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甜美-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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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跟《影》绝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贺幼霆悄悄扶住郁星禾的肩膀,稳住她的情绪,问陈教授:“陈伯,您确定吗?没有看到《影》的情况下,可以断定两幅画不是同一人所做吗?”
陈教授笑了:“我很清楚沈庭毓的笔触习惯,我确定。”
两个人都没说话。
陈教授很有分寸,从头到尾一句多余的话不问。
两人临走前,贺幼霆微微躬了身:“陈伯,今天我匆忙了些,改日我一定陪您喝茶请罪。”
陈教授摆了摆手:“你来不来到不打紧,主要你爷爷那个老小子的藏酒,找机会给我弄两瓶过来,上次管他要,小气得很。”
贺幼霆笑了:“是。”
两人转身,走了几步,郁星禾忽然停住脚步,回头深深给陈教授鞠了一躬,郑重说道:“谢谢您。”
她鞠着躬,足足五六秒才直起身。
陈教授在她眼中看到了晶莹的泪花。
这小姑娘有故事。
陈教授冲她微微点了头,眼神中带了一丝宽慰之心,“去吧。”
回市区的路上,贺幼霆一言不发,直接将车开向沈庭毓的酒店,郁星禾看出他意图,“你要干什么?”
他目不斜视:“去找他。”
“可我还没想好怎么说。”
他声音坚定:“不用想,照实说,想问什么就问什么,星禾,”他看了她一眼,“这事不能拖下去,必须速战速决,他不过是想保他的名誉地位,只要他和盘托出,告诉我们实情,他要的,我都给他,如果他不配合——”
他顿了下,冷笑一声:“我也有很多办法让他配合。”
他说的句句在理,这事沈庭毓做的恶心,郁星禾也确实不想再拖下去,一想到这段时间自己真心实意将他看做父亲,还想着怎样与他的妻儿和平相处,就觉得胸口憋闷,着实浪费感情。
虽然这样想,但到了酒店,她还是很紧张,贺幼霆没让她上楼,打了电话把沈庭毓约在了酒店的餐厅。
这个时间不是饭点儿,餐厅几乎没有人。
沈庭毓见到二人的时候还很奇怪:“怎么不上去?”
贺幼霆没理他,看郁星禾:“你自己,还是我们一起?”
“我想先自己。”
“好。”
两人对话奇奇怪怪,沈庭毓听的一头雾水,贺幼霆说完后没再看他一眼,径直走向最远处的一张餐桌坐下。
他叫了服务生,给远处那桌点了两杯咖啡,然后就抱着臂膀,静静盯着那边的动静。
短短十分钟,贺幼霆眼睁睁看着那个公众面前一贯温文尔雅,成熟稳重的男人,表情从疑惑,到震惊,到慌张,最后瘫坐在椅子上,目光变得难以捉摸。
他似乎在解释什么,但明显力不从心,说到最后,他情绪有些激动,甚至将手伸到郁星禾那边试图抓住她。
贺幼霆站起来。
他很快走到他们那桌,警告的瞪了一眼沈庭毓,然后坐到郁星禾身边。
他一来,郁星禾杂乱的情绪顿时消散不少,她与贺幼霆对视一眼,没说什么,又看向沈庭毓:“我再问你一遍,这画的原作到底是谁。”
沈庭毓额头上都是汗,完全变了个人一样,整个人慌乱无序,毫无形象可言,“我是真的不知道。”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只能和盘托出。
他确实认识郁星禾的母亲蒋红梅。但他不是蒋红梅的男朋友,只是她的邻居。
那年沈庭毓还是个四处推销作品的无名小卒,租住在一个老旧楼房里,每天馒头花卷就着梦想吃进去。
他知道对面住着一对情侣,但几乎没有交流,因为那对情侣很奇怪,男的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没怎么见出来过,女的除了上下班也很少露面,邻居都不认识他们。
沈庭毓之所以知道她叫蒋红梅,是因为一次生病,去附近的医院,才知道她是那里的医生,这才说了几句话,勉强算认识。
后来有一天,小两口吵架,蒋红梅夺门而出,她男朋友随后也追了出去,沈庭毓只看到那个男人的背影。
他们的门就那样大敞四开,沈庭毓无意间瞥见那个家。
原来是同行。
满屋满地的画纸颜料和架子工具,还有堆的杂乱无章的画作。
他鬼使神差走了进去。
沈庭毓意外地发现这个人的作品很有灵气,但这一行就是这样,有灵气有天赋是不够的,还需要贵人和时机,显然这位同行没有。
他目光一转,看到了那副改变他命运的画。
实在太美了,他几乎着魔一样拿起那副画仔细端详。
如果这是我画的,就好了。
他脑子里忽然冒出这句话的时候,把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盯着那副画,一个念头渐渐萌生,没过多久,行动先于理智,沈庭毓花了几分钟把他们家翻乱,东西扔一地,制造出一个偷窃现场,除了那幅画,他还拿走了一些现金和另外几幅画做掩饰。
做完这些,他将自己关在家里,闭门不出。
他临摹了那副画。
后来,听说对面报了警,据说蒋红梅什么都不要,一定要警方找到那幅画,阵仗闹得挺大,连警察都几次敲他房门了解情况,沈庭毓怕事情败露,想赶紧息事宁人,趁人不注意将那幅画偷偷放在楼道里,透着猫眼亲眼看见蒋红梅将它宝贝一样拿回去。
再后来,他搬了家,再也没见过蒋红梅。
他去了另一个城市,也终于因为那幅画被人赏识,出人头地。
