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总以为徒儿是废柴-第1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心有不甘,拂开了同门师妹要给他包扎伤口,咬着牙一瘸一拐的走到顾清寒面前,眼中的恨意滔天,指着宫徵羽跪下:“掌门,弟子要揭发宫徵羽勾结魔宗!”
若不是那个谢无极突然带着灵兽来,他怎么会失去这两天位列第一的分数,怎么会受重伤!
都是这个家伙害得!
宫徵羽从背后圈住顾清寒的脖子,下巴搁到他肩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陈柏承,咧着嘴道:“师尊,如果我真的勾结魔宗,你会怎样?”
顾清寒缓缓道:“不怎样。”
陈柏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师尊真好~”宫徵羽邪笑着顺便替他问完了,“那如果我残害同门,比如把这位陈师弟不小心弄死了呢,你会怎样?”
顾清寒无奈,又有些好笑。
他深知小徒弟的用意,轻轻勾了下唇,压下笑意,竟没有阻止这番不像正派的发言,反而是顺着他的话,也是顺着自己的本意说道:“无论如何,为师都会先护着你。”
帮弟子包扎接骨的赫连慕修耳朵一动,他师兄可算是会哄人了!一来二去的这不就能成了嘛!
第42章 花有什么好看的
宫徵羽满意了,眼睛斜视着陈柏承,趾高气扬道:“听到了吗?这先是我师尊,然后才是你的掌门。”
他弯着眼,笑意吟吟的靠在顾清寒的身上,亲密无间。
一个人的命和一整个修真界,哪怕是在圣人眼中,都会选择后者,更何况顾清寒并不是圣人。
修仙之人会有喜怒哀乐,顾清寒亦然,修真界更没有人间的教条约束不能杀人,弱肉强食罢了,正派之所以是正派,是因为他们身为强者,不会主动拿弱者开刀,并不代表他们就会悲天悯人普度众生。
宫徵羽简直是心满意足,他的本意只是想让顾清寒说一说无论如何都不会处决他,属实是没有想到顾清寒这么会说话,这么配合他。
这无疑是让他对于待在修真界直到灭亡的这件事情生出了一种“倒也不是不行”的心理,反正顾清寒对他唯命是从,和在魔界似乎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陈柏承两只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掌门,您——”
顾清寒哄完了小徒弟,便收回了柔和的语气和略有些宠溺的目光,板起脸,变回了那个无欲无求的玄霜仙尊,冷漠道:“本座的徒弟毫无修为,你若不敌他,便也没有修行的必要了。”
陈柏承脸一白,一口牙齿几乎要被他嚼碎。
顾清寒又道:“至于魔宗,又何来勾结一说。”
他眸色波澜不惊,像是在阐述一件事实,不容置喙,让人无从反驳。
从始至终,只有谢无极单方面的说了一句后会有期罢了。
陈柏承一愣,随后猛然清醒,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喉结害怕的上下滚了滚,方才被怒意和伤痛的脑子渐渐回神,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他没有证据证明宫徵羽和魔宗勾结!只是刚刚看到谢无极一直看向宫徵羽的方向,才一时脑热没控制住自己的理智。
没有证据的说话,就是造谣,这道理他还是懂的。
“弟子,弟子糊涂了。”他低下头,嚅嗫的说了一句,这时只敢乞求掌门大人不记小人过。
赫连慕修处理完他那边的伤患走了过来,声音依旧是温润的,但是语气却让人听起来像是在训斥,眉头也皱了起来:“陈柏承,你刚刚同雌兽/交手,为什么没有感受到它是怀孕的雌兽?玄清派对于新弟子每年都会开设早课,你究竟有没有认真听讲!”
