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文里的短命亲妈-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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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我爹根本就不想我。”冯妙望着前边祖孙三个的嘻哈嬉闹的背影撇嘴。
“人家想的是外孙子。”方冀南说,“你看我爸现在也不拿我当回事了,有了孙子还要儿子干什么用。”
回到冯家老宅,夫妻两个先进去跟爷爷和沈父打招呼,见了冯振兴。临近喜事本家近房的都来帮忙,加上沈父的到来,堂屋里一堆人,院子里一堆人,堂屋里本家好几个老长辈都在,沈父和爷爷坐在炕上正聊得高兴,屋里都没有他们小辈坐的地方。
“你们怎么来的,坐飞机?”方冀南小声问一个警卫员。
警卫员说坐飞机,又说老首长本来打算坐火车的,叫他们去看看买6号、7号的火车票,结果叫他几个老部下知道了,纷纷说他身体不好,坐那么长时间火车哪能行,就给他找了一个到省城的飞机,说军区开会顺路的飞机,把他给接来了。
怪不得呢,真有那么巧,方冀南不禁抱怨一句:“早说啊,顺路把我们也顺来多好,我们比你们早动身两天,结果你们还先到了。”
警卫员听他那口气捂着嘴笑。
冯妙在屋里陪着站了会儿,说了几句话,就溜去厨房。果然家里来人一多,陈菊英又躲在厨房里,看见冯妙就拉着她问这问那,又特意追问一句:“你到那以后,你那个大姑姐没再欺负你吧?”
“她敢,”冯妙道,“她欺负我,我不会欺负她呀。”
“没欺负你就好,你说冀南好脾性,你公公看着说话待人也挺好,怎么摊上这么个大姑姐。”
“娘,”冯妙指指堂屋,“大子他爷爷昨天就来了呀,都说啥了?”
“说来喝喜酒呗,还叫振兴在部队好好干。”陈菊英嗔怪道,“你说你这孩子,这么大老远路,你还让他来,跟你爷爷都一样年纪的人了,车马劳顿的容易吗,来的时候车上还预备了轮椅呢,你就该拦一下。”
“我之前不知道,方冀南早也没跟我说。”冯妙想都不想推给方冀南,拐弯抹角问道,“跟我爷爷挺聊得来吧?娘,你听见他们都聊些啥呀?”
冯妙其实担心沈父告小状。
比如老爷子只要随口透漏一点点,甚至都不用故意,家里要问起来,他总不能说小夫妻跟他住在一起,要是让家里知道四口人在外面租房子都不肯搬回去,不用想,爷爷和爹娘肯定先得掐枝打杈修理她。
别说沈父,今天她哪怕就是嫁了个庄稼汉,要是让公公独自一人住,娘家也照样数落她。
老百姓淳朴的观念如此。在农村,儿女不跟老人一起住,那是要让人议论的,你看冯福全,作为长子一直跟爷爷住了这么多年,何况沈父现在还就方冀南一个儿子。
怎么说呢,环境不同,所以这事情冯妙回到村里就有点心虚了。
陈菊英道:“也没说啥呀。你公公这人挺讲究的,来了还给我们都带了东西,来了先跟你爷爷道歉,说早就该来的,他身体不好,加上这事那事拖住了,又觉得随随便便写封信不像样子,趁着这回就来走动走动,喝个喜酒。又提你大姑姐的事,说他没管教好闺女……跟你爷爷可聊得来了,还聊过去打仗那些事。”
“一开始还客客气气的,现在熟了,两人说话就开始随意,两人还互相打趣开玩笑,你爷爷昨晚还把他奚落一顿……”
“奚落他?”冯妙一听忙问,“奚落他啥呀?”
“你爷爷奚落他身体不好娇气的,说你公公比他还小两岁呢,笑话你公公身体不如他,好歹是扛过枪打过仗的人,都怪他在城里不接地气,叫他来农村住些日子,每天跟他种种菜,养点小鸡小鸭,去田里看两趟庄稼,保证身体就好了。”
“……”冯妙心说,好吧,她还以为爷爷要奚落沈家让她受委屈呢,起码也得帮她硬气几句吧?
