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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小宫女想上位-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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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垣初抬手,不轻不重地点了点椅柄,銮驾再被抬起时,他轻飘飘地撂下一句:
  “卢才人伴驾。”
  话音落下,卢才人都不由得错愕了一刹,随后才生出惊喜,她无视四周人隐晦看过来的视线,起身轻快地跟上了圣驾。
  等圣驾离开,四周一点点响起嘀咕声:
  “真是便宜她了!”
  苏美人脸色冷凝了些许,她转身看向圣驾离开的方向,半晌没移开视线。
  适才她和卢才人其实离得不远,只要皇上抬眼就能看见她,但不管皇上看没看见她,最终的结果都是她被忽视得一干二净。
  苏美人一点点攥紧了手帕。
  白芍有点胆战心惊:“主子,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宫吧?”
  苏美人没动,许久,苏美人朝圣驾离开的方向轻颔首,问:
  “那是什么地方?”
  白芍是跟着苏美人一起进宫的,对宫中环境并不熟悉,朝身后一个小太监看去,小太监迟疑了下,回答:
  “那边是荷花池,有一座阁楼可以赏景。”
  小太监顿了顿,咽下后半句话。
  他没说的是,容昭仪住的长春宫也在那个方向,那里本来不是荷花池,只是容昭仪喜莲,后来皇上才吩咐花房在那里养了一片莲花,逐渐形成了宫中一景。
  这一点,小太监知晓,云姒自然也知晓。
  等圣驾在荷花池停下,云姒不易察觉地拢了下细眉。
  容昭仪对这片荷花池看得极重,颇有种将此处视为她和皇上定情之处的意思,如果容昭仪知道皇上带了别的后妃来此处,心底恐怕不会舒坦。
  卢才人什么都不知道,乍见一池莲花,不由得惊讶:
  “怎么这时节还有这么多莲花?”
  说罢,她伸手要去攀折莲花,云姒心中咯噔了一声,隐晦地伸手拉住卢才人。
  卢才人一愣,但她不傻,心底隐约猜到她是犯了什么忌讳,立即松了手。
  谈垣初若无其事地扫了眼云姒,神情漫不经心。
  一边背着卢才人暗藏心思,一边又仿佛真切地替卢才人着想,真不知她是真忠心还是假忠心。


第14章 静妃娘娘
  荷花池护有栏杆,清风拂过,吹起卢才人的一缕青丝,她倚着栏杆,后背是百花,道不尽的风姿娇软,她冲谈垣初盈盈地笑,雀跃地朝他走去:
  “皇上经常来这里吗?”
  谈垣初颔首一下,转身上了阁楼。
  卢才人被他敷衍得有点怄气,叫她伴驾的是他,何故摆出一张不冷不热的神情。
  卢才人郁闷地瘪了瘪唇,往日在府中没受过的憋屈,短短时间在这皇宫中倒是受了个遍。
  身后有人碰了碰她,理智倏地回来,深呼吸一口气,卢才人神情恢复平常,轻快地跟着上了阁楼,语气很娇地埋怨:
  “皇上也不等等嫔妾。”
  她进宫前,娘亲和她说过,对皇上的态度嘛,必然是要恭敬的,但毕恭毕敬也不行,毕竟她不是进宫当奴才的,作为枕边人,对皇上自然也要当情郎的态度般,平日中搁家里怎么撒娇,态度再软和点摆到皇上面前就是了。
  卢才人不觉得娘亲说得有错,她嘟了嘟嘴,一双眸子含了些许控诉,她也不老实地坐,非得凑过去蹭在皇上跟前,手指勾住了谈垣初的衣袖。
  许顺福眼观鼻鼻观心,半点声音不出,只是不着痕迹地扫了眼云姒姑娘。
  差点笑出了声。
  得,这祖宗根本没进来。
  阁楼是垂着纱幔的,是个平日中偷闲的好地方,但阁楼不是很大,里面摆着一张贵妃榻和案桌,再站不下几个人了,御前的宫女奉完茶水后都守在外面,只有许顺福跟了进来。
