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纨绔他有点乖-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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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容灼脑补了一下那场面,有些不大能接受自己欺负于景渡。
他性情温和,没什么征服欲,而且他很满意自己如今和于景渡之间的模式。
既然这样的话,那于景渡还能送他什么贺礼呢?
“我今日问过老路叔,他说咱们如果一路顺利的话,应该能在你的生辰之前赶到北江。”金豆子似乎是看透了他的心思,“这样你生辰的时候,就能见到太子殿下了。”
容灼脸一红,“咱们是去办正事,我又不是为了见他才去的。”
“那我跟老路叔说,明日开始走慢些吧,省得走得太急马累。”金豆子道。
“你小子如今是出息了,都敢揶揄我了?”容灼笑道。
金豆子一看他笑了,这才将碗收走,一溜烟没了影。
待他去洗过碗回来后,便见容灼已经躺在榻上睡着了。
金豆子守在一旁打着蒲扇帮他赶了会儿蚊子,等容灼睡熟了,他才去睡下。
后头的日子,容灼没敢再骑马。
这种事情上,他没必要逞能,再说商队里最不缺的就是马车。
也不知是因为他们人数众多,还是因为运气好,后头的一路他们几乎没遇到过任何挫折,顺顺利利就到了北江。
美中不足的是,头几天遇上了一场雨,将行程耽搁了一两日。
所以他们在接近北江的头两日,容灼的生辰就过完了。
那日金豆子原是想帮他庆祝一下,但被容灼阻止了。
他们商队这么多人,这一路来回要走两三个月呢,过生辰的人应该不少,他不想搞特殊。
可若是人人过个生辰都要操办一下,那他们这一路也不必走了。
最终,金豆子偷偷让驿馆的厨房给容灼煮了碗长寿面,当晚容灼撑得半夜都没睡好觉。
到了北江的这日,容灼并未直接带着商队进城,而是等在了城外的驿馆,让邢冲派人先去大营知会了一声。
从城外的驿馆到戍北军大营还有些距离,快马加鞭来回也得半日的功夫。
容灼等着着急,为了缓解焦虑,便带着金豆子进了一趟北江城。
北江城里比容灼想象中还要热闹一些。
不过这里因为靠近北境,所以城中的风土人情和京城有着很大的差别。
“公子,要不要尝一尝这里的点心?”金豆子朝容灼问道。
“啊?”容灼方才明显在走神,闻言一怔,“什么?”
金豆子无奈道:“您人都到北江了,左右今日黄昏前也该见到……那个谁了,怎么还这么魂不守舍的?”
“瞎说。”容灼道:“我只是赶了一路,今日终于如释重负,有点不适应。”
他说罢拉着金豆子又招呼了跟在身后的邢冲和另外两个护卫,在路旁的面摊上叫了几碗面。
面摊老板一看他们的穿着不像本地人,便与他们攀谈了起来。
得知容灼他们是商队的人之后,另给他们没人的面里加了个鸡蛋。
“北江战事频繁,好久没有商队愿意来了。”老板感叹道:“我看小公子年纪轻轻,没想到还挺有魄力。”
容灼一笑,“富贵险中求嘛,旁人不敢来我们才更要来。”
“你这话说得倒是没错。”老板道:“不过我们北江应该乱不了太久了,如今太子殿下坐镇戍北军,想来战事很快就会平息了。”
容灼听他提起于景渡,有些好奇,便道:“太子殿下来北江也就月余吧?”
于景渡他们比容灼早出发半月,再加上他们是快马加鞭,所以脚程比容灼他们快了许多。
“月余怎么了?”那老板道:“太子殿下来北江的第二日就上阵了,这一个月他杀的夋国人估计都数不过来了。就前两日太子殿下还打了一场大胜仗呢!听说那场仗原是要耗上些时日的,但太子殿下坚持亲自出战,刚上阵就一枪挑了他们主帅的半条胳膊,导致夋国军溃散,提前就撤了。”
“他把夋国主帅杀了?”容灼问道。
“人没死透,胳膊废了。”面摊老板道:“但他们主帅废了一条胳膊,这仗接下来怕是不好打喽。”
一旁的金豆子问道:“前两日,是前天还是大前天?”
“就是七月二十九那日。”摊主道:“当日北江全城都在庆祝此事,我还白送了十碗面呢!”
