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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宰辅庭前雪-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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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这么麻烦。那是谁买了……”
  兰茴:“总归不是什么正经人家。买去做妾,或者青楼娘子,谁知道呢。反正不在长京城内,和我们楼府也没干系。不过她那一张脸,去哪都一样。”
  “万一遇上些变态人家,那不是连命都没了。 ”
  “行了,还有空讲闲话。”兰茴道,“老夫人还等着茶叶用呢。”
  丫鬟们簇拥着离开。
  桑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她的衣服湿透了,浸满了雪水,冰凉冰凉。
  □□的手也疼,五指更是毫无知觉。
  桑枝摊开了手,才发现那株药草已经被自己握成了不成样子,混合着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流的血。汩汩的混成一摊。
  屋子冷清,却比外头暖和。
  桑枝的身子渐渐回暖后,眼眶也逐渐发热。
  豆大的泪珠无声地掉落。
  怎么也止不住。
  不知是因为身上的疼痛,还是因为刚遭到的楼允清的恐吓,或者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自己未知命运的安排。
  如果是要遭到像二少爷那般人的羞辱,桑枝宁愿服侍大少爷。
  *
  桑枝哭得乏了。
  靠在床边竟然睡了过去。
  等到她醒来,外头的天已经完全黑了。
  桑枝是坐在地上睡着的,醒来身子有点冷,手下意识地一伸,摸到了床上的一件裘袍。
  ——是昨日大少爷为她披上的。
  桑枝眼神逐渐清明,脸上和手上的痛楚都在提醒桑枝这日发生的事。
  桑枝抓紧了那件温暖的裘袍。
  天禄三年冬,外头雪下得纷杂。桑枝终于明白了,如果得不到大少爷的宠爱,那么她将无法生存下去。


第5章 
  下了一天一夜的雪终于停歇了,外头积攒着厚厚的雪花。
  桑枝推开了一小缝窗,天地万物,雪白一片。
  唯有梅花枝傲然挺立。
  雪中压着那么点红。格外醒目。
  桑枝昨晚给脸上敷了点草药。一夜后,痕迹淡了些,但还没有完全消退。
  楼府里的人照例会给桑枝送点米粥和馒头。但无人看管,桑枝想,大概他们觉得,她也跑不出去。
  再怎么蹦跶,也只能在楼府的这方天地里,等着被买走。
  桑枝从雪景里回过了神,静静关上了窗。
  她已决意要留在大少爷身边伺候。
  不过是通房。相比于被卖出去,渺茫未知,且还会遇上像楼允清那般的人,桑枝宁愿待在那个清冷高大的男人身边。
  只要待上几年,不,只要她能拿回奴籍……
  桑枝走到了铜镜边。拿起了胭脂盒。
  镜子里的人,有一双水波潋滟的眼眸,芙蓉面如玉无瑕。
  桑枝知道,这是自己的唯一优势。
  秦嬷嬷教导桑枝的妆总是过于浓厚而老成。桑枝想起了以前看徐娘化的妆容,想起了徐娘和自己讲的话:从哪里入手,眼眸会更有神,从哪里点胭脂,会有娇俏的神情……
  桑枝边回忆着,边给自己画上了眉和胭脂。
  嬷嬷们置办的衣服,花色艳丽而单薄。
  桑枝一件件挑选,最后甚至想拿剪子和针线自己来缝制——不过由于屋内并没有剪刀和针线,桑枝只好放弃。
  最后还是选了一件火红,样式却不会过于露骨的袍裙。
  桑枝知道,大少爷每日晨起上朝,往往到傍晚甚至更晚才回府来。