算她自作多情。
陈菊英把几个土豆给冯妙叫她削皮,问了一句:“我听说你们没跟你公公住在一起呀?”
“……”冯妙,“啊,那个,方冀南要上学,他嫌回家太远了,耽误他学习。”
“你公公也是这么说的,说你们上班上学离得远,等冀南毕了业分配工作,国家就给他分房子了,到时候分得近一点儿。”
冯妙心里顿了顿,好吧,老爷子这个人情她领了。
“娘,您能明白就好。我们星期天也会回去看他的。”冯妙笑。
“那是你们应该的。”陈菊英道,“城里跟我们不一样,冀南家里又不是普通人,娘懂。远香近臭,就你那个大姑姐,再不好也是亲闺女,你总不能不让人家上门,不是我说话不厚道,你们不一起住也有好处。”
“对了,你公公跟你爷爷合计你们户口的事,他说你们娘仨户口迁过去也有法子,就是现在冀南户口不是在学校吗,集体户,你们没办法去投奔他落户,要是现在迁,可能就麻烦一些,要不就等两年,等冀南毕了业,按他这样的照顾政策,就容易把你们娘儿仨迁过去了。”
冯妙道:“我还真不急这个事。”心中则琢磨着,她要是今年高考成功,等她毕业工作落户,俩孩子户口自然就能迁过去,谁也不用找,谁也不用靠,顺理成章的事情。
她们娘儿俩在厨房说说话,堂屋里一堆人陪着沈父和爷爷谈笑,院子里冯福全就哄着俩孩子玩。
祖孙三个几个月没见竟半点也不陌生,俩孩子回到熟悉的地方可太高兴了,满院子的追鸡撵狗,调皮捣蛋,冯福全许久没见俩孩子,就很纵着他们,俩小孩还调皮耍赖,黏着他往他背上爬,搂着他脖子撒娇,挂在他身上耍赖。满院子都是小孩咯咯嘎嘎的欢笑声。
“想不想家?”冯福全问。
俩小孩:“想。”
冯福全:“那你们都想谁了,想姥爷了吗?”
大子:“想姥爷了,想姥姥、想太爷爷、想小舅舅……都想了。姥爷,我可想你了,做梦都梦见你了。”
冯福全:“城里好玩吗?”
二子:“城里没有我们家好玩,姥爷,我跟你说,城里连小鸡都没有,太阳也没有我们家的大。”
冯福全:“噗……”
“对,那儿的太阳确实有点小。”大子给弟弟作证。
“太阳也没有咱家的大?那他那个太阳恐怕不行,假把式。”冯福全笑得肚子疼。
其实也未必是二子偏心,城里建筑物多,满满当当的,太阳出来可能视觉上看上去真会更小一些。农村空阔啊,空阔的天空就那么一个大太阳,一大早爬上树梢的太阳就显得格外大。
沈父看着院里的祖孙三个不禁羡慕了,跟姥爷这么亲,跟他也不是不亲,可怎么就觉得跟姥爷更亲,俩孩子都不会这么跟他撒娇耍赖、搂脖子抱腿,祖孙三个就像黏在了一起,你看他们多欢畅。
“跟姥爷可真亲,姥爷一定很疼他们。”沈父笑道。
爷爷:“搁他姥爷背上长大的,他惯孩子。”
两个老头话题大部分都围着孩子,聊到小孩户口上学什么的,沈父道:“冀南回去后说叫了十来年的方冀南,懒得改了,反正也是随他母亲姓,不改就不改吧,我琢磨两个小孙子还是要改回来的,将来上小学,改回来姓沈多好。”
爷爷笑眯眯抽一口烟袋:“你家的事,你自己找你儿子。”
第57章 庆祝一下
冯跃进一直到11号晚上才匆匆请假赶回来。
作为今年的应届高考生; 冯跃进面对的压力就特别大了,学习更是非常紧张。不光他们能考,半年前恢复高考那场考试的参加人数是570万; 这里边考上了的都是凤毛麟角,今年这570万剩下的准备了半年,肯定还要加入竞争,并且还会有更多去年没来及考的人加入。
冯跃进压力大呀,一看到冯妙他就特别有共同语言了; 姐弟俩交流了半天的高考经; 后来冯振兴也加入进来,跟他们聊了会儿部队的事。
“姐; 他——”冯跃进下巴示意了一下堂屋的方向,“他们家; 没欺负你吧?”