“七月二十九……”
金豆子看向容容灼,心道可真巧,他们公子生辰那日,太子殿下大败夋国主帅。
第112章
容灼埋头吃着面没吱声,但眼底却忍不住染上了笑意。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但他打算将于景渡的这一场胜仗,单方面当做对方送给自己的贺礼。
再也没有什么能比快些结束战事更好的礼物了……
当日,容灼又带着金豆子在北江城的医馆和药铺里看了看,他发觉这里的药材并不充裕,尤其是产自南边的一些药材,因为没有商队来往,导致缺货非常严重。
他暗自琢磨,等将来战事平息了,或许可以将运送药材这件事情持续下去。
到时候只运送北江缺少的药材,不仅是北江,沿途各州府最好都要顾及到。
届时他们商队也会兼顾别的赚钱的生意,药材不是主业,所以应该能负担得起。
当日,众人并未在城中逗留太久,约莫着去大营传信的人快回来时,他们就返回了驿馆。
容灼回去的路上一直颇为激动,想象着于景渡得知他到了北江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跑来见他应该不至于,大营里人多口杂,容易让人起疑。
但既然传话的是他的人,说不定会给他带个口讯什么的?
尽管知道很快就要见到对方了,但容灼还是充满了期待,想先一步得到对方的消息。
然而事与愿违,传信的护卫带回来的消息是,太子殿下并不在营中。
“怎么会不在营中?”容灼惊讶道。
“说是前两日殿下大败了狄猛之后,乘胜追击,打算直接将他们安营的地方给平了。”传信的护卫道:“夋国大军安营的地方离戍北军大营有不小的一段距离,来回要花些功夫。”他口中的狄猛便是夋国的主帅。
容灼闻言拧了拧眉,稍稍有些担心。
他不知道战场上情况如何,但只要见不到于景渡的人,他就觉得忐忑。
尤其是自己奔波这么久,总算到了这一日却扑了个空,这让他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总忍不住担心会出现什么变故。尽管一直说服自己不要这么想,但他心里还是乱糟糟的。
大概是他电视看多了,总怕那种造化弄人的事情出现在自己和于景渡身上。
“那你去找的是谁?”邢冲问道。
“军中负责后勤的人。”那护卫答道:“太子殿下不在,属下不敢私自暴露身份,只能以商队的名义朝他们报备。”
容灼点了点头,“你做的对,那他们怎么说?”
“今日天色也不早了,驿站距离大营还有一段距离,他们的意思是明日一早再让咱们带着东西过去。”护卫道。
容灼想了想,这样也好。
反正于景渡不在营中,他今日去了也见不到对方。
于是,容灼的商队当日便暂歇在了北江城外的驿馆中。
当夜,容灼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便起身到了外头。
北江城不比京城,入了八月后夜里气温便有些寒凉。
容灼一出门,便被夜风吹得打了个寒噤。
不知为何,这一刻他忽然特别想于景渡。明明自两人分开后,他每天都很挂念对方,可今日的感觉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他甚至忍不住想,这要是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就好了。
说不定他一回头,于景渡就会出现在他身后。
容灼正这么想着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他心口猛地一跳,下意识转身去看,却发觉立在他身后的人是金豆子。金豆子手里拿着一件外袍,上前披在了容灼身上。
“你怎么还没睡?”容灼问他。
“公子这么魂不守舍的,我哪里睡得着?”金豆子道。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容灼道:“其实我没什么事情,就是路上走了太远,如今终于到了目的地,有点近乡情怯。”
金豆子找了个块石头坐下,然后拍了拍身边的另一块石头。
容灼见状便走过去与他并肩坐在一起。
“公子,其实看你这样,我挺替你欢喜的。”金豆子道。
容灼一怔,问他:“看我哪样?”
“就是……会为了旁人欢喜忧愁,恣意洒脱,敢爱敢恨。”金豆子道:“从前你只喜欢读书,每日除了读书几乎不做旁的事情,可有时候我总怀疑,你读书真的快活吗?”
