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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6章

夫为佞臣-第5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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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你就在此处住着,切莫离开,安心待我与蒋公归来。”

    他信心十足的说着,江呈佳仰面一笑,认认真真的颔首道:“好。你且放心出征,我会照顾好自己,不让你忧心。只是。。。我需修书一封,告知等在临贺的城勉与潭儿,再调来拂风、烛影助你一臂之力。

    南阳与下邳的郡防守卫军毕竟不是你的亲兵。皇帝与你父亲虎视眈眈的盯着精督卫的一举一动,故而吕寻作为精督卫郎将不能参战,未成事以前,你也无法从三十八营中调度太多精督卫兵士充军,身边还是要有可以信任的军将才行。”

    “好,此事便交给你来办。”宁南忧未作思考,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

    江呈佳开玩笑道:“这么相信我?不怕我行差踏错间弄砸某些事么?”

    宁南忧如视珍宝般捧起女郎的脸颊,在她的唇上轻轻啄了一口,温柔道:“支撑军将们在战场上苦苦厮杀的,除了家国信仰,便是后方的储备与救援。而你。。。就是我在后方坚不可破的守备,若不相信你,我还能信谁?”

    女郎望向他,乌黑澄亮的眸中尽藏星辰,满是对眼前郎君的喜爱,正经庄重的颔首道:“好,我知道了。”

    宁南忧沉思寂静了半晌,露出严肃的表情,对女郎说道:“周源末与秦冶还在临贺府衙的地牢里关着。这一次,中朝与占婆联手攻打大魏的计策,也有他们二人的参与。刘潜身怀怪疾,从不会离开建宁,更不用说领军亲征,想必是秦冶治好了他的病。这两人相互配合,看来是铁了心想让天下大乱。

    我无法改变他们的决心,只有先将他们关起来。但源丞需得跟在我与蒋公身边,恐怕不能亲自护送他们两人离开临贺去往建业。阿萝。。。你可否助我将他们送走?”

    江呈佳当即答应道:“这有何难?水阁手下尚有不少人手在临贺,春娘亦守在那里,我晚些时候修书一封,命她亲自护送即可,保证将他们两人押送回去。只是有一点。。。你可否将秦冶交给我处置?他毕竟曾经是我水阁之人。”

    “好,就依你所说。”宁南忧二话不说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女郎莞尔一笑,双手揽住郎君的腰,靠在他怀中闭目休憩。

    宁南忧将她抱紧,将脸埋在她的肩窝里,深深吸了口气道:“不知道母亲和暖暖如何了。。。我甚是想念。真想快些解决这里的事情。。。回去与她们相聚。”

    江呈佳扬起笑容,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浅声细语道:“母亲和暖暖,我已经让人护送她们去了会稽,那里是水阁的地盘,没人敢对她们怎么样。碧芸姑姑、季叔、小翠、季雀、红茶与水河她们都跟着去了,定能将暖暖与母亲照顾好。”

    “好、很好。有你安排,我也能毫无顾忌的离开了。”

    宁南忧轻手轻脚的将她松开,恋恋不舍的说道:“我该走了。你昏睡的这几日,蒋家军已打响了第一战,前线战事吃紧,我不能在此久留,需得立刻带兵前往。”

    江呈佳抬起头认真看他,十分讶异道:“今夜便走?”

    郎君点点头。见他一脸郑重其事的神情,江呈佳失落的垂下眸子,无奈叹道:“也就是说,若我今夜没有恰巧醒过来,便无法见到你了?”

    她落寞的神情让郎君的心口微微一颤,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笑着说道:“傻瓜,你的药效只能维持三日,我自然是在这里特地等你醒来的。”

    女郎黯淡失色的眸瞬间点亮了光芒,当即高兴道:“真的?”

