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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夫君的心上人回来后-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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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银钱!
  我英明神武的大人在说什么银钱!
  沈蕴玉的目光落到石清莲那双灼灼望着他的眼上,不由得失笑,将袍子拢的更高些,低头与她道:“案情判赔,走司法程序,若是顺利的话,江府的库存都得到你的手上。”
  大奉有律法规定,受害人所被骗银子,当双倍奉还,受害人被骗了十万两,江府就得还二十万两,但具体数字还需要审算判定,二十万两太多,也不一定会全都给,但若是有北典府司运作,最起码能保证石清莲能得到一部分赔偿。
  石清莲听的两眼发晕。
  果然还是当官的脑子活络知道怎么光明正大的捞钱、啊不!当官的心善啊,知道体恤她这种穷苦的老百姓!
  她一时兴奋起来,立刻低头看向江逾白。
  江逾白的目光游离的在石清莲的身上与沈蕴玉的身上走过,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十万两,负责分发假铜币的都是最下方的小人物,他根本接触不到那些人,而石清莲的案子,北典府司又压的很死,何采也只是知道一个前因后果而已,其余的都不清楚,江逾白根本就不知道石清莲手里有十万两的事。
  他一听,第一反应就是沈蕴玉和石清莲联合下套害他,否则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不可能!”江逾白咬牙切齿,掷地有声的道:“定是你们二人联手起来陷害我!石清莲,你这——”
  他到了喉咙口的怒骂声还没喊出来,一旁的小旗已经快步跃来单手提刀、利索的用刀鞘抽了他一个耳光,北典府司的锦衣卫都是武功高强、臂力超群的人,一刀鞘下去,江逾白直接被抽翻在地,未尽的话都变成了痛呼。
  他是少年状元,是皇子伴读,是高高在上的宰相,一辈子受过阴谋教训,吃过暗亏,但就是没被人放在明面上打过,这一刀鞘像是某种象征一样,一抽下去,便要将江逾白过去的辉煌全都抽断了一般。
  江逾白被抽的倒在地上,石清莲看的高高昂起了脖子。
  别、别说,真的有点爽的!
  而被打的江逾白躺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小旗直接像是提着死狗一样把他提起来,要将他拎到马上拴好,带回北典府司。
  江逾白狼狈的抬起手臂,压着胸口处的悲愤,奋力推开了小旗。
  他就算是走,也要自己站着走出去!
  他胸口处堆积着滔天的怒火和悲愤,却一句话都不能说出来,因为旁边的小旗虎视眈眈,只要他稍有异动,就会有一刀鞘拍在他脸上,形势比人强,他只能忍下。
  只是这一口火忍的他浑身发颤,他从未如此狼狈过!他忍的两眼发昏,太阳穴被顶的鼓鼓的跳动,像是要随时昏迷过去似的。
  要忍,要忍。
  江逾白一句句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忍!
  他还有机会,他还有后招,他不信沈蕴玉能直接将他摁死!刘子云一定会为他开口请求的!
  大丈夫能屈能伸,忍!
  就在江逾白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态,准备走向马匹的时候,客栈里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是几个锦衣卫将江逾月和江照木给带出来了,江照木腿还没好,直接被人拎着衣襟拖出来,一路上都在嚎叫:“放开我!我是江家二爷!我哥是江逾白,你们这群锦衣卫,竟然敢动我!”
