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文里的短命亲妈-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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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你跑进来拿个冰凉冰凉的爪子就往我额头上放!”
害的她顿时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那酸爽。方冀南写了一下午毛笔字,刚从外边回来,手能不凉吗。
“我这不是以为你生病了吗,”方冀南道,“我这不是担心吗,你要是发烧生了病,怎么带孩子呀,回头再传染两个小孩,娘儿仨一块讹人,我还不得愁死。”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冯妙阴阳怪气地:“放心吧,暂时死不了,一时半会的俩孩子还用不着后妈。”
“你今天怎么了,说话就跟辣椒吃多了似的,什么毛病。”方冀南白了她一眼,看看旁边熟睡的小二子,决定不跟个女人一般见识。
他推了下冯妙:“快起,趁着他睡觉,赶紧起来把晚饭吃了。”
心里有事,冯妙中午就吃了一个荞麦包子,这会儿睡饱了,还真有点饿,爬起来去吃饭。
冯家的晚饭照例是在堂屋,爷爷坐在炕桌正面,她爹和方冀南坐两边,冯妙和她娘就都是侧着身子坐半边炕沿,方便端菜盛饭、照管孩子,伺候一家老小吃饭。
日常家里这么吃,如果来了客人,女人是不上桌的。
爷爷一边吃饭,一边跟方冀南聊一些广播新闻里的事情,冯妙不想听,匆匆喝了一碗棒渣粥,回去收拾了搂孩子睡觉。
白天睡了一下午,这会儿早早上炕却睡不着了。她脑子里琢磨着各种可能性,怎样才能在目前情况下,尽快地,干脆利落地,坚决彻底地,跟这个别人家的“真爱男主”划清界限。
桥归桥路归路,莫挨老子。
她没点灯,一团漆黑中知道方冀南走进来了,摸索着点起油灯,悉悉索索地洗脚洗脸刷牙。
要说插队七年的方冀南跟一般农村男人还有什么不同,首先大概就是,他还保持着良好的个人卫生习惯吧。要知道条件有限,别说刷牙这样的“洋务玩意儿”,时下北方农村,一个冬天不洗澡的都大有人在。
方冀南吹灭油灯,摸黑爬上炕。冯妙平常都是一左一右搂着两个孩子睡,方冀南钻进被窝,惬意地舒了口气,安静躺了没半分钟,便动手把大子从自己身上抱过去,跟儿子换了位置。
“媳妇儿,想我了没?”他热热地贴上来。
“你老实点。”黑暗中,冯妙冷淡而清晰的声音道,“别凉着孩子。”
“放心吧,让他睡炕头,热乎着呢。”方冀南伸手过来,隔着冯妙摸了摸她那边的小二子。
小孩太小,夜里也是包着小被子睡的,方冀南趴跪姿势起来,摸索着想把那个包被卷儿也抱过来。
“别动他。”冯妙翻身往小二子那边,“弄醒了,你起来抱。”
“我抱就我抱。”方冀南身体贴着她,意味明显地动了一下,低低笑道,“先让我抱会儿我媳妇。”
冯妙没动,声音清冷冷甚至没有语调起伏:“不行。”
“怎么了,那啥了?别瞎说。”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冯妙依旧清冷无波的声音。
方冀南明显没当真。
冯妙:“还有,你以后都自觉些,离我远点儿。二娃七个月了,你还记得我生完大子,什么时候怀的二子?方冀南,我先告诉你,要是这会儿再怀个老三,我就不活了,我死给你看。”
“怎么了你这是?”方冀南动作定住,胳膊支起身体,顿了顿,伸手把她搂进怀里,嘴唇贴着她耳朵哄道,“什么事啊这么严重,我也就几天不在家,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还是谁惹你了?妙,有事儿你得跟我说,我是你男人,你不跟我说,我怎么知道。”
“没怎么,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冯妙道,“听不听随你,反正我说了不行。你要是敢硬来,咱俩就离婚。”
第4章 女主
方冀南着实惊了一下。
他胳膊支着身体的姿势定住,半天没摸着头脑,最终侧身躺了下来。
“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你倒是跟我说呀,怎么忽然就说出这种话来。”方冀南缓了缓问。
冯妙没搭理。看更多好文关注vx工种号:小 绵 推 文
“就为了不想再生一个?”方冀南嗤声道,“不生就不生呗,两个孩子就够我们养的了,也没人说要你再生啊。”
“你知道就好。”冯妙胳膊推开他凉凉道,“那就回你那边睡觉。”
“……不生孩子,我还不能抱一下自家媳妇了?”方冀南身体动了动,示意她,“今晚先不算,明天我去想办法。”
冯妙:“那要是今晚怀上了呢?”
