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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夫为佞臣-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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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自嫁入淮阴侯府,除了宁南忧一贯照拂爱惜,以愧疚之意待她万般好之外,对她最为亲切喜爱的便是曹氏。



    第一百七十三章 解释

    

想起她第一次同曹夫人见面的场景,还认为她孤僻冷傲,并不是一个好交涉的人,甚至比宁南忧更难以感化。

    谁曾料,如今曹氏会这般处处维护着她。宁南忧不愿去北院,曹夫人便以不适之由,不见君侯,直到他被迫无奈稍稍前往北院坐了小会儿,曹夫人才肯接受他的请安。

    如此这般,诸类种种的小细节,都让江呈佳倍感温馨,仿佛拥有了她自小便从未有过的母爱。

    她的眼前蒙上一层淡淡水雾,愣了许久。后觉察自己有些失态,才急忙低下头,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泛起的泪花,轻轻道:“母亲如此维护儿媳,儿媳感激不尽。”

    曹氏浅浅叹了口气道:“我维护你也并非没有自己的私心。昭儿这孩子性子倔的很,总会因为陈年旧事而耿耿于怀。可自你入府后,虽并不能劝导他放下往事,但事情一旦牵涉到你,他总会顾虑的多一些。我虽成日呆在这一方宅屋之中,两耳不闻窗外事。却也对他现在所谋划之事多少知道一些。。。”

    江呈佳抬起眸子与之对视,等着曹氏继续说下文。

    曹氏望着她停顿了片刻道:“半月以前,你二人争吵。。。我虽不知具体为了何事,但想来也总归与这临贺城内平地掀起的战乱有关?”

    江呈佳眉头轻轻一蹙,默不作声。

    曹氏继续说道:“这些日子。。。我不想见他,也是因由此事。。。但我虽然怪他无故掀起战乱,害了这一方郡城的无辜百姓。却无法真正责怪于他。昭儿小时并非如今日这般偏执,他之所以变成如今这般,我却是脱不了干系的。”

    曹夫人将目光从江呈佳身上移开,望向正对着矮榻的那堵青砖墙之上挂着的一幅字画,沉寂片刻后,用纤细的手指指向了墙上的经帛白卷制成的画轴,轻声道:“你可知。。。这幅字画是何人所作?”

    江呈佳顺着她的手指朝对面的砖墙上望去。

    只见其上正挂着一幅青山秀色的山水墨画,上排飞空着两排画工精细巧妙的大雁,空白留余的部分提了四行诗句。她被曹氏牵引着走到画前,才看清了那诗所写:“河川翠堤绯云窟,九州神气绕云出,两雁旋飞忠心护,青山墨白载英骨。”

    江呈佳念念有词,目光滞留于画上山水墨白的磅礴之气,本是万里河山如长卷,一笔一画间透露着作画者胸腔中的豪放之气,却因数尺上空,落笔精雕细描的那两排单飞的黑雁而显得有些孤单落寞起来。若是细看此画,才发现,原来大雁盘旋不去的山水之下,正有浓墨挥洒成的狂风袭卷着这片神州阔土,仿佛要摧毁一切似的。

    这么一看来,盘旋在上空的大雁竟大有孤注一掷,抵御狂风之态,像是要保护这一片净土家园,妄图驱赶这不可抵抗的自然之力。忽然凸显出一股凌然豪壮的英雄气概。

    她不由赞叹道:“不愧是卢夫子作的诗句,将这幅水墨画卷所要传达之意,淋漓尽致的表达了出来。”

    曹氏微微笑道:“阿萝当真不愧是江主司之妹,饱览群书,知晓这雁飞忠骨碧云天的诗乃为当年的文坛大儒卢遇所作。”

    江呈佳略略垂下头谦逊道:“母亲过誉,当年卢夫子这首诗传遍大魏国土,当时仰慕其才华的士人才子皆会朗诵此诗。。。儿媳也是听得兄长时常念及才有幸得以知晓此诗。母亲房中挂置的这卷字画。。。莫非正是卢夫子当年亲笔所作?”

    曹氏点了点头道:“卢遇此诗,当年极为出名。。。这幅画也的确是他得以作出此诗的来源。只不过。。诗虽是他作,画却并非他之行笔。行画之人乃是我的故人,故人不值一提,我便不多说。阿萝知晓卢遇这首诗,定也知其人善骨风姿。那么你可知阳嘉二年末的常猛军逆案?”

