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女配又成了爽文女主-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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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要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假设这位女性说她暂时没有结婚生子的打算; 那么一瞬间全世界的所有人似乎都有了指责她的权利。无数人会蹦出来告诉她:这怎么行呢?女人事业再成功,没有老公没有孩子没有家庭,女人就是失败的呀!你的人生就是不完整的呀!你这样是不孝,你家里人会伤心的呀!你要知道钱再多也买不来知心人,钱无法填补你的空虚寂寞冷,女人真正的幸福完整都在家庭在孩子……诸如此类。
整个世界都在洗脑女性,告诉女性:家庭才是你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归宿。
红花的退缩、逃避、不想努力、自我催眠叶棠都可以理解。
毕竟有几个人是天生受虐狂,明知脚边就有去快乐桃源乡的捷径,还要固执地出去外面任由风吹雨打、天天被虐?
可,桃源乡真的存在吗?
捷径真的是捷径吗?
且不谈怀孕、分娩会带来的永久性身体伤害,也不谈每年有多少产妇死在产床上这种惊悚的话题,只论把自己的人生托付给素不相干的人的这件事。
“红花,如果你爱一个人,你想和那个人生活在一起,你想和那个人一起构建一个幸福的家,我绝不拦着你结婚。”
人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不管是“幸福”是他人灌输给当事者的,还是当事者自认为的。只要当事者能获得“幸福”这种感觉,那就足够了。
可是盲婚哑嫁算什么?租一套只住几个月的房子尚且要多端对比,去线下实体看房,了解房子的朝向、内装、家具、家电、水电、物管……婚姻却大多不是几个月,而是几年、几十年的事情。
这样重要的事情,就因为自己找个逃避的地方而定下,实在是草率得可以。
“但如果你是想用嫁人把自己的人生托付给别人……我可以告诉你,你一定会后悔的。”
“——!”
叶棠此话一出,赵红花的父母同时都被气得不轻——在他们看来,叶棠这就是在诅咒他们女儿婚姻不幸。
“赵春燕你别太过分了!哪儿有你这么说话的!”
“我们可是红花的父母!我们难道还能害她不成!”
赵红花的父母不说话还好,叶棠可以忘记他们的存在,两人气势汹汹地这么一开口,叶棠反倒是一侧头就朝着两人瞪了过来。
十一岁的小姑娘清清瘦瘦,虽说因为天天躲在屋子里读书皮肤要比周围的其他孩子白些,可西南地区海拔高、紫外线强,山里人从小就肤色深,哪怕喝个十吨维生素C也喝不成冷白皮。
叶棠在外面晒了一下午,皮肤是黑中透红,额上也满满是汗。可她的眼神像是淬了冰,闪烁着剑刃般的寒光。
“是,你们是不会刻意害红花。可红花的人生是红花自己的东西,你们能替她做选择,可你们能替她承受后果吗?”
父母做选择很轻巧,孩子遇上了事情父母说一句“忍一忍”也是那么轻巧。会替孩子出头的父母少之又少,绝大多数孩子是没那个好运碰上的。
“红花疼的时候你们能做什么?红花痛的时候,你们又会去做什么?红花吃的苦受的罪能原封不动地转移到你们的身上吗?是人就会犯错,同样都是第一次做人,你们又怎么能确定自己为红花做的决定没错?你们既然不能替红花承担你们为她选择的后果,你们又凭什么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你这个——!”
论舌战,赵红花的父母哪里能是叶棠的对手?两个人张口结舌,竟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反驳叶棠的话。
“听好了,红花。这些话我只说一遍。”
自救者才能得救。只是等着别人来救、连手都不伸的人别说抓不住那根最后的稻草了,就是把游泳圈套她身上她也能淹死。
说叶棠无情也好,说叶棠冷漠也罢。她根本懒得理会那种放弃自救的人。
“你觉得苦、觉得累,所以你想放弃掌控自己的生活,想把自己的未来托付给别人。”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人,你的丈夫也是人。你有你的人生,你丈夫也有他自己的人生。你尚且承担不了你的人生,你的丈夫呢?他能承担他的人生吗?你把自己的人生强加在他的身上,他就不会疲惫吗?他就不会痛苦吗?”
“人心隔肚皮,你怎么能保证你的丈夫一定能担下两个人的人生?并且一旦你生了孩子,你丈夫身上的就不再仅仅只是你们两个人的人生了。”
“你用什么来保证他不会像你一样逃跑?用他的人品吗?别说你都没了解过那个人了,人可是会变的。就算他现在能够撑住你们两个的人生,你能保证他一辈子都能撑住吗?”
