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错了-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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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陪客哪里听不出来他什么意思,赶紧陪着笑,把阖桌的气氛再次推向高潮。
在一片推杯换盏的喧闹声中,周榭对旁边的人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揣起手机,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包间。
身后有人笑着提醒他:“周总,洗手间在这啊!”
周榭脚步有点晃,但是没停,只摇了摇手,像是已经喝得神智不清,听不懂他说什么了。
在走廊尽头的公共卫生间里,周榭闪身进去,反手锁上了卫生间的门。
没多久,压抑的呕吐声从隔间里传出来,伴随着涕泗横流的呛咳。到最后吐无可吐,只剩下一声声令人揪心的干呕。周榭蹲在那里,嘴里一阵阵发苦,怀疑自己是不是把胆汁都吐了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周榭躬着腰,扶着隔间的门,慢腾腾地走到洗漱台前,捧起一把凉水,直接扑到了脸上。
水滴沿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滑到下巴,汇成一股,密集地落到胸口处,把衬衣前襟打湿了一片。
他微微地躬着身子,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手指慢慢聚拢,握成拳头。
放在一旁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是在包间里的另一位长辈问他怎么还没回去,该收尾了。
周榭抬起头来,缓慢地直起了腰,甩了甩手上的水,看着镜子里脸色惨白的自己,无端地冒出了个有些荒唐的念头。
他拿起手机,给老宋发了条微信。
老宋按吩咐去接江恒星的时候,江恒星刚把大福哄睡,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给老宋开了门。
一听老板找他,赶紧把他妈从楼下被窝里揪了上来照顾大福,套上衣服就跟着老宋走了。
在路上,江恒星奇怪地问老宋,老板这么晚找他有什么事,老宋却耸耸肩,锯嘴葫芦似的,来来回回就那么一句:“到了你就知道了。”
江恒星顶着一脑门子问号,被老宋送到了周榭所在的酒店,正好看见周榭站在酒店门口送客,西服外套脱下来搭在胳膊上,扣子也解开了三颗,衣襟上褶皱明显。
他正跟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士告别,陪着笑给人家拉开了车门,又站在车门边上跟人家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这才松了手,让人家走了。
等他一一送走所有人,一辆低调的黑色奔驰商务停在了他跟前,江恒星下车,走到他跟前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老板,您找我?”
他走得匆忙,没扎头发,一阵微风吹来,吹动他的发梢,茉莉味洗发水的香气顺着微风飘进周榭的鼻子里,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
就在这时候,他的胃倏地一缩,像是被人用电钻从里面破了个口子,痛得他闷哼一声,身子一躬,差点站不住,踉跄了一下。
在他往前栽倒的时候,江恒星感觉心都被揪了起来,下意识伸手去接他,周榭一米九的大高个一下子扑到他身上,差点把他一起带倒。
好在老宋看着情况不对,赶紧下了车,跟江恒星一起把他扶进了车里。
江恒星在后面扶着周榭的肩膀,在他耳边问:“老板,需要去医院吗?”
周榭却摇了摇头,蜷缩着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小羊。” 他说,“回家。”
车上,周榭一直在闭目养神。刚才在饭局上,他至少喝了一斤半的白酒,吐完回去后又空腹喝了六两左右,然后他的胃就开始针扎似的疼,愈演愈烈,刚才他送客的时候,几乎已经站立不住。
车里弥漫着浓重的酒气,江恒星感觉光是闻着酒气就能醉了。他有些担心地看向周榭,看着那么大一个人,蜷缩在车里,头靠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捂着胃,脸色白的跟张纸似的。
一定是胃又疼了,江恒星想。
“老板,是不是胃疼?家里有药吗?”
周榭没说话。此时此刻他的胃就像被人拎着大铁锤反复地敲打,一刻也不带停的,疼的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江恒星一看不对,赶紧让老宋转道去医院,这时候却听周榭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家…… 庭医…… 生。”
江恒星了然,翻出手机通讯录,调出刚保存了一天的联系方式,给医生打了个电话。
在电话里说清了情况,差不多也到了周榭家。这时候,周榭的酒劲也上来了,他变得不太清醒,瘫在后座上像一滩烂泥,嘴里叽里咕噜地重复一句话:“小羊…… 回家。”
“好好好,回家。小杨带你回家。”
江恒星和老宋一起,艰难地把又高又壮的周榭从车里拖出来,扶进了客厅里。
保姆从厨房里出来,问是否需要煮点醒酒汤,江恒星想了想,要了一杯温牛奶,坐在沙发上,托着周榭的下巴,一点一点儿给他喂了进去。
“对,往下咽,这是牛奶,喝了好受一些…… 恩,小杨在呢,我就是小杨…… 对,你在家呢,你已经到家了……”
一杯牛奶喝得曲曲折折险象环生,累得江恒星出了一身虚汗。就在这时候,小周暮听见了声音,穿着睡衣从楼上走了下来,站在江恒星身边,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俩。
保姆一看他下来了,赶紧从厨房端出一碗牛奶蒸蛋,好声好气地哄他:“小少爷,你就吃一口吧,不吃饭,晚上睡不着的呀。”
江恒星一愣,转头问保姆:“他到现在都没吃晚饭吗?”
