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追妻笔札-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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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骑马跑一跑!”
卓尔亲王就怕萧闻璟来兴师问罪,正想让他们分开,宝嘉郡主离开是再好不过。
然而目送宝嘉郡主骑上马,卓尔亲王转头发现萧闻璟的随从不知从哪里捧出弓和箭。
“这是?”
“还没有机会和亲王比试比试,不介意吧?”萧闻璟抬手请他,可是卓尔亲王摸不准他要做什么,不敢动。
萧闻璟唇角微扬,自己先拿起一把弓,选了一支箭,搭在弓上,张开弓。
卓尔亲王看了眼萧闻璟,又去看骑着马远去的宝嘉郡主,心里震撼,脸上都忘记保持微笑,惊诧叫道:“六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但萧闻璟毫不犹豫,箭离弦而出。
“宝嘉!”卓尔亲王也镇静不住了,奔上前几步大喊道。
宝嘉郡主听见身后卓尔亲王大叫,下意识回头,就这瞬间马忽然往下一栽,巨大的冲力让她整个人就从马鞍上翻滚下来。
好在她身手不错,早已经习惯摔马,这才当机立断抱起头,保护住自己的要害。
如此在草地里翻了几个周圈,她才趴在了地上。
北虏人都惊呆了。
卓尔亲王猛然扭过头,面容铁青,“六殿下!”
萧闻璟看着远处宝嘉郡主慢腾腾爬起来,温声道:“马有失蹄、人有失手,都是正常的事。”
“你分明是故意的!”卓尔亲王道。
这明眼人都能看出萧闻璟这一趟就是冲着宝嘉郡主而来,之前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只不过是为了验证阮灵萱的伤和她有没有关系。
“你们再敢弄这些‘小手段’,下一次我射的就不是马腿了。”萧闻璟似笑非笑。
“你是疯了吗?”卓尔亲王虽然野心勃勃,可他从不敢对人如此露骨嚣张地展现敌意,而且还是在关系如此紧张的敌对者面前。
萧闻璟把弓扔回到托盘上,从容不迫道:“我说到做到。”
第43章 同流
卓尔亲王这才意识到; 萧闻璟压根不怕得罪他,也不怕他回去告状。
难道是已经摸清他在北虏的状况,知道凭现在的他还掀不起什么风浪?
卓尔亲王暗暗咬紧牙关; 不发一言; 从他身边大步走过,前去看宝嘉郡主的伤势。
在高速奔驰的马背上摔下去可不是小事。
宝嘉郡主摔懵了头; 好半天才知道哇哇哭起来; 嚷着身上哪哪都疼。
卓尔亲王没法; 只能让人把她送回帐子; 请医师来看她的伤。
第一天的晚宴,作为北虏和大周最显眼的两个姑娘双双缺席,都没有出现。
帐子里。
阮灵萱捧着镜子在查看自己脸上的伤,脸上留疤这样的事阮灵萱看的并不是很重; 因为魏小将军脸上手上也有很多疤痕,这是战士们英勇的勋章。
自己有道疤,好像就和小将军更相似了。
唯一难受的就在于伤没好之前; 随便做一个表情; 伤处都很疼; 一疼她就恨不得过去把宝嘉郡主打一顿。
“姑娘!我去问过了; 宝嘉郡主也没有去晚宴……”云片端来了晚膳。
因为在猎场,吃的都是猎场上能猎到的各种兽肉,架在大火上烤得冒油后再撒上了各种香料; 看着是十分诱人。
阮灵萱好奇盯着云片把各种颜色的烤肉放在桌子上,边问:“为什么?”
她还以为在晚宴上,这个宝嘉郡主一定会趁机大出风头。
“听卓尔亲王说; 宝嘉郡主骑马的时候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下来,折了手; 现在就只能躺在帐子里养伤。”
“摔马?”阮灵萱语调上扬,不敢相信。
若是练到她那样水平的人会无缘无故摔马,那主人和马两个之间有一个得是疯了。
“是啊,奴婢也是不信的,可是他们就是这样跟陛下说的。”
和陛下说那就不可能是撒谎的吧?
