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作者:逐心)-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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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情深义重(1) 。。。
门铃响的时候; 程矜正在梳妆镜前,试穿之前从某宝买回来还没拆的睡衣。
铃声响起,程矜愤愤然地对着镜子里吊带睡衣前襟的红毛阿狸叹了口气; 又忙着把刚刚换下来的圆领直筒睡衣、卡通短裤家居服……塞到落地镜后。
路过玄关旁的镜子; 她将吊带朝肩旁拉了拉; 松松垮垮地挂着,若有似无的撩人,可等她去拧门锁的时候,又慌张地把带子拉回了原位,甚至还将领口又往上拉了三公分。
也不知道在怕什么……程矜默默唾弃自己。
等门拉开了; 看见站在门口的男人; 她立刻明白了自己怕的是什么——
怕自己忍不住; 把对方……咳咳。
“来了啊。”程矜捺着性子; 转身将人让进来,一并跟着男人入内的还有夏末炎热微湿的空气。
小小的两室居里,气温瞬间就高了起来。
喻铮从黑暗的楼道走进玄关,顺手关上了房门; 头顶的灯光照在他黑色的短袖t恤和袖口下结实的手臂上; 有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第58节
“为了等这个,花了点时间。”他仿佛没有注意到程矜的羞赧; 将手中拎着的塑料袋往客厅的桌上一放; “所以来晚了。”
程矜看了眼袋子,一些竹签从袋口戳了出来。
是她最爱吃的那家烧烤,开在网咖门口; 每天宵夜生意多得飞起,排队是家常便饭。可是,这会儿,她对香喷喷的烧烤味儿视而不见,手指搭在桌边,眸光微闪地看着喻铮。
其实算一算,从分开到重逢不过两日,怎么好像过了两年?
见她对袋子里的烧烤毫无兴趣,喻铮边脱鞋边说:“看来是冬子搞错了,他说你最喜欢吃——”
话说完,他刚刚抬起头,一阵香风带过,吊带裙上红毛狐狸已经近在眼前,白皙纤细的手臂抬起,柔暖小手托着他的脸颊,那个狐狸一样的小姑娘已经吻上了他的唇。
程矜喜欢用蜜桃味的唇膏,所以喻铮只觉得自己像掉进了蜜桃的甜汁里,被少女的芬芳包围得太紧、太急促,他从进了程家楼栋就开始准备的心理建设很快功亏一篑。
喻铮直起身,双手刚好环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轻松地将人抱起,放置在自己腿上,像抱孩子似的将人拥在怀里,低下头,化被动为主动地攫住芬芳柔软的唇瓣,辗转舔舐,像要把她所有的香甜化为己有。
虽说程矜属于个儿高但骨架小的类型,加上光吃不胖,肉都长在“该长”的地方,但怎么说也将近一米七,被他这样环着,腿脚都不知往哪儿摆,只能翘着小腿,人字拖挂在脚趾间,摇摇荡荡。
“不是黎易冬弄错了,这家烤串我确实喜欢吃。”她的声音因为喘息而带了点娇意,等喻铮浓黑的眸子看向她,才接着说,“只是比起那个……我更想吃你。”
作为从来没有荷枪实弹上过路的“老司机”,程小姐是真真不知道,自己一语双关的话对于一个压抑多时的男人来说,杀伤力不亚于点燃导火索。
她话刚说完,人就被打横抱起了身。
晃晃悠悠挂在脚趾上的人字拖,啪嗒、啪嗒接连落了地,可抱着她的人却充耳不闻,径直把人从玄关抱进客厅,弯腰将人往皮质沙发上一放,紧跟着长腿一曲,半个身子压了上来。
程矜:“……”她是不是瞎飙车、捅大娄子了?
