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总以为徒儿是废柴-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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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宫?”
宫徵羽喊了一声,依旧无人回应。
殿外骤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着纷乱琐碎的说话声音一同由远而近,墨色的夜里多出了许多光亮,零零散散的从殿外照进来。
“嘭!”
是人摔下床的声音。
宫徵羽掀开最后的纱幔,总算是瞧见那张隐隐约约的床了,女子头发凌乱的跌坐在地上,雪白的脖颈上缠了条被扯下来的纱幔,双手拽着两边,脸色涨成了紫青色,将自己勒的喘不过气。
一道白色的剑气倏地从顾清寒手中飞了出去,“嘶啦”一声将纱幔割断,慎宫浑身卸了力气,冷淡的眸中充满了恐惧,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宫儿!宫儿!”
岛主夫人和慎飞白在仆婢的簇拥下从殿外进来,瞧见眼前的场景瞳孔猛然收缩,“宫儿!”
“怎么回事?宫儿,你怎么把自己勒成这样!是不是又梦到她了?”
慎宫愣愣的,久久才后怕的回神,瑟缩了一下身子,柳眉蹙起,冷静的说道:“她在梦中掐我,待我醒来之后,她似乎从梦里出来了,浑身是血,就站在床沿,用床幔勒我的脖子。”
微微颤抖的声线出卖了主人的恐惧,凤眸之中尚还惊魂未定。
岛主夫人哭喊了一句,直骂那个死去的私生女,慎飞白抓着那条断成两截的纱幔,求救般看向顾清寒,“清寒,你看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顾清寒也是困惑不解,拧了下眉,神识从韶孤派上方查看了一番,收了回来,沉声道:“并未发现任何邪祟怨魂之气。”
第76章 他不是玄霜仙尊的徒弟吗
“小羽,你可知是何物作祟?”顾清寒问宫徵羽。
修真界目前所被人知的邪祟拢共就那么几类——怨魂,厉鬼,妖族,以及谢无极手底下那只新出现的魔物。
自天裂之后,离奇怪事时有发生,连从来只有在古籍上出现过的魔物都出现了,蓬莱离天裂不远,这其中若是再有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邪祟,倒是也在情理之中。
顾清寒并不觉得问自己的徒弟有什么可耻的地方,小羽是魔尊,理应比他更懂邪祟。
慎飞白却迷惑的“啊”了一声,眼中茫然了一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宫徵羽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苦恼的笑了笑道,“这我还真不知道,单凭察觉不到气息这一点,不好判断。”
见男人静静的看着自己,宫徵羽便解释给他听:“是这样的,有些东西擅长伪装,即便是去仙界偷东西也极难被察觉,而且修真界在六界之中是位于人界与仙界的中间衍生的一界,所以无论是幽冥还是妖界,只要是修为在中等偏上的来到修真界,隐匿行踪之后,即便是大承修为,都是看不出来的。”
不过一般他们也不会闲着没事到修真界来,有实力的都喜欢去仙界闹就是了。
何况妖族已经知道他在修真界,那么韶孤派这里装神弄鬼的东西,首先就能排除是妖族。
比起是幽冥界的东西,他倒更希望是魔族,这样一来,他就不需要等祁墨的妖帝信物,也能直接回魔界了。
顾清寒点了点头,“原是如此。”
慎飞白一脸惊愕懵逼:“?”
什么仙界?
什么六界?
清寒这个徒弟怎么说话怪怪的?不是说臆想症已经被治好了吗?
他不合时宜的插嘴,“那接下去……清寒,这已经不是男女有别的事情了,人命关天啊……”
“放心,接下去我和我师尊不眠不休的守着慎小姐,保准不会再出意外了。”宫徵羽笑盈盈的看了顾清寒一眼,替他答应下来。
慎飞白本还担心顾清寒又说什么男女有别,固执不肯答应,听见宫徵羽答应下来,动作一顿,紧接着面上一喜,连连答应:“好,好,那就麻烦你和清寒了!”