“他敢欺负我!”冯妙笑道,“你就放心吧; 你姐哪那么好欺负。”
“嗯; 那还差不多。”冯跃进说; “他们家要再敢欺负你,你跟我们说; 趁着我哥也在家,咱们修理他!”
方冀南要是知道小舅子这么惦记修理他; 不知该作何感想,得亏他对这个小舅子一直很不错来着。
冯振兴道:“放心吧,咱姐有一技之长,有工作能挣钱; 婆家自然重视她。姐夫还在上大学; 不靠他家里也就只有学校补贴; 顶多养活他自己,姐现在一个月工资比咱公社革委会主任还高呢。换了咱姐干啥都不行、在他家吃闲饭,人家不说,你自己心里就矮了半截。”
“你们都放心吧,方冀南这个人,由着他也干不出什么坏事来。倒是你——”冯妙抬手在弟弟脑袋上撸了一把,笑道,“你压力也不要太大,你才十七呢,今年考上当然好,考不上咱就明年再考,我弟弟肯定能有出息。”
冯跃进笑起来,笑够了说:“姐,你也好好考,也别压力太大。”
“我知道。”冯妙说,“高考时候我得回来考,咱俩一起进考场。”
姐弟三人躲在东屋嘀嘀咕咕,然后方冀南也过来了,探头探脑瞧见姐弟三个,赶紧进来了。
“姐夫你也溜出来了?”冯振兴问他。
“溜出来了。”方冀南道,“满屋子老长辈,陪着说话脸都笑酸了。”
“我这脸从回到家就一直笑得酸。”冯振兴深以为然地揉揉腮帮子。
另外三人一致怼他:
“你是新郎官,你活该脸笑得酸。”
“我们笑得酸还不都因为你。”
“就是就是,这几天你有的笑了。你以为当新郎官只会轻松舒服啊。”
冯跃进:“我说,爷爷跟大子他爷爷可真能聊,太有共同话题了。得亏他俩差一辈,要是同辈,指不定就结拜兄弟了。”
方冀南听了咕咕笑半天,等晚上睡觉,这货悄悄跟冯妙说:“听见没,得亏他俩早没认识,早要认识了,指不定就结拜兄弟,那咱俩就变成兄妹了,万一你再不能嫁给我。”
冯妙看傻子一样的看看他。
方冀南一拍脑门:“不对,那咱俩也差一辈,你得管我叫叔。”然后捏着冯妙脖子叫她,“乖,喊叔叔。”
冯妙:……一脚踹死你个龟孙!
12号冯振兴的婚礼过后,沈父本打算从省城坐飞机回去,结果又被省城的老战友绊住了,留他聚聚,说来都来了,就再多留两天。倒是给方冀南开辟了新思路,四口人为了节省时间和体力,干脆跟着一起到省城,14号坐民航飞机回到了帝京。
一晃到了7月高考,方冀南说一家四口趁着暑假,陪她回去考试,冯妙觉得小题大做了,她是回去考试,可不是带孩子旅游探亲,一个人来回还更方便些,两个人讨论半天,冯妙决定自己走。
“你还真要一个人回去啊?”方冀南哀怨地看看旁边俩小孩,“那我们爷儿仨咋办?”
冯妙:“用不用我烙个大饼给你们挂脖子上?”
