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言-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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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秒,言真声音传过来。
“你说得对,我不是你姐姐,也从来没打算对你的人生负责。你很冷静,也很理智,这样很好。大家都不会有什么负担。”
她清清的嗓音不带一丝温度,淡定得近乎冷血:“你不用担心我会生气或不高兴,吵架和冷战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言执眉目一沉,对面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留给他,道了声“晚安。”就挂了电话。
作者有话说:
再等下去有人要炸了~
本来没人替他求情我是想让他再等两天的,现在看来……啧,危险~
感谢阅读。
第34章
言真没有开玩笑; 她不吵架,也不冷战,那晚不算愉快的通话结束之后; 她仍保持着三天两头与言执联系的频率,从内容到态度; 都没什么变化。
但她越平静; 就有人越不安。
她给连齐打了电话; 让他以后不用再跟她汇报学校里的事情,言执爱怎么做就怎么做; 她不再发表任何意见。
连齐对她突然从配合交流到拒绝沟通的态度转变感到困惑,还试探着问言执,他们是不是吵架了?
言执只神情冷淡睨他一眼; 一言不发离开了办公室。
进了四月,离高考还剩不到五十天。
言执的气压越来越低; 眼神越来越冷,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店里,他满脸写着生人勿近; 靠近即死。
言真说高考前她就会回来,到现在还没动静。
他几次想给她打电话; 又几次忍着没动。
两个人之间好像憋着一股劲; 谁先泄劲谁就输。
他不想当输的那个。
他依旧睡在店里的办公室; 沙发容纳不下他的长腿; 只能憋屈地侧躺。每个翻来覆去难以成眠的夜晚,他会反复点开她的微信,输入框里的字打了又删掉; 气闷地想; 他好像从来没赢过。
越想越烦; 干脆坐起来抽烟,一坐就是一晚上。
梁飘找来的那天,张显不在店里,当班经理认出她,本不打算让她进来,但梁飘哭得惨,身上又乌漆嘛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一直说要找言执,经理思虑再三,还是带她去了三楼。
之前张显明令禁止过,不允许再让梁飘进店,但她跟三个老板显然是认识的,今天又搞成这样,经理心下虽然觉得老板不会坐视不管,可真到了办公室门外敲门的时候,他心里还是直打鼓。
最近店里的生意是蒸蒸日上,三位老板却越来越行踪诡异。
张显谈恋爱自是不必说,尹拓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唯一镇店的那个又天天跨着张脸,叫人每次见着都要下意识屏住呼吸。
一想到待会儿言执可能会出现的表情,经理顿时一阵胆寒。
他正想着要不要先把人带走,打个电话请张显回来定夺,办公室门开了。
低气压的人出现在门后,黯哑的嗓音充满了冰冷,言执恹恹的黑眸在看见门外的两个人时有瞬间的缩紧。
“什么事。”
经理一见他那张冷脸就有点发怵,“呃,她……”
刚一张嘴,身边的人突然开始嚎啕大哭:“言执哥哥!呜呜呜我差点被人烧死!……”
…
言真原本的计划是五月十号返程。
但接到何蓉的电话,她便立刻买了第二天的机票回程。一下提前了二十天。
入了夜,整个海滨都进入了沉睡。白天蔚蓝的海变成一望无垠的黑,海天连接的地方,一轮下弦月皎洁高悬,月光泠泠随着波浪浮动。
这样静谧而温柔的景色,是她这两个月来夜夜相对的景象,却好像还是看不够一样。
即将离开,她有些不舍。随手将这一刻记录下来,手机的像素自然不如单反,但也有另一种朦胧的观感。
她将这张用作朋友圈的背景,却不想久违的动态很快引来了很多点赞,消息数不断更新,那个红色的数字怎么看怎么碍眼。
关了朋友圈的访问权限,还不到三秒,有消息进来。
言执:'?'
言真看了一眼,没回复,正要退出,语音通话拨了过来。
手指悬在接受的绿色按键上停了一下,她选择挂断。
对面没有再打。
大约是又在赌气。
言真收起手机,最后看一眼这片无尽海,深吸一口带着咸涩的海风,转身朝着岸边租住的公寓走去。
翌日清晨,何蓉连call三通电话来问她什么时候到,她去机场接。
言真不太敢让她在这种时候来回跑动,好说歹说约在了家里见面。
飞机三点落地,言真四点到家,才刚刚把行礼推回房间,大门哐当哐当被人敲响。
她去开门,门外哭丧着一张脸的何蓉直扑进她怀里。
“呜呜真真你终于回来了!”
言真暌违许久,何蓉陡然而来的热情她一时承接不住,又不敢轻易推开,只好待在原地提醒,“注意身份,动作小点。”
“……”
何蓉怀孕了。
两个月。
言真听见这消息的第一时间丝毫没有惊讶,唯一让她觉得有点意外的是男方的身份。
记忆里她跟张显只见过一面,很年轻,好像没比言执大两岁。
她甚至不知道何蓉是什么时候跟他好上的,更难想象两个都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要如何去抚养一个小孩。
沙发上,窝在角落里的言真瞧着对面抱着膝盖沉默不语的何蓉,一时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感慨。
认识以来,何蓉永远是外放的,在她眼里基本没有大事,所有“大事”都只是解决程序麻烦些的小事罢了。像现在这样垂头沉思,莫名就让人觉得她好像长大了。
言真问她:“你/妈妈怎么说?”
