胪此时前来,有何指教?已是亥时三刻,下官正准备收拾一番,带着仆从归府了。”
付沉挑眉笑道:“那真是不巧,本官倒是打扰夏审官归府休憩了。”
夏遣立即摆手道:“您这是哪里的话。只要是大鸿胪来访,再晚下官也该陪同。。。哪怕不休息亦是尚可。”
付沉冷眼瞥他,唇角的笑半分未减,他笑眯眯的说道:“夏审官果然勤勉,本官自愧不如。”
“正如你私下买通江湖小客刘四,在这涪陵郡中无恶不作一样。。。实在让本官惊叹不已、倾佩至极啊?”
夏遣听他提及“刘四”,脸色惊变,镇定的眸子中扯出了一丝慌乱,显然没有意料到付沉所言。
【三百三十四】三人同堂
“下官实在不知。。。付大人究竟在说些什么?什么刘四?下官根本不认识。”
夏遣自然不肯承认。
付沉也不着急,缓缓慢慢的说道:“夏审官不认识。。。其他官衙的大人可未必不认识。夏审官要不要先看看他们的证词,再做定论啊?”
夏遣的神情愈发古怪,看着付沉胸有成竹的模样,不免心惊肉跳:“付大人。。。下官实在不知您究竟是何意?什么证词?如此深夜,涪陵其他官衙的大人们恐怕都已睡了吧?”
付沉冷笑着,直呼其名道:“夏遣,本官手里,有的是你与刘四串通的证据。来审官府之前,已悄悄审问了其他官衙的人。你所以为的那些盟友,早已将你出卖,没留一点隐瞒。你若还要这般左遮又掩,难保不会加重罪行。”
夏遣听着他的口吻,不像是在试探,他探着脑袋朝厅外看去一眼,屋外黑漆森然一片,仿佛一只怪物的嘴巴,正张着血盆大口,欲将人撕成碎片。
但夏遣时时身经狂风暴雨,眼前这种情形以往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故而他虽心有疑虑,却仍然坚信与他同盟之人不会这么快出卖他。于是他道:“付大人,您这样说下官心里实在惶恐。审官府乃是边境独立官衙,不得与郡县的任何官府联合。这一点,下官谨记于心不敢有违。”
付沉早就知道夏遣不会那么轻易松口。对此,他已有解决之策。宁南忧查案,一向顾及周全。所以,名单上十人的底细,精督卫早就查了个底朝天,自然也包括他们那些不为外人所知的私密之事。
“夏审官不肯承认也没有关系。本官这里还有一件事想问问你。储粮营的司库官——戚椿,今日曾告诉本官一件有趣的事情。说是。。。夏审官如今的娇妾丽夫人,乃是涪陵郡下属县城府州县的前任县令妻子?她如今之所以在你府上,全然是因为你给府州县前任县令施压,逼迫他将自己的妻子献上,这才成为了你的小妾。
夏大人,您私下里可是狂放不羁的很呐?这种强抢官员之妻为妾的事情,也做得出来?你可知。。。你所犯之罪,有多么严重么?我朝律法,强纳属官官员之妻者,当判处流刑!官籍贬为贱籍,永世不得更改!”
付沉将夏遣的私阴事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垂下眸子用余光瞥着身后唯唯诺诺的男人,露出一丝讥讽嘲笑道:“夏大人,这件事情,本官可是查得一清二楚。那府州县的前任县令已被本官寻到,并且作证你确实强行将他的妻子从府中带走,且还意图斩草除根。
怎料那县令事先有所察觉,带着一家老小前往庄子上避祸,这才没能被你放得那场大火烧死。他失了爱妻,又因惧怕你追杀,不敢再现身于世,故而丢了官职,只能隐忍度日。堂堂县令,竟在庄子上洒扫为生养活他的家人。你所犯之罪行,实在罄竹难书。如今,丽夫人就在你的府上,不如我们唤她前来当堂对峙?”
夏遣立在原地,愣愣的盯着付沉看,一副被惊雷劈中的模样,又惧又怕,张着嘴巴不知该反驳些什么。
他心里荒凉一片,脑海里不断回转着一个问题:付沉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难道真的是戚椿所说?当年的那场大火扑灭后,他明明仔细查过了,废墟之中有十九具烧焦的尸体,人数刚好能对的上,正是那府州县前任县令及其家人。这一点毋庸置疑。可。。。现在付沉说,那个人没死?这怎么可能?
夏遣僵硬的说道:“付大人。。。如此滑天下之大稽的传闻,您也信?下官府上的丽夫人,乃是正经人家抬上来的贵妾,根本不是什么府州县县令的妻子。下官怎么会做这种事情?您一定是误会什么了?”
他还是坚信前任府州县的县令已经身亡,自以为付沉又在说瞎话诈他,便咬定了不知此事,一个劲的摇头否决。
付沉挑眉:“本官有没有误会,待你见到你的那位故人自然一切都知晓了。”
他信心满满地拍拍手,朝庭外围守的兵士喊道:“把柯郎君请上来!”
夏遣大惊失色,听着付沉说那人的姓,彻底慌了神。他不敢置信的望向庭内,只见一名而立之年的郎君迈着坚毅的步伐向厅中行来。
夏遣在明亮的烛光中看清了他的面目,骇然一震,脚腕一软,跌跌撞撞的退后了几步,吓得不知所措。原来付沉所说竟是真的?原来这姓柯的真的没死?
“夏审官,想来你应该人认识他吧?多年过去了,柯郎君为了能够证明你的恶行,一直坚强的活着。”付沉冷眼盯着已经被吓得失了魂的夏遣,一字一句逼问道。
夏遣依然强撑着不肯说实话:“下官。。。下官不知此人是谁。付大人,你意图用此事定下官的话,也未免太草率了?”
他虽受到惊吓,可却很快冷静了下来,思路清晰的说着:“若付大人执意要说下官强抢柯县令的妻子,那我便将丽夫人请出来对峙也无妨。”
夏遣似乎并不怕与丽夫人、柯县令同堂对峙。付沉眸中闪过一丝古怪,却仿佛并不奇怪他这样的反应。
“来人,去将丽夫人请上来!”
夏遣对自己的小厮嘱咐道。帷帘后站着的书童匆匆应了声,从暗处蹿了出去。
付沉站在厅上,耐性的等着那丽夫人前来。场面一时清冷尴尬,夏遣目不转睛的盯着堂前挺直站立的那位柯县令,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喉咙,总觉得不真实。
三人等了片刻,终于等来了前去请人的小厮。小厮身后,一位丰腴貌美的年轻女郎跟着走上了堂厅。
只见那女郎盈盈步伐行上前来,恭恭敬敬的向堂上的付沉与夏遣欠身行礼道:“夫君,付大人,丽娘这厢有礼了。”
夏遣连忙迎上去,将柔柔弱弱的女郎扶起来道:“阿丽,快些起来。”
丽娘神情清冷,眼见夏遣的手伸过来,便立即侧身一躲,巧妙的避开了他。女郎低着眸,悄悄退了一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