    宁南忧嗯了一声,宠溺着说道:“真的。”

    江呈佳面露喜色,遂而乖乖的松开了抱在他腰上的双手,闭上眼说道:“你走吧。我等你回来。”

    女郎紧紧闭着双目,满面的不舍让宁南忧生出一股惆怅之意,他深呼一口气再次将她抱入怀中,紧紧的相拥了片刻,便果断放开,转身迅速离去。

    过了许久许久,江呈佳才睁开了眼,屋舍中已没了郎君的身影,空荡荡的、再次只剩下她一人。她怔怔的望着打开的扇门,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伤感。

    寒风倒灌,带来如霜般的凉意。树影冷飕飕的颤动着,像是在诉说着什么悲情伤意的故事。

    



    【十九】再见古人

    

——————

    广州之战如火如荼的燃烧着,宁南忧与蒋善合力对抗中朝,以仅仅八万的兵力抵抗中朝占婆的二十万联军,巧用计谋出奇意料的夺回了失守的苍梧,逼得中朝不得不撤军离开,推至合浦,据守着高凉等地休兵养将。

    这一战极其鼓舞士气,纵然军兵损失了三分之一,却替大魏扳回了一局。原本人心惶惶的朝堂,也因广信传来的捷报稳定了人心。

    宁南忧只用了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便逼得刘潜不得不退军苍梧,消息传至内宫,既让魏帝欣喜,也让他心中升起了一丝忧虑和忌惮。

    宁铮更是惊讶,实在没料到他的这个儿子竟靠着自己的力量破除了中朝与占婆联手为他设下的困境。

    白驹过隙,时日便在连天的烽火之中慢慢消耗。

    大魏边疆之战轰轰烈烈的进行着,江呈轶在京城也没有半刻清闲。边境之况,让朝中众臣的目光从付氏一族转开,便连魏帝也无暇顾忌,付博得以顺利掩藏自己。

    然则,东府司与廷尉府众人却并没有因为边疆战事转换方向,仍盯着付博紧紧不放。江呈轶心中清楚,若不趁势再逼付博一把,那么之前所行一切事宜便会前功尽弃。于是,他趁着魏帝注意力全在边境战事之上时,暗中与东宫联合,悄悄的调派人马在各地施行新政,剿除了大批世家势力。

    永建一年四月,宁南忧借蒋公之名义献计,助长鸣军破解了北地之困,击败中朝借匈奴之力派出的兵马;又助南陵、北陵以及虎啸三军,击溃沿着大魏疆线作战的小股中朝兵力,粉碎了敌方游击作战的计策,最终汇集三军,与蒋家军共同夺回了失守的广州。

    大魏步步紧逼,士气越来越旺。而节节败退的中朝,兵士们的斗志愈发颓然,越战越败。迫不得已之下,刘潜只能撤军退回自己的国界。占婆见状落荒而逃,亦不敢继续逗留。

    四月中旬,宁南忧得胜而归,遂同蒋善一齐归京述报战况。

    睿王立下汗马功劳,又呈上了足以证其清白的种种物证,流传于大魏之间的谣言不攻自破,使得众臣不敢继续指责议论。为加固边境军防,宁南忧主动请旨,调出精督卫三十八营军将兵士,听凭蒋善差遣,守卫广州疆线,震慑中朝与占婆,令其不敢轻易再犯。

    碍于其身所持的累累军功,魏帝不得不恢复他的郡王之位以及一切职务,施以嘉奖慰藉军心。

    就当风波好不容易平定时,同年同月,付博在东宫、东府司以及廷尉府的连连逼迫下陷入了绝境,终于做出了抉择。眼看邓氏没落,东宫愈加倚重江氏,全然不顾世家颜面暗中施行新政,且将魏帝瞒得滴水不漏,付博到底还是没能抵住心中煎熬,诛灭九族的恐惧日日萦绕心头,令他最终走上了反叛之路。

    四月二十一日,付博突然自北境集结势力,与清河马氏共谋,打着魏帝多病昏庸,君侧奸臣当道的旗号,串通鲜卑匈奴等外族之人举兵谋反,自辽西发兵,一路攻打至中山,占领幽州半数土地;又盘踞右扶风为国都,自立为帝,号称大李,封马月为护国大将军镇守幽州。而付博则继续自右扶风向南攻陷,将魏兴、南乡、隆中、襄阳等地攻下,包围了京畿之地。