其实后面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处于一种特别焦虑的状态,很怕蒋红梅和她男朋友发现那副《影》的存在,但不知为什么,他们自此销声匿迹,从没有人找过他。
没想到多年后,会有人拿着那幅画来找他。
当时他心慌,恐惧,情急之下只能说自己就是原作以求自保,想找机会拿回那副画销毁,事情就一路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就是全部经过。
那天的谈话到最后,沈庭毓苦苦哀求,承诺只要郁星禾把画交给他,多少钱都行。
郁星禾没有答应。
她不想把事情闹大,让去世的母亲被无数陌生人当做谈资,也不想让其他人善意或恶意的揣测上一辈人的过往。
她只从沈庭毓那里要来了当年他们住的那个地方的地址,并且警告他,以后一定奉公守法,那幅画将永远是他头顶上悬着的一把剑,随时可以让他身败名裂。
那次摊牌后,郁星禾一连几天都没什么精神,不常出门,每天窝在家里。
贺幼霆工作之余,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弄吃的,陪她散心,纾解她的情绪。
其实郁星禾倒不是对沈庭毓有多深的父女情,如果从来没有,也就罢了,有了,又没了,难免会被闪一下。
十二月下旬,圣诞节如期而至,街上到处都是绚烂的圣诞树,圣诞老人小礼物,节味十足。
郁星禾心情好转的同时,贺幼霆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焦虑。
她父亲的事没了线索,不知道她是继续找,还是回养父那边?如果回去,还回来吗?
他忽然很后悔,当初表白的时候就应该冲上去一顿狂吻,亲到她头昏脑涨当即答应他,搞什么懂事理解她的深情人设,把这事拖了这么久。
这么一想,他就觉得有些坐不住,还在开会就不停看表,搞得那头述职的主管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一散会,贺幼霆立马买了当晚的电影票,爱情片,打算先把她脑子里塞进去一堆情情爱爱,然后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对她说,争取一举拿下。
……
郁星禾接到许城的电话时,正在洗衣服,洗衣机不知出了什么问题,没有反应,她拍打了几回都没用。
电话一响,她还以为是贺幼霆,看到许城的名字还愣了一下。
自从那天说开,两人就没再联系过。
许城要了她家的地址,说要来道个别。
直到在楼下跟许城碰了面,郁星禾才知道道别是什么意思,原来许城辞了职,要去上海了。
郁星禾挺为他高兴的,“决定了?”
许城:“嗯,手续已经办完了,过了元旦就走,大概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就想着来看看你。”
郁星禾:“是去找大龙吗?”
许城说:“对,他们公司最近有个项目,缺人手,我过去后,可能明年还要去洛杉矶长期驻扎。”
郁星禾挺惊讶:“那你不是能见到房东太太了?”
许城笑:“对。”
“那你一定要替我跟房东太太问个好,她对我最好了。”
“好。”
郁星禾回国之前,本来想把房子退掉的,打算以后如果还回去,再重新找地方住,可那个房东太太特别喜欢她,反正她也不缺钱,不差那一间房钱,说会替郁星禾留着房间,如果她确定不回去了,再去拿东西也不迟。
北方的冬天黑的特别早,这会他们只能依靠小区昏黄的路灯看清彼此的表情。
许城还是很温柔,“星禾,我这一走,大概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我不知道这样选择是对是错,但我想试试。”
人生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不尝试,就永远不要怨天尤人。
要么滚,要么闭嘴。
他张开双臂,坦荡的笑容依旧:“要走了,抱一个吧,老邻居。”
郁星禾愣了一下,随即也跟着笑了,微微摇了摇头,低声说了句,“不了,他不喜欢。”
她伸出一只手:“祝你一切顺利。”
许城张开的双臂微顿了顿,还是礼貌的放下,握住她手,“谢谢。”
几秒后,郁星禾试图将手抽出,许城却忽然一用力,将她拉入怀里。
他很绅士,没有抱的太紧,两个人的身体还隔着距离,他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句:“这次是真的再见了。”
说完,他立刻松开了她。
郁星禾毫无心理准备,表情还是惊讶的,许城笑着拍拍她脑袋,“走了。”
他转身的同时,看到了不远处面无表情的贺幼霆。
贺幼霆在跟他眼神交汇的那一秒就大步走过来,郁星禾还来不及说话,他就挥着拳头毫不手软的将许城打翻在地。
他气势汹汹,眼眶通红。
郁星禾失声尖叫。
她下意识去查看许城的伤势,发现他嘴角都裂开了,一丝血迹渗出来。
贺幼霆下了十足十的力。
她蹲在地上,扭头看向贺幼霆,那人一句话不说,眼睛红的吓人,脸色差到极致,凶巴巴的眼神从许城身上移到郁星禾脸上。
透着满目失望。
他一句话没说,扭头就走。
许城刚刚挨那一下,脑仁儿嗡嗡响,感觉自己要脑震荡了,这会稍缓过来些,用手背擦擦嘴角,看着贺幼霆消失在路口,身边的郁星禾目光还没从那里收回来。
“要不要我去解释?”许城撑着身子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
郁星禾摇了摇头:“不用,他应该没走远,我去找他。”
她十分抱歉:“对不起,他太冲动了,你没事吧?”