保姆苦着脸点点头,“非得吃菱角,可我又得看着他,没办法出去买……”
这时,坐在沙发上的周榭睁开了眼睛,他有些强硬地捏住江恒星的下巴,强行把他的脸往自己这边掰,边掰边说:“别看他,看我。”
语气很冲,赌气似的。
江恒星:“……”
小周暮推开保姆捧到跟前的蒸蛋,拉拉江恒星的 T 恤下摆:“大福哥哥,你们晚上吃菱角了吗?”
江恒星把下巴从周榭的大手里挣脱出来,低头对他实话实说:“没有,听说你吃不到菱角,大福说她也不吃了。”
小周暮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那她吃了什么呀。”
江恒星:“她吃什么你就吃什么吗?”
小周暮用力地点了点头。
江恒星指了指保姆手里的碗,一脸平和地骗小孩:“蒸蛋。”
他心道:小样,还骗不了个你。
结果小周暮却一皱眉头:“不对。大福牛来过米,她重来不喝牛来。”
江恒星:“……”
大意了。
等等,他是怎么知道的?!
就在这时,周榭的手又不老实,还想去掰他的下巴,但毕竟喝多了行动不便,被江恒星握住手腕别到了自己身后。
“别闹。” 他说,“没看我这哄你弟吃饭呢。”
小周暮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江恒星,小狗似的,“大福哥哥,她……”
“面条。” 江恒星扒拉开周榭在他后背上胡乱划拉的手,决定说实话,“我们吃的是面条。”
他只顾着和小周暮说话,却没发现自己直接握住了周榭的手。
小周暮:“我也想吃。”
保姆哎了一声,起来就要往厨房走,但小周暮却对江恒星说:“我想吃你做的。”
江恒星:“……”
周榭忽然从沙发上坐直了,他低头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发现不是错觉后,脸上露出了一个看起来就很不聪明的傻笑。
他看着江恒星的侧脸,慢慢、慢慢地把自己的下巴搁到了江恒星的肩膀上,学着小周暮的语气说:“我也想吃。”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周榭带着酒气的气息扫过江恒星的耳垂,直接刺激得他在大夏天打了个寒噤,鸡皮疙瘩再次爬满了全身。
江恒星:“……”
这兄弟俩,真是!
第14章 万能小羊,身兼数职。
前有萌娃,可怜兮兮;后有饿狼,虎视眈眈。
江恒星认命地叹了口气:“…… 秦阿姨,我来吧。”
他起身去煮面,自然地松开了握住周榭的手。等他走出去几步后,反应迟钝的周榭这才蜷缩了一下手指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人已经走了。
他脸上的傻笑慢慢地收了回去,原地坐了一会儿,起身一步三晃地朝厨房走去。
清汤面的流程不复杂。一把挂面煮熟,煮面的间隙,在空碗里调入一把葱花、一点盐、一勺生抽、一勺醋,还有灵魂的半勺猪油,把烧开的热水浇在碗里,清汤面的汤底便好了。
面快熟了,放上一小把青菜,和面条一同捞起,折放进汤碗里。待面条晾凉的过程中,还可以煎两个荷包蛋放在上面。
十分钟的功夫,一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清汤挂面就做好了,最适合用来安抚醉酒后空虚的肠胃。
江恒星把面端出来,看见周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餐桌前,一眼不眨地看着他,他走到哪,周榭的眼神就跟到哪。
保姆把小周暮带过来,小孩是真饿了,也不用人喂,自己拿着叉子,把江恒星给他剪好的面条稀里呼噜地往嘴里扒。
江恒星把筷子放在周榭手里,对着眼神发直的周榭说:“老板,吃口面吧。”
于是周榭就乖乖地吃面。
刚吃一口,周榭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这碗其貌不扬的面,着实被它的味道惊艳到了。他看了一眼小周暮,正好小周暮也抬起了头,兄弟俩对视一眼,无声地交换了一下意见。
一碗清汤面不一会儿就见了底,这时候家庭医生也赶到了。
他给周榭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最后给了他两盒药,并且建议他要尽早到医院做个胃肠镜。
“再这样喝下去肯定不行。” 医生很笃定地说,“迟早胃穿孔。”
江恒星在旁边听着都揪心,但周榭却一脸的稀松平常,不说去,也不说不去。
医生看了一眼江恒星:“你是小周总的贴身助理?”
江恒星赶紧点头。
医生:“看住了他,不能再让他喝酒了。还有,一天三顿饭,必须按时吃。”
江恒星一一记下:“知道了,还有吗?”