  拎着他的锦衣卫冷冷一笑。
  江逾白的筹谋,江照木与江逾月都浑然不知,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大祸临头。
  掺和上假铜币案,算得上是动摇国本,这种大案,诛九族都不为过,若是朝中有人求情,或者圣上开恩,基本是男子流放,女子入教坊司。
  江逾月被锦衣卫推出来的时候,神色便格外混沌,双目无神,低着头,弓着腰,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嘴里也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旁边的丫鬟急急的护在她的身边,一脸关切。
  他们家姑娘自打在院中昏迷过一次,再醒过来之后便不对头了,总是神神叨叨的,之前还好,能和人正常交流,但是这几日里,他们家姑娘一直被关在客栈内,人就关的有些怪了,别人与她交流,她都不肯听,只自己低头,碎碎念念的说话,被锦衣卫推出来后,也不问为什么,只缩着脖子,见谁都躲。
  丫鬟怕他们家姑娘出事,所以一直挡在江逾月的面前。
  江逾月随着丫鬟走出客栈的时候还是浑浑噩噩的,仿佛连自己身处何地都不知道,别人碰她,她就瑟缩,其余的话都不会问一句。
  等江逾月走到客栈外时,目光下意识地在四周环顾了一周。
  院中最显眼的,便是坐在马上的沈蕴玉,和沈蕴玉怀中的石清莲。
  彼时已是月上三竿,清冽的月光自云端而降,将世间万物都镀上一层朦胧的月华,沈蕴玉周身的红色飞鱼服上银线粼粼,一身特质的玄袍在月色下映着泠泠绸缎般的水光,他头戴官帽,面色如玉,脸上却不再是平日里那般冷淡锋锐的模样,而是眉眼柔和,目光甚至称得上是温柔宠溺,正低头和他的怀中人说话。
  而他怀里的姑娘整个人都被玄袍裹着,只露出来一张娇媚的脸来,此时正笑盈盈的昂着头说话,从她的嘴型来看,说的好似是“玉哥哥”。
  正是石清莲!
  是沈蕴玉和石清莲!
  原本尘封混乱的记忆在这一刻骤然清明,江逾月在原地愣了三瞬息,随即尖叫起来,她仿佛抓到了证据一般,高声喊道:“哥哥!哥哥!你看啊,他们在一起,我没骗你,我没骗你啊!”
  她的尖叫声传遍了整个院落里,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一旁的丫鬟匆匆去抓住江逾月,却根本摁不住江逾月。
  一旁走到马匹旁边,准备爬上去的江逾白一回过头,就看到这么一幕。
  他那妹妹疯癫了一般喊来喊去,甚至还想跑到石清莲面前去,被一个小旗直接捞住了后脖颈,止住了她的动作。
  到底是个姑娘,所以没有直接用刀鞘抽她。
  而这时候,江逾月也看见了江逾白,她的眼睛看不见别人了,她只看到了她的哥哥,只看到了沈蕴玉和石清莲。
  江逾月看着他,指着石清莲大喊:“哥哥!你看啊,哥哥,我没骗你,你看他们,他们这对奸夫淫——呜呜!”
  小旗及时堵住了她的嘴。
  江逾月每说一句,那耻辱便再来一遍,江逾白好不容易忍下去的愤怒又一次顶到脑海,他看着发疯的妹妹,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口血顶到喉咙口,“噗”的一声全吐出来,随即晕了过去。
  江逾白晕倒之后,拎着江逾月的小旗将江逾月捏晕,一起扔到了马上。
  没人不开眼,去提江逾月的那一段小插曲,其余的锦衣卫都飞快将江府所有人都叫出来,让他们排列站好,准备一并带回北镇抚司。
  江府的所有马车也一并被抄了,里面
  的金银细软都是脏银,等待案后裁决。
  这一场扑杀逮捕捉拿归案做的相当利落,江逾白没想到自己会暴露,所以根本也没跑,直接被拿下,沈蕴玉堪称大获全胜,带着人便回京城。
  来的时候怕人跑了,一路快马加鞭,回去的时候,沈蕴玉又觉得这条路太短,他要把石清莲送回去之后,就要查案,这案子虽然大部分事情已经完成了,但还有一些旁枝末节要管,他还得忙好几日,这几日都很难抽出时间来见石清莲。
  他这段时间与石清莲相处的时日,竟然只有这么短暂的一条路了。
  沈蕴玉便放慢了马速,慢悠悠的在官道上走。
  他走得慢,他身后的百余名锦衣卫也不敢越过他,都跟在他后面慢慢的走,并且都默契的退后了大概十个瞬息左右的距离。
