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甚美-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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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安进屋换衣前一脸愧疚的道:“小叔,您别误会虞姑娘。”
他得了江砚白的嘱咐,自然会时刻注意着昭虞和嘉阳,看似是在赏景,其实余光一直在两人身上。
嘉阳愚蠢,但他耳清目明,当时发生了什么,没人比他更清楚。
江砚白丢下一句我知道,便抱着人闪身进了另一间屋子。
定湖游船这么多年落水之事寥寥无几,怎会这么巧,正好船头就有人落水将水手全部引了过去?
进了屋江砚白就立刻将昭虞剥了个干净塞进被子里,冷着脸一句话都不说。
昭虞皱眉,他在生气?
自己救了他侄子,他还不满意?
“昭昭。”最后还是江砚白先开口,“以后无论何时,你都要以自己为先。”
没人晓得,他跑到廊上时看到昭虞一跃而下的场景,胸口几乎窒息。
昭虞反思片刻,觉得都怪江砚白。
如果不是他勾着江栩安游湖,自己也不会来,不来自然就不认识江临安,若只是陌生人,那即便对方落水她也不一定会救。
“栩安说大公子不会水。”人在屋檐下,自然要哄着,昭虞试图与他讲道理,“在场之人好像只有我会水。”
“无论是谁,都不可以。”
他黑眸情绪翻腾,抓着昭虞的手腕又重复了一句:“无论是谁。”
谁都不行?
“包括大人?”
“包括我。”江砚白将人搂在怀里,移开目光不让昭虞看到他眼中翻涌的残忍。
半晌,昭虞没听到他说话,抬头顺着他的目光是看去,是城南的方向。
她若是时常出门便会知道,江砚白目光所至之处坐落的皆是大周重臣,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看似平静实则暗嘲涌动的泰安王府。
回宜园后,昭虞头就开始昏沉了,江砚白生怕她夜里起热,便没回江府。
一个外伤,一个内伤,瞧着还挺般配。
第二日,俩人窝在榻上面面相觑忍不住笑起来。
“大人的伤眼瞧着是白养了。”
江砚白不愿在她面前趴着示弱,便坐倚在榻边翻书。
他闻言抬头:“那以后便劳烦昭昭照顾了。”
昭虞:……
是她嘴欠。
她突然想起一事,凑近了些问:“昨日我帷帽落水,不少人见着了我,可有碍?”
如今外头虽有传闻,也终究是传闻,可昨日江砚白对她颇为亲密,旁人又看到了她的容貌,如今就差亲口告诉旁人江砚白真的藏了个外室在宜园了。
江砚白挑眉:“有何碍?”
见他这个态度昭虞稍稍放心,不轻不重的拍了个马屁:“大人既觉得无碍,那定是无事的,就算有人来找麻烦,大人也会替我挡着,可对?”
这话江砚白爱听。
他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拿书点了点昭虞的头:“别来勾我。”
昭虞:……
她又不是个鱼钩子,天天照着他一人勾,自己心思不纯倒还怪起她来了。
她下榻穿鞋:“我去给大人做些吃食。”
来到宜园这么久,这是昭虞头一回主动要给他做些什么,江砚白挑眉觉得稀奇,但终究舍不得她劳累。
“罢了,待你身子好些再去。”
说完将人摁到榻上:“这几日好好休息,不要乱跑。”
昭虞哭笑不得。
不过是说话有些鼻音,连发热都没有,那里需要休息。
“我且没有这么娇气,当年在扬州,年纪小不听话,妈妈便将我们剥的只剩一件里衣丢到护城河里,我回去都没着凉!”
她说的云淡风轻,面上还含着一丝得意,倒像是真的以此为傲一般。
江砚白捏着书的手指紧了紧,面上带着些漫不经心,随后颇不正经地绕开话题:“在榻上,却没见你身子骨这么好。”
昭虞:……
江砚白的嘴皮子确实溜了很多,脸皮也日渐厚实,她甘拜下风。
两人在屋里接连腻歪了几日,江府的人很识趣,就连长公主都没再派人把江砚白带回去,甚至还送来了不少补品,说是给江砚白补身子,实则夹了不少女子之物。
江砚白眼尖,一眼便瞧出是长公主私库里的东西,正笑着准备伸手拿起来,一旁的方贵便朝他使了个眼色:“四爷,长公主还给您带了封信,叫您阅后焚掉。”
“信?”