“那太可惜了……”阮灵萱还想和她打上一架,以解心头之气,现在她折断了手,她就不好“欺负”人了。
云片却误会了她的可惜,点头道:
“是啊,晚宴很热闹,可惜郡主不让姑娘您去瞧……”
阮灵萱受伤是一回事,丹阳郡主不放心她又是另一回事,所以这样热闹的晚宴她参与不了。
不过阮灵萱也不是自怨自艾的人,去不了晚宴也要好好吃饭,她坐到桌边,往还在冒热烟的烤肉上闻了闻,眼神立刻嫌弃起来。
她虽然不挑食,可嗅觉灵敏,这个肉一闻就太膻,哪怕用了如此多复杂的香料都掩盖不住里头的腥膻。
云片看她不喜,为难道:“姑娘,这里也只有这些肉了。”
意思是不吃就只能饿着肚子。
已经跑了一天的阮灵萱早就饥肠辘辘,不得不吃。
“小姐,六殿下来了。”门口的侍从忽然出声禀报。
阮灵萱一惊,不知道晚宴都开始了,萧闻璟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她挂上了面纱,“进来吧。”
萧闻璟端着一碟糕点走进来。
“怕你吃不惯这里的烤肉,从母妃那里拿来的糕点。”
看着糕点,阮灵萱眼睛亮了起来。
有时候阮灵萱真想大喊这世上萧闻璟就是最懂她的人!
可刚涌上心头的欢喜很快又被下午丹阳郡主的那番话压了下去。
她以往表现的就这么让容易让人误会吗?
怎么一个两个偏偏都说她喜欢萧闻璟,就连之前萧闻璟都怪怪的……
阮灵萱思来想去,得出一个结论。
一定是她在萧闻璟面前不够矜持。
阮灵萱别别扭扭挪开了眼。
“你不是应该在晚宴吗?”
萧闻璟脚步顿了顿,又若无其事走上前,眼睛飞快眨了下,“他们在喝酒,我出来透口气。”
阮灵萱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黑亮的杏眼和弯弯的秀眉,安安静静坐在那里,没有像以前一样见到糕点就奔过来。
云片左右看了眼,默默退到了帐篷边上,垂着脑袋,想当个不碍事的摆设。
萧闻璟放下糕点,又把背着的弓递给阮灵萱,“你的弓,内监收回来了,我给你换了新的弓弦。”
阮灵萱还想等到明日再派云片去问一下,那把旧弓跟了她很久,只是断了弦,还是能用的。
没想到萧闻璟把她的弓送回来了。
阮灵萱拿着弓几步走到旁边的架子边上放下,同时把之前那把缠着红线的弓取下来。
“正好还你的弓。”
阮灵萱要把萧闻璟借的弓还他。
萧闻璟没有收,“这本就是给你生辰准备的贺礼。”
“是给我的?”阮灵萱眨巴了几下眼,又低头仔细打量手上的弓。
之前在赛场匆忙一试,都还未仔细看过它的形制。
这是一把筋角复合弓,深实木、黑牛角都打磨得光滑,款式纤细秀气。
“这把弓好像比我的还要好?”
阮灵萱的弓是丹阳郡主重金请大师做的,各方面都很均衡,已是一把不可多得的良弓。
萧闻璟手指她捧着的新弓:“取六材必以其时,取干以冬,取角以秋,丝漆以夏。①普通匠人一年也只能同时做三到五张弓,若是数量再往上,则质量会下降,这把弓耗三年才成,自然要好。”
阮灵萱惊讶:“三年!”
萧闻璟微微一笑:“三年也不算什么。”
阮灵萱突然福至心灵,小声道:“这该不会是你亲手做的吧?”
萧闻璟很含蓄的“嗯”了一声。
阮灵萱新奇地把弓翻来覆去看,越看越满意,这弓轻巧省力。
“用这把弓,我至少可以和拉二石弓的远箭手比试了!”阮灵萱尝试过它的威力,也知道它能带给自己的进益。
在马上拉弓最高不过三石,那都是顶顶厉害的射手,阮灵萱以前用的虽是改良版的一石弓,可总还会在距离上吃亏。
“嗯,你射不远不是你的问题,是弓不好,用这把弓你就能赢了。”萧闻璟笑容浅浅。
阮灵萱抚摸着新弓,眼睛里也是掩饰不住的喜欢,这是萧闻璟亲手做的。
“我会好好珍惜这把弓的!”