“……”方冀南,“哪有那么巧,不会的,我保证。”说着用下巴去蹭她的脖子,“媳妇儿,你看我一星期才回来一次,好不容易在家一晚……”
“你拿什么保证?”冯妙打了个哈欠,轻淡平缓说道,“方冀南,你是男人,你舒服就行了,你当然不担心。”
“……”方冀南欲言又止,顿了顿,赌气似的把大子抱回两人中间。
躺平。睡觉。
北风掠过屋顶,带来一阵呼呼声,大子被爸爸抱到中间,也没个反应,翻个身把小手搭在妈妈身上,小猪一样地继续睡了。
两个大人却好一会儿没睡着。
这年代的乡村,什么都缺,唯独不缺觉。天冷,没有电,也没有别的消遣,点个灯还得熬油呢,所以男女老幼都不例外,趁着天光早早吃晚饭,天一黑就都早早上炕。
没别的事可干啊。
所以你说,为啥家家那么多孩子。
冯妙打定主意,要想活命,远离男主,严防死守,现阶段绝对不能弄个老三出来。
她今晚其实是有些担心的,方冀南这个人,外人看着沉默少言,斯文老实,可结了婚冯妙才知道,有些事情不能看表象,某些事情上,这男人有多强势。
刚结婚那阵子,这男人就是生吞活吃啊,她简直都有些苦不堪言了。然后才没多久就怀了大子,大子八个月不到,又怀了小二子。反正冯妙结婚三年就没干别的,就忙着生娃、养娃了。
在这为数不多的间歇里,她也曾对他说,你就不能消停些。然后这狗男人说,你是我媳妇,天经地义。
去他娘的天经地义。
冯妙上一世十岁就入宫做了小宫女,由她的亲姑姑带入尚工局,在姑姑的庇护帮助下,从司制房的小宫女一步步做到六品司制。客观来说,尚工局算是个“技术单位”,事情也相对单纯,比御前和后妃各宫要太平些。然而冯妙还是亲眼见证了后宫女子太多的兴衰荣辱,男人,无非是薄幸。
也因此,等她三十岁以病痛为由自请出宫后,便果断拒了嫁入官宦人家做继室的机会,靠着深宫二十年的积蓄,立女户谋生度日,终生未嫁。谁曾想这一世,竟投胎到这么一个“女人吃饭不上桌”的地方,等她觉醒时,孩子都两个了。
尤其前面还这么一个要命的大坑等着她。
冯妙醒来的时候风已经停了。农家习惯早起,即使是这农闲时节,男人们就算多睡会儿,女人们也要早早起来收拾的,院子里已经听到她娘刷刷扫地的声音了。
冯妙放开怀里的二子,把大子搂在她腰上的小手拿掉,小心地从被窝里钻出来。
冷得一个哆嗦,她赶紧披上棉袄,扣好扣子,转头看见方冀南也坐起来了。冯妙想到昨晚的事情,漠然扭过头去,穿好衣服拉开门。
陈菊英正在打扫院子,冯妙叫了声娘,去灶上倒了热水简单洗漱,就去拿桶、找扁担。水缸放在院子里,数九寒冬的天气,夜里是不敢存水的,不然缸都给你冻裂了,所以家家早上起来,头一件事就是挑水,挑来水才好做饭。
“冯妙,放着,我去挑。”方冀南端着刷牙杯子从灶房出来。
冯妙往扁担上挂水桶的动作稍稍一停,陈菊英说道:“冀南,起这么早干啥,怎不多睡会儿。”
“睡足了。”方冀南说,“娘,我回头要去县城一趟,趁着星期天,我有一本书得去买。”
陈菊英答应着,转头看见冯妙漫不经心把水桶挂上扁担,吩咐道:“冯妙,快去挑水,冀南好不容易熬个星期天,你还真让他挑水呀。”
冯妙本来也没多想,一听这话,反倒火了。
“他怎么就不能挑水了?他站着比我高,睡着比我长,他还好容易熬个星期天呢,我整天带孩子干活做家务,我啥时候有星期天了!”