说罢叶棠放开了赵红花。
赵红花和原主没有多少交集,即便和原主同在独龙小学上了几天课,她也对原主没有多少印象。也因此赵红花印象里的“赵春燕”基本就是叶棠这个人。
叶棠平时沉静又稳重,给人的感觉不像妹妹,反倒像个好脾气的大姐姐。赵红花没有见过这么激昂的叶棠,她甚至都觉得眼前的叶棠有点可怕。
只是可怕归可怕,现在的叶棠又让她移不开眼睛。
她听到她那一句句诘问,只觉得振聋发聩。
是啊。她能用嫁人做逃避,可她的丈夫呢?那个人真的会心甘情愿地背负起她的人生吗?可他凭什么替她扛啊?就凭她给他生孩子吗?可别家女娃也能生孩子——
“只要身体没大病,女性都能怀孕生育。对于娶妻就是为了生子的男人来说,有你没你没差。他的婆娘、他娃子的妈是谁都可以。”
赵红花猛然抬头。
对于山区来说,女孩的价值就只是结婚生子。这意味着山区里的女孩在他人眼中都只是长着脚、能劳作的胎器。
没人在乎她们作为人有什么想法,甚至没有几个人会把她们当人看待。
这个瞬间,赵红花才终于明白自己之前感觉到的那种迷茫与疑惑来自哪里——在山里,她永远是可被替代的之一。她不是“赵红花”,只是个“能生娃的”某种东西。
“所以赵红花,你不想做点只有你能做的事情吗?”
月亮已经出来了。月光下叶棠微微呵出些白气儿,她朝着赵红花伸手。
赵红花身体一缩,右手却是微微一动。
“别听赵春燕的!她就是、就是她见不得你好!她就是坏!就是恶毒!”
见赵红花这般模样,赵红花的母亲指着叶棠就叫。没什么词汇量的她就连骂人的话都那么贫瘠。
“我……可以吗?”
对自己母亲的话充耳不闻,赵红花掉着眼泪、朦胧地望着瘦削的叶棠。
这一刻,在她眼里,叶棠比那深深的大山更令人感到可靠伟岸。
“只要你真的想,并且为之付出行动,就没什么不可以。”
如果叶棠只是简简单单地丢给赵红花一句不负责任的“可以”,赵红花一定不会伸出自己的手。
可她听到的是叶棠实诚的答案。
泪水流个不停,赵红花却是笑了起来。
过去,她总是生活在“我要是不行怎么办?”、“我要是做得不好、让家里失望了怎么办?”的惶恐不安里。
但现在,她意识到她可以不为别人,只是为自己去挣一个未来。
她感到豁然开朗。
赵红花的父亲向村支书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赵红花的父母给赵红花安排的亲事在独龙村算是极好极好的。对方是大丽县一位领导的侄子,年纪虽然大了些,有二十二岁,还患有一种叫做“自闭症”的疾病。但对方是独生子,家里条件在县城又算是好的,可以说是不可多得的良婿了。
村支书沉吟数秒,随后开口:“红花——”
赵红花的脑袋里“轰”的一下。她不敢去看大伯的脸。
“你还记得你跟我发过誓、写过军令状吗?”
“……记得。”
赵红花的泪又烫又热地滚落下来。
“我发誓这次考试一定要考得比春燕好。我写过军令状,说如果做不到……就承认自己不是那块料,再也不读书了……!”
她本已伸出去的手又垂落下来。
但那只垂落的手被叶棠紧紧地抓住了。
“那又如何?”
叶棠理直气壮:“你反悔不就好了?难不成食一次言你还真会被天打雷劈?那不然现在就让老天爷来劈吧!劈了我替你扛一半!”
转向村支书,望着这个比自己高大数倍的中年男人。叶棠熠熠的目光像是眼里燃着燎原的星火。
“这里也不是军队里,就算红花签了字、摁了指印,军令状也没有效力。”
“就算您家不给红花学费也没关系。学校从这学期开始,每个学期都会从三好学生里选一人免除当期学费。只要红花愿意,她可以做些布艺赚生活费。红花不会布艺也没关系,我妈可以教她。”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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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慧女移山26
没想到叶棠这一来还是有备而来; 别说赵红花的父母瞬间哑火,就是村支书也有些发愣——他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赵报国家的幺妹儿……不,赵春燕是个想得比大人还多的孩子呢?
想归想; 支书也只是微微一愣便敛起自己脸上的所有表情。
他掏出装在胸前口袋里的“军令状”; 一抖,跟着朝着赵红花展开。随后居高临下地问赵红花:“红花,你自己怎么说?”
作为村里的领头人,支书家的道德要求从来都比寻常山民家要高。赵红花从小就被教育不能撒谎、不能食言; 她本人的道德感也非常强。没能完成“军令状”实在让赵红花非常难受; 她有种自己愧对了全天下,再食言自己就不是人了的错觉。
对着“军令状”; 赵红花的痛苦难以言表。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只是躲在替她挡住家人视线的叶棠后头。
——有些事情,比承诺更重要。
就算要她食言,就算说到做不到会让她变成“撒谎的孩子”……横竖这一次,她不会再逃了。她要说出自己真正的想法。
“……大伯; 我知道我的成绩不好,给您、给我爸妈丢人了。但是我; 还是想要学下去。”
“我想要做秋老师那样的人!”
