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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小宫女想上位-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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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淬赏轩,就是刘御女这次来行宫被分配的住处。
  许顺福的话也佐证了春翠的证词。
  刘御女骤然噤声,她憋了半晌,脸色憋得通红,也没说出半句话,她额头渐渐溢出冷汗。
  众人一愣,没想到这件事会和刘御女扯上关系。
  毕竟,一个是备受圣宠的云婕妤,一个只是在宫中落寞无闻的刘御女,两人往日也没有仇怨,谁能把她们扯到一起去?
  唯独云姒不觉得意外。
  她早知道刘御女是德妃的人,而且这件事在宫中应该不算是秘密,刘御女的身份广为人知,位份又这般低,只能倚仗着德妃生存,根本再帮不到德妃什么。
  不如这种情况推出来,还能发挥一下最后的价值。
  但有一点令人觉得奇怪,德妃凭什么确信刘御女不会供出她来?
  众人这时也想到了刘御女和云婕妤的对话,不由得隐晦地扫了一眼四周,刘御女是和云婕妤没有仇怨,但宫中和云婕妤有仇怨的人却不少。
  查出了是刘御女指使了春翠,那么刘御女会是谁指使的?
  众人心底不断猜测。
  但谁都没想到,到了一步,适才还抵死不认的刘御女忽然颓废地低下头:
  “是、是嫔妾嫉恨云婕妤得皇上宠爱,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做出这等错事,嫔妾知错,请皇上和云婕妤饶过嫔妾一次!嫔妾再也不敢了!”
  刘御女忽然把所有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
  她整个人都在害怕,滴泪横流,往谈垣初跟前爬,她拉住谈垣初的衣摆,哭着说:
  “皇上,嫔妾知错了,您饶嫔妾一次吧!”
  不说云姒,众人都觉得刘御女的反应有古怪。
  她态度转变得太快了,反而让人怀疑她不是真正的主谋。
  云姒握了一下谈垣初的手,谈垣初看向她,就听她说:
  “你刚才还说和嫔妾无冤无仇,根本不会害嫔妾,如今又说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前后说辞完全不一致,嫔妾也不知该信哪一句。”
  她说不知信哪一句,但谁都听得出她根本不信是刘御女主谋的这一切。
  德妃这时忽然出声:
  “这宫女口口声声说刘御女给了她银子,不知许公公有没有查出来?”
  一直沉默不语的许顺福点头,他朝皇上看了一眼,才说:
  “奴才在这宫女的房间中翻出了一袋银子,不知银子,还有一些首饰,瞧着像是宫中最新的款式。”
  云姒察觉出他话中的迟疑和异样。
  许顺福让人把东西呈上来,待看见那所谓的首饰时,云姒陡然转头看向容昭仪。
  果然,容昭仪一变,她看向谈垣初:
  “皇上,此事和臣妾无关!”
  托盘上躺着一支莲花淬珠的玉簪,的确是宫中新颖的款式,谁不知道,但凡中省殿有这般东西,都是第一时间送往长春宫?
  重要的是,众人都见容昭仪戴过这支莲花簪。
  在离宫前最后一次去坤宁宫请安的时候。


第80章 怀疑【1更+2更】
  云姒没想到事情在这时还会出现转机。
  果然; 有人在看见莲花淬珠玉簪时,惊愕出声:“这不是昭仪娘娘的玉簪么?!”
  话一出口,就给众人解了疑惑; 为什么容昭仪会忽然说了一句摆清自己嫌疑话。
  有些没反应过来的人也意识了到什么; 面面相觑后; 都讶然地看向容昭仪; 相较于刘御女故意算计设害云婕妤,显然,容昭仪是真正的背后主谋,更让人觉得正常。
  毕竟; 容昭仪和云婕妤的龃龉几乎是肉眼可见的。
  在众人都开始怀疑容昭仪时; 云姒却是心底一沉再沉。
  这玉簪,容昭仪离宫前才戴过,如今出现在这里,而容昭仪却事先一点都没察觉到不对劲。
  云姒不由自主地想到苏婕妤小产一事; 也是最终牵扯到了容昭仪。
  但无论是哪一点,只能说明一件事——德妃娘娘对长春宫的渗入已经到达了一种可怕的地步。
  容昭仪脸色铁青; 这时,她根本没再想这件事是不是云姒自导自演,因为她很清楚云姒做不到这种地步。
  是谁在故意陷害她?