他失笑接过,不知是什么消息,让他娘连下人都信不过,还专门写了封信来。
信纸展开,寥寥数语。
——泰安王着人去扬州查探昭虞身世。
这件事江砚白早已知晓,他料定泰安王不会善罢甘休,但查出来又能如何,若事情发展顺利,他许是还要提着礼去谢泰安王,浅笑向下看。
——身世陛下不喜,此事莫要再张扬。
作者有话说:
昭昭:我,游泳健将。
小江:喂?游泳队吗?对对,有个运动员要送过去……
第19章 避子丸
◎你如今是我的人◎
江砚白嘴角的笑缓缓收了回去,踱步到桌边,就着烛火将信纸焚尽。
昭昭的身世会让舅舅不喜?
朝中寒门子弟甚多,舅舅从来都是一视同仁,便是昭昭以前身份略低些,最多训自己一顿也就罢了。
可他娘说舅舅会不喜……
瞬息之间,江砚白将所有危险的身份想了遍,连前朝遗孤都安在了昭虞身上。
反应过来后,他失笑摇头,前朝覆灭二百余年,便是有遗孤也不足为惧,更不值得他娘亲自来信告诫。
他侧头盯着昭虞看了看。
素手执笔,香温玉软,怎可能会有人不喜昭昭?
昭虞被他看的难受,无奈搁下笔抬头:“大人怎么一直盯着我?”
江砚白拂去心头思绪,看着她但笑不语。
昭虞啧了一声:“大人歇了这么几日,我瞧着您身上的伤早便不影响行动了,怎么还不去上朝?”
“上朝有什么好的,伤既好了些,明日陪你去上香。”
“上香?”
昭虞疑惑。
诸天神佛从未保佑过她,她从来不信佛的,江砚白又在作什么妖?
“明日宝华寺主持出关,会现场讲经,当然这些都不好玩,好玩的是他一出关,宝华寺周围便会有百姓放天灯,明晚不仅不宵禁还会有灯会,我们明天一早去,在寺里住一晚再回。”
如今天气愈发冷,江砚白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什么好去处,还是方贵脑子好使才想到了宝华寺灯会。
昭虞惊讶:“为何不宵禁?”
见她有兴趣,江砚白便上前解释:“宝华寺乃皇家寺庙,老主持今年已一百多岁的高龄,但身体仍旧硬朗,舅舅……就是当今陛下,便特赦老主持每年出关之日宝华寺方圆三十里都无需宵禁,使百姓同沐佛光。京中许多贵女命妇也会去,介时若有入了眼的,以后可多走动,待天气暖了也可约着出门同游。”
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昭虞直接忽略了他最后一句话,低声问道,“栩安爱热闹,要不要带他同去?”
江砚白嘴角耷拉了下来,自身后将人搂住,下巴搁在昭虞肩膀上:“我们二人同游,带他做什么?”
自他回了宜园,那臭小子来了好几趟都被他偷偷赶回去了,昭昭现在竟然想带着他,门都没有。
昭虞狐疑回头:“大人避着栩安,莫不是想……”
她面露不赞,“不成,你现在身子还没好,做不得。”
江砚白圈在她腰间的手顿了顿,随即哑然失笑:“昭昭脑袋里怎么净装了这些?佛门净地怎可失仪,嗯?”
昭虞:……
假正经!
要不是腰间硌得慌,她真信了江砚白这话!
第二日,好几日都羞羞答答的日头终于露出全貌,让人觉得风都比往日暖了些。
“难不成老主持真是功德无量?”昭虞自言自语,“怎得他一出关,天儿都好了起来?”