“我,我一时没有注意,以为只是皮毛圆了一些……”
陈柏承心里一慌,说的越来越小声,到最后声如蚊讷,一张只能算是五官都长齐的脸憋的通红。
每一个正道门派都默认遵守尽量不对一只怀孕的雌兽起杀念,毕竟“孕妇”这两个字,放到哪一种生物上,都是一个该被人尊重的词,但有些灵兽专吃幼崽,因而有一部分雌兽怀孕时会刻意把肚子隐藏起来,所以玄清派也传授过每一位弟子在打斗过程中如何辨别灵兽是否怀孕。
但狼毛蓬松,油光水滑,这只雌兽又刻意隐藏了肚子,他便只以为是碰上了一头比较肥实的灵兽,根本没有往怀孕的地方想,也就没有注意这件事情。
他觉得自己运气那么好,灵兽又一般不怎么容易怀上孕,他好不容易碰到的这头六阶灵兽,怎么可能会是有孕的呢。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没注意?”赫连慕修训道,“回去之后,把《灵兽百科手册》抄写十遍。”
灵兽是陈柏承指挥着杀的,责任自然也由他一肩承担。
“是。”陈柏承有气无力的应着。
他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同方才猎杀了一头六阶灵兽的喜气洋洋天差地别。
宫徵羽睥睨着,眼含笑意,嘲弄又玩味,俯视的模样像是在看一只可笑的玩物,轻飘飘的哼笑出了声。
在陈柏承看来,这些神色无一例外的化成了实质的刀,一把一把的往他心口上插,那一声轻飘飘的笑,更是狠狠的打了他一个巴掌。
而同门之间说话交谈,在他听来也成了对他的嘲讽,宫徵羽一来,他就从被推崇的陈师兄,变成了害大伙受伤又心思不正的小人。
宫徵羽,唐苑!
他掐着受伤的手掌,指甲深深的嵌进了肉里面,眼神阴狠,咬了咬唇,灰溜溜的捂着伤口推到了一边。
赫连慕修盯着他叹了口气,不过看到黏在一起的师徒二人,又露出了温柔和蔼的笑。
“师兄,历练之途太过枯燥,沿途也没什么好风景,不如你带着师侄去……去万花湖那边赏景吧。”
万花湖是御虚秘境出了名的好景色,一年四季都有好花常盛开,湖心还有小屋和小船,据传是御虚秘境的主人陨落之前为心爱之人专门守护栽培的。
其实赫连慕修本想说的断魂谷,毕竟断魂花是修真界公认的最漂亮的花朵,一整片山谷的红色断魂花海何其壮观肯定能让人心头触动,但是断魂花寓意不好。
顾清寒心中微动,然后就听见宫徵羽说:“花有什么好看的,哪有人多热闹。”
他一副不嫌事大,跃跃欲试的搞事情表情。
赫连慕修:“……”
他看了一眼师兄,心里直叹气,努力回想万花湖有什么,用温润的声音循循善诱道:“那里的景色不是修真界能有的,每次秘境开启不少人都会慕名而去,传说上神便是在那里陨落的,或许还会有机缘掉落。”
上神都要礼敬三分的宫徵羽:“机缘对我也没用啊。”
他又不能改修仙道,要机缘也没用。
人多怎么了,那些人他又不认识,姓陈的蠢货敢挑衅他,他不得这一路给他挑刺作对嘛。
赫连慕修:“…………”
他没办法了,苦恼的给顾清寒递了个“我尽力了”的眼神,同时又十分同情自己的师兄,自己就够冷淡了,还要去攻略这么一个捉摸不透的徒弟。
于是到了晚上,赫连慕修再次努力的找借口把宫徵羽塞给了顾清寒,不等江疏浅反对,就把他拉到了一边和自己一起放哨。
江疏浅就紧紧的盯着那个帐篷看,就差把那落下的帘子门盯出一个洞来。
他竖起耳朵,却什么都听不见,眉头皱的都可以挤死一只苍蝇。
宫徵羽此刻正呈一个“大”字躺在地铺上, 沉默了良久,故作随意的问了一句:“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去修补天裂?”
他紧紧盯着顾清寒的侧脸,盯着那一只看向正前方的琉璃般的瞳仁,一点点的注视着它的平静被打破。
宫徵羽想到了行驶在海上的帆船骤然被一道巨浪吞噬的画面。
有鬼,修补天裂一定是有鬼!