    魏帝得知付博叛变,旧疾复发,一病不起。朝局陷入混乱,皇帝无力打理,下令命太子建国,城氏与江氏辅佐,才勉强维持了国政。

    眼看着大魏内乱爆发,战败退军的中朝与占婆再次蠢蠢欲动起来,两国国君合谋,鼎力支持付博攻占魏境疆土,坐收渔翁之利。

    山河支离破碎,烽火连绵不绝。淮王宁铮与魏帝不得不暂且停止内斗,两相联手共抗外敌。为了安抚皇帝疑心,宁铮当朝提出与城氏联姻之策,虽遭东宫、江氏与城氏大力反对,却终究敌不过群臣的赞同。

    魏帝卧病在榻,为固朝纲,同意了宁铮提出的建议。

    两姓联姻势在必行,城阁崖坚决反对,不肯答应这桩婚事。魏帝病势缠绵,因付博谋反之事忌惮各族世家,眼见城氏态度坚决,竟然怀疑其有不臣之心,当即写下诏书赐婚,逼迫城氏出嫁爱女。

    宁铮有意让常山侯宁南昆与之联姻,但又怕日后不好处置,一时之间举棋不定。为救城清潭免于此难,江呈佳恳求宁南忧主动求娶,化解城氏危急。

    宁南忧不可置信,因此事与江呈佳大吵一架,最终却拗不过她的坚持,无奈之下请旨求娶,却恰好解除了宁铮的忧虑与烦恼。

    江呈佳以大义之名,要求魏帝同封城清潭为睿王妃,与之持平身份,共理王府事务。此事彻底惹恼了宁南忧,气愤之余,他迁居出府,去了别院暂住。

    圣诏颁下,淮王为了牵制睿王府的权势,便顺意提出复位宁南昆与宁南清兄弟二人郡王之位的想法。魏帝欲平朝臣惶惶之心,加固与淮王府的联盟,只能答应他的要求。

    城清潭大婚当日,宁南昆与宁南清恢复了郡王之位,重回都城掌握大权。宁铮对睿王委以重任,他又与朝中最为得势的两个氏族结了亲,摇身一变竟成了京城之中权势最重的郡王。

    朝中局势瞬息万变,让众人始料不及。

    就在夜箜阁、水阁诸人将注意力放在京都和包围京畿地区的大李军队时,被囚禁于建业的周源末,利用水河对他的爱慕之心钻了空子,以绝食自残之行为令水河心软,突破周源丞对他的重重看顾与监视,逃离了建业。

    消息传到宁南忧耳中时,已是半个月以后,再行追捕早已来不及,他只能放任不理。

    然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当宁南忧与江呈轶、城阁崖联手抵抗付氏军兵再侵魏土时,他的别院中,有人送来了一枚与之赠与江呈佳一模一样的白玉扳指,且扳指内侧刻有子曰二字,证明此物乃是窦月珊之物。

    窦子曰为何会有一枚和他一模一样的白玉扳指?这枚扳指乃是曹氏亲自设计,寻人锻造的,宁南忧一直以为世上仅有一枚。这让宁南忧心生疑惑,联想起曹秀与窦氏三郎窦寻恩的往日旧情,冒出了一些令他惊颤不已的想法。他开始着手调查当年之事,细细追究从前查到的那些线索,一步一步逐渐破除那张围绕在他身边的密网。

    只是,江呈佳与曹秀、窦太君联手,切断了宁南忧与往事的所有关联,令他即便靠近了真相,却因证据不足,最终不了了之。

    原本这一切应当平息,可当他再次将注意力转向付氏时,别院之中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吕寻来报时,宁南忧正与江呈轶商议如何逼退付氏兵马、夺回襄阳等地,得知消息后便立刻驾马赶回了别院。

    郎君奔至正厅,入眼便见一名形容糟糕、狼狈不堪的青年跪伏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垂着脑袋。

    宁南忧凝眸紧盯着此人,神情渐渐变得阴骘,寒声说道:“你还敢来找孤?慕容宗叔,你真是胆大至极?既然已经逃出来,为何不远走高飞?”

    周源末慢慢的将头抬了起来,冷眼看向面前的郎君,不屑的哼笑道:“你以为我愿意来找你?若非我心里藏着一桩大事,一定要告诉你,否则。。。我绝不愿意见到你这张脸。”

    闻其所言,宁南忧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疑声问道:“什么大事?既然是大事,你已与我决裂,为何会想着来告诉我?”