  沈蕴玉带着石清莲回去的时候,天色都有些蒙蒙亮了,田野的最东边出现了一道蒙蒙的红光,要不了多久,太阳就会渐渐升起,月亮的颜色越来越淡,随时都能消失在云间,他们两人骑在马上,秋风拂过,石清莲的发丝被吹起,蹭到沈蕴玉的脸侧,沈蕴玉低下头,用下颌蹭她的额头。
  晨昏交界,日月同天,荒野小路,一骑两人,四周静谧,只有马蹄声和彼此的呼吸声,他抱着她,望着远处朝阳,竟有了几分偷来浮生半日闲的感觉。
  “江逾月是怎么回事啊?”石清莲之前没好意思问,现在其余人一退开,她便窝在沈蕴玉怀里问。
  她对江逾月的印象,还停留在佛堂里,她倒打一耙,给江逾月气的直哭,她休夫离江家的时候,江逾月还在江府里晕着呢,据说是被江府的丫鬟好生照顾着,怎么给照顾成这个德行了?方才那疯疯癫癫的样子,让她都有两分诧异。
  “郁结于胸。”沈蕴玉道:“她之前撞见过你我私会,被我打晕了,醒来后与人言明,没人信她,便如此了。”
  关于江逾月的事情,沈蕴玉还真知道一些,他那一日特意叫人去将江逾月叫醒的,只可惜,江逾月没什么脑子,颠三倒四的那么几句话,根本说不动江逾白,反而还把自己气成了那般。
  “她是颇有几分自负。”石清莲道:“原是如此,她竟是这般晕的。”
  她还算了解江逾月,江逾月因着她
  哥的才名,对旁人都看不上,自视甚高,让她丢脸比杀了她还难受,没人相信她的话,确实能把她逼疯。
  她又想到了金襄,转而道:“今日你瞧见金襄了没?我在书斋遇到她了。”
  “瞧见了。”沈蕴玉道:“她来我北典府司堵门了,我未曾理睬她。”
  沈蕴玉说这些的时候,眉眼闪过两分冷意,他对金襄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宽待了,都是看在定北侯世子的面子上,定北侯府势力不俗,且定北侯世子是个颇有些本事的人,并非是那些酒囊饭袋。
  他已经和永宁侯世子在暗地里互相堤防起来了,京中现在一共就这两个侯府,若非必要,他不想与定北侯府生嫌隙,晚间金襄堵门的事,他已派人去找了定北侯世子。
  但若是定北侯世子无法管束好她,金襄还不知收敛,也就别怪他下手了。
  石清莲见他的模样便知道金襄没讨到好,她抱紧沈蕴玉,心想,她也得给金襄添点麻烦,沈蕴玉可是她定好了的人,金襄这般牵扯纠缠,她咽不下这口气。
  “我这些时日要忙。”石清莲思索间,沈蕴玉低声和她说:“你若挂灯,瞧不见我,便不必等。”
  石清莲侧坐在他胸膛前,一只手在他身上不老实的转来转去,她道:“你想我了,便来找我呀,我的灯就挂在阁上,以后都不拿下来啦。”
  沈蕴玉听得心头滚热,他想低头吻石清莲,又碍于身后那群人——虽然隔了这么远,但是锦衣卫的人谁不知道谁?都是一群耳聪目明的王八蛋,沈蕴玉都能感受到他们那火热的视线。
  他只好忍了忍,道:“案子结束后,我便向圣上请旨。”
  这是他第二次提此事。
  能让他这般惦记,想来是已经迫不及待了。
  石清莲俏脸一红,没说话,只默认了。
  他们俩正黏糊的时候,正巧遇了另一条官道上的官回京。
  这一批官是之前去南方视察修建大坝的,户部,工部的都有,结果到了地方就一直耽搁,好不容易快回来了,又赶上了南方水患,水患耽误了很长时间,今日才走旱路回到京城。
  他们有一些奏折要马上上书,请给顺德帝看,一群官一边走,还一边低声讨论最近的一些时事。
  “听说了没有,京城出了不少事,咱们这次下南可真是下对了,全都逼祸了。”
  有一位官员低声道。
  临近京城,小道消息一个一个全都飞了过来,有一些官员知道的比较多,都在私下讨论。
  而混在人群中的石父和石兄却是一无所知。
  他们俩父子官位都不高,消息也都不大灵通,便安静听别人说。
  他们离开了京城之后,据说出了不少大事,比如什么江南贪污案,东倭走私案,而且,这两个案子下掉了京中接近三分之一的官员,可以说得上是朝堂震荡了,他们一回京城,估计原先那些同僚都要换个遍了,还有现在闹得正厉害的假铜币案,桩桩件件,牵扯都很大,京察才刚过,牛鬼蛇神就翻天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四周的人在谈论起这些大事的时候,总是会有意无意的回避石父和石大兄。
  石父和石大兄彼此互相对视了一眼,眼底都是浓厚的担忧。
  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这群人都不肯和他们讲。
  难不成是他们二弟出事了?