  或者是谁能够在她眼皮子底下做到这一步?
  容昭仪心底隐隐有了个猜测。
  三翻四次地致她于死地; 容昭仪心底恨毒了德妃; 她原本一直在因当初皇后娘娘一事忍让德妃; 但这是; 她忽然觉得; 德妃都不管不顾地陷害她; 难道她要一直容忍下去么?
  再说!
  她不敢说出当年的真相; 德妃这个最大的受益者; 难道就敢了么?
  容昭仪眼中发了狠,她上前一步,猛地跪了下来:
  “皇上明鉴,此事和臣妾没有任何关系!”
  “要真的是臣妾让刘御女收买这个奴才,臣妾怎么会拿这么显目的东西?难道是怕事情败露后,自己死得不够快么?!”
  容昭仪的话有一定道理,但在场的人没几个人相信她,即使有点动摇,但众人眼中怀疑的神色依旧没消。
  德妃皱着眉头,似乎是没想到会出现这一幕,须臾,她见谈垣初没说话,才问:
  “刘御女怎么说?”
  刘御女脸色惨白,她瘫软地跪在地上,仿佛也没有想到玉簪会被查出来,戚戚然地看了一眼容昭仪,哭着摇头:
  “嫔妾……嫔妾无话可说……”
  云姒轻眯眸,不着痕迹地看向刘御女。
  刘御女经常出入翊和宫,这不是个秘密,她一直都知道刘御女是德妃的人,但也从来没有关注刘御女。
  其一,刘御女位份低,其二,她一直受德妃指使,往日恩宠甚低,宫中没几个人把她真正瞧进了眼底。
  但今日,云姒才终于意识到为何宫中这么多妃嫔,刘御女却能得到德妃的接纳。
  瞧瞧刘御女这几次遇事的说法,不论是卢才人当时小产,还是如今她落水,刘御女一贯都是差不多的说辞。
  看着不显山露水的推脱之词,却是能够很好地替她洗清嫌疑。
  人不论做什么,至少要有一个出发点,如刘御女所说,两人无冤无仇,她害了云姒,对她也没有一点好处,她干嘛要替别人清楚障碍?
  表面上的确如此,只是一旦她是受人指使,上面的说辞也就无用了。
  如今事情出现转机,容昭仪的贴身之物出现在这里,相较于刘御女,众人更愿意相信是容昭仪设计了这一切,刘御女根本不需要说什么,容昭仪就很难洗清嫌疑。
  而且,多说多错。
  于是,刘御女什么都没说,却是不动声色地让众人更加怀疑容昭仪。
  云姒若无其事地觑了眼容昭仪,要是她一点反击之力都没有,也活该她被算计。
  她不得不说,要是没有陆淞,她恐怕也会相信今日一事是容昭仪所为,而且,即使她不信也无所谓,德妃给她摆了一条路——给容昭仪添堵的机会就在眼前,她究竟要不要放过?
  云姒必须得承认,如果今日真的动不了德妃,她不介意容昭仪在这件事掉一层皮。
  容昭仪陡然攥紧了手帕,她当然也能听出刘御女的言下之意,她转头冷然地看向刘御女,不给刘御女任何含糊其辞的机会:
  “刘御女是承认了,是本宫指使你收买这个奴才?”
  刘御女又哭了两声,她哑声许久,才骤然崩溃道:“娘娘!嫔妾什么都不想说,可证据摆在这里,您让嫔妾怎么办?!”
  容昭仪冷声:
  “在宫中时,谁不知你经常出入翊和宫,如今一出事,反倒成了本宫指使你?”
  “本宫倒是想问问,本宫在什么时候让你做的这件事?!”