  桑枝不知道老太太什么时候会把自己送出去,所以一摸准了大少爷每日回府必经的廊道。
  桑枝便开始准备偶遇。
  要让大少爷记住她,还要让大少爷愿意留住她。
  桑枝对着铜镜,想着用什么角度什么姿态才能吸引住人。
  红衣衬雪,但是太冷了。
  桑枝的目光转向了床上的裘袍。
  *
  冬日的天总是暗得比较快。
  下人打扫了院前的雪。
  不知何时又开始落了片片雪花下来。
  重新积了满满一层。
  天还未完全黑。
  但楼府的灯笼已经逐一亮起。
  云石帮着丫鬟嬷嬷们整理了少爷书房里前些日子因忘记关窗被雨雪打湿的书册。
  一听闻少爷回来,忙跑去迎接。
  云石伸手接过少爷脱下的氅袍,拍落上面的雪花。“少爷您今儿回来得比平日晚呢。”
  “嗯。”楼延钧淡道。
  显然是朝中事还有放心。
  云石这几日还沉浸在成为少爷小厮的兴奋中。能跟上这么一个主子,别说府里其他小厮的羡慕,连家里人都觉过年定得去寺庙上高香。
  “少爷,老夫人嘱咐了后厨给您炖了鸡汤。从早儿就温炖到现在呢,我给您去通知一声。”
  “不必了。我现在没有胃口。”楼延钧说。
  “好嘞。”云石道,正要和少爷说什么,忽然瞧见了少爷停了下来。
  云石顺着少爷的目光往外看去。
  游廊外,庭院里积累了皑皑白雪。
  悬纱灯笼下,能看清空中还飘着淡淡雪花粒。
  一身墨色裘袍的女子,正在一株梅花枝前,踮脚浅嗅着梅花香。
  女子木钗簪发,灯笼凉淡的光下,一头乌黑的发,一张巴掌大的脸蛋,雪白得能发光。
  雪花垂落在发间,不管是伸手轻抚梅花枝的手指的皙白纤细,还是侧眸长睫的颤动,亦或者是朱色的衣袖从墨黑裘袍里探出的飘动……
  一颦一动。
  唯美得好似一幅画。
  云石看呆了。
  这是天人下世来了还是妖精跑进楼府里了……
  云石正痴呆,揉了下眼待看。然后发觉身旁的少爷一动,走出了游廊,往女子的方向去。
  “少爷。”
  云石忙喊了一声,而后发觉,等等,这女子身上的裘袍怎么那么眼熟?
  ——不就是少爷的吗!
  *
  楼延钧已经停到了女子跟前。
  桑枝听见了靴子踩实雪地的声音,缓缓抬头。
  如果人晚来一刻,桑枝已经准备回屋,明日再来了。
  谁知道她等了多久。
  桑枝自己都不知道,只知道她现在手脚冻得发疼。再挨冻下去,可能连路都走不了了。
  大少爷如愿来到自己面前,桑枝觉得自己要说点什么符合意境的话。
  她特地记了一首雪景色的诗,现在这种机会,自然要——
  桑枝唇张了张,才发现自己冷得根本说不出话。
  如果硬要开口,定是一连串抖抖索索不成句。
  于是在漫漫落雪中,两人在梅花枝下无声对视。
  一个抬着头,因为寒冷和错失绝佳表现红了圈眼。
  一个垂眸,冷淡的神色根本看不出心思如何。
  雪在两人周边静谧地落。
  片刻。
  不愿放弃的桑枝咬了下唇,“墙、墙角数枝梅……”
  而后便被一个横抱起。
  桑枝后半句诗卡在了喉咙,双手下意识紧捏住了男子前襟的衣服。眼睫一颤,落在睫毛上的雪花抖落。
  *
  云石在游廊里正打算走过去。然后就看见了自家少爷竟然将那女子横抱起,离开了庭院。
  枝头梅花垂落,正好掉落一瓣在女子头发上。
  呆怔的云石也得以瞥见女子的真容。
  雪肤杏腮,含水眸,朱色唇,梅花瓣缀在发上,倒成了点睛之笔。
  云石瞪大了一双眼,目送着自家少爷将那好看得跟天仙的女子消失在眼前。
  “老夫人……老夫人不得了了……”
  云石转身要去跟老太太禀报,刚跑了几步,低头看到自己抱着的大氅,于是立马掉转了方向,往少爷离开的方向追去。
  *
  桑枝被放在温暖的暖榻上,冻僵的身子还没缓过来。
  楼延钧点了炭火,回身看见桑枝一脸冻得苍白。
  正好云石追了过来,大力拍着门扇。
  “少爷!少爷!您没事吧!少……”
  门开了。
  云石还没来得及松口气。