  许顺福了解内情。
  今日皇上进后宫,压根不是想要赏花,而是准备去长春宫看望容昭仪。
  容昭仪一贯得宠,膝下又有一位公主,往常皇上一月中总得来看望几次容昭仪,新妃进宫后,这还第一次皇上有月余没沾过长春宫。
  只是途中被某人耽误了行程。
  至于皇上真正想要伴驾的人是谁,许顺福心底隐隐有点猜测,但又不敢确认。
  毕竟,瞧这情景,皇上和卢才人一言一语地说着话,时不时传来卢才人羞赧的笑声,却一个眼神都没朝云姒姑娘看去。
  许顺福心底咂摸了下,轻轻摇头,真是看不懂。
  纱幔外,云姒低眉顺眼地立着,里面传出来的欢颜笑语没叫她有半点动容。
  她选择这条路时,就什么都想清楚了。
  这后宫佳丽三千,人人都盼着皇上临幸,只是在不在眼前罢了。
  阁楼内,谈垣初的视线在纱幔上打了个转,眼前出现一只手,捏着个酸梅糕,卢才人轻软的声音传来:
  “皇上尝尝这个。”
  谈垣初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低头含下,酸味不轻不重,但谈垣初很不合时宜地想起昨日,那人咬着藕粉桂花糕一点点喂给他的场景,门窗紧闭的殿内,两条细腻白皙的小腿勾搭在他腰间,她一点点仰起修长的脖颈,似等着人垂怜。
  刚才还有的一点温情,在这一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谈垣初咽下了糕点,他又盯了眼纱幔,那个人站在原地,半点动静都没有。
  谈垣初蓦然“嘁”了声,意味不明,卢才人有点不解地抬头:
  “皇上怎么了,不合口味吗?”
  话是这般问,但卢才人没想到皇上竟然真的点了头:“的确不合口味。”
  卢才人僵了一下,只觉得皇上可真会说话。
  她不易察觉地瘪了瘪唇,夏日时,她格外喜欢酸梅糕,开胃解乏,但皇上不喜欢,她也只好不再喜欢。
  卢才人推开酸梅糕,准备再拿其他糕点,口中道:
  “皇上再尝尝这个?”
  谈垣初拨开她的手:“不必了。”
  卢才人动作一偏,糕点不慎落地,一直朝外滚,越过纱幔,在外面站着的人脚边停下,卢才人轻咬了下唇。
  谈垣初却是直接站了起来:“朕还得去看望容昭仪,你自行回宫吧。”
  卢才人直接傻眼,根本顾不得糕点落地的委屈。
  眼睁睁地看着皇上出了阁楼,卢才人还是没反应过来,皇上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去看望容昭仪了?!
  云姒也听见了皇上的话,忍不住抬眼,皇上真是一点都不顾及才人的感受。
  恰好,谈垣初刚出了纱幔,二人视线陡然在空中对上。
  云姒仓促间垂眸。
  谈垣初冷淡地收回视线,和她擦肩而过,没有片刻的停顿,丝毫看不出这二人昨日还在耳鬓厮磨。
  等御前的人都全部离开,云姒转身进了阁楼,卢才人听见动静,眼泪啪嗒一下掉了下来,她抽噎着说:
  “太欺负人了!”
  对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她还在因伴驾一事沾沾自喜,就被弃如敝履,卢才人再心大也不禁觉得难堪。
  卢才人瘫在贵妃榻上哭成一团,云姒蹲跪下身子,搂住卢才人:
  “地上凉,主子再难过,也要注意身子呀。”
  半晌,卢才人才重新站起来,她咬牙:“今日一事不会发生第二次。”
  卢才人在家中时是被千娇百宠的嫡出姑娘,从未被忽视过,但进宫后,位低只能被欺却不能言,她自以为能借皇上刺激杨婕妤,今日却才清楚她在皇上心中根本无足轻重,这种滋味,她一点都不想再尝一遍。
  不等回到和宜殿,皇上扔下卢才人独自去长春宫的消息就传遍了后宫。
  云姒第一次见卢才人发火,平日中被卢才人拿在手中把玩的玉如意碎了一地,颂茸惊愕,怯生生地不敢上前劝。
  卢才人不想让人看见狼狈的模样,恼道:
  “都给我出去!”
