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的心上人回来后-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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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康安帝姬,没有接到她的请帖,却依旧第二次不请自来。
康安帝姬不仅来了,还不是一个人来的,她与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相伴而来,两人言谈间颇为暧昧,康安进门时,瞧都没瞧江逾白一眼。
石清莲扫了一眼江逾白。
果然,江逾白的脸色在看到那男子的时候骤然变的铁青,像是捉到了妻子通奸的窝囊男人一般。!
第22章 你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彼时这一场盛宴才刚刚开始,新郎官江照木正跨上高头大马,去定北侯府迎亲,大堂与堂前四处都是客人,无数宾客举杯言谈,但江逾白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眼中只剩下了康安与那男人并肩走时,侧过脸与那男子讲话的模样。
他所见过的康安是全天下最矜贵最高傲的小凤凰,永远抬着下巴,扑棱着小翅膀,高坐黄台上,四下不入尘。
而此时,康安却收敛着所有亮丽的羽毛,一副柔顺温软的模样,乖巧的站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向他展露出如花的笑颜。
江逾白心中顿时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苦辣咸怒在胸腔中翻滚,有一把利刀在他的心头上胡乱砍剁,他一时间几乎难以立稳。
之前康安一直追着他,说喜欢他,爱他,每天都在思念他的时候,他并不觉得多感动,康安一直都是这样的,一见了他,那些欢喜便从眼眸里溢出来,亮若天边星辰,追着他身后不停地跟着他,怎么都不会走,说要嫁给他,要永远和他在一起。
那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就算是他先拒绝了康安,就算是他成亲了,他也笃定康安不会离开他,所以,当他此刻看到康安和另一个男人走到一起的时候,他只觉得迎头被人敲了一棒,然后就是汹涌的愤怒。
这愤怒来的毫无道理,但却直冲脑门,他像是置身于闷炉之中,烧的身体内的血液都在沸腾,突突的顶着他的头骨和太阳穴,他莫名的生出一种冲动来,浑身的骨骼都在咯咯作响。
而这时,一道柔软的声音将他唤回了神。
“夫君,你怎么了?”石清莲柔软娇嫩的脸颊出现在他的面前,见他面色不对,还递来了一盏茶:“可是酒喝多了?要不要去歇一歇,左右新娘子还没被接过来。”
石清莲说什么他都没有听清,他的耳廓嗡嗡作响,让他甚至都无法与那些宾客继续说话,他端着那杯茶,转瞬间便离开了热闹的大堂。
江逾白离开了大堂之后,石清莲继续待客,幸而来往间的宾客都是朝中大臣,每个人都有自己认识的圈子,又都是有礼有节的人,不需要人特意引导,故而江逾白离开一会儿也不会被别人发现。
石清莲瞧见,在江逾白离开之后,康安帝姬很快就
对身边的男子失去了兴趣。
石清莲在暗处勾唇一笑。
她记得上辈子康安也是玩了这一手,江逾白是个口不对心的伪君子,想要又不肯承认,人家要走了,他又要发疯,上演你追我逃、你下饵我咬钩的戏码,上辈子她被关在清心院内,听外头那些丫鬟们谈论了不少。
她对江逾白和康安之间的情爱没多少兴趣,这两人真的突破阻碍走到一起才好,江逾白就不会再碰她了,而且,他们两个之间越亲密,搅和在一起的利益关系就越深,她才越方便从江逾白这里带走消息。
恰在这时,康安帝姬从座位上起身,缓缓向江逾白所去的方向追了去。
石清莲转过身,假装自己没看见,继续招待客人,宴席上客人多,来往间难免敬酒,她平时酒量还好,但不知为何,今日两杯酒入喉后,她浑身都跟着燥热的烧了起来。
她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变化,小腿都发软,几乎都要站不住了,再耽误下去可能要出丑,她拧着眉往比较偏僻的方向走,想要避开人群缓和一下。
她近些日子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药效发生的时候,找个安静的地方站着,忍耐片刻,便会下去了。
她走向了西厢房附近,在大堂附近,他们都准备了足够多的厢房用来给客人休息,一旦客人酒醉,或者脏了衣衫,都可以进这里去换。
石清莲本欲随意推开一扇门进去,但是她走向房内的瞬间,脚下一软,直接向下扑倒,她咬着牙没有喊出声来,正准备硬抗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抱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唇,下一瞬,她的后背便撞上了一个人的胸膛。
石清莲惊的回过头来,便瞧见了一张锋锐冷厉的脸。
沈蕴玉!