“不过嘛——”宫徵羽装作为难的样子。
“不过什么?你尽管说,只要我蓬莱有的,尽管开口便是。”
宫徵羽眼睛提溜一转,手臂顺势抬起,下意识搭在顾清寒的肩上,笑的人畜无害,“我是头一回看见这么气派的门派,哪都想逛逛,但好些地方都只有本门弟子能进,你看这个……”
他意有所指。
慎飞白懂了,笑了笑,将自己腰封上挂着的一块镀金的莲花令牌交给宫徵羽,“自然自然,韶孤派随你逛,喜欢什么自己拿就是了 ”
有了掌门的“通行证”,就能自由出入韶孤派的任何地方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宫徵羽暗暗给顾清寒使了个眼色,得逞的唇角一勾,心安理得的把令牌收下了。
之后慎飞白还说给他们两个抬两张床榻过来,被宫徵羽一口拒绝了,直接去屏风外拖了两把椅子过来,放在床头的位置,隔着纱幔,拉着顾清寒坐下。
慎飞白原还有些担忧,这下是彻底没有了顾虑,静静陪着慎宫一阵,才和夫人披星戴月的回去。
后半夜相安无事。
慎宫已经许久没有睡过这样安稳的觉了。
醒来之后还有些恍惚,隔着一层白色纱幔看见男人挺直坐在床边的模样,压抑的爱意疯狂滋长,心里觉得甜蜜极了。
伸手摸了摸脖子,勒痕已经肿了出来,想必会十分难看。
她一时不着急起来,而是双手合十枕在脸边,侧躺着,嘴角微微勾起,钦慕仰望的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影。
脸颊的轮廓棱角分明,剑眉入鬓,唇色寡淡,端的是一派纤尘不染,白衣的仙袍愈发衬托出男人的风采来……
慎宫从头到脚一点点的看过去,心如擂鼓,却在男人的腿上忽然停住了视线,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眉。
她方才只看一个坐着的人影,便忘记了还有个人在,衣服凌乱的青年男子此刻正毫无规矩的歪着身子枕靠在男人腿上,睡得香甜,将那一块平整的料子蹭乱了都毫不自知。
那张极为耀眼的脸,即便是闭目入睡了也足够让人惊艳,风流中带着一丝邪性和妖冶,简直比妖族幻化成的人形还要勾人。
似乎是怕徒弟摔倒地上,顾清寒的手虚虚的搭在男子的后腰,另一只手舒缓的给他捏着脖子,以防这样扭曲的睡姿醒来之后脖子酸疼。
顾清寒何时对人这样好过,哪怕是江疏浅,也从来没这样宠着过。
慎宫的眉心皱的更紧了,从榻上坐了起来。
宫徵羽被这一动静惊了惊,下意识的想翻身,一下便从椅子上摔了下去,整张脸猛的砸在顾清寒腿间,索性被人捞了一把,才避免滚到了地上。
瞬息清醒。
宫徵羽咂了咂舌,抓了抓头发,将凌乱的发丝抓到脑后,顾清寒贴心的将他大开的领口合上。
慎宫:“……”
宫徵羽道,“走吧,晚上再来。”
顾清寒点头应声。
离去的声音细微,慎宫眼睁睁看着男子亲昵的挽上男人的手,贴着他走了出去。
*
宫徵羽回屋穿好衣服,又叫顾清寒给他束了个发,又施施然的拉着男人出门了。
他如今有慎飞白给的令牌,整个韶孤派都能来去自如,哪怕是进慎飞白的寝殿,也没人敢拦着。
“其实昨晚还有个事情没说。”
宫徵羽半个身子靠在男人身上,手臂搭在男人肩头,“好哥两”似的搂着,懒懒散散的没个正形。
路过的韶孤派弟子知道这两人一个是颇负盛名的玄霜仙尊,另一个是仙尊徒弟,纷纷行礼问好,只是不论谁见了这师徒的相处模式,都吃了一大惊。
顾清寒忽略了旁人复杂的视线,问:“何事?”