  颂茸没见过主子这般模样,一时间有点六神无主,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云姒。
  云姒朝她摇了摇头,她伸手在身后轻挥,很快,殿内宫人都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卢才人。
  一出去,颂茸就迫不及待地发问: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云姒三言两语地说了下情况:“主子有点伤心,待会你仔细安慰一下主子。”
  颂茸有点哑声,半晌,她才憋出一句:
  “皇上怎么能这么对主子啊。”
  谁都回答不了她,云姒也低头不语,她稍顿,转而道:“我去拿午膳,你看顾着殿内。”
  颂茸扭过头没应声,不需要云姒交代,她也会留意殿内情况的。
  御膳房离和宜殿不远,只是要绕一段路,来回也得费上两刻钟的时间,云姒望了眼烈阳当空的天,心底叹了口气,挑了一条庇荫的小径加快了步子。
  但云姒怎么也没想到,即使她很小心了,也还是会惹上麻烦。
  “前面那个奴才站住。”
  云姒脚步一顿,声音是背后传来的,她扫了眼,前面没有人,身后的脚步声逐渐逼近,很显然,这句话是对她说的。
  云姒立即停下,转身之际快速看了一眼,来人是坐着仪仗的。
  意识到这一点,云姒登时跪下来,途中朝仪仗旁看了一眼,待看清仪仗旁的宫婢时,她有片刻怔愣。
  这位宫婢,她没见过。
  思绪转了一周,她经常陪着卢才人去请安,宫中所有的主子她几乎都见过,能有仪仗的主子至少是嫔位以上,这后宫中她唯一没见过的主子只有一位。
  云姒猜到来人身份,毕恭毕敬地行礼:
  “奴婢给静妃娘娘请安。”
  来人仪仗在她面前停了下来,仪仗的帘子被掀开,静妃的脸露了出来,她低垂着视线,细看的话她的眉眼间居然和皇上有些许相似,她帕子抵唇,轻咳了一声:
  “没想到这宫中还有人认出本宫来。”
  云姒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接这个话。
  说起来,这宫中静妃娘娘是个特殊的存在,她是当今太后娘娘的亲侄女,在皇上登基后第一个纳入后宫的女子,并不是通过选秀的途径,她进宫时的位份就是二品妃位。
  静妃娘娘的位份高却不是因为得皇上喜爱,不仅如此,皇上甚至一年都去不了她宫中几次。
  坤宁宫每日的请安也只有静妃娘娘都能够缺席不去,因为后宫人人都知晓,静妃娘娘身体不好,她能进宫,是太后娘娘替她求的恩典,后妃的名义更像是个幌子,借住宫中来养身体罢了,除了偶尔去慈宁宫陪太后娘娘说话,她在宫中几乎从来不会露面。
  甚至,她的宫殿都是距离慈宁宫最近的永宁宫。
  但后宫没人敢对她不敬,甚至皇后娘娘都对她宽容几分。
  静妃娘娘也没想让她回话,她忽然出声:
  “你抬起头来。”
  她说话轻轻柔柔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一般。
  云姒心中一紧,却是不敢违抗,慢慢地抬起头来,四周有木槿花开,众人也都是见惯宫中美人的,但看清女子长相时,仍是都怔愣了一下。
  女子穿一身青色襦裙,这后宫的宫婢一般只有青色和粉色两种裙装,她穿得不出格,只是容貌过于出挑了些,柳叶眉,杏眸红唇,桃腮粉面,尖细的下颌却是脸颊饱满而水嫩,双颊晕了一层浅浅的胭脂,很淡,说不清是想添点颜色还是挡住什么。
  她有点紧张,轻颤了颤眼睑,却是让身后颜色鲜亮的木槿花都有点黯然失色。
  众人敛下惊艳回神,静妃也短暂地失神了片刻,虽然看见背影时,她就猜到这位会是个美人,但依然没想到会是这般颜色。
  静妃回神,在女子不安的神情中,她又问了一句:
  “你是哪个宫中伺候的?”
  云姒攥紧了手帕:“奴婢是和宜殿的。”
  宫婢凑近静妃说了什么,静妃眼中闪过一抹了然,遂顿,她笑了笑,语气平和:
  “你可愿来我宫中伺候?”