她想问一句“沈大人怎么跟着我”,却看见沈蕴玉直接拖着她进了厢房内,然后顺势向厢房中床榻下方一滚。
沈蕴玉动作快的像是猎豹般,他一只手臂就能把石清莲直接抱起来,石清莲足尖都没沾过地,便被他提着滚进了床榻底下。
床榻底下十分昏暗,地上的大理石地面虽然被扫得干净,没有虫蚁,但是毕竟是在床板下,难免有些逼仄阴暗,石清莲一入到了这,整个人都绷成了一根弓弦,她惊的想喊出声来,但唇
瓣又被沈蕴玉死死捂住。
“江夫人,别动。”沈蕴玉在她的耳边慢条斯理的解释:“沈某瞧见您喝了酒,您有所不知,中了媚骨香药的人若是饮了酒,毒性便会短暂爆发,沈某怕您一会儿失去神志,当众出丑,只得来相助。”
他的气息喷在耳后,石清莲浑身骨头都软了,她彻底变成了一滩水,动弹不得,任人宰割。
这药效确实不对劲,比过往的每一次都凶。
“但是,也,不要在这。”石清莲指尖都泛着凉意,她呼吸急促,哀求一般去挡着沈蕴玉的手。
“沈某也不想在这里,可是若是不进来,我们便要被人发现了。”沈蕴玉轻轻地叹了一声气,道:“夫人以前与沈某说过很多次,不能被江大人发现的,沈某铭记在心。”
石清莲晃神了一瞬:“什么意思?”
就这一瞬的功夫,沈蕴玉的手落到了层叠的裙摆间,像是如过去很多个夜晚一样。
石清莲浑身一紧。
而下一瞬,石清莲就知道沈蕴玉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因为这间厢房的门骤然被人推开,她听见江逾白和康安拉扯着进了门,听见江逾白愤怒的甩上了门,听见江逾白把康安压倒在床上,嫉妒成怒的吼道:“你跟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与此同时,床板下方,沈蕴玉伸手抚向枝头的蔷薇花。!
第23章 狗血撕逼年度宫廷大戏
西厢房内陈设质朴;靠着雕栏床榻摆着的老紫檀木匣柜上放着白釉细口瓶,里面插着一支刚剪下来的花。
江逾白将康安钳制在床榻间的时候,细口瓶里的花都被余力撞的发颤。
“我和他有什么关系,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康安帝姬歪倒在床榻上;被江逾白钳制住的时候不恼不怒;反而寻衅般挑起下颌;艳红的唇瓣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刺;一下接一下的往江逾白的脸上砸。
“江大人早已成婚了;我与江大人如此勾勾搭搭;日后又怎么能嫁得出去呢?还请江大人放开我;我们女子,须要自尊自爱,不可与外男亲近!”