    江呈佳一愣,略颔首道:“此一案,当年震惊九州大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你可知。。。常猛军一案的主谋越奇越老将军以及被论及同谋处置的卢遇乃是被人陷害?”曹氏又继续问道。

    “此事背后另有原委,儿媳略知一二。兄长当年极仰慕越奇老将军的英骨雄姿以及卢遇卢夫子的文采傲骨,常猛军一案事发后,年不过十四的兄长还曾快马赶至洛阳,打听情况,至今不信他们二人会做出谋逆之事。”江呈佳握紧放在袖中的双手,知晓曹氏今日要同她讲明宁南忧如今为何会如此偏激的缘由,便顺着她的话答了下来。

    这些话。。。本是极其私密的话。当年一案闹得沸沸扬扬,安帝对谋逆之事的铁血手腕致使京师之中数多为卢夫子、越奇求情之人接连被贬、被逐出京、被革职查办或是抄没全家,因此一案死伤无数,血流成河。以至于今日也未有人敢重新提及此事,因为一旦提及,一个不小心传了出去,便是塌天大祸,稍有不慎便是全府赴死。

    她嫁入侯府不过小半年,曹氏却肯将这样的陈年旧事,又是被天子牢牢封停禁止的谈资说与她听,便表明她是彻底将自己当成了家人,认为她绝不会做出背叛侯府、背叛君侯之事。

    虽这当年旧事原委江呈佳早就一清二楚,也知宁南忧如今正行复仇之事,却还是感念于曹氏对她的信任,双目泪湿。

    曹氏拉着她的手,在榻上坐下,与她细细讲起十三年前的尘封旧事来。

    待她尽数说完,便见江呈佳的面色略有些苍白起来。

    曹氏以为这些血腥往事终是将这个虽然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吓到了,于是出声安慰道:“你莫要怕,这些事。。。好在如今已经过去了。。。”

    江呈佳叹口气道:“儿媳不是怕。。。母亲同我说了这样许多。。。是想同我说。。。如今君侯做的这些事。。。都是为了替师复仇对么?让我不要责怪于他是么?”

    曹氏见她直接将此话说了出来,倒是颇有些惊诧:“我儿聪颖,这么快便知我的意思。”

    “母亲。。。并非儿媳不能理解君侯,而是觉得君侯如今所行之事甚是危险。。。且这么多年。。。定然伤及了不少无辜之人。。。如此百害而无一利之事,只会让他继续变得面目可憎,更加偏执。母亲今日之意,难道是想要劝我莫要阻挠君侯行复仇之事么?”

    曹夫人面色一僵,沉默下来。

    “母亲半月以前,也瞧见这临贺城内被一场战乱搅得鸡飞狗跳。乌浒族如此欺霸我大魏疆土。。。叫临贺城内百姓都人心惶惶,成日躲在家中不肯出府,便是连平日里最热闹的东市与西市。。。如今都如空巷一般死寂。。。今晨季叔命府内仆役出去采买我需的食材,载物而归时,满口哀叹,皆说寻常菜市早已无人,采买食材需跑遍整座县城,甚至还需出了治所城门往邻城购买所需之物。如此空城之象。。。难道便是在天有灵的卢夫子与越奇将军所愿意看见的么?况且,您这些天,不也正因为临贺战乱有君侯插手而同他置气,至今为止不肯理他么?儿媳知道。。。劝阻君侯并不一定有所成效,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儿媳能坚持,说服君侯放下心中执念。”

    江呈佳经曹氏这么一提醒,这才从昨日对宁南忧的愧疚醒过了神来,忽然不知昨日今晨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又在愧疚心烦些什么?