博学、温柔; 又心里敞亮。
“我想做秋老师那样的老师!我想给秋老师、给我们独龙村的学校帮忙!”
老师的辛苦赵红花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她清楚秋秀玲为独龙小学付出了多少的心血,也能看到来了独龙小学以后; 曾经那些死气沉沉的伙伴脸上日渐开朗而生动的情绪变化。
在秋秀玲的身边,女孩儿们个个有名有姓,不再是一个面目模糊的女儿、姐姐、妹妹; 或是未来的媳妇儿、未来的娘。
秋秀玲对独龙小学的所有女孩儿来说都是光、是热,是她们向往成为的模样。
村支书深深地叹了口气。
赵红花呼吸一窒; 直觉地就认为村支书这是觉得她没救了。
然而村支书只是把手里的“军令状”撕了个粉碎。
“大伯……?”
赵红花愣愣的,她好怕村支书下一秒就会叫她的父母把她赶出家门。
结果村支书只是鼻孔出气:“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永远记住!记住你现在的这种情绪!这种觉悟!”
“你以后还会遇到很多困难,但不论你遇到的是多大的困难,只要今天的事你没忘,你就可以克服!”
事情转折得太快,赵红花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挤出一句干巴巴的:“您、您不生气?”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赵支书走过来戳了戳赵红花的额头。
这一戳带了力道,却不重。
“哥?”
后头赵红花的父母人都傻了。他们不明白支持红花退学嫁人的大哥怎么就松了口。
“共产主义的终极目的是什么?是解放全人类!主席早就说过了,女性身上背着沉重的大山,我们要努力推翻这些大山。”
“读书就是解放女性的第一步。”
叶棠微愕。
在她看来,赵支书有他市侩狡猾与精于计算的一面,也有不允许自家人不是村里第一、把自家的面子、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一面。无论怎么说,赵支书都不像文学作品里的正派人物。
但当赵支书谈起共产主义,叶棠忽然就理解了。
这个年代不是后世,这个时代里还有许多纯粹而认真地去践行着“解放全人类”这个理念的人们。
赵支书是“支书”,而不是“村长”或是“乡贤”,他相信组织,相信党,也相信党的方针,更是这些方针的践行者。
……也无怪乎秋秀玲一来,独龙小学八字还没一撇时赵支书就已决定把赵红花送到学校里去就读。
“红花,大伯知道自己逼你逼得紧。你会不想上学读书了,也有大伯的责任。”
赵支书是在赵红花没有完成“军令状”、今天真的去学校里递了退学申请后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的。
他很想让赵红花反悔,让赵红花重回学校。可为人长辈自当一言九鼎,他就算能拉下长辈面子去对侄女说:“大伯不嫌你是万年第二,你继续去读书吧。”侄女又能接受得了吗?
所以他一再反向给侄女施压,希望能把侄女逼到极限,逼得侄女极限反弹。
——是的,赵支书自己也知道赵红花其实很喜欢上学,很喜欢读书。她读书的时候是最开心的时候,这与她是不是第二,能不能拿到满分无关。
再说第二怎么了?第二也很好啊!独龙小学那么多孩子,第二和第一一样也只有一个啊!
第二不光不该被骂,还该昂首挺胸。……是他着了相,一天天地想着些村支书面子之类的东西,把好事变成了坏事。
“但是红花,大伯从来没有真的希望你放弃读书。”
赵支书说完又看了看叶棠,以及叶棠和赵红花紧紧握在一起的手。
“春燕,伯伯谢谢你。”
赵支书厌烦赵报国一家,便不让赵虎再管自己叫堂伯。这会儿他在叶棠面前自称“伯伯”,真的是因为他由衷地感谢叶棠帮他把侄女钻了牛角尖的心思拉回来。
叶棠摇摇头,眼神清亮地回答:“我只是不乐意以后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念书。”
赵支书笑了。
他拍了下叶棠的肩膀,又摸了摸赵红花头。
“小花猫一个,洗洗脸快去学校把退学申请书拿回来吧。”
“还有,钱带上。……别忘了跟老师道歉。”
赵支书说着把钱塞赵红花手里。心道自己改天也要私下找独龙小学的老师们道个歉。
……要不是他画蛇添足,红花也不至于闹出退学这一出。
“哥——”
听见亲弟弟地呼唤,回头看到弟媳不明就里的目光。
赵支书大手一挥,道:“红花的婚事我去退!放心吧!”
赵红花的父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又看了看赵红花。
赵红花没去洗脸。她拉着叶棠就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用手袖胡乱擦了擦脸:“春燕你跑快些!”
叶棠被拽得小跑起来。她揶揄赵红花:“退学申请又不是你,不会长腿跑了。”
赵红花脸上一红,递了个白眼给叶棠,拉着叶棠的手却是半点儿没松。
赵红花的父母还能说什么呢?
他们想让赵红花嫁人是因为这次找上门来的准亲家条件好。找条件好的亲家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赵红花以后能幸福快乐的生活。
既然红花的幸福快乐不在嫁人上,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