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辅庭前雪-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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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砚成色不佳?
楼知婉也稍微通过陈氏打听了文昌伯府。
卢珏作为文昌伯府的次子。上头还有个兄长,英年高中,深得文昌伯和夫人的器重。而往下又有一个嫡妹机灵讨巧。夹在其中的的次子,便经常受了忽视。再加上不爱科举冗文,醉心山水画词,于文昌伯眼里几乎是玩物尚志。
楼知婉多少能理解他,大抵是被规矩束缚久了,只想寻一抛开外物能坦诚相见之人。
但楼知婉还是想当面听他的解释。
楼知婉说着,又看着桑枝一身细皮嫩肉,忽想起刚才的红印子,突然有些好奇,“……会疼么?”
桑枝脸皮薄,听明白后,一张顶俏的脸刹时像是染了红霜。
说疼也不是,说不疼也不是。
最后干脆假装没听见一般,侧了头拿茶杯挡住自己的脸。
楼知婉都还是饶有兴趣地瞧着桑枝看。
虽然她不懂,但也知道能弄出这一身,两日了都没消退下的痕迹,那得有多激烈。
*
皇宫。
御书房。
大公公传唤着楼大人觐见时,龙椅上的年轻帝王正好呛了一口茶水。
而后一道浅笑的声音起。“慢点喝。”
皇上把食盒往旁一挪,奏折刚拿起,正好一身绛紫袍服的楼延钧被大公公请进来。
殿内还有一人。
眉目端庄,五官柔和。一身胭红缎面描银丝锦绣裳,梳得齐整端庄的鬓上,簪着素雅珠钗。
一派贤雅温淡。正是安朝的长公主安映禾。
“楼大人。”安映禾浅笑点头。
楼延钧行礼。
目光随而落到上座御案后的皇上身上。
小皇帝把奏折一放,清了清嗓子。“楼爱卿,来得正好。朕刚看了蔡爱卿写的奏章,正有几处不太赞同……”
“皇上,劳逸相结。”
小皇帝挥袖。“没事,朕还可以再看几道折子再休息!”
安映禾用袖子挡唇笑。
楼延钧转向她。“公主,皇上用功时,切莫再拿糕点来看望。”
安映禾放下袖,微颔首。“既然楼大人这么说,那映禾便受理了。”
安映禾和楼延钧岁数相当,楼延钧少年时还当过安展瑀的伴读,三人算是一块长大。
“等等——皇姐。”新帝从椅子站起。“爱卿,朕有好好在用功!”
安映禾离开前温笑着指了指嘴边,提醒。
皇上一摸,摸到了刚才的糕点屑。
小皇上:“……”
*
贴身宫女巧桃在外头等着。
安映禾出来,巧桃将胭红锦绣外袍为人披上。
“公主,今日还要去慈心宫么?”
安映禾微一思忖,点头。“去吧,母后应是等着了。”
安映禾虽是已逝的太妃所生,但自小养在太后娘娘的膝下。太后于她,更似生母。
慈心宫。
太后听嬷嬷禀告,便笑。“哀家就知映禾会来,李公公还说公主前头给皇上送糕点去了,得耽搁住今日的请安。耽搁能耽搁多久呢,这不就来了。”
嬷嬷笑:“公主依赖娘娘您,以后出嫁可如何是好。”
太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笑容浅了些,“大姑娘家也不能一辈子都待在宫中。”
“哀家瞧着近些日归京的定北侯不错,他还未娶妻吧?”