她说着把扁担一放,转身进屋了。
“哎,我说……”陈菊英愣了愣,有点难以置信,指着屋门骂道,“个死丫头,她今天咋的啦这是,吃了炮仗啦?”
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瞅着旁边女婿的脸色。方冀南弯腰在那儿刷牙,也不知怎么的,嘴角一勾,倒不像生气的样子。
“冀南,你俩闹别扭啦?”陈菊英忙道,“死丫头不懂事,回头我说她,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娘,没闹别扭。”方冀南直起腰笑道,“娘,冯妙整天的也累,您看她比我小那么多,就算跟我耍点小性子,那也是我们俩闹着玩儿,您就别管了。”
“你,你就惯着她吧。”陈菊英一听女婿这话,得,她懒得管了。只要女儿女婿不闹架就好,闹起来,哪有女人占便宜的份。
方冀南挑了两趟水,把缸装满了,冯妙和陈菊英便忙着喂猪喂鸡,收拾做饭。早饭稠稠地煮了一锅红薯棒渣粥,农家的黑咸菜和大酱,泡了一碟酱豆萝卜干,还炒了一碟子葱花鸡蛋。
冯家的日子在村里也算过得去了,爷爷还特别交代过,尽量让两个娃能吃上鸡蛋。平常就只孩子吃,几乎每天都要给他们煮一个。到了星期天,方冀南和冯跃进回来,陈菊英便会多切点儿葱花,炒四个。
大人小孩一大家子,八张嘴,四个鸡蛋,冯妙和陈菊英就没伸过筷子。
娘俩正在灶房忙活,便听到方冀南在西屋喊:“冯妙,小孩醒了。”
冯妙本能地放下笊篱就往外跑,跑到院里想起什么,又停住脚,冲着西屋喊道:“我正忙着呢,醒了你赶紧抱起来把尿,给他穿衣服。”
结果话音没落,陈菊英就在她身后来了一句:“去去去,这不用你了,快去照管孩子。”
“让他管一回怎么了。”冯妙转身回去烧火。
“你快去,冀南他一个大男人哪会伺候孩子,回头再把想小孩冻着。” 陈菊英推她。
然后又听到方冀南在屋里喊:“冯妙,快来快来,二子尿湿了。”
冯妙带着气推开门,方冀南站在炕边,一脸无辜地扭头问她:“你倒是快点呀,大子穿啥衣服?”
冯妙:“……”
二子尿完了,开始闭着眼哇哇哭,冯妙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接手给两个娃穿衣服。吃饭时冯妙抱着二子吃,陈菊英则忙前忙后给一家人拿筷子、端菜盛饭。
冯妙在心里默默地想,如果她没觉醒,就算不死,是不是也就像陈菊英这样过一辈子了。
饭碗一推,爷爷和冯福全都出去了,方冀南骑车出门去县城,冯跃进则照例跑出去玩,剩下冯妙、陈菊英和两个娃,刷碗喂猪、缝补浆洗又一天。
赶在晌午饭前,冯妙的大姑来了,还带着自家八岁的大孙子。
陈菊英只好一边心疼,一边又去瓦罐里掏出三个鸡蛋,多多的薅一把小葱,炒了一碟葱花鸡蛋、一大盘白菜粉条,一大盘萝卜炖干扁豆皮,招待大姑子吃饭。
“大宝你看,我就跟你说吧,到太姥爷家里有好的吃。”大姑端着碟子,笑眯眯把炒鸡蛋全都拨进孙子碗里,碟子都划拉干净了。
抬头对上大子亮亮的黑眼睛,大姑满不在乎地笑道,“大子,你看你太姥爷是大队长,你家那么阔,你还有鸡蛋吃,你爸你妈都靠着娘家生活呢,可真有福气,啥时候也让我沾点儿光。”
坐在上首的爷爷瞥了她一眼,脸色有些不悦,然而大姑惯常都是这一套,装没看见就是了。
“我这一趟来,可不是来娘家找饭吃的,我是帮人家办正事。”大姑一边忙着吃饭,一边就闲聊起来,手里夹着菜,肩膀碰了碰陈菊英说,“你还记得刘老三媳妇娘家那个侄子吗,不是跟我婆家那边堂侄女,俩人看好了自由恋爱嘛,当初还是刘老三媳妇托我给搭话说的媒。”