  容昭仪已经顾不得云姒了,也不在乎是否有证据能证明这件事和德妃有关系,她直接将德妃扯了进来,没有再放任德妃躲在背后。
  在她说出翊和宫时,殿内骤然陷入一片安静,众人忍不住地惊愕。
  云姒也仿佛身子一僵,谈垣初察觉到什么,他垂下视线看了一眼女子,女子低着头,什么神情都看不清。
  谈垣初却是一点点收紧揽在女子腰肢的手。
  他不可抑制地想起女子哭着说的那一句——您一走,她们就再也容不下嫔妾了。
  一点错都没有。
  这次来行宫避暑的妃嫔,只有两位妃嫔位份比她高,却都牵扯到这件事情中。
  ——谁都想让她死。
  而这件事还没有结束,刘御女似乎没想到容昭仪这么绝情,她陡然睁大了双眼:“不是娘娘您让嫔妾假意投靠德妃娘娘的么?”
  话落,德妃皱起眉头。
  容昭仪却是冷笑一声:
  “既然如此,本宫都让你假意投靠德妃,这种关键时候,你怎么会指认本宫,而不是德妃?”
  “难道本宫让你费尽心思地假意投靠德妃,是在闹着玩么?”
  容昭仪一口一声“假意投靠德妃”,咬得格外重,莫名透着股讽刺。
  刘御女被扑面而来的嘲讽笑得浑身一僵,她木然地闭眼,落下泪水,她冲谈垣初磕头:
  “皇上,都是嫔妾的错,是嫔妾鬼迷心窍地害了云婕妤,和旁人无关!”
  这时,有人低声嘀咕了一句:“但不论怎么说,这玉簪都是容昭仪的贴身之物,出现在这里如何解释,难道是容昭仪殿内又出现了内鬼?”
  声音不高不低,却是让众人都能听清。
  云姒瞥了一眼,当看见安才人时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这就是个搅屎棍,她未必是要故意针对谁,但就是什么事都忍不住地要掺和一脚。
  事不关己时,云姒倒是乐得看她给别热添堵。
  容昭仪攥了一下手帕,安才人一个又字,让她内心忍不住地难堪,先有秋凝一事,如今又有玉簪一事,她宫中到底还有多少德妃的人?!
  容昭仪怒瞪向她:
  “你闭嘴!”
  安才人被一斥,浑身哆嗦了一下,脸色臊得通红,她想要反驳却又顾忌着容昭仪的身份而不敢,只能忍气吞声。
  容昭仪再恼,但安才人说得不假,她再能和刘御女辩解,她的贴身之物出现在这里都是一个不可争辩的事实。
  云姒轻眯了一下眼眸,她忽然抬眼看向一个方向,邱宝林和她对视了一眼,下一刻,邱宝林低声道:
  “其实,容昭仪的话也有一些道理。”
  她话落,众人视线都不由得转向她,但看清邱宝林时,众人又是一个纳闷,今日是怎么了,往日都安静低调的人却一个个地露了头?
  邱宝林抿唇,似乎被众人看得有点不适,德妃见状,她隐晦地打量了邱宝林一眼,再觑向刘御女,她记得刘御女曾和她提起过这个邱宝林。
  德妃抬眼,脸上不见恼意,温声问:
  “邱宝林有什么高见?”
  邱宝林仿佛被问住,有片刻哑声,许久,她才闷闷地说:
  “说一千道一万道,不论是谁指使了刘御女,都得给这件事提供一个时机。”
  她没有明确地说什么,但德妃却是在她话落中不动声色地沉下眼眸。
  容昭仪眼前一亮:“皇上!难道您忘了,今日游湖一事就是德妃提出来的,甚至,去水榭游玩也是德妃提出的意见,如果今日德妃不提出游湖一事,刘御女口口声声说是臣妾指使她,但纵是本宫有天大的本事,如果云婕妤不出现在湖边,都是白搭!”
  她蓦然扭头看向刘御女,给这番说辞补上了漏洞:
  “莫说什么即使没有今日游湖一事,也会有别的时机,哪有这么巧的事,德妃今日要游湖,这行宫上下这么多宫人,这个奴才就恰好出现在了水榭上?!”