江砚白笑:“功德无量是假,老主持确实会些能掐会算的本事,挑个好日子不难。”
还是个神棍,昭虞咂咂嘴,拿起帷帽准备戴上。
谁知刚拿起就被一只大手截住,江砚白将帷帽扔在一旁,抬手替昭虞系披风:“出门玩,戴这个做什么。”
昭虞抿了抿嘴角:“我怕人。”
江砚白:……
“少拿哄二郎的话哄我。”他搂着人出门,“昭昭谁都不用怕。”
昭虞今日着了一件蜜合色的云雁细锦衣,少了一丝明艳,更添娇柔,暖呼呼的淡青披风和她身侧江砚白的外袍同色,两人依偎着走在一处,像极了一对恩爱夫妻。
江砚白捻着手指,他见过自家大嫂穿诰命服,若是昭昭能穿上,定然比大嫂三嫂都好看。
诰命……
诰命不难挣,只是他以前没这个心思,有些事便不往前凑。所以如今的那点子功绩怕是不够一个诰命,可若是出京办公差,又要和昭昭分离,他也不想……
他思绪飞远,不知飘到了哪去。
突然昭虞一个蹙眉将他的胡思乱想拉了回来,哦,昭昭现在还不愿进府呢,还是先说服她比较要紧。
“何事?”
昭虞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拿出一丸药吃下才开口:“忘服药了。”
江砚白蹙眉,风寒早就好了,这又是在吃什么?
“什么药?”
“避子丸。”昭虞将瓷瓶收起来浅笑解释,“昨夜睡得沉,今日又起得太早,险些便忘了。”
江砚白闻言如遭雷击,呼吸窒了窒,声音掺着冷意:“哪来的药?谁叫你吃的!”
自然是她自己要吃的。
“我自己配的,之前在扬州时姐姐们教我的方子。”听出他话里的不虞,昭虞垂眸低声解释,“对大人无害。”
楼里自然不会用些对客人身子有害的药。
江砚白深吸一口气,攥着她的手腕对着马车外咬牙道:“方贵!去百医堂!”
他回过头看着昭虞,压着眸子里的火:“你脑子坏掉了!这些药能随便吃?自古以来,这些个药就没有不伤身子的!”
昭虞挣开他的手背过身去:“对大人身子真的无害,楼里用了那么多年,也没见哪个客人为着这个伤了病了,大人不必担心。”
“呵!”江砚白不可置信的轻呵出声,将荷包抢过来紧紧攥着,“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对我是无害,对你呢!这药用得多了日后必定子嗣艰难!”
昭虞回头瞄了他一眼:“我知道啊,除了这个再没坏处了。”
“你知道还吃!”
“我没想过子嗣之事,为何不能吃?楼里的姐姐们说了……”
“不要再与我提风月楼的那些人!这是京城,你如今是我的人,最好将那些都忘掉!”江砚白气的呼吸都急了些。
她究竟是没想过子嗣之事,还是不想给他生孩子才私下服药?
“昭虞!”江砚白手指掐着她的下巴,黑眸冒出一丝几不可见的厉色,正要放狠话,下一瞬却怔住。
只见昭虞眼角泛红,泪水如珠串一般落下,分明是我见犹怜的模样,可偏偏倔强的昂着头与他对视。
一言未发,江砚白便溃不成军。
作者有话说:
小江:嗷嗷吼吼!!
昭昭:呜。
小江:喵喵喵?
第20章 我本心悦你
◎我感受到了啊◎
他手上的力道瞬间卸下,紧皱着眉头将人抱进怀里,轻声解释:“我是担心你的身子……”
“并非训斥你。”
“莫哭。”
昭虞很多年没哭过了,自小时被妈妈拿着藤条死命抽过后,她便知道哭是没用的,便是哭死,琴筝琵琶还是要学,诗画舞技也不能落下。
可她除了刚去风月楼的那几年时常挨打外,后来都有姐姐们护着她。风月楼是花楼不假,可那也是她自小的家。
她如今是来了京城,是跟了江砚白,难道就因为这样就要把之前的都忘了?