  石清叶不大聪明,也不知道变通,只喜欢舞文弄墨,在官场上若是被人坑了一手,爬都爬不起来。
  石大兄越想越担心。
  他们离家这么久,按理来说该收到家书的,但是这一路上,水患横生,很多信都被淹了,到他们的手上模糊不清,他们什么都读不到。
  石父尚且沉得住气,而石大兄却耐不住了,他和两个交情好的同僚一路前行,逼问他们俩:“京中到底是出了何事,你们竟要一直瞒着我,不与我说?”
  彼时他们正走在一条官道上,前方就是和另一条官道会和,沈蕴玉和石清莲正在另一条官道上走,他们马上相逢,但两批人都一无所知。
  石大兄还在逼问他的同僚。
  那两位同僚被逼迫了几句,只好斟酌着说道:“那你可不要急啊,我们也是道听途说,不一定做得了真的。”
  石大兄咬着牙,道:“说吧。”
  他那傻二弟到底怎么了!
  “其实。。。是你那妹夫,你还记得吧?你那妹夫与旁的姑娘有了牵扯,你的妹妹就休夫了。”
  他的一位同僚说
  道。
  什么?竟不是他那倒霉催的废物二弟,而是他们家的小娇娇!
  石大兄被震在原地,随即勃然大怒。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谁?谁家的姑娘竟如此无耻,与有妇之夫牵扯,竟心甘情愿做那见不得光的外室吗?江逾白竟做出这档子事,真是——”
  “慎言,石兄,慎言!”旁的同僚赶忙安抚他,然后小声道:“那姑娘身份不一般,且你妹妹也未曾吃亏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石大兄绝不相信!
  “怎么未曾吃亏!”石大兄也知此事不能大肆宣扬,但就是生气,他捶胸锤手,道:“我那妹妹天真纯善,不知道委屈成什么样呢!”
  旁的同僚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小声道:“那个,我们听说的是,石大兄的妹妹前些日子与那锦衣卫的指挥使定了情,说是都要向你们石家下聘了。”
  石大兄的暴怒骤然一滞。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可能。”石大兄都有点认知错乱了,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江逾白,沈蕴玉,石清莲的脸,只觉得自己出了一趟京,一回来天都翻了。
  “一定有误会,我不信。”石大兄的状态和江逾月已经有两分相似了,同样的摇头晃脑连连摆手自言自语,翻来覆去就是一句“不可能”,过一会儿再加一句:“绝对不可能。”
  恰好,此时,前面有同行的官员走回来,一脸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和其他人讲话,石大兄隐约间听到了“江逾白”的名字。
  石大兄赶忙拍马上前,但他走近的时候,四周的人便不谈论了,只目光闪烁的看着他。
  “你们背着我在说什么?”石大兄有些恼了。
  旁的人低咳了一声,道:“就在前方,石大人可上前去看。”
  石大兄当即拍马上前。
  他远远看见一群锦衣卫,缉拿着江府的人往京中走,因着和江家结亲的缘故,石大兄是认识江家人的,不止是江家的奴仆,甚至他还看见了江逾月,江照木,江逾白。
  这三个人都被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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