    周源末扯着唇角,阴森的笑了起来:“因为这件事,与你息息相关,与你的母亲以及亲生父亲联系密切。”

    宁南忧心中不由咯噔一下,瞬间觉得头皮发麻,他神情肃然,上前几步揪住周源末的衣襟,恶狠狠的说道:“慕容宗叔!你莫要耍花招!别在这里胡乱攀咬!”

    “攀咬?”周源末挑眉,全然不惧的对上他的双眸,淡定自若道:“我何敢攀咬?当年的越氏、卢氏、慕容氏以及吕氏满门族人可皆是为了你的亲生父亲而死,他如此厉害的人物。。。我岂有那个胆子随意攀咬他?”

    宁南忧面色惊异,死死的揪住周源末的衣领道:“我知道,我父亲是当年罪魁祸首,我没有忘记,也绝不会放过他。你又何必一次又一次提及此事?我许早之前便已经告诉你,我绝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周源末哈哈大笑起来,讥讽的看着他道:“你莫不是以为。。。我在说摄政淮王宁铮?”

    宁南忧未语,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他。

    周源末挑衅着说道:“难道数日以前,我派人送到你府上的那枚白玉戒指。。。你没有收到?宁昭远,凭借你的聪明才智,应当能够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找到真相啊?你真是。。。叫我失望。”

    宁南忧不堪忍受,双手抓住他的肩膀,指甲掐入了青年的肉中,愤恼至极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二十】身世揭露

    

周源末疯疯癫癫的笑道:“宁昭远,你怎会如此愚蠢,线索送到了你面前,竟还查不出自己的真正身世?”

    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根本不是宁铮的儿子。你的亲生父亲,是那位窦家三郎——窦寻恩!”

    他的话,便如一道惊雷径直朝宁南忧劈了过去。

    就算他心中再有什么猜测,也没有料到窦氏三郎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一直以为,或许子曰是他同母异父的兄弟,所以曹夫人才会如此偏疼子曰。可他却从未有过宁铮并非他生父的想法,甚至认为若非是他困住了曹夫人的脚步,当年的窦三郎或许就不会与宁铮作对,不会陷入死局,最后连命都保不住。

    “你。。。你胡说。窦寻恩怎么会是我的亲生父亲?我出生在淮王府!宁铮才是我的父亲。”

    一时之间,宁南忧彻底乱了分寸,松开了揪住周源末衣领的手,双腿颤抖着退后几步,抵在堂前的红柱上,神情惊慌至极。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这就是事实。你与窦家小三郎窦月珊,乃是同母同父的双生兄弟。曹夫人。。。在嫁入淮王府以前,便已经有了身孕。为了保下你们兄弟二人的性命,她只能假装与宁铮有了孩子。

    当年,你才刚刚出生便被乳母抱走,淮王后妒忌曹夫人先她一步产子,竟下毒残害于你。你身重剧毒,幸得季先之与碧芸及时发现,寻到了能够暂且压制毒性的草药服下,才没有毒发身亡。曹夫人得知你中毒,几近疯狂,她身侧侍候的陈舞娘便前往水阁求药,好不容易才将你救回。

    当时,窦月珊比你略晚了一日诞生,有了你的前车之鉴,曹夫人自然不敢让淮王后知晓她腹中所怀得乃是双生子,便伙同窦太君等人一起将刚出生的窦月珊送出了淮王府。窦玦偷梁换柱,将他与窦寻奋妾室所生的死胎调了包,顺理成章的将那孩子认做了窦家子。而你则留在了淮王府中,由曹夫人看顾。”

    “你不是一直不解,窦寻奋当年为何要派人刺杀于你么?我来告诉你。他从病势缠绵的窦玦口中,无意间得知了真相,为了永除后患,力保窦子曰一世平安,他只能将你灭口。”

    “你不是。。。怎么也想不通,当年宁铮为何要花费那么大的力气,联合邓国忠、付博等人在京城郊外剿杀回京述职的窦寻恩么?你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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