喻铮将她用来盘发的簪子一抽,满意地拿手指捏了几缕发丝,厚茧摩挲,声音暗哑得像蒙了浓雾,“吃了我?怎么吃,说来听听或者直接演示也行,我不还手。”
被压得动弹不得的程矜动了动肩,就感觉胸口贴在了某人的胸膛上。
不反抗?神他|妈不反抗qaq
因为睡姿的关系,清爽的吊带睡裙那两根细细的吊带在不经意间滑下了肩头,露出纤细笔直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蕾丝边缘。
程矜自己浑然不觉。
原想逗逗小姑娘的喻队长却只觉腹部一紧,心知再玩儿下去,先要缴械投降的怕不是她,而是自己,于是稍稍往后退了些许。
谁知他的膝盖刚要离开沙发,平躺着的小狐狸忽然双臂一抬,勾住他的脖后,稍一使劲就将他又带了回来。
彼此贴近,严丝合缝。
作为常年奔走在一线的军人,喻铮自问自制力不算顶尖也是一流,深入龙潭虎穴时也不是没被人施过美人计,但完全没放在眼里。只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自控到了这只小狐狸面前,就都像纸糊的,一戳就破。
甚至不用戳,她就对着他耳朵眼轻轻说句话,呵口气,也得破。
程矜贴在他耳边,低低地说了句,“不是要分手的吗?”
喻铮手肘撑着沙发,沉默了两秒,用不确定的口吻,一本正经地吐出一个字,“……汪?”
程矜一怔,继而忍不住笑得浑身直颤。
说话不算话的是小狗?她先汪为敬,他迎头赶上。
“喻队长,我是小狗,你也是小狗,我俩天生一对,你觉得呢?”她边说边笑,眼尾的那粒泪痣也跟着花枝乱颤。
苦了能屈能伸的喻队长,被少女的柔软贴在胸膛,甚至随着她的笑而起起伏伏,这种折磨还不如直接朝他心口来一枪,死得爽快。
他强捺着冲动,撑起身子,与她拉开一丝距离,看着她心无城府的笑,又不免心里一软,再开口像极了哄孩子的口吻,“你才是小狗。”
“少来啦,汪都汪了,”程矜娇笑,“你不是小狗是什么?”
“……藏獒?”
看着喻队长一本正经的神色,程矜笑得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挂在他脖子上直往他颈窝里钻,边钻边瓮声瓮气地说:“你怎么这么可爱?我真的喜欢死你了——”
喻铮眉眼微弯,单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低笑,“喜欢就够了,别死。”
程矜收紧胳膊,贴着他的脖子,甚至能感觉到他有力的脉搏,“不死,你也不许死,既然回来了,就陪着我五十年、一百年,一辈子……不,还要下辈子。”
“不死,陪着你,这辈子直到下辈子。”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军人不说谎。”
程矜微微松开手臂,退了点,以便可以和他四目相对,“骗人,还说军人不讲谎话。你在海曼窟给我身份牌,要跟我分手,是真的要分手吗?不就是说谎!”
“是真的要分手,”喻铮笑了下,“如果我被炸死了,你也只是失去了一个前男友——”
程矜以吻阻截了他的后半句,然后用尖尖的虎牙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示威一般瞪着桃花眼,“再敢说一个‘死’字,信不信我……我……”
她想发狠话,可是看着双深邃夜空般的眸子,竟一句狠话也说不出口,嗫嗫地红了眼眶。
喻铮都看在眼里,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哑声安抚,“没事了,我回来了,一切都过去了,乖。”
程矜叼住他的唇,像只蛮干的小野狐,轻轻撕咬舔舐,毫无章法,却又生机勃勃,直到被她挑逗得忍无可忍的喻队长反客为主,她才带着狡黠地笑,眯起了眼……
“叮咚、叮咚。”
门铃响起时,程矜左肩的吊带刚刚离开她的肩膀,肇事者忙将带子扶好,疑惑地向她。
程矜从沙发翻坐起身,食指对他比了个噤声。
她赤足走向玄关,对着猫眼往外看。
畸变的视角里,一个穿着衬衣西裤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外,见室内久久没有应答,他语气平淡地说:“矜矜,我去机场路上看见你这里亮灯。回来了怎么不跟家里说?开门,我确认一下你的平安就走。”
第59节
程矜回身,见喻铮正眸光凝重地看着自己,似乎只要她流露出一星半点求救的意思,他就随时能为她赴汤蹈火。
她摇摇头,指了指卧室。
喻铮看了眼门外,又看向她。
“没事,你避一避。”程矜比着口型。
等喻铮进了卧房并掩上门,程矜将他的鞋纳入鞋柜,才揉着眼睛拉开门,打着哈欠说:“劳烦您牵挂,我出差刚回来,还在倒时差。”
门外的是程厚寒,程矜的父亲,另一个家的男主人。
他显然正要出远门办正事,穿着十分严谨,走进室内环顾一周,目光落在桌面的烧烤上。
塑料袋里蒙了些许水汽,还未冷透,显然与程矜的说辞不符。
程厚寒没点破,只问:“去坎铎学了些什么?滞留那么久。”
程矜拽过椅子背上的衬衣披上,“采风,写了几集剧本。”
“听黎家老|二说你接了个军事题材的剧本,没那金刚钻莫揽瓷器活。”
程矜默默不语,手交叠环在腰间,是个防备的姿态,“知道了,还有什么指示?”