许城拇指捻了下嘴角,一笑就疼:“没事,是我不好,到底给你添了麻烦,你一个人能行?”
她点头。
许城的车停在小区另一个出口。
他走后,郁星禾迫不及待小跑着向贺幼霆那个方向追了出去。
一出门,迅速两边扫一眼,那人果然还没走。
那辆黑色路虎停在不远处的路边,他靠着驾驶门,脸冲绿化带,手指夹了根烟。
她咬了咬唇,走过去。
看到她,贺幼霆冷着脸,直接用指腹摁灭烟头,明明在等她,却像个负气的孩子,扭头就走,车也不要了。
郁星禾上前两步:“贺幼霆。”
他身影顿住。
“我跟你解释,你听不听?”
第021章 。。。
她问完这句话; 就忐忑的等他的回应。
那人背对着她,一副冷脸,不看她; 也不说话。
郁星禾咬牙:“你不听; 我就走了。”
她作势要走; 刚迈出一步,贺幼霆忽然转身拉住她手腕,不让人走。可那脸依旧是一副气得要死的模样,正眼不看她,扭头看向别处; 别别扭扭; 眼睛比刚才还红; 委屈的像是下一刻就能哭出来。
郁星禾叹了口气; “许城要走了。”
抓着她手腕的手明显一紧。
她继续说:“今天来找我,是想最后见一面,他过几天就要去上海,以后可能还会长期在国外工作; 他只是来道个别。”
贺幼霆脸色有所好转; 可表情还绷着,冷冷说了句:“他还抱你。”
就知道他不会这么容易消气; 郁星禾试图想让他舒服些; “我已经拒绝他了,大概他觉得以后不会再见面吧……反正你什么都不问,上来就打人; 是你不对。”
他冷冷哼了声:“下次见我还揍他。”郁星禾:“你什么时候能不用武力解决问题?”
贺幼霆理所当然,“我打架还是你教的。”
“……你怎么不学我好的地方?”
他终于正眼看她:“你什么地方好?”
“我理智。”
“归属权问题,不需要理智。”
“……”
没法谈下去了,但他这个样子,应该是不生气了,郁星禾松了口气,想把手挣开。
那人不撒手。
她别了别劲儿,最终放弃,问他:“你怎么来了?”
终于想起今天的正经事,贺幼霆气不打一处来,雄心壮志来找她,结果看到别的男人抱她,那一刻他真觉得自己要爆炸了。
贺幼霆把她衣服拉链拉到最顶端,脸上还带着怒意,瞪了她一眼:“想找你看电影,都被你搅合了。”
他看了眼手机:“要开场了,来不及了。”
郁星禾看了他一会,抿着唇小声说:“来不及,就看下一场呗。”
贺幼霆愣了下,不太敢相信:“你说什么?”
她抬头:“我说看下一场,去么?”
他看着她的眼睛,渐渐不淡定起来。
心里的小火苗噗噗噗变大,最终刺啦一声,划火柴一样点亮了整片心房。
他偏了偏头,使劲儿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忍着笑,然后转回来,一本正经回答她:“去。”
下一秒,他拿出手机连定三场,午夜场电影定了个遍。
他看她穿的单薄,赶她回去换衣服,还不忘嘟囔一句:“这么冷的天,让你穿这么少在外面听他说那么久废话。”
“……”
郁星禾是吃过晚饭的,贺幼霆没吃,俩人到了电影院,离电影开场还有半小时,他跑到隔壁买了两份kfc套餐,拎着纸袋坐回她身边。
郁星禾不饿,只吃了薯条和可乐,其余全被贺幼霆消灭。
他今晚似乎食欲不错。
买的三场电影全部都是爱情片,午夜连场,最后一排角落位置。
郁星禾知道他打什么算盘,没戳穿他,乖乖跟着他走到角落的位置,坐在最里面。
大概电影不是什么热门,而且临近圣诞,很多人选择那天出来看,所以这会儿人倒是不多,除了影院正中间那几个视野最好的位置,就只有零星几对情侣,空位不少。
第一场过半,电影演了什么贺幼霆一点儿没记住,但他知道郁星禾喝了几口水,笑了几次,皱了几次眉。
到了后来,他索性直接半趴在前头的椅背上,脑袋一歪,直勾勾盯着郁星禾。
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