仅是变了一瞬的眼眸又恢复了平静,顾清寒道:“还不急。”
宫徵羽不依不饶道:“越早修好不是对修真界更好吗?”
他翻了个身,滚到了男人盘坐的大腿边上,张着大大的含情眼睛探究的看着他,手指不老实的勾走了顾清寒腰间的一块淡青色的玉佩,绕着底下坠的流苏无意识的把玩。
铁了心的想要试探一下这个修补天裂究竟是怎么个过程,到底要把他怎么样。
毕竟这些修士能力不够,不像他早已经超脱了这个世界,随手一挥就行了。他们尚且在这个位面,女娲补天这种事情难于登天,修补好一块天地的空缺,肯定要用同样的东西去弥补才能维持天地间微妙的平衡。
顾清寒闭嘴不语,被宫徵羽磨的没办法了才缓缓的说了一句“修真界还能存活数十年,不急于一时半刻,也不需要你有何准备。”
以身殉道的是他,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活下来。
“好吧,那我不问了。”宫徵羽见问不出什么,心又不铁了,撇了撇嘴。
他扣了扣玉佩上的花纹,心想可不是不需要我做什么准备,时候一到你拎着我就走了,哪还需要准备。
宫徵羽坐了起来,撑着脑袋斜着头看他,可能是觉得没有法力的时候用手撑头胳膊有些发麻,就干脆把自己的脑袋搁到了顾清寒的腿上。
“师尊,都这么久都师徒情了,你就偷偷告诉我你觉得你最短多久飞升呗。”
他说话的热气全都洒在了腿根,尽管有几层衣物隔着,但顾清寒却感觉那几道呼吸直接穿透了他施有防御仙法的衣服,实打实的拍在了皮肤上,引起一阵颤栗。
男人的腿部肌肉瞬间绷紧,贴着宫徵羽的脸把这细微的变化传了过去。
顾清寒脸上却无比镇定:“确实不知。”
“妖族会不会突然进攻修真界?我看最近摘星堂除妖任务越来越多了。”
“无法断言。”
宫徵羽专挑些还没发生的事情问,顾清寒不知道便说不知道,倒是不像一些老顽固死要面子。
问了这么多,也没能问出点什么,也不知道妖族进攻,天裂,和顾清寒飞升哪个先来,宫徵羽困了,打了个哈欠滚了回去。
顾清寒便收起了照亮的夜明珠,还是那个盘腿的姿势,垂着眼睛看向宫徵羽靠过的地方,那一片都是热的。
冰凉的指尖搭在膝盖的衣摆上,动作轻缓的把那一片褶皱熨平。
仗着夜色,他沉默又飞快的看了一眼躺在地铺上的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43章 手却还牵在一起
江疏浅觉得宫徵羽脑子的病更严重了。
“哎,你看我一眼,看我一眼。”宫徵羽追着唐苑,红衣似火,把他逼到没有退路的地方,继而用幽深的眼睛盯着他。
唐苑腿都软了,头皮发麻,顶着掌门,峰主,和掌门另一个徒弟的并不友善的目光,简直要给宫徵羽跪下了。
“宫,宫师兄……呜……”
“你看我。”
“我不敢啊……”
宫徵羽干脆利落的掐住唐苑软乎乎的下巴,迫使是他抬起头来对视。
这眼神其实他还是偷学顾清寒的。
那天在寒潭边上是这样的眼色,后来夜晚的时候,顾清寒并不知道他能夜视,因而那眼神又被看到了。
宫徵羽回想着当时的场景,收敛起眸色中所有的笑意,逐渐严肃深邃起来,黑的像是无底洞一样,能把人直接吞进去,加之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上位者气息,更让人想要臣服了。
唐苑两股战战,浑身上下全靠宫徵羽手里的下巴支撑着勉强站立。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要死了,不知道宫师兄把他杀了掌门会不会处置这件事情。
宫徵羽满脸严肃,眼神不变,问道:“什么感觉?”
唐苑结结巴巴:“什,什么,啊……”
宫徵羽用细长的食指和中指指着自己的眼睛:“看我眼神,感觉到什么了?”