  少爷已经将他手里的大氅拿过,嘱咐:“备个手炉,后厨温着的汤也端过来。”
  门扇合上。
  云石只在门扇合上的一刹那,看见少爷将大氅披在了暖榻上的女子身上。
  云石:“……”
  *
  桑枝望着自己身上的大氅,抬起惊疑不定的眼。
  楼延钧没有说话。
  桑枝察觉他的目光在自己脸上。
  果然,一下秒,男子动手了——
  楼延钧抬手轻捏住桑枝小巧的下巴,轻一撇,目光落在了桑枝右颊淡淡的疤痕上。
  微凉的指腹落下,轻摁抚过桑枝的脸。
  桑枝眼睫跟着一颤。
  便听大少爷开口。“以后戌时后便过来吧。今夜在这里歇息。”
  桑枝唇动了动,半会沙哑的声音轻道。“谢……少爷。”
  云石很快就将鸡汤端来。
  但没等他多瞅几眼屋里的人,少爷已经合上了门。
  云石生怕自家少爷真被妖精给勾走了。忙不慌将这怪事禀报给了老夫人。
  正在忧愁地边看着账本边喝茶的老夫人听到禀报一愣,珍爱的茶杯都没能拿稳。随着老夫人的一起身,“嘭—”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谁?什么妖怪!什么妖精的?”老夫人道,“钧儿带了谁回去?”
  云石也不知道如何说,只能七手八脚,慌里慌张地描述起那女子的相貌。
  老夫人身子一晃,面色古怪坐落在了椅子上。
  涵嬷嬷忙伸手扶了一下。
  兰茴和其他丫鬟也对视了一眼:
  为什么她们会觉得这小厮口中描述的——好像是桑枝那丫头。
  *
  桑枝喝了热汤,身子已经逐渐回暖。
  少爷在案前阅书,烛火的光晕将人的身影投在墙壁上。
  清冷伟岸。
  桑枝捧着碗,目不转睛地盯着。
  她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少爷是看上她了吗,她安全了吗,可以在楼府留下来了吗?
  还是……桑枝咬了咬唇,她要做点画册上的事吗?
  桑枝正打算下榻,只是刚挪了下脚,就觉一道目光望了过来。
  楼延钧放下了书,走了过来。
  桑枝立马不敢动弹了。
  “困了吗?”楼延钧问。
  他的身量高大,站在桑枝面前,一下子就能将桑枝笼罩在阴影下。
  桑枝没敢点头也没摇头。
  楼延钧:“今夜便在暖榻上睡吧,烧了些炭盆应该不冷。若冷,喊我一声。”
  桑枝本想伸手抓住人的衣袖。她想起徐娘说的话,男子最抵不住女子的示软。
  但就在桑枝学着徐娘的技巧,柔柔弱弱拉住男子的衣角时。
  “祖母那边为难你了,应是我表达不周。”楼延钧道,“这些日暂且留在这里。”
  楼延钧在看到桑枝出现在庭院时,再看到人脸上的疤痕,心里多少有点眉目。
  知是祖母迁怒了人。
  桑枝伸出的手一僵,收也不是,拉也不是。一张俏丽的脸蛋更是因被猜中了心思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少爷……”桑枝想说点什么,一抬头,正好对视上男子垂眸望她的目光,沉静温和,像一块上好的黑色玉石。桑枝辩解的话,一下蔫了声,“……谢谢你……”
  楼延钧见桑枝没说什么,淡淡“嗯”了声。
  房内又恢复了静可听针落。
  *
  屋内两人各自安静。
  楼府却因云石的禀报震起了一群还未入睡的人。
  二房宅院。
  二房的老爷楼肃正又是晚归。
  方氏正和自己的心腹丫鬟碧绿边抱不满边闲语最近城内的杂事。
  哪家夫人又被封了诰命,哪家小姐公子正准备议亲。
  碧绿:“夫人,奴婢近日听到些关于大少爷的传闻,不知该讲不该讲。”
  方氏眼皮一跳,原本还以为是自己儿子又闯了什么胡闹事。细一听是大少爷,才安心躺回去。“楼延钧?可真稀奇,说来听听……”
  碧绿俯身在方氏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方氏的眼顿时瞪大。“真的假的?楼延钧好男色?!”