“不是成了吗。”陈菊英说,“我记得,你还赚了人家谢媒的一包桃酥呢。”
“嗐,别提了,退了。”大姑嘁了一声,“卞秋芬那个死丫头也不知咋的,当初她死活爱中了那男的,现在又死活要退婚,脑子八成让驴给踢了。”
冯妙冷不丁听到“卞秋芬”这个名字,一怔,顿时坐直了身体。
女主卞秋芬,细数起来,还跟冯家沾一点亲戚关系的。卞秋芬是邻村红石村人,是大姑的婆家那边的堂侄女,也就是冯妙大姑父的堂哥的女儿。
按书中设定,卞秋芬比方冀南小五岁,正好跟冯妙同龄。
在这个年代的农村,二十一岁还没结婚的姑娘当真不多,冯妙十八岁结婚,在村里就已经不算早了。你说法定年龄?嗐,农村呗,老百姓眼里仪式比领证还正经,办了喜事过了门,那就是正经两口子,到年龄再补个证不就行了,或者干脆就找人把年龄改一下。所以农村早婚现象普遍,村里很多姑娘十六七岁就嫁人生娃了。
然而女主毕竟不同寻常。原书中,女主卞秋芬早先是个妥妥的恋爱脑,她上过初中,和同班的男配相爱了,在这个年代原主爱得要死要活,为了爱男配,连姑娘家那点脸皮面子都不要了,简直“琼女郎”再现,为他痴为他狂,为他哐哐撞大墙,终于冲破重重阻力跟男配订了婚。
然而这男配却是个妥妥的渣男,辜负了卞秋芬对他的感情。渣男骑驴找马,吊着卞秋芬当备胎一拖好几年,卞秋芬也就等了好几年。按照原书情节,男配招工进城,就开始嫌弃农村的卞秋芬了,后来走狗屎运被厂领导的女儿看上,高高兴兴攀了高枝。
而男配为了退婚,又怕卞秋芬闹到厂里坏他的好事,就背地里挖坑,一边唆使二流子骚扰卞秋芬,一边全家出动造谣泼脏水,说她“乱搞破鞋”,搞臭她名声再提出退婚,把责任全都推到卞秋芬身上,愣是把自己洗成一朵清清白白迎风招展的男白莲,转身娶了厂领导的女儿。
原主一气之下跳了河,再睁眼,芯子里就换成了高考猝死的穿越女。穿越女主卞秋芬顶着原主的坏名声不好嫁人,慧眼识人的她知道方冀南注定不凡,绝不会在农村蹉跎一辈子,将来会功成名就,便不顾他死了老婆还带着三个孩子,在媒人上门时一口就答应了。
后续情节卞秋芬嫁给方冀南,从此人生得意,把男配一路打脸虐渣碾压踩在脚底下。
当然,现在这些都还没发生,男配那边还没开始动作呢,怎么卞秋芬先提出退婚了?
这和原书剧情不一样,冯妙耳边听着大姑的唠叨,心里不禁纳闷起来。
作者有话说:
新文上榜有字数限制,所以明天不更新了,后天的更新放在早上,入v后会跟大家固定一个更新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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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上班狗,三次元忙得飞起,不一定及时回复评论,可是会认真听取大家的反馈。
第5章 恶气
冯大姑说,昨天卞秋芬进了一趟城,去之前谁也没告诉,也没告诉男方,悄悄地独自跑去厂里找那男的。
然后就一口咬定男方道德败坏,跟别的女人乱搞男女关系。
卞秋芬说她亲眼看到,男方跟厂长的女儿搂在一起亲嘴。男方呢当然死不承认,说没有的事儿,他和厂长的女儿当时只是从厂里一起下班出来,卞秋芬冲上来就骂“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