“我哪敢说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那个性。”何蓉用下巴在膝盖上蹭来蹭去,“我怕她一激动跑去把张显给撕了。”
何蓉母亲是强势型全职家庭主妇,虽然这么多年都没在上班,但在家里的气势是说一不二的。
验出两条杠的当天,何蓉顿觉晴天霹雳,到医院做了个检查,确认怀孕无误,马不停蹄就给言真打了电话。因为她实在无法想象这么一个惊天噩耗从天而降,家里那皇太后会炸毛成什么样。
言真见过何妈几次,确实是个直火脾气,她顿了顿又问:“那张显呢,他怎么说?”
何蓉皱着脸,回忆了一下张显接电话时长达半分钟的沉默,有点来气:“他个孬种,嘴上说会负责到底,尼玛进了医院比我还六神无主。老娘让他去挂个加急号,他给老娘弄了个轮椅回来!”
她一口一个老娘,言真看一眼她的肚子,挑眉提醒:“慎言啊。”
何蓉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了看,不耐烦地一挥手:“才两个月,听不见。”
言真抿抿唇,没说话。
“想老…我纵横夜场这么多年,也见过几个失足少女,还为此长吁短叹过,万万想不到有一天我也会成为她们其中的一员。”何蓉哭丧着脸,“我怎么这么惨啊!”
言真觉得她这话有失偏颇,温声说:“情况不一样,你跟张显关系明确,他对这件事的态度也还算积极,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们其实可以走向一个比较正面的结果。”
现在奉子成婚的人一大把,确实算正面。
可何蓉恼就恼在这一点,“我还没玩够呢!我实话跟你说,我也就是最近眼馋弟弟,万一我以后不馋了怎么办?虽然张显还算长得帅、精力也不错,又有那么点个人能力,但我没法想象以后就要跟这个人绑定在一起了你明白吗!”
言真点点头,“明白。”
何蓉于是愈发沮丧,“不光是他,跟任何人我都没法想象。而且我才24欸,别人的24还在环游世界,我24岁就要当妈……天呐,我是真的没有心理准备。”
这确实是个史诗级难题。
言真尝试想象了一下曾经的夜店女王今后在家奶孩子的画面……她想象不出。虽然不意外会有这一天的到来,但真的到了这一天,事实总是难以被立刻接受的。
一时无言,客厅安静下来。
两人各自沉默。
鉴于这次会面没有得出一个结论,何蓉原本是想在言真这儿住下的,但张显突然一个电话过来,说得十万火急。
何蓉挂了电话一面碎碎念:“小屁孩一惊一乍。”一面起身准备出门。
言真从她此时看似抱怨实则暗藏甜蜜的言语里听出了某些端倪,送她到了门口,她站在门边对何蓉说:“我现在有了点你即将升级的实感。”
“升什么级?”何蓉反应过来后竟没有立刻反驳,只是有些叹出一口长气,“再说吧,反正还有一个月可以反悔。”
三个月内都可以人流。
还来得及。
言真会意,安慰地抱了抱她,目送她下了楼。
回身关门的同时,她也长叹一声。
世事果真难以预料,谁也不知道在当下之后的哪一秒即将产生颠覆。
送走了何蓉,家里一下安静下来,旅途伴随产生的疲惫感后知后觉地缠了上来。
房间里还有行李箱没有整理,言真想先睡一觉。
在外面几个月,虽然没有择床的习惯,但回到熟悉的环境,还是会有种踏实感。
躺在床上感受着被棉被包围的柔软,言真闭上眼睛彻底放松身心。
房门没有关紧,不多时,玄关外突然传来钥匙的响动。
开锁的声音只顿了一秒,大门随即被人用力推开、急切的脚步迅速靠近,房间门猛地打开——
“言真……”
床上的女人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不动,呼吸平稳而绵长,似乎已经睡着。
激动的话音戛然而止,又惊又喜的人脚步放缓来到床边。
眼皮上有隐约压迫的光影罩了下来,久违的冷涩气息夹杂着一丝烟草的苦涩从言真额头滑到脸颊,稍作停留,然后离开。
少年灼热的视线紧紧裹着她。
确认她已经入睡,床边的人直起身子,轻手轻脚地转身朝外去。
房门开合间,脚步声消失在客厅。
言真长长舒了一口气。
没想到言执会在这个时间回来,大约是太长时间没有见面,她一时不知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下意识选择了装睡,可刚才他靠近的时候她竟然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这种紧张感不是太妙。
言真暗自用力闭了闭眼,翻身的时候忽然一怔。
她转过眼去,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漆黑的冰冷双眸,心头骤然一凛——
并未离开的少年正立于门后,周身气息压抑,眼神幽暗而深沉地看着她。
“你还想耍我几次?”