第15章 “主子,来日方长。”
  静妃虽是二品娘娘,但向来很少以本宫自称。
  她问得很自然,仿若只是一句简单的询问,但云姒紧张得额头都快溢出汵汗来,卢才人是她精挑细选的主子,她当然是不愿的。
  但她一个奴才,凭什么拒绝主子娘娘?
  许久,云姒埋首:
  “奴婢谢过静妃娘娘厚爱,主子待奴婢很好,奴婢还是想留在主子身边伺候。”
  柳桂皱眉不满:“喂,娘娘看重你,是你的福分,你怎么还不识抬举?!”
  云姒埋首抿唇,不知该怎么回答,静妃娘娘许久没说话,四周一瞬间安静下来。
  静妃娘娘垂着视线看向她许久,许久,她终于出声:
  “既然你不愿,我自然也不会强人所难,起来吧,别耽误了你的差事。”
  云姒快速起身,感激道:
  “谢过静妃娘娘。”
  静妃浅笑着,没有说话。
  云姒忍着砰砰乱动的心跳声,快步转身离开,等脱离静妃的视线,她的脚步才慢了下来。
  云姒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她背后都溢出了冷汗,等冷静下来,云姒脑海中只剩下一片惊疑不定。
  静妃娘娘为何要她去永宁宫伺候?
  云姒不知道,却不由自主地生出些许提心吊胆。
  等取了午膳回到和宜殿,云姒还是有些心绪不宁,她低垂着头,没让人发现自己的情绪。
  小融子隐晦地朝她看了一眼,难掩眸中的担忧。
  姐姐应该不知道,她一旦有了烦心事,就总是像这般千方百计地想要藏住情绪。
  永宁宫中。
  静妃坐在梳妆台前,动作不紧不慢地拆着护甲,柳桂端来药,等娘娘喝完,一脸的欲言又止。
  静妃从铜镜中看向她:
  “想说什么?”
  柳桂藏不住心事:“娘娘当时为什么想让那个奴才来永宁宫伺候啊?”
  她很少见娘娘想要什么东西,更别提亲自开口要一个奴才了,而且,这个奴才是其他宫中伺候的,一旦那个奴才真的同意,岂不是相当于抢了别人的人,少不得和卢才人结仇。
  柳桂不认识卢才人,但却是知道卢家,也知道卢家的嫡长子在皇上跟前做事的。
  静妃娘娘身体不好,去了一趟慈宁宫回来,虚得出了一身闷汗,她拿着帕子一点点擦拭,闻言,笑了笑,语气平常:
  “只是觉得这宫中太冷清了。”
  柳桂顿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娘娘要是觉得永宁宫冷清,奴婢去中省殿向刘公公再要两个奴才?”
  静妃回眸看向她,有点想笑,便也轻声低笑:
  “一时兴起,还是不要折腾了。”
  柳桂不喜欢听这话:“去中省殿要个奴才而已,怎么就是折腾了!”
  静妃摇头,神情自若地换了个话题:
  “药有点苦,殿中还有没有蜜饯?”
  柳桂听娘娘说口中苦,立刻将刚才的事抛在一边,急忙应道:“有的有的,奴婢去给娘娘拿。”
  等柳桂跑开,静妃垂下眼睑,铜镜中映出女子抿住了略有些惨白的唇。
  ******
  中秋宴越来越近,宫中也热闹起来,卢才人那日被皇上抛下,但翌日却没什么人注意她,因为当日皇上在长春宫留宿,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引到了容昭仪身上。
  云姒瞧见卢才人悄悄地松了口气,但很快,她又不满地扯了扯帕子。
  谁都不喜欢被忽视,尤其是一直被捧在手心中的人。
  最近,卢才人一直在纠结中秋宴那日穿什么衣裳,中秋宴是宫宴,三品以上官员会携家眷进宫,换句话说,卢才人能在宴会上见到亲人。
  从未离开家这么久过,怪不得卢才人有点激动。
  中秋这日,宫中也挂起了灯笼,据说,晚上时会在朱雀湖放烟花,云姒也不由得生出一点期待。
  请安后,云姒进了殿内:
  “今日御膳房做了许多糕点和月饼,主子可有什么偏好?”
  卢才人闻言,回头雀跃地问:“五仁馅和酸梅的。”
  酸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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