第25章
过几日便是除夕。
这些日; 楼府风风火火地挂起红灯笼,兴办着各种操行。院里院外,各房之间煞是热闹。
桑枝也来帮兰茴的忙。
她最近是楼府里最清闲的人了。兰茴说少爷向老夫人要了她的管教权; 以后高阁那边的规矩已经无需再学; 她只要听少爷的吩咐便是。而月银则是照旧在拿; 并且因为老夫人的心情好,涨到了一月一两。
各种赏赐加起来,桑枝已经存了快二两的银子了。
楼知婉前些天去应了卢珏的约,回来脸都是通红的。桑枝才知道; 卢珏年后要重新过来提亲。他们俩的事算是真的要定下来了。
桑枝打心底为她开心。
*
因临近春节。
府里要裁剪冬装和春装。
兰茴也听了老夫人的指令,来给桑枝裁量衣服; 冬春装各备了两套。
老夫人对府内的丫鬟在吃用方面向来宽容。又大概观察着桑枝和楼延钧能处得来,心下满意; 便也乐得给桑枝奖赏。
外人觉是处得来。
而其中的门道; 却只有当事人知晓。
其实在初次行房的后几天; 两人几乎是避着交流。哪怕是做做样子在同一屋下,一个在窗案,一个在暖榻; 也隔着远远半个小房间。
后来,像是顺水推舟一般。
他们又同在一张榻上。有了之前的过分亲密,桑枝根本无法睡下。
她以前未曾觉得同床的两人如此近; 气息,肢体……好像随时都能碰在一起。
少爷翻身。
她望着少爷漆黑沉沉的眼,两人对视了片刻。没有谁知道谁先开始,先是唇瓣的相互碰触; 后是少爷的宽厚的手; 探进了桑枝的里衣……
帐幔下; 只剩春波涌动。
*
桑枝每次都会紧张,她紧攥着被子,帐幔……一双手无处安放。
直至余波消退。
桑枝的脸红心跳还没有消失。
徐娘给桑枝留下的行。房的痛苦,短短几日便烟消云散。也不是不疼,只是后劲和少爷的声音,都让桑枝在云雨之间忘却了。
桑枝还是会紧张会羞怯,但少爷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神色一贯清冷,依旧教着桑枝练字识字。
似乎这种关系,已经维持了多年,而不是一两日。
*
虽然过年楼府整体忙碌,但那些都是大人和楼府的仆从们操心的事。
楼知婉依旧闲适。
一有空便跑来找桑枝。
兰茴忙得没空带桑枝,桑枝便一个人整理草药。她托云石买了好几种,闲暇时自己捣鼓。
楼知婉一来,便做了桑枝捣鼓出的草药的试验品。
桑枝也不算瞎捣鼓。因为买了书册翻来覆去都翻旧了,还真能让她找到说服楼知婉试用的依据。
桑枝刚进府的时候过分清瘦,虽然是美人相,却有些怜楚。
而现在才短短两月,出落得很是水灵。身段本就玲珑有致,现在更是出挑。细腰杏眼,丰腴错落。抬垂眼的片刻,一颦一笑很是引人。
楼知婉一个姑娘家都直愣了两三次,刚来就光目不转睛地盯着人。
桑枝在给楼知婉的伤疤上药。——楼知婉已经任由她差使。
“堂兄很‘疼’你吧?”楼知婉故意靠近,眨眼笑问。
楼知婉着重那字,桑枝耳朵肉眼可见地红起。微恼地点了她额头。“说什么呢。”
“嘻嘻。我知道得可多……”楼知婉好歹是读书过的,之前没什么朋友,便待在后院什么书都看。那些小话本,风花雪月的才子佳人的故事……自然也在她看的范畴内。
“告诉我嘛。”楼知婉还是没法想象那么严肃冷漠的大哥怎么温柔待人。
大哥本身就比他们年长,楼知婉还小时,大哥便是那副样子。甚至连爹爹在大哥面前都不敢摆长辈的谱出来。
桑枝拿糕点堵住她的嘴,一双耳已经红得滴血。
楼知婉笑着将嘴里的糕点拿下,细细品尝。
若换她是男子,桑枝这般细皮嫩肉,她定夜夜都不想走。
*
除夕前一夜。
皇宫内举了晚宴。长京城内三品以上的官员都受邀。
而楼老太太作为四品诰命夫人,宫内也封赏了不少赏赐下来。
云石提前告知桑枝,少爷晚上会晚点回来,让桑枝晚上不必伺候,可以早点歇下。
桑枝也有早点睡的打算。
但外头下了雪。纷纷扬扬。
和着屋檐下的红灯笼。
煞是好看。
桑枝本是在屋内算银子,因为老太太今日又分了点赏赐下来。似是皇宫下了嘉赏。
左右有五两。
桑枝收了钱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辰,抬眼看到窗外的小雪。
便披了外袄出来。
剔透晶莹,即便在黑夜中,也能看得分明。
桑枝伸手接雪。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外面的台阶上。
外头游廊屋檐下的灯笼明亮,庭院的寒梅临寒盛放。
桑枝想下去看看梅花。
忽听到了游廊有声响。
她轻回头,看见了一身墨色氅袍,冷峻而高大的人。
“少爷!”几乎是下意识的,桑枝的眼眸亮起。
楼延钧眸色黑沉沉,面色清冷而俊挺。
桑枝待人走近,才闻到清冽而浓郁的酒气。
少爷似乎喝了不少酒。
而抬眼,便看见少爷微垂眼眸中晕染不明的沉光。
“冷吗?”