  云姒恰到好处地拽住了谈垣初的衣袖,低声:
  “皇上……”
  她只喊了一声谈垣初,就倏然咽声,她黛眉轻蹙,什么都没说,却是明显被容昭仪说动了。
  众人也面面相觑,一时觉得德妃有嫌疑,一时又觉得容昭仪证据确凿,根本分辨不出谁才是真正的主谋。
  谈垣初的视线沉沉落在德妃身上,德妃跪了下来,她不见慌乱,语气不卑不亢:
  “皇上,游湖一事的确是臣妾提出,但臣妾也当真不知这件事,请皇上明鉴。”
  德妃的宫女归秋也皱眉道:“娘娘邀众人游湖一事,昨日傍晚就吩咐了下去,只是今日才派人邀请众位主子娘娘罢了,要是有心人得了消息,趁机安排一个人上水榭伺候,也不是一件难事。”
  容昭仪冷眉:“你什么意思?”
  归秋恭敬低头:
  “奴婢只是就事论事,若有冒犯,还请昭仪娘娘恕罪。”
  云姒抿唇,归秋一句话就把德妃的嫌疑降到最低,说到底,怀疑德妃才是主谋不过是猜测,根本没有任何证据。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想给膝下有皇长子的德妃降罪,本就难于登天。
  云姒歇了心思。
  她阖上眼眸,轻轻靠在谈垣初怀中,不舒服地低声:“皇上,嫔妾难受。”
  谈垣初看向地上跪着的三位宫妃,眼底神情冷淡,怀中扣住女子,但谈垣初还记得在水下看见女子时的慌乱,至今心有余悸,他声音冷沉:
  “拉下去杖毙。”
  许顺福瞥了眼路元,路元立即上前,和宫人一起拖下春翠。
  春翠不敢置信地听着杖毙二字,在被拖下去,她不断挣扎:“饶命!皇上饶命啊!奴婢知错了!皇上饶命啊——”
  春翠已经被拖到殿外,再不见身影,但声音久久徘徊在殿内,凄凉惊惧无比,让众人无意识地皱了皱眉,有点不适地偏开头。
  谈垣初再看向刘御女,刘御女对上他的视线,浑身打了个冷颤,皇上的眼神太冷,不知为何,她心底骤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但刘御女立即否认,她再如何也是宫妃,当初卢才人小产,她也只是被贬了个位份,而且云婕妤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么?
  她已经是御女,降无可降,再贬低位份,也只有一个官女子可贬。
  官女子和御女有什么区别?
  皇上眼中看不见她,她在宫中只能倚仗着德妃生存。
  只是不知为何,不论刘御女怎么安慰自己,那股不安的预感越演越烈。
  很快,这种预感印证——
  “觉得她是奴才,而你是主子,即使发错,也罪不至死?”
  似乎察觉到她的心里想法,谈垣初淡淡地反问,但话中意思让刘御女心中蓦然咯噔了一声,她惊恐地抬头:“……皇上?”
  谈垣初眼底冷淡,看都没再看她一眼,声音漠然:
  “刘氏谋害上位,夺位份,贬为庶人,既然这么喜欢行宫,就一辈子留在行宫吧!”
  刘御女骤然抬头,难以置信:
  “皇上——!”
  她在家中时,听说过有人家儿女被送到庄子上,过的是什么日子,刘御女根本不愿多想。
  如今皇上让她日后留在行宫,而且无名无分,只是一个庶人,行宫之人知道她惹了皇上的厌恶,会怎么对她?
  刘御女浑身打了个冷颤。
  她满脸惊恐,抓住谈垣初的衣摆,不断磕头求情:“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嫔妾知错了,嫔妾真的知错了,求您原谅嫔妾一次啊!”
  谈垣初踢开她的手,许顺福让人把她拖走,刘御女被拖出去时,下意识地想要去求德妃娘娘,但在接触德妃视线时,她陡然理智回拢,话音全部被堵在喉间,蓦然,她浑身瘫软在地,不断哭着被拖出了殿内。
  和春翠相比,刘御女起码留了一条性命,但众人却觉得这个惩罚才是让她们遍体生寒。
  刘御女身份和她们相同,才越让她们能够代入,只消一想刘御女日后的处境,就忍不住打了寒颤。
  在拖下去两个人后,殿内忽然陷入一片死寂,众人噤若寒蝉,视线隐隐觑向殿内跪着的另外两个人。
  云姒也垂首,什么话都没说,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哭哭啼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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