    宁南忧虽未曾对蒋氏一门、顾安以及佟武动手,却选择对临贺这一城无辜百姓动了手。他们大都是靠着男耕女织过着艰辛日子的小农户,又或是做些小本生意的商户。。。本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本分老实的赚着糊口的家用。。。如今却突然造此大劫。。。弄得郡城之内,大街小巷皆如空城,家家闭门闭户,无往来交易,无维生之道。郡城被封,粮作、商品便无法来往运卖,买卖通商之道被截,这些无权无势的百姓便无法赚取家用,又恐惧遍布全郡的乌浒军将,只能闭于家中饿肚子,惶恐着期盼明日还有活路。

    是啊,除了顾安、蒋太公,这郡城之内还有一方小民,数十万条无辜人的性命,她却光顾着替兄长维护蒋氏一门,忘记了他们。

    江呈佳愤慨一言,又觉在曹氏面前失了礼仪,便将话音收敛,稍稍降低了音调道:“儿媳言语过激了,请母亲谅解。”

    曹氏并未因她如此激烈的言语而生气,反而冲她笑道:“我知,你同你兄长都是心怀百姓安康,盼大魏国土宁静的人。只是。。。我却不得不为我儿思量一番。我并非是想劝你不去理会他所做之事。。。而是想让你换一种方式。这世上。。。谁也阻止不了他替卢遇平凡,替越奇复仇,便是连我的话他都不听。我们母子二人之间的隔阂深极,并非一日能够消融,但你同我却不一样。”



    第一百七十四章 温柔的曹夫人

    

江呈佳不作声,细眉轻轻蹙了起来,竖着耳朵继续仔细听着曹氏的话。

    “你同昭儿不过相处小半年四月有余的时间,之间纵然有误会,却都可以解释清楚,不像我同他隔了十几年的生疏后,母子之间连互相倾诉都觉得甚难跨越。”曹氏淡淡道。

    “阿萝,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稍稍体谅一下他身为门生的痛楚。。。多同他说说话。。。或许你不必将你私下调查之事都瞒着,大可以同昭儿说清楚。少些无法化解的误会,多些彼此之间的信任,也许这样更能助你劝他放下心魔。”曹氏郑重其事的说着。

    江呈佳有些意外,并未曾料到曹氏竟知她私下与外府有详细查略之事。但转念一想,又觉此事其实很好解释。曹秀并非是对外界之事都充耳不闻的人,年少时她便是陇西有名的才女,辗转来到长安又至洛阳,心思细腻聪慧,即便如今因病被囚于这小小的一方墙屋中,光靠着季先之与碧芸这对老夫妻,想必也能洞察府内府外政局实事。

    而自己乃是水阁阁主坐上宾之事更是大魏国土人尽皆知之闻,因此曹氏能猜出她有私探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难。

    “母亲,儿媳是极愿意像您所说一般,与君侯摊开了说明了,两个人共同进退。只是君侯他却未必肯听我一言。。。直至今日,他或许依然觉得我乃政敌之妻。。。无论我如何做。。。将来也许都会挡了他的路。儿媳想劝,君侯却不想听。”江呈佳浅浅叹了口气,万般无奈道。

    她何尝没有想过曹氏所说的这些,觉得或许将事情摊开了说。。。局面便完全不一样了。

    今日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同他化解误会,与他说清楚,从他正着手去做的这些事情里,悄悄参与,慢慢靠近他。

    可。。。转而便听见季先之同千珊说,君侯不能赴约之事。心中那股子勇气与信心便一落千丈。

    江呈佳垂着头不说话。

    曹氏微微勾着唇笑道:“这还不简单?若是阿萝当真有这个心思。。。母亲愿意帮你。两人搭伙,事半功倍。”

    她将眸子抬起,怔怔望向曹夫人,此时此刻却不知要说些什么才能表达心中的感激之意。

    曹氏善解人意的安慰了她一句:“你我本为家人,不必言说感激之意。”

    江呈佳点点头,冲她扬起了笑容。

    接着婆媳二人又说起旁的事情来。便在此时,碧芸正好带着千珊与小翠领着食盒走了进来。

    奴仆三人绕过屏风进了内卧,便瞧见坐在榻上的婆媳二人此刻有说有笑着,相处得十分融洽。于是都纷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哎。。。夫人。。。莫要再同女君说笑了,您一上午未怎么进食,眼下定是饿坏了。。。女君备的茶餐与膳食很是丰富,快些来瞧瞧吧。保证让您胃口大开!”碧芸笑容满面的对曹氏说道,手中拎着两个食盒放置在一旁的小桌上,动作十分迅速的拖出两块素垫铺在了地上,将用来食膳的小案几搬到了中间,这才命千珊与小翠摆放菜食。