楼延钧抬手,轻拂去桑枝发上的雪花,给人盖上外袍的帽子。
宽大温暖的帽子,一下子便遮挡住桑枝的大半张脸。
桑枝还未开口,便觉一双微凉的手,捧起了她的脸。而后是炙热的唇轻柔地覆盖上。
时隔多年,楼延钧也不会忘记,一身桃红袄袍,芙面柔媚,杏眼微弯,在落雪纷扬中,等待着他回来的人。
作者有话说:
桑枝:喵?
第26章
当夜。
楼延钧屋里又叫了两回热水。
桑枝手已经抬不起来了; 她额前的发微湿,红润的唇随着一起一伏的胸。脯,还在微微喘着气。
“……水。”
楼延钧喂了她点水。
桑枝撑起身; 被衾滑下; 露出一大片白皙柔软的红印。
楼延钧移开了眼。
桑枝喝了一杯水后; 身子还是惫懒得极。
楼延钧:“清洗了再睡。”
桑枝睁不开眼。明明是两个人的事,少爷非但醒了酒,还有力气穿整了外袍,准备去书房理事。
桑枝眼睫微颤; 有要睡去的迹象。“我等会洗。”
但没等桑枝话完,楼延钧便将人从被窝里抱起——
桑枝鼻音颤了下; 甚至只能扯到件被里的衣袍做遮蔽。
桑枝:“……我,我自己来。”
楼延钧没说什么; 将人放进浴桶。
桑枝死死抓着衣袍; 直到热水漫上。然而少爷仍旧好整以暇在旁看着。
桑枝怠懒劲都吓没了; 一双耳红通。“我可以自己洗了……您去忙吧。”
楼延钧:“嗯。”
楼延钧看了会,单手解开外袍的扣子……
桑枝的眼眸逐渐瞪大。随着能容纳三人有余的浴桶漫出热水,随着红晕又爬上脸颊; 桑枝昏睡过去时,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少爷不会累?
*
除夕。
楼府一早就欢欢喜喜地扫尘迎新。
兰茴端来了补汤给桑枝喝; 但今儿她心情貌似不是很好。以往总会提点或同桑枝闲聊几句,今日在一旁等着桑枝喝完,便收拾离开了。
桑枝有心询问,奈何嗓子还哑疼着; 只能暂且搁下疑问。
大少爷一早便进宫了; 桑枝听云石说; 今儿休沐本不用上朝的。但似乎是宫内有事,急召少爷进去。
云石:“要说昨儿那宫宴肯定把少爷恶心坏了,蔡狐狸那贪官为首的,呼朋结党,尽干不入流的事。可惜做事滴水不漏,要不少爷肯定马上让他们好看。”
云石平常就爱打听民间朝堂的事,因为常在少爷左右,又读书识字。提起大贪官蔡卓,跟百姓一样义愤填膺。
“可惜是老臣,还有先帝的免死金牌。连小皇帝都不能随意动他。”
给桑枝送草药书时,云石不免嘀咕几句。
桑枝并不太懂朝中人,但云石这么气愤。她也跟着好奇。“是很坏的人吗?”
云石:“就是个坏蛋!一家子的坏蛋!他那个畜生儿子,在齐州当官时,强行欺负了一个大姑娘,逼得人百姓告到长京来,结果圣上刚要彻查此事,第二日那户人家就一口没留,全葬火海了。”
桑枝头一次听到这么惊悚的事,吓得脸都白了。“……都被杀了?”