宫徵羽自认为模仿的惟妙惟肖,但却唯独忘记了两件事情:一是,他不是顾清寒,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出相同的表情,二就是,唐苑不是他,每个人的感受都是不一样的。
“感觉,感觉你想要,杀,杀我灭口呜呜呜呜。”
“杀你灭口?”宫徵羽声音高了个调,抖了抖眉毛,神情莫测。
顾清寒没有要杀他灭口的必要,肯定是唐苑这胆小鬼看错了。
肯定是这样。
宫徵羽松开了害怕到抽噎的唐苑,把胳膊搭在他肩上,指尖点了点眉心,在思考哪里出了问题。
“师兄……”赫连慕修欲言又止。
顾清寒抿了抿嘴,一言不发,脚步快了两步。
赫连慕修看了眼落在后面的小师侄,又看了眼疑似负气的师兄,犹豫了一瞬,抬脚跟上。
他可真是太不容易了,合籍大典不让他坐主桌都说不过去。
“师兄!”
一声铿锵有力的传音落入了他的耳廓,紧跟着赫连慕修就站在了他边上,继续传音道:“感情这种事情比修道复杂许多,并不是你表现的如此大方,眼不见为净,人家就能蓦然回首发现的。”
顾清寒不可置否的阖了阖眼皮。
赫连慕修毫不吝啬的搬出了自己仅有的情史,舒展眉眼,儒雅的笑了一下,缓缓道:“在这方面,我总算是比师兄多了些经验,有时候我也常常会想,假若当年我没有表现的那么大度,结局是不是会不同。”
许多人都已经忘却,赫连慕修其实是会吹箫的。
而那时候的他,还不是峰主,只是上一任玄清派掌门的关门弟子,也是在一次历练之中,碰到了那位水月派的女修。
温文尔雅的男子碰上了酷爱风花雪月的女子,他们几乎是一拍即合,极短暂的时间就成了对方的知己。
然而,赫连慕修一直都遵守着君子之道,对于七颜仙子的私事从不过问,哪怕对方的模样已经深深刻入骨髓,他在见到一个陌生男人和七颜同进同出之时,依旧只字不提,只把那份苦涩埋在心里,然后一个人去借酒消愁。
再然后就等来了心爱之人要成婚的消息。
新郎不是他。
七颜要和一个天赋低下,无门无派,甚至连样貌都不如他的男人举行合籍大典。
“当初其实我还瞒着你们和师尊偷偷去找过她,师兄,你知道她是怎么说的吗?”赫连慕修淡雅的勾着唇,看了一眼吊儿郎当的宫徵羽,“她说她曾经心动过,可是我不够爱她,我永远都是一副你开心就好的表情,不像她现在的夫君,会看到她和异性走得近了会撒泼打滚,甚至会不要命的去和高阶修士拼命,仅仅只是因为他们言语调戏了她。”
顾清寒皱了皱眉,当初这个师弟足足把自己关在屋里半年,亲手砸了那根玉箫,怎么可能不爱七颜。
赫连慕修继续道:“所以啊,一味的顺着他是没有用的,我知道师兄对待感情有自己的理解,可是师兄是否想过,你这样不宣于口的宠溺,宫徵羽到最后会不会把你当成半个父亲?”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顾清寒和赫连慕修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宫徵羽说要给师尊养老送终的话。
“师兄,我再冒昧的问一句,你是喜欢他,还是只是因为天裂的事情想要弥补他才对他这样好的?”
顾清寒抿嘴沉思,久久才敛下眸子:“起初是。”
“那现在便是真的喜欢上了。”赫连慕修眉眼弯了弯,继续传音,替他的师兄消除最后一点顾虑:“师兄,相爱的两个人最后都会走到那一步,你大可以忘记始祖的话。”
浓重的爱意最后会化成肉身的相撞,他的师兄大可不必抱着那种卑劣的想法矛盾内心。
“我知道了。”顾清寒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他放慢了脚步。
“小汤圆儿我跟你说昂……”
“宫师兄,你,你还是不要靠的那么近了……”
宫徵羽比唐苑高出一个头,胳膊搭在对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