程厚寒当然听得出女儿正在赶客,蹙眉道:“你这什么态度?”
程矜淡笑,“没什么,有点困所以态度不好,程董事长请别见怪。”
“别这么阴阳怪气地跟我说话,”程厚寒显然处在被激怒的边缘,“还有你身上穿的这是什么东西?领口这么低,成何体统,赶明我让陈秘给你买两身新的,这套扔了。还有,头发要么扎起来要么剪短,这蓬头垢面的,像什么样。”
程矜轻笑,眼角眉梢都是嘲讽。
“你妹妹雪安这学期又拿了国家级奖学金和省级优秀学生干部。”程厚寒看着她,只管把自己想说的说完,“你比她大,成天蹉跎时光就不为自己可惜吗?”
“没有我的衬托,怎么显得出程雪安的优秀。”
“程矜!”
程矜轻笑,松开环着腰的手,掩住嘴唇打了个哈欠,“我真的困了,看也看了,您不是还要赶飞机吗?”
程厚寒被她气得不轻,忍了又忍,“……别把自己作成第二个你|妈!”说完,看也不看程矜发白的脸色,就推门下楼去了。
程矜靠在门口,许久没动。
过了会,喻铮开了卧室门出来,就看见那个纤弱的小姑娘披着件白色衬衫,光着脚靠在窗边,左手环着腰,右手夹着一根点燃的烟。
袅袅的烟雾升起,半遮了少女出尘的容貌,只余几许若有似无的妖娆,透过光|裸的长腿和蓬松的卷发散发出来。
“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她吐了一口烟,语气故作轻快。
喻铮上前,就着程矜的手叼起烟,在她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时,左手将烟拿开捺在窗台,右手托着她的下巴,吻上苦笑的唇。
“……搬过来跟我住。”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在坎铎的时候小狐狸说家里没有好人,让他不必往来,还说就算出租屋也愿意跟他同住。
程矜轻笑,眼尾的痣像极了一滴泪,“好啊,是你邀请我的。”
“嗯,是我请求你。”
求?在喻铮过去的二十八年里,这个字眼都不存在,直到遇见她,不可能成了可能,只要她好好的,要星星都行。
29、情深义重(2) 。。。
是夜。
夏末的一点儿闷热随着夜色深沉而渐淡; 风时不时地撩起白色纱帘,露出西空的弦月。
程矜侧身躺在喻铮身边,枕着他的肩; 一手搭在他胸口; 手指隔着t恤抚过胸膛那道她曾经见过的疤痕; 慵懒地看着窗外的月亮,突然兴起,“你的微信头像也是这样的月夜,网上down的图还是自己拍的?”