作者有话说:
昨天有点激动……耽误了更新,抱歉哦~
本章留言有红包补偿~
感谢阅读。
第35章
四月的傍晚; 即将落下的夕阳将天边层层叠叠的云染出绚丽壮观的火红,房间里的纱帘筛去了刺眼,留下热烈又柔和的金; 从窗外满溢而出。
手心里莫名沁出了湿意,言真强作镇定地从少年浓郁的眼神移开视线; 翻身面向窗台; 淡声说:“我有点累;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房间里安静良久。
他没出声,没离开; 连目光都不曾移动半分。
如芒在背。
少年的呼吸渐重,言真听见,但她闭了闭眼; 没有回过头去。
床上的女人被软被覆盖,仍可见凹凸曼妙的曲线; 夕阳落在她素白而柔软的侧脸,金色的光像是从她皮肤内散发而出的。
数月不见,她依旧美得令人心惊。
尽管对她回避的姿态有一肚子火; 但他开口时还算克制:“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你今天回来。”
言真轻道:“临时定的,来不及跟你说。”
“多临时?总不会是我昨晚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才决定吧。”他语气带刺; 不轻不重扎过来。
言真睁开眼; 声音冷了几分; “不是。”
“那为什么不接电话。”
“你不是也没接着打。”
他幽幽问:“你是要故意制造惊喜?”
“……你想多了。”
两个人一来二去的你问我答; 言真始终保持着背对的方式,言执被忽视的很彻底。
存在心里几个月的那团火突然砰地一下烧了起来,他咬着牙用力咀嚼她的名字:“言真; 你看着我。”
床上的人没动。
他咬得更紧:“言真!”
言真听出他的火气; 甚至感觉他快要冲过来。
眉间微微动了动; 她掀开被子坐起来,洁白的双腿悬在床边停顿了一会儿,看清他脸上复杂而隐忍的神情,不难想象这几个月来这副表情大约是焊在他脸上的。
她忽然有点恼火:“你一定要现在跟我吵架?”
他们已经在电话里吵过够多架了。
言真不知道是恋爱这件事本身就这么麻烦,还是她的对象太麻烦。她出去采风原是为了静心,可这小子三天两头不是电话就是微信,再不然就是要在学校里搞出点动静来让她不得不回应。
她开始渐渐理解为什么年龄差会成为阻碍,因为她想冷静处理的时候他永远幼稚地选择对冲。
偏偏自己也像是中了邪似的,每每想冷下来不管他了,又每每会被他某些语句搞得头重脚轻、不知分寸。
言真很讨厌这种情绪起伏,也讨厌他用这种命令的口吻跟她说话。
更讨厌的是面前不过是个高三生而已,竟然搞得她不知道用什么姿态来面对才好。
“你真的很会挑时候。”略显烦躁地拨了拨头发,言真下床到衣架边摸出外套里的烟盒,但打火机在机场的时候被没收了。
她皱了皱眉头,反身掠过言执,拉开房门出去。
似乎被她突如其来的脾气震住,言执没了声响,只一双阴郁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所有动作,细看之下,他微扬的眼尾有暗芒浮沉。
言真从来内敛,冷淡几乎是她的代名词,别说言执没见过几次她发脾气的样子,连她自己也觉得离奇。
不过是被紧迫盯人盯得紧了点,不至于到这么心烦意乱的地步。
约莫因为旅程疲劳,再加上何蓉刚才惆怅的情绪多多少少影响了她,所以才这么过激。
客厅里被人收拾过了,惯常的位置找不到打火机,言真便到厨房去拧开炉灶,拨开头发弯腰点烟,一套动作熟稔非常。
深深吸了一口,微凉的薄荷烟草沁入肺腑,她略略定下来一些。
不想把烟味留在屋子里,言真含着烟转身往阳台走。
言执站在房间门口,当她要再一次无视他经过的时候,他黑眸一沉,长臂一伸,一扣,往回一拽。
当两双干燥的唇瓣紧密相贴的同时,薄荷味的淡白烟雾从两人唇齿间外溢而出,霎时间朦胧了一切。
夕阳穿透阳台的门窗,落在言真踮起的脚跟之下。
她睁大了眼睛,看见言执微垂的眼帘带动浓黑的眼睫在她眼下轻刷出细细的痒,她一颤。
眼皮微微抬起,见她目光呆直,言执不满地收紧手臂。
言真顿时只觉后腰快要被人勒断,她蹙眉轻呼,却正好给了他入侵的机会。
在他长舌搅进来的时候,她听见他说:“闭上眼睛。”
她真的很讨厌他用这种强势的语气跟她说话,但身体却不自觉地照着他的话去做了。
眼前并不是完全的黑暗,有模糊的光感透过眼皮,理智被暂时蒙蔽又很快苏醒,熟悉又陌生的眩晕感掌控了她的身体。
这一次,她清醒地经历了从抗拒到沉沦的全部过程。
什么烦躁、什么混乱,在被他夺走呼吸节奏之后通通消失不见。
他发泄似地在她唇上撕咬、啃噬,辗转反侧地要讨回这几个月来的一切。
痛感来袭,言真不由自主地发出轻颤,拿着烟的手撑在他的臂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