医生看了看周榭,后者此时正仰躺在沙发上,可能是嫌灯光刺眼,抬起胳膊遮住了眼睛:“他不想去医院就算了,但今晚得有个人看着,万一再疼起来就必须马上去医院。”
就在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周榭抬起一只手,指着江恒星:“他。”
医生看一眼江恒星:“可以。就辛苦你守他一晚吧,有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江恒星:“呃…… 好的。”
医生走了,小周暮也回房间去睡了。江恒星给他妈发了条微信,告诉她自己今晚公司有事不回去了,明天一早让他妈送大福上幼儿园。
安排好一切后,江恒星艰难地拖起躺在沙发上打盹儿的周榭,半抱半扛地把他拖回了楼上卧室。
“对,回去睡觉…… 不洗澡了,我帮不了你…… 小杨不在,我是小江…… 小江不是小杨…… 哎,你别脱衣服…… 哎,裤子也不能脱啊……”
醉鬼是没办法同其讲道理的,江恒星眼睁睁地看着周榭在还未走到床上的时候就用一只手把裤子脱了。
露出熟悉的深灰色布料。
被扔到床上的周榭闷哼一声,下意识去摸索衬衣扣子。他仰躺在床上,下衣失踪,黑色衬衣扣子解开一半,露出结实的胸肌轮廓,怎么看怎么……
诱人。
江恒星站在床头,尽量控制着自己的眼神不要四处乱瞟,但周榭的身体却像是有魔力一样,江恒星的眼神游移一圈,最后还是落到了他的身上。
帅脸、锁骨、胸肌、腹肌、人鱼线、灰布料、灰布料、灰布料……
江恒星:人和人真的……
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周榭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还有点直,但已经清明了不少。余光瞥见床头兵马俑似的站了个人,吓了一跳,整个身体不甚明显地一颤,随即反应过来:“小羊?”
江恒星偷看被当场抓包,登时吓得三魂去了七魄,紧紧地抿着嘴不敢出声。一张脸通红通红,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热的。
药效开始慢慢起来了,周榭的胃舒服了很多,刚才打了一会儿盹,酒意也去了不少。他支起上半身,扭开床头灯,就着那个姿势端详了一会儿江恒星,有些疑惑地问:“你怎么了?”
鼻音挺重,嗓音也还有点哑,应该是吐多了的缘故。但是在深夜里,在这么朦胧的灯光下,他沙哑的嗓音被蒙上了另一层味道。
江恒星的脸更红了。
见他半晌不说话,周榭愣了愣,眼神不经意间扫过自己的下半身,看着自己光秃秃的两条长腿,眨了眨眼,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半倚在床头,盯着江恒星,笑意浸染到眼睛里,意味深长地说:“谢谢你。”
江恒星被他暧昧的眼神看得颇不自在,也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深意,低下头,两只手扭在一起,嗫嚅着说:“不…… 不客气。”
周榭嗤笑一声,大剌剌地伸开胳膊,把胸膛整个摊开露在他面前:“要继续吗?”
江恒星:“…… 啊?”
继续…… 什么?
周榭等了一会儿,看他没什么动作,长腿一伸,翻身下了床,三步两步逼近江恒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手指勾在衬衣的扣子上,用气声在他耳边说:“你不继续…… 那我自己动手了?”
江恒星:“…… 啊?”
一头雾水,老板到底在说什么?!
昏暗的卧室环境,静谧而暧昧的气氛,眼前人强大的气场……
江恒星感觉自己嗓子发干,脖子发热,后脑一阵儿僵硬,想往后退拉开距离,腿却无论如何也不听使唤。
周榭眼神从他脸上掠过,视线转向他身后,在一进卧室门的地上找到了 “失踪” 的裤子,笑道:“那么急啊……”
“…… 啊?”
他指了指地上的裤子:“不过我喜欢。”
江恒星顺着他的手指往后一看,看见了地上的裤子,赶紧解释:“这是你自己脱的!”
周榭动作一顿,笑容僵在了脸上。
江恒星回头,肉眼可见地发现周榭脸上的表情变得相当…… 一言难尽。
他顿时恍然大悟,老板刚才不会以为这裤子是他帮忙脱的吧?
冤枉啊!他比窦娥还冤枉啊!
江恒星赶紧解释,连比带划的:“我把你扛上来,然后你要解扣子,我不让你脱,你又开始解腰带,刚走了两步这裤子就自己滑下去……”
江恒星不说了,因为他看见周榭的脸黑得像锅底一样。
他不说话,周榭也不说话,一股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过了好一会儿,周榭僵硬地转了个身,跟他擦肩而过,进了洗手间,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江恒星:“……”
周榭进了浴室,站在淋浴头下面,红潮慢慢地从耳根洇到他脸上,他忍不住用手使劲搓了把脸——
太特么丢人了。
江恒星在原地站了半天,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视线落到门边的裤子上,犹豫了一会儿,走过去捡了起来。
他把这条裤子在手里团了团,刚想找个地方放下,就见洗手间的门打开了,暴露狂周榭一反常态,裹得严严实实的走出来,一眼看见了他手里的裤子。
周榭:“……”
江恒星:“……”
“我,我就是想,地上脏……” 江恒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多余解释这么一句,他手里捏着裤子,手脚都没地方放,不知如何是好。
周榭强装镇定,嗯了一声,抬手指了指洗手间:“里面有脏衣篮。”
江恒星:“哦。”
他低着头逃也似的进了卫生间,好像刚才丢人的是他一样。
周榭洗了一遍澡,但卫生间里并没有太多的热气,只有一点木调沐浴露的香味。江恒星耸了耸鼻子,感觉很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