她边说边抬起头,才发现不知何时喻铮已闭起眼; 他是从坎铎飞回国之后马不停赶过来的; 疲倦再正常不过。
程矜默默撑起身子; 想让他睡得舒服些; 谁知才刚离开他的肩,喻铮的手臂就有力地箍住她,将人捺回。
程矜被重新拥入怀,便听见喻铮的声音经过胸腔的共鸣从耳边传来; “是我拍的。”
竟还没睡着。
于是她问:“有什么特殊意义吗?比如月上柳梢头; 人约黄昏后什么的。”
喻铮没睁眼,语气清醒; “我当初高考语文刚过及格线; 古诗词只会床前明月光。19岁进军校,22岁入猎牙,25岁开始常驻坎铎; 没谈过恋爱,也没在黄昏约过人。”
他说第一句的时候,程矜还没闹明白话从何起,等听完了才反应过来,敢情喻队长是在跟自己交底呢——一路当兵,没空花前月下谈恋爱。
程矜笑眯眯地抬眼,“谁问你这个了?”其实就是问这个。
每当她这样故意淘气,喻铮多半露出笑意,但这次没有。他仍旧闭着眼,仿佛沉浸在回忆之中,声音低沉,“我头像的那个月亮,是三年前最后一次跟丁队出任务前拍的。”
程矜微怔,继而心疼地将脸埋进他胸口。
这个男人啊……顶着张冰山似的高冷脸,心里却比谁都念旧、比谁都重感情。
“难怪呢。”
喻铮睁开眼,“难怪什么?”
趴在他胸口的程矜小狐狸似的一笑,“我就说嘛,你不是那种会拍清风霁月的文艺青年。”
说完,她心里其实有点儿慌。
因为知道丁队在喻铮的心里有多重要,她不确定这样四两拨千斤,能不能将他心中的愁云带过,但这种不安被她统统都藏在了心底,面上都是狡黠的笑。
第60节
喻铮手臂一勒,像要把人按进自己身体里,直到怀里的人“哎哟哟”地告饶,他才稍稍松了力气,慢条斯理地说:“你男人确实不是文艺青年,只会用蛮力,但你喜欢就够了。”
程矜弱小、无辜又可怜地眨巴眼,“你力气大,你说了算。”
于是喻铮笑起来,双臂托起她往上,以便两人的脸贴着脸,唇对着唇。那股子绵软的蜜桃香又近在咫尺,他抬起头含|住她的唇瓣。
有那么一瞬,他惋惜于没有早点遇见她。那些沉积在心底多年的阴郁,似乎只要小狐狸毛茸茸的大尾巴轻轻一扫,就会化作浮云。
一吻毕,喻铮沉沉地叹出一口气。
程矜倦倦地趴在他身上,懒洋洋地问:“叹什么气?”
“你们小姑娘是不是都喜欢看什么穿越小说?”
“啊?”喻队长这思维跳脱得可以啊……
“我想穿越回五年前,揍当时的自己一拳。”
程矜愣了,“五年前你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了?”
“当时冬子跟我说他认识了一个小姑娘,刚满十八,要介绍给我当女朋友,我没理他。”
程矜指着自己,“……是我吗?”
喻铮点头。
“啊!揍,该揍!怎么这么不开眼呢,生生浪费了五年好时光。算了,反正你也是穿不回去的,不如我代劳吧——”说着,小拳头噼里啪啦地捶在他胸膛。
那力道,轻得很,哪像揍人?倒像挠痒。
喻铮拽住她细细的手腕,低声威胁,“再动手动脚,我就不客气了。”
果然,乖了。
温顺地在喻铮胸口趴了会,程矜迷迷糊糊地有些发倦起来,打了个哈欠,又扭了扭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依偎在他怀里,合着眼睛就要入梦。
混不知,这姿势之所以舒服,正是因为贴得严丝合缝,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在挑战喻队长紧绷的神经。
他深呼吸,手抚了抚她凌乱的长发,“无论别人怎么看,我喜欢这样的你。”
已经半梦半醒的程矜喃喃,“那我以后不装了,装了十几年真累……穿得清凉就是惹人犯罪,长得好看就活该被骚扰,这种受害者有罪论……真是浑蛋……”
“嗯,是说这种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