俩小孩就嘎嘎嘎笑起来,大子一边笑一边比手画脚跟二子讲“脖子挂大饼”的故事。
“妈妈,我跟你去,我跟你去。”二子赶紧爬到冯妙腿上坐着,笑嘻嘻卖乖道,“我跟你去,回家找姥姥。”
“妈妈我也跟你去。”大子眼睛瞟着方冀南,“我可不要在家挂大饼,爸爸做饭不好吃。”
冯妙说:“我一个人回家,拎个挎包考完试就回来,我还轻松一些,再拖着你们,路上还得照顾你们,还得给你们带吃带喝带那么多东西,车票还得多花钱,这个天气出门又那么热,一不小心再中暑。”
大子:“幼儿园都放假了,我们可以在姥姥家多住一阵子。”
“对,你们爷儿仨都放暑假了,就我没暑假。”
冯妙心里哀怨了一下,放假后人家爷儿仨每天在家舒服着,就她一个人还要每天顶着大太阳辛苦上班,那种感觉,心里就特别不平衡。
冯妙道:“那你们回去?你们回去能在家住一整个暑假,把你们留在老家,我考完试就得回来上班了。”
俩小孩一听,那不行,妈妈回来,就把他们扔在老家?虽然老家有姥姥姥爷他们,可是他们想要妈妈呀。
“关键是就你一个人得回来,不然我们就能回去住一阵子。”方冀南很没同情心地说道,转头商量两个孩子,“那要不我们就别回去了,我们跟着你妈急急慌慌到家再回来,也不值当的,留下来爸爸带你们去学游泳、去少年宫玩,让你妈轻装上阵回去考大学。”
把俩孩子商量妥了。
方冀南道:“那你还是坐飞机吧,这三伏天,火车里都能把人蒸熟了。”
绿皮火车,哪怕窗户全打开,大夏天的骄阳下你想想热不热。
双面绣小组正式开始运转后,冯妙的工资涨到了两块二一天,庄老那边说年底能应该给她申请涨到三块钱一天。手里还有点积蓄,除了养孩子也没别的负担,这么一来,冯妙就觉得经济上轻松多了。
一张机票四五十块钱,一来一回一百块,有点舍不得,可是快啊,原本四五天的路程大半天就搞定了。
冯妙想了想,那就坐飞机吧,她还能省些体力和时间看书,来回节省五六天时间,还能收回来十几块钱工资。
走,回去考试。
7月17日,冯妙独自坐飞机赶回老家,到家后修整两天,临考前再翻翻书复习,7月20日,人生第二次走进了高考考场。
考试时间是20到22三天,23号结束后又匆匆赶回帝京。
进门看见刘大妈,刘大妈笑着问道:“大子妈妈回来啦?哎呦你几天不在家,他们爷儿仨这几天都看不到人,你大爷说咱们院里都变冷清了。”
冯妙琢磨,这是天天跑出去疯啊,指不定她不在家没有人管头管脚,人家爷儿仨还挺自由的,巴不得她晚几天回来呢。
“刘大爷呢?”冯妙笑道,“大妈,我给你们带了点老家的特产,我娘晒的干菜、红薯干什么的,你跟大爷别嫌弃。”
刘大妈忙说:“这怎么好,千里迢迢的还给我们带东西。你们住这儿可真好,我们老公母俩也多个照应,正好你走的第二天,你大爷晚上心口痛痛得不行,还是你家小方骑车给送去的医院呢。”
“呦,大爷现在好了吧?”冯妙忙问。
“好了好了,可得谢谢小方。”
“那是他应该的,大爷大妈也经常帮我们照看孩子呢。”冯妙笑。
结果她一进家门,差点没认出自己家。怎一个乱字了得!
被子在床上没叠,椅子上搭着脏衣服,地上满地东西,饭桌上摆着象棋、落着纸飞机,厨房水盆里泡着大概家里所有的碗和盘子。
“我这是多久没在家了呀。”冯妙头疼地看看那父子仨。
“没事儿,我这就收拾。”方冀南笑嘻嘻道,“明明计划好的,昨天我们爷儿仨还说好下午大扫除,结果……那什么,计划没有变化快。”
“妈妈不在家,没人监督了呗,爸爸就懒了。”大子嬉笑。
只要妈妈不在家,计划都是水中花。方冀南看着乱糟糟的房间自己也纳闷了一下,明明冯妙在家时,他也洗衣服、洗碗,也挺能干的呀。
“碗都不洗,你们一天三顿拿手捧着吃呢?”冯妙好气又好笑。
二子:“爸爸带我们下馆子。”
“早晨买着吃,中午回爷爷家吃,晚上下馆子。”大子说。
她怎么觉着,她不在家小孩还挺高兴的呢,多自由啊天天下馆子。冯妙嫌弃地把碗拿去洗了,方冀南则一股脑把脏衣服丢在盆里,倒上水,拿了肥皂来洗。
“感觉考的怎么样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