床榻上的权臣与帝姬你拉我扯,一掺上情爱,再聪明的男人都会被妒火支配,帝姬轻而易举就可以拨动他的心弦,演奏一场金蛇狂舞。
而在床榻下方;江逾白与康安帝姬每说一个字,他怀中的人便颤一下。
不知是不是因为亲耳听见江逾白正在背叛的缘故,石清莲整个人就如同一朵未绽放的蔷薇花一般,每一根枝丫都紧紧地缩着;将自己塞进沈蕴玉的怀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知道是伤心还是如何,总之不动了。
他无比享受这个过程。
江逾白并不知道,自己正在一点点失去石清莲,他放纵自己与另一个女人背叛了自己的发妻;他与另一个女人的浓情蜜意被石清莲亲耳听到,亲眼看到,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忍受这样的委屈,和离不过是迟早的事。
一想到石清莲即将从江逾白的身边离开,沈蕴玉就觉得胸口发涨,让他愉悦,让他近乎沉溺。
美妙欢享,宛若仙酿。
他情不自禁的瞄了一眼石清莲的脖颈,那颈间一片雪白,单薄,柔软,上面有淡淡的青色脉络,清冽干净的像是块通透的温玉,毫无一丝油脂气。
这样美好的女子,就该离江逾白这样的伪君子、康安这样的权势人远一点,免得被江逾白拆皮拔骨,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石清莲的眉眼湿润清新的如同是多雨的江南,让沈蕴玉想起了水池中摇曳的莲雾,和攀在倒钩子白蔷薇,嫩绿的枝叶,纯白剔透、沾着雨露的花瓣,浮光掠金,静影沉
璧,令人心旷神怡,沈蕴玉嗅到了独属于她的味道。
真是一朵惹人疼爱的小莲花啊。
床下一片静,两个人的呼吸声都在彼此克制,但床铺上方却在展开一场激烈的厮杀。
江逾白被康安激怒了,他像是一头急于进攻捕猎的雄狮一般制着康安,在康安的身上咬啃,他是个男子,纵是文弱书生,但单手便能压住康安两只手,让她挣脱不得,康安挣得累了,干脆就不动了,只拿话刺他。
“江大人这是要做什么?我可不是一般人能碰的,只有我那夫君才行,你未曾与我成婚,怎么能如此无礼?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当初也是你不要我的,你不是说,你与你那夫人伉俪情深,要相伴一生吗?江逾白,这就是你说的相伴一生?当初你拒绝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今日?”
康安的话还没说完,江逾白低吼了一声:“够了,你不就是想和我在一起吗?你和许青回在一起,就是为了彻底激怒我,康安,我都给你,你现在给我闭嘴!”
康安冷笑一声。
石清莲在床板下把自己蜷成了一只醉虾模样。
她的手捂在脸上,不知事情怎么会变成如今这般。
上头的吵闹声越来越大,康安专挑江逾白听不得的话来说,把江逾白激的血气上头,却浑然不知床底下两个人都听着呢,康安帝姬问:“你口口声声说已成婚,现在与我这般,你那夫人知道吗?”
石清莲在底下死死地咬着手帕,一张小脸都泛起了一层绯红,根本不敢想身后的沈蕴玉会是什么表情。
江逾白不说话。
沈蕴玉正在替石清莲解毒,全然不在意上头的两个人说了什么。
康安说话的时候,石清莲被吓了一跳,差点喊出来,她把手帕的蚕丝都快咬裂了,而江逾白似乎也不爱听了,用别的方式堵住了康安帝姬的口。
石清莲捂着脸的手转而想去捂耳朵,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很轻的声音。
“别出声。”沈蕴玉在她的耳畔开口,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朵上,他道:“有人来了。”
石清莲捂住了唇瓣。
果不其然,下一瞬,厢房外面便响起了一阵喊声:“夫人,不好了,
出事了!夫人?”
是一个丫鬟在寻找石清莲,她看到厢房的门关着,还以为是石清莲在这里,伸手敲了两下。
石清莲乍一被喊到名号,整个人都颤了一下,在这种时候被叫到,与半夜撞鬼没什么区别,若不是沈蕴玉提前提醒她,她说不准真会被惊到闹出来点什么动静。
而床上的两个人更是被惊的魂飞魄散,康安帝姬到底是个女流,当即被吓得呜咽了一声,还是江逾白先从床上下来,整理好了自己,然后让康安躲到床榻里面,最后走向门外的。
他走出厢房外走的很快,根本没让外头的丫鬟看清厢房里面是否还有什么人,然后便带着那丫鬟走了,江逾白走了之后,康安立刻也从床上翻下来,手忙脚乱的收拾好自己,跑了。
他们两个都走了,石清莲一直紧绷的骨肉终于缓下来了,她想要快点爬出去,因为外面的人还在找她,但是她身后的沈蕴玉不动。
沈蕴玉就像是一只严丝合缝的蚌壳,石清莲就是他壳中的肉,他不动,石清莲便动不了,眼见着康安走了都有十几息了,沈蕴玉还不动,石清莲只好先开口。
“沈大人。”她的声音发着颤,透着一股楚楚可怜的味道:“您,您能不能——”
先放开我呢?