那不是一件日常小事,是她十三年的时光,是家人一般的姐姐们。
姐姐们做花娘为生,哪个不是无奈被迫,难不成是她们主动去卖身的么?
江砚白命好,就可以瞧不起她们么?若不是身份有差,她定要给他一巴掌。
她狠狠擦去泪:“大人嫌弃我们出身花楼,当时何必带我回来,您现在想清了倒也不晚,我自回扬州就是。”
江砚白轻斥:“说什么胡话!我何曾嫌弃过你。”
“呵。”昭虞哂笑,头一扭不再开口。
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江砚白顿觉头痛,只得小声解释:“我并非嫌弃你,只是花楼里的一些法子确实阴损,你如今娇贵……”
这话说完昭虞面上嘲弄更深。
江砚白:……
“并非你想的那个意思。”他先一步妥协,“好,你如今不愿要子嗣,那便先不要,只是这药丸却不敢再吃了。”
昭虞:“我回了扬州,自然不必再吃。”
“回什么扬州!”江砚白双臂紧紧将人圈着,“对不住,是我失言。”
马车内无人说话,寂静一片。
与方贵同坐在马车外的银穗面色发白,姑娘制作药丸的药材,是她买来的。
虽然她当时并不知道那些药材有何用处,可若是四爷追究下来,她……
银穗吞了下口水,心神不宁。
下一刻,昭虞的声音传来:“若不吃,有身孕怎么办。”
自然是生下来,可江砚白被她看的说不出这话,只能再次妥协,“我有法子,你莫担忧。”
外面方贵攥着马鞭的手收紧,嘴撅了起来,京里想给四爷生孩子的人多了去了,偏生就姑娘不知好歹。
就这,四爷竟还哄着,也不知为了什么!
他带着点生气地停了马车:“四爷,百医堂到了。”
江砚白低头吻了吻昭虞的眼角:“莫气了,去瞧瞧身子可有不妥,嗯?”
昭虞气性本就不大,江砚白又是这般做派她自然是有台阶便下,既然他已同意了子嗣之事,自己也没必要与他拧着。
宜园……住着确实是舒服的。
诊室内,江砚白眉心不自觉蹙起:“大夫,可有不妥?”
白胡子大夫手指微动,半晌收回手捋了捋胡须:“服的药可还有?”
江砚白掏出荷包递过去。
大夫拿出药丸轻捻,嗅了嗅后皱眉:“胡闹!”
行医之人,最见不得自损之事。
他看向江砚白,一脸鄙夷:“看你穿的人模人样,没想到竟这般悭吝,便是不想要子嗣,也不能给你夫人吃这东西!”
昭虞闻言偷偷看了江砚白一眼,见他看过来又忙低下头。
江砚白:……
他拱手应下:“是我不对,那我夫人身子可有碍?”
“这药最伤身子,好在服的不多,调养一阵子也就是了。只是以后不能再服,否则不出三月,不仅绝嗣,内里还会日渐透虚,伤了根本。”
江砚白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有劳大夫。”
大夫出诊室抓药,昭虞绞着帕子一声不吭。
江砚白将人拉到身前:“可听到了?”
昭虞连连点头,一副乖巧的模样,仿佛在马车上一脸讥讽的不是她。
见风使舵的丫头。
江砚白心下好笑,面色却板了板:“回去后要乖乖喝药,不许嫌苦。”
昭虞最是会看人脸色,见状忙道:“定乖乖的。”
她只是不想生孩子,并不是想死呀,确实是她误会了江砚白。
方才说她两句就想要炸了似的,现在又这般,能伸能屈,也算是个人才了。
江砚白手指摩挲了下她的脸颊,将人抱在怀里,声音轻缓:“有什么不想做的就告诉我,我又可曾逼过你什么?”
伸手抱住男人精壮的腰身,昭虞在他怀里蹭了蹭,安慰之意明显。
江砚白心下瞬间软成一片,眼里含了丝笑:“走吧,耽误了些时候,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