    曹夫人放开了江呈佳一直被她捏在掌心的纤细小手,缓缓起身笑道:“老远的便闻见香味了。。。无需你提醒,我便已经馋涎欲滴了。”

    她走到素垫旁,缓缓跽坐而下,向江呈佳招了招手道:“阿萝也是。。。劳累了一上午,想必还未吃上一口热食,又被我罚在院子里站了半个多时辰,眼下定是饿极了。快些来吃吧。”

    江呈佳点点头,乖顺道:“好。”

    婆媳对席而坐,千珊与碧芸在一旁添上碗筷,并替二人盛了些膳食。

    还未开始用食,曹氏突然停下筷子,对碧芸吩咐道:“去隔壁南阳阁,将君儿请来,趁着午膳。。。我有话同她说。”

    碧芸一怔,看着曹氏面色严肃的模样,有些没反应过来,半晌才道:“喏。”

    随后匆匆绕出了门。

    千珊与小翠站在一边面面相觑,不知曹夫人要做些什么。

    江呈佳见曹氏放下了筷子,自然也是不敢在动,规规矩矩坐在那里,眨眨双眼,只觉得有些猜不透曹氏的心思。

    没过一会儿,碧芸便从外边急匆匆的赶了回来,身后却并没有李湘君的身影。

    曹氏皱了皱眉头道:“君儿呢?”

    碧芸有些迟疑道:“奴婢去了南阳阁,南阳阁的婢子说。。。君姑娘前往来福酒楼赴约了。。。”

    曹氏疑惑道:“她在临贺并未亲朋,且。。。如今大乱刚过,她去赴什么约?”

    碧芸脸色一僵,下意识的朝一旁的江氏看了一眼,迟疑了一会儿道:“是。。。男君的那位周姓好友在外设了宴。。。男君特邀君姑娘前去。。。”

    江呈佳听此,平若无常的神色微乎其微的颤动了一下,捏在手心的茶杯更紧了些。

    曹氏见她握着茶杯的手指泛起白来,不动神色的对碧芸道:“她既然出去赴约了。。。那便让她去吧。”

    “阿萝。。。我们用膳。”曹夫人对想事情出了神的江呈佳温柔道了一句。

    对面的小姑娘面色略有些难看,很快便因曹氏的呼唤而醒了神。

    她面露勉强笑意道:“好。。。我替母亲盛一碗清茶粥。这粥我又研制了其他的法子。。。引入了一味清凉药材。。。有助于降火除湿,对母亲您的病有些好处。还有今日这肥嫩白鸽亦是用您最爱喝的蒸青绿茶所腌制,加以足盐与细糖,鸽肉除了以绿茶腌制外,儿媳还在它的内外抹了家乡特制的佐料,保证了肉的鲜嫩,不至于被大火烤制焦黄老硬,出炉时,涂了一层蜂蜜,包了竹叶放在蒸锅许久,又特地拿出在油锅里炸了一圈,表皮香脆,味道更为鲜美。您尝尝。”

    江呈佳替她从那只呈着金黄之色,又略带些茶叶熟烂后的深黄色与茶柄特有的绿青色汁水的乳鸽上撕下一块嫩肉来,放在了曹氏的碗中。

    曹夫人和蔼的瞧着她,拾起筷子将这片鸽肉放入嘴中,只觉一股浓郁茶香以及蜂蜜    汁水淋透的香甜气息融于口中,不觉肉惺甜腻,更有一种爽口之感。

    她吃的津津有味,夸赞起江氏的手艺来,“真不知阿萝这手艺。。。从何练得,如此精妙?竟然将这普通的炖煮鸽肉做的如此好吃。”

    江呈佳见她吃的高兴,便也欣喜道:“母亲高兴便好。”

    “还有这胡麻饼,是我兄长从北地带回来的方子。这汤饼也是极好吃的,面丝乃是我亲手揉搓所作,淋上的料汁亦是特制的。。。母亲都尝尝,很能开胃呢。”

    她一刻不停歇的替曹氏夹着菜,面上的笑容很是甜美。

    曹氏只用一双满是慈爱的眼看着她,瞧她这般不厌其烦的替自己夹着膳食,便笑而不语。心底对这个小姑娘的喜欢又多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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