萧闻璟唇角扬起,露出浅笑。
阮灵萱忽然又想到,萧闻璟好像从来没有觉得她一个姑娘家喜欢骑马射箭有什么不对,还会处处支持鼓励她,这一点丹阳郡主都做不到。
“我、我还没给你准备生辰礼物呢!”阮灵萱忽然结巴了下,仰起眼睛问萧闻璟,“你想要什么?”
萧闻璟看着她被气息吹拂的面纱,面纱下隐约张合的唇瓣。
他不禁抬手,抚在她受伤的那半边脸颊,望着她道:“你已经赢了一把剑给我,足够了。”
阮灵萱被他目光凝视,心里又开始别扭,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不受控制地钻出来。
“我饿了!”她连忙把脸撇开,又吩咐云片去准备了茶水,“一起吃糕点吧!”
两人坐在桌边,分享糕点,垫垫肚子。
谈着谈着,萧闻璟说起晚宴上的草原歌舞,阮灵萱很是向往。
她还没看过人跳篝火舞,也没看过舞火龙。
“想去看看吗?”萧闻璟主动开口。
阮灵萱瞟了眼云片。
“……可是,阿娘不让我出帐子……”
萧闻璟也不想为难她,况且他离席已久,便准备离开,“既然是丹阳郡主交代的……”
阮灵萱见他要走,又拽住萧闻璟的袖子,可怜巴巴道:“可我想去!”
夜幕降临,只靠着火把和篝火照明,四周昏暗。
阮灵萱带着面纱,只要不是迎面被相熟的人撞到,是很难被发现。
阮灵萱还躲在人群,偷偷往阮家的席位上看了几眼,丹阳郡主和阮二爷都不在,而大姐姐身边却坐了一位眼生的公子,虽只有一张侧脸,但在那朦胧的光线下也能看出清俊的轮廓。
不做多想,那位定然就是裴公子。
只是不等她再多看几眼,裴公子就被四皇子请了去。
酒过三巡,歌舞变得更加热烈。
阮灵萱看得津津有味。
草原女子自由奔放的舞步和盛京城皇城里面那些教坊里精心排练出来截然不同。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草原这过于热情的舞,不少夫人很快便坐不住了,纷纷起身,四处闲逛。
阮灵萱好巧不巧被最不喜欢的柳禾穗当面撞见了。
她是跟谢家人而来,但更喜欢跑到阮老夫人身边唠嗑,所以对阮家上下的事情了若指掌。
阮灵萱一看见她头都要大了,怕她到丹阳郡主面前告状,她偷溜出来的事就瞒不住。
但柳禾穗见到她只惊讶了一瞬,又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最后还装模作样地竖起一根指头在唇边,“嘘”了一声。
“别再往这边走了,你母亲就在那边与人说话。”柳禾穗指着另一方向,“小心别给瞧见了。”
阮灵萱将信将疑,往她指着的方向走了一会,还真没有撞见丹阳郡主等人,便十分纳闷,“她怎么突然这么好心帮起我来了?”
“事有蹊跷,必有所图。”萧闻璟评价。
阮灵萱却又不信,非要说:“也未必,说不定是她转性子,变好了。”
萧闻璟不与她争辩。
阮灵萱看完了舞蹈,又想去看舞火龙,正鬼鬼祟祟冒着腰,躲在人群后面挪动,脑袋忽然和人撞到了一块,顿时摔得四仰八叉。
“哎哟!”
对面那人也是惨叫一声,同样被撞翻了。
阮灵萱一听这个熟悉的声音,捂住脑袋,两眼一睁,抬手一指:“是你!”
宝嘉郡主也不甘示弱,指着她道:“怎么又是你!”
要不怎么说冤家路窄,她们都没有料想到对方会偷偷摸摸出现在晚宴上。
一人蒙着面纱,一人手缠着绷带,各有各的狼狈。
“这话要我问你才是!”阮灵萱瞪大眼。
“我?”宝嘉郡主狠狠刮了眼萧闻璟,但在卓尔亲王的分析下,她并不敢和萧闻璟翻脸,只能对着阮灵萱抬起自己绑住的胳膊,自傲道:“这点小伤对我而言压根不算什么,倒是你矫情得很,只不过脸上那么小一道伤又是哭又是遮面,真没用!”