“肯定是都被那贪官下死手了。”云石摇头,“圣上也气得不轻,恐怕少爷被从塞北唤回来也有这个原因。”云石悄声。“你可不知道那个蔡贪官有多无耻,还想把他女儿嫁给少爷,前几日还托人来向老夫人打听……”
“哼哼,老夫人瞎眼了也不可能让那种人嫁进咱们楼府来。”
桑枝听得心惊。
云石是因为昨儿听了跟少爷一同去宫宴的云岑说了昨儿宫宴上一些朝官的恶心勾搭。才在拿东西给桑枝时,不由愤愤说了一番。
“反正少爷肯定能扳倒那个大贪官,可恶的是那贪官的儿子,丢了官就能回长京来继续造作。”
云石又七七八八讲了些,见楼知婉来了,便止了话。同三小姐问好后,先自行去忙了。
楼知婉没怎么留意云石,只当是堂兄的小厮来给桑枝嘱咐事的。
她一来就在桑枝旁边坐下,神秘兮兮捂着伤疤。“你快看——这儿是不是淡了些?”
桑枝看去,果然见楼知婉的伤疤比以往浅了些。她有些惊讶。“你天天在抹吗?”
桑枝不久前捣鼓了点草药,凭着记忆中老猎户教的去疤的法子,弄了一小木盒。但她也没信心,只让楼知婉拿着试试。
但没想到楼知婉竟然日日都遵循着涂抹。
“你不分昼夜地给我找这资料翻那书的,字都没识得几个,我哪敢不好好用你这心血药啊。”楼知婉笑说。
桑枝心里开心。但嘴上还要嗔怪几句。“你就不怕用坏了脸。这么虎就涂脸上。”
楼知婉已经不在乎:“坏能坏到哪去。”
“好了,让我再看看。”桑枝站起来,像模像样地观察楼知婉的伤疤。
她衣裳穿得松,微弯着腰检查楼知婉的脸。楼知婉透过领子,便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楼知婉:“……你和堂兄,都没休息过的么?”
桑枝:“……”
桑枝一张脸红透,赶紧将领子捂好。
*
过了除夕,便是新的一年。
从初一到初五,楼府里来拜访的客人络绎不绝。
楼府也从年前热闹到年后。
由于有楼知婉身上的成功例子,桑枝翻药书也翻得更勤了。不知不觉间,好不容易攒下的五两银子,已经用了二两多在买书和买草药上。
云石跑腿得多,楼延钧自然也就知道了。
他以前见桑枝看草药的画册,只当是她兴趣。
见人似乎真上心,便让云石将书房里相关药典书籍拿去给人。
云石办事效率高,不一会就傻笑着摸着脑袋进来。
“少爷,桑枝姑娘可高兴了……嘿嘿还说不知道怎么感谢奴才呢。”
楼延钧:“……”
云石看到少爷微沉的扫视过来的目光,后知后觉:“……”
坏事,抢了少爷的功劳。
“嘿嘿,奴才这就去重新走一遭。”云石落荒而逃。
作者有话说:
楼延钧:大可不必。
云石:真的吗?
楼延钧:委婉点说。
第27章
桑枝感念少爷送的书; 还真诚地过去道谢。
但楼延钧并没有多少反应。桑枝想,少爷这么忙应该也不会在意这些小恩小惠。
但桑枝还是很高兴。
*
楼知婉日日盼着正月十五,要和桑枝一同去逛长京城的灯会。
桑枝也很向往。她好像从来没有逛过灯会; 但是少爷说不行。
灯会上云龙混杂; 时常有混乱发生。
桑枝也懂; 于是只能婉拒楼知婉。
楼知婉感到惋惜,嘴上安慰,心里却十分理解堂兄——也是,万一桑枝在灯会上被别人看上; 那她一定第一个被堂兄责罚。
楼知婉现在的伤疤是肉眼可见淡了许多,只不过在没有彻底治好前; 她都戴着面纱掩饰。一方面也是为了不给桑枝惹麻烦。
初三。
来楼府拜年的客人络绎。
桑枝听了兰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