  碧绿:“千真万确,长京城都传遍了……”
  方氏大笑:“怪不得老太太特地寻了个妖媚的女子回来呢。我就奇怪,怎么那么个女子还能昨夜前脚进后脚就被赶了出来……天大的好事,长房无嗣,以后楼府爵位可就是我们允清的了……”
  正说着,安插在大房做眼线的仆从急忙忙进来。
  “夫人,夫人……大事呀,夫人,大少爷今日召了那通房……”
  方氏笑容戛然,犹如吞了苍蝇一般,“真有此事?”
  仆从:“好多人看见呢,少爷抱着那通房回屋。”
  方氏抬头瞪了眼自己的丫鬟。
  碧绿也是一脸迷茫。
  好男色怎么还会宠幸通房?
  方氏白了她一眼,怪道:“以后少听外头那些胡言碎语!”
  害她白高兴了一场!
  碧绿吓得嗫嚅了声。


第6章 
  桑枝第二日果真被楼老太太请去喝茶。
  在楼延钧去上朝后。
  桑枝早有预料,但想起前日老太太的怒容,仍不免有些胆颤。
  地龙熨热的屋子。
  楼老太太正在给花枝捻叶子,兰茴一声。“老夫人。”
  楼老太太放下手里的叶子,回头。
  一张堪比春日暖阳的笑脸。
  “好孩儿,快上前来……让老身仔细瞧瞧。”
  桑枝小步子往前迈了一点,然后被老太太一把伸手握住,拉到了跟前。
  “好孩子,老身没看错人儿。”楼老太太这些日的烦闷一消散,整个人都舒畅了不少。拉着桑枝的手,慈爱:
  “兰茴,吩咐下人去置办几身厚实的衣裳。”
  兰茴欠身:“是,老夫人。”
  楼老太太摸着桑枝的手,和蔼可亲,“今后欠缺什么,就跟兰茴讲,兰茴以后就跟着你……”
  “老夫人——”兰茴失声不满。
  被涵嬷嬷瞪了眼后,才止住了声。
  桑枝唇嗫嚅了下。最后在老太太慈爱的笑容里,还是没说出拒绝的话。
  看着桑枝一身细皮嫩肉,楼老太太又说,“身子骨可还舒适?钧儿一身力气没分寸,你以后多担待些。好好把少爷伺候好,老身也不会亏待你。”
  桑枝手心出了汗,但仍小声应话:“是,老夫人。”
  楼老太太实在高兴,又拉着桑枝说了番体己话,甚至赏赐了桑枝一支玉簪子。才放人离开。
  证实了外头的传言是假,老太太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一半。听到下人禀报前几日要买桑枝的卖家来了,老太太自然是让人退回了银两。
  桑枝还有留着的用处,现在可卖不得。
  兰茴一向是伺候老太太,是大房里的大丫鬟。二房、三房的仆从看见都得问候她几句。现在竟然要去伺候一个小小通房。怎么可能不气?
  虽然有情绪,但在涵嬷嬷的开解和兰茴自己冷静下来后,也明白了老太太的用意。
  老太太是要让她监督着桑枝。老太太如此看重大少爷。
  桑枝的一举一动,自然也不能随意忽略。
  想通的兰茴知道老太太还是重视自己的,于是,不满的情绪也消散了。
  *
  与此同时。
  皇宫。
  小皇帝还在为侍卫搜集的城内关于楼延钧的流言捧腹大笑。
  小皇帝今年不过二十出头,生□□玩,想到那般严肃的定北侯也有今天,笑得乐不可支。
  然后便听大公公传唤——楼延钧觐见。
  新帝立马端正了自己的坐姿。
  楼延钧虽只长他四五岁,但亦师亦友,又是个不苟言笑的性子。做小皇帝伴读时,比太傅还能管他。
  偏偏母后和先皇在世都十分信任器重他。
  虽然小皇帝也很欢喜自己如此靠谱的爱卿回来辅助自己,一同对付朝堂那些乱勾结的党羽……但儿时挨训记忆至此,不怂怯是不可能。
  一身紫墨色对襟窄袖官袍,袖口和领口绘着梅花纹路,宽肩黑靴。楼延钧进来,带来一阵外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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