沈蕴玉终于动了,他像是一个吃饱了的老餮一般平躺而下,换了个姿势在床板下躺着,呼吸中都透着餍足的味道,石清莲被迫也跟着换了个姿势。
有那么一瞬间,石清莲觉得他现在格外愉悦。
愉悦?
石清莲抬眸去看他的脸,却只看到木板下方,他平静淡漠的半个侧脸。
分明没有任何情愫,和以往一样的。
“方才江大人与康安帝姬的话,石三姑娘都听见了?”
石清莲看他的时候,他开了口,他不再叫石清莲“江夫人”,反而换了一个称呼,像是闲聊一般道:“康安帝姬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江大人与她掺和上,便是绑上了贼船,永远也下不去了,康安帝姬会逼着他给一个答复的。”
床板下方透着一股淡淡的灰尘气息,又因为逼仄狭小,而有一种额外的安全感,像是幼时与丫鬟玩闹,躲在杂货间的柜子里一样,无人知晓。
石
清莲听着沈蕴玉一副替她打算的样子,又开口道:“康安帝姬性情善妒冲动,虽说没什么脑子,但地位崇高,她若当真做出来什么,怕石三姑娘会受不了,故而,石三姑娘万不要想着与其谋斗争执,只会反伤自己。”
石清莲听出来沈蕴玉是什么意思了,沈蕴玉想让她和江逾白和离,不要与康安帝姬争江逾白。
上辈子她嫂嫂也是这么劝她的。
石清莲想,还真没看出来,沈蕴玉这人平时看着心狠手辣的,居然也会这么替人考虑。
想来是她这个受害人的形象深入人心,以至于沈蕴玉根本就不怀疑她,还很可怜她。
“清莲知晓了。”石清莲垂下眸,一张漂亮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惶惶的姿态,仿佛是悬浮在河面上的一片落叶,被水流打的团团转,找不到能依附的东西。
被丈夫背叛了的女人,是最好趁虚而入的,现在的情景对他有利。
沈蕴玉只觉得周身的骨骼都舒坦的伸展开了,仿佛有细密的云雾,填补了他深不可测的欲念沟壑,唯一可惜的就是,不够多。
他想要更多。
他想要侧过头去咬石清莲的脖颈,想在她的后背刻字,想在她的手臂上拴上他的细链,想把她——
而此时,石清莲终于开了口,她涨红着脸,小声道:“多谢大人提醒,我,我们能出去了吗?我怕我夫君找不到我。”
“夫君”这两个字让沈蕴玉心中掠过一阵不满,他咬了咬发痒的牙根,声线一如既往地平和:“自然,石三姑娘放心,我们现在便出去。”
说话间,沈蕴玉把她带出了床底,然后如上一次在假山后一样,伸出手帮她整理她的裙摆及鬓发,就连身上的浮土都一点点细致的拍打掉。
沈蕴玉做这些的时候,石清莲的目光忍不住看向沈蕴玉——她满身狼狈,这人却一身规整齐律,完全看不出来慌乱模样,最后还亲自带着她出了厢房。
石清莲觉得,他这般冷静,果然是内功深厚,浑然不受美色影响。
沈蕴玉的追踪术和听声辩位术极佳,百步之内没有任何人能瞒得过他的耳目,故而石清莲十分放心的提着裙摆出了厢房。
石清莲离开的时候没回头,自然也就没发现,沈蕴玉站在
那厢房门口,一双琉璃色的瑞凤眼定定地盯着她,眼底里都是汹涌着的恶意与独占欲。
石清莲提着裙摆回到前堂时,前堂的宴席已经乱起来了。
原是接亲的时候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