宫徵羽慵懒道:“唔……假若封印的阵眼在韶孤派,死者若是存在怨念,就很有可能和魔气共鸣,发生魔化。”
慎飞白的私生女至多也超不过两百年的道行,又是羞愤自尽,要变成厉鬼还是不可能的,何况厉鬼这种玩意,顾清寒也不会察觉不到气息。
若真是她在作怪,而非别的东西,又能让顾清寒察觉不到,那便能证明封印的阵眼就在韶孤派这附近。
顾清寒了然,“所以你要这令牌……”
“当然,韶孤派也是蓬莱境内。”
阵眼要是在韶孤派附近,那就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宫徵羽甩了甩令牌,扬起一个明媚灿烂的笑容,给顾清寒一个“你就瞧好吧”的眼神,直起身子,抖了抖衣服,直冲前方扎堆的修士里面走。
一身火红蓦然扎进了一堆灰白色道袍的弟子里面,简直鹤立鸡群,分外扎眼。
顾清寒垂眸看着徒弟一下便融入了进去,与人交谈甚欢,便独自踱步,走到了不远处的八角凉亭下,静坐着观望。
宫徵羽素来脸皮厚,接着上一个弟子的话头就说,“魔宗那边说要推选一个魔主出来?干什么的?”
胖弟子微微一愣,遂想起这人是玄清派的修士,也就继续说道:“统领魔宗的呗,十大魔宗本来各自占领自己的地盘,互相牵制,这下要是统一在一起,啧啧啧。”
“魔主应该是丹心宗的易鹏鹍吧。”
“难说,他人缘好可不一定能当,说不定是谢无极那个疯子,天赋血脉都比易鹏鹍强,谁知道这次是不是要准备和正派开战。”
“不会的。”宫徵羽拍着胸脯保证。
“你说不会就不会了?”
“你谁啊你,玄清派天高皇帝远的,你见过魔宗吗,你出门去问问,蓬莱哪个门派的弟子没被那狗杂种杀过!”
“谢无极当了魔主之后不变本加厉,我脑袋割下来给你当球踢!”
宫徵羽神情莫测道:“那如果我现在就证明给你们看,你们可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嚯!你要是能证明,别说一个条件了,十个我们也答应你!”韶孤弟子哄然大笑,分明是不相信这毫无修为的废物能拿出什么东西来。
让玄霜仙尊撑腰吗?
也不怕丢了他师尊的脸面。
宫徵羽从怀里把谢无极给的墨金色令牌掏了出来,眼角眉梢满是得逞的笑意,“呐呐呐,这可是谢无极亲手给我的碧血宗堂主的令牌,如假包换。”
哄笑声戛然而止,弟子们瞠目结舌,见了鬼似的一脸哗然。
他们自然是认识魔宗那边证实身份的令牌,这墨金色令牌的做工,简直一模一样。
那说要把脑袋割下来的修士不信邪的拿过令牌仔细看了看,在日光的照射下,墨金色熠熠闪光,背面浮现出“碧血宗”三个字眼来。
他们:“………………”
?!
怎么可能呢?
他不是玄霜仙尊的徒弟吗?
是修真界出问题了还是他们早晨醒来的方式不对……
宫徵羽眯晃着脑袋,抱胸道:“你们还不知道吧,妖族入侵的时候,谢无极救了好几千人,出蓬莱打听打听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怎么样,愿赌服输?”
第77章 我怎么没早点发现你这么贤惠
一出门便能打听到的事情,无需说谎。
何况玄霜仙尊还在不远处看着,又怎么会纵容自己的徒弟说谎骗人。
韶孤派弟子脸色一会青一会红,之前说的话都像是巴掌一样将自己的脸颊打的啪啪作响,尤其是那名说要脑袋当球踢的弟子,脸色涨红说不出还来。
胖修士还想再挣扎挣扎,被边上的人捅了捅胳膊肘,悻悻道,“愿赌服输!有什么条件,你尽管说便是!”