阮灵萱可以被人比下去,但是不能被这个狂妄的北虏郡主比下去,闻言就一骨碌爬起来,不服气道:“别以为你残了我就不敢打你!”
“说的你打得过我一样?”宝嘉郡主也爬了起来,站在地上她还要高出阮灵萱半个头,因而嗓音里充满了不屑,“我就是废了一只手,你也打不过我!”
阮灵萱指着萧闻璟,“不要小瞧我,我打败过六皇子!”
这是她的最佳战绩,也是最好的说服力。
宝嘉郡主不信,扭头去看七尺高的萧闻璟。
萧闻璟则配合阮灵萱“嗯”了一声。
什么?!他一个大男人都打不过阮灵萱这个小丫头片子?
宝嘉郡主心里开始打鼓。
阮灵萱乘胜追击,下激将法:“不信我们比一次!”
宝嘉郡主这下骑虎难下,脸色被摇曳的火光照得赤红一片。
正犹豫该为了颜面答应还是为了身体拒绝时,萧闻璟开口了。
“不行。”
宝嘉郡主心头一松,可随后又被萧闻璟接下来的话弄得茫然无措。
“这里人来人往不方便。”萧闻璟指着一处较暗的地方,“那边人少,我给你把风。”
最后半句话,他是看着阮灵萱,说得既轻巧又纵容。
宝嘉郡主人傻了。
堂兄说的没错,别看六皇子人前清贵,可在阮灵萱身边绝对会选择同流合污!
第44章 密信
宝嘉郡主被这二人联合起来气得心肝肺都疼。
大周人向来奸诈狡猾; 她现在势单力薄,更不能以卵击石。
她审时度势地退了一步:
“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情要做,才没有空陪你玩!”
“你不就是偷溜出来玩的么; 这算什么事?”有萧闻璟撑腰; 阮灵萱现在胆儿肥,哪肯轻易放过落单的宝嘉郡主; 瞅准她的退路; 挡了下来。
“是正经事; 是你们大周长公主的事!”宝嘉郡主越说越挺直了腰杆子; 以为搬出长公主来就万事大吉。
“少骗人了。”阮灵萱张开双臂,像是要逮小鸡的老鹰雄赳赳气昂昂。
安宁长公主的亲外孙在这里,要办什么事也该找卓尔亲王,而不是找她。
“我没骗你; 是我出发前大可敦单独叫我去王帐里交给我一封信,要我转交给你们的贤德皇太后。”宝嘉郡主走不掉,气鼓鼓。
“那你之前怎么不交?”阮灵萱越看她越可疑。
下午见面的时候她就可以交给皇太后; 而不是趁着夜色鬼鬼祟祟。
“我……”宝嘉郡主一时间找不到理由; 看着阮灵萱干瞪眼; 末了一跺脚道:“我还不是怕大可敦是想把我嫁到大周; 要你们的皇太后给我找一门亲事!”
只可惜里面都是周文,她自己费劲研究了半天,也没看懂几个字。
“长公主为何不给卓尔亲王; 要让你带信?”
宝嘉郡主现在吊着一只手导致没法两手叉腰,气势弱了一些,但还勉强维持住了:“我怎么知道; 堂兄也给大可敦带了一封信,我这是第二封; 还要求我一定要在抵达猎场后马上就给大可敦过目,要不是为了那对白隼,我才不会来跑这一趟呢!”
一对白隼就是安宁长公主收买她走这趟的好处。
萧闻璟与阮灵萱对望了眼,阮灵萱还满脸疑惑,在思考宝嘉郡主的话的真伪。
宝嘉郡主一脸坦荡,任由他们打量。
阮灵萱知道贤德皇太后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远在北虏的安宁长公主,万一这个郡主带来的真是安宁长公主的消息,她非但不能阻止还要帮她才是。
思及此,阮灵萱才大度道:
“好,我们带你去找皇太后。”
贤德皇太后现在的精力大不如前,再加上刚从盛京长途跋涉来到这片草原,就在晚宴上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