“那我就不客气啦。”
宫徵羽把令牌藏进衣襟,扯了扯嘴角,修长如玉的手指指了指韶孤派的几座主山,调谑道,“也不为难你们,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凑热闹,你们一个跟我说一个韶孤派发生的稀奇古怪的事和地方就成。”
闻言,韶孤派弟子才算松了口气。
这倒是没什么不能说的,何况以后蓬莱仙子和玄霜仙尊喜结连理,两派合为一派,大家都是一家人。
宫徵羽摇头晃脑:“说不出来的,封了修为绕着韶孤派跑上两圈。”
“啊……”
这话一出,他们皆都变了脸色,十分为难的哀嚎出声。
人多事少,算上前阵子掌门的私生女同人在草地里被翻红浪,也就才十一二件能说得上的事情,必然有人要去罚跑了。
鸡贼一些的已经率先开口。
“我先来,说个近来发生的大伙都知道的,二小姐和外人在自家院子里苟合,被撞见之后自尽了,听说这几日大小姐房内闹鬼,连掌门都束手无策!”那人说完,补充了一个地名,“对了,二小姐就被葬在后山白云岭,这几日去后山练剑的师兄弟都减少了。”
白云岭。
宫徵羽暗暗记下。
有了一个,便有了第二个:“那我就得说说那二小姐为人了,哎,说实话,二小姐瞧着可不像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平日里多安静乖巧,而且还有孝心,要不是卖身葬母这事情恰巧被夫人买回来,现在指不定还在外头受苦流浪呢……哦,对了,二小姐平常似乎很喜欢去大小姐露落水榭边上的那条小溪,常常一坐就是一个时辰。”
宫徵羽心里愈发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笑容加深了。
他们围在一起,愈发热火朝天,其中不乏长得漂亮的女修,说到这位爱慕那一位时,更是激动异常。
“……”
只是前面说完之后,后面的事情便显得无足轻重了,那名说要脑袋当球踢的弟子抓耳挠腮搜肠刮肚,窘迫道:“那个,那我半个月前梦游了算不算?”
“这要是能算,我昨天辟谷还背着师兄吃了口吃的也能算咯。”
“可是,可是我睡觉一向老实,平时也不往第一主山去,却在第一主山醒过来,怎么就不能算是稀奇古怪的事情了呢。”
宫徵羽问:“在第一主山什么地方?”
那人回道:“演武场那儿,半夜就我一人,差点没把我吓个半死。”
宫徵羽了然的动了动眉,挥了挥手,算他过了。
“我要说的事,你们可能都不知道。”下一位洋洋得意地说道,“我可听说,原本掌门之位是要传给夫人的,但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前掌门忽然对岛主上了心,竟然把掌门令给岛主了。”
“这有啥稀奇古怪的,韶孤派从一开始掌门之位就传男不传女,前掌门好像也是娶了前前掌门的女儿,才当上前掌门的。”
“就是就是,岛主和夫人那么恩爱,还那么听夫人的话,谁当掌门有什么区别。”
那弟子被反驳的面露不悦,张了张嘴,随意说了个地名,哼声甩袖走了。
“……”
待十五人一人一个说完,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最后剩下三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只好认命的在哄闹中被封了修为,苦哈哈的接受了惩罚。
韶孤派的一圈可比近水峰的一圈要大得多,他们体质不比魔族强悍,只怕是要跑不眠不休的跑上两天才能堪堪跑完。
宫徵羽看的爽快极了。
嘴角上扬,挂着戏谑的笑容,眼角眉梢满是倨傲和得意,撑手从凉亭的围栏上利索的翻身过去,行云流水的坐到了顾清寒的身边。
“打听来了,慎烟性子懦弱安静,不像是会干出格事情的人,咱们先去后山的白云岭看看?”
男人点头,宫徵羽便拉着他的手唤来飞禽,往后山的白云岭而去。
所谓白云岭,不过是一处坟堆。
杂草丛生,最远处的孤坟的坟边草已经长到膝盖高了,隐约能瞧见墓碑上的字,是韶孤派第二十七届的弟子,名字已经被岁月磨平,瞧不出个大概来。
慎烟的坟在最边上,小小不起眼,连墓碑上的字都是十分简单的“蔻烟之墓”,甚至连韶孤派三个字都没有。
宫徵羽蹲下用手丈量了一下方位,站到坟前六寸的位置停下,而后又后退了三步,朝顾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