“后来你开始跟着表少爷一起厮混,起先我也担心你,怕你跟着他学坏了。”金豆子道:“但如今想想,这世上也不是只有读书一条路。再说了,你跟着表少爷他们厮混,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还结识了太子殿下,如今更是有了自己的商队。”
容灼闻言也忍不住有些感慨,他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其中最大的意味,大概就是认识了于景渡,还和他走到了一起。
“豆子,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容灼问他。
“我从前的想法就是,一直好好伺候公子。”金豆子道:“将来若是有机会了,再娶个娘子作伴,嘿嘿。”
容灼闻言一笑,问他:“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喜欢我的就行,我不挑。”金豆子道。
容灼伸手在他膝盖上一拍,“等这趟回去……”
他话说到这里,又觉得这种话不太吉利,便改口道:“此事包在我身上吧,等我得闲了替你张罗。”
金豆子闻言嘿嘿一笑,竟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容灼经他这么一打岔,烦乱的心思稍稍平静了些许。
夜已深,外头的凉意越来越重。
容灼没再继续逗留,拉着金豆子回屋了。
次日一早,他们便依着约定启程,朝戍北军大营行去。
不过因为楚东和孟凡青他们的身份特殊,容灼不敢擅做主张,暂时让他们候在了驿站里。
驿站和大营的距离,骑马都要小半日,他们运着货物自然更慢。
待商队到了大营外时,天色已经擦黑了。
营中主管后勤的军需昨日接到报备后,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
所以容灼他们到了之后,被安置得很妥帖。
尽管众人并不知容灼的身份,也不知这支名义上替户部办事的商队,实际上和他们的太子殿下大有渊源,但容灼他们依旧得到了该有的礼遇,并没有受到任何怠慢。
只因商队带来的药品,对他们而言极为重要。
无数受伤的戍北军儿郎,都要靠着这些药救命。
趁着老路和大营的军需对接时,容灼跟着戍北军接待他们的士兵在附近的营房转了转,只可惜因为身份所限,他只能在后勤的营房附近溜达一下,太核心的地方不能去。
容灼自进了大营之后,对戍北军的印象极好。
至少他们接触到的士兵,看起来都极有素养。
而有时候通过一个普通士兵的言行举止,就能侧面反应一支军队的整体状况。
“太子殿下住在哪儿啊?”金豆子忍不住问道。
“太子殿下的营房与常将军的营房在一个院里。”那士兵这话听着没毛病,但实际上稍有心便能听出来他在回避金豆子的问题。
容灼见这戍北军的儿郎如此警惕,还挺欣慰的,这说明他们所有人都很在意于景渡的安全。
“我们能去伤兵营看一眼吗?”容灼问他。
“当然。”那士兵闻言便带着他们去了伤兵营。
伤兵营里的大夫,昨日就听说了商队要来的事,今日见到容灼等人颇为热情。他们在军中数年来,一直苦于缺少药材,没想到竟真的能等到用药自由的这一日。
而伤兵营里的士兵就更高兴了,一个个见到容灼都跟见了活菩萨似的,害得容灼都没好意思在里头多待。
“这些药,能救多少人的命?”容灼朝伤兵营的大夫问道。
“很多。”大夫道:“单说前几天那场仗,前线退回来的伤者就有数百人,这些人伤得不算太重,都是不能再继续战斗,却能转移回来的。剩下的那些只能留在前线临时的伤兵营中,他们都是重伤或者不便再行动的,也是最需要药的。可从前的大部分时候,前线的临时伤兵营收了那些人,其实和收尸没有什么两样。”
重伤之下,伤口持续不断的流血和感染,会轻易要了一个人的命。
而这种时候,若是有了药,很多人就有极大可能保住性命。
“还有这种轻伤的。”大夫指着一个耳朵上裹了布巾的少年,“我曾经亲眼见过一个,因为伤得太轻,有限的药不能给他用,所以后来耳朵都快烂没了……”
容灼听他这么说,不由有些鼻酸。
这一刻,他无比庆幸当时的自己头脑发热,做了这个决定。
当晚,躺在营帐里的时候,容灼心中百味杂陈。
这一刻,他彻底理解了于景渡当初听说他要做这件事情时的心情。
次日一早,众人用过早饭后便准备离开大营了。
说到底他们只是来送药的,不可能一直住在营中。
容灼心中很是失落,因为跑了一趟也没能见到于景渡,甚至连对方如今在哪儿他都不知道。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动身时,营中却传来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有人说太子殿下回营了。
不多时,便有士兵抬着一个个简陋的担架快步朝伤兵营而来。
容灼一颗心猛然提到了嗓子眼,目光不由自主地一一看向上头躺着的人。
但被抬回来的人大都满脸污血,压根也看不出本来面貌。
一旁的邢冲上前帮手抬着一个担架,朝旁边的儿郎问道:“太子殿下可安好?”
那人看了他一眼,念及他问的此事并不算什么机密,便答道:“安好。”
邢冲闻言转头朝容灼略一颔首。
容灼看懂了他的意思,一颗心这才落了地。
第113章
先前容灼因为担心于景渡的安危,一颗心一直悬着,因此没有太多的心思去留意别的。如今他暂时放下心来,看着一个个满身血污不知死活的伤兵,心中百味杂陈。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这样的场面,只觉鼻息间都是刺鼻的血腥味。他站在一旁看着这些被人抬进营中的伤兵,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呆呆立在一旁看着。
这一刻,他才算直观地感受到了一点战争的气息,从前地万般想象,都不急这一幕来得震撼。
“让一下!”一个士兵的声音大吼道。
走在前头的士兵闻言纷纷闪到一旁,这时便见几个人抬着一个担架正快步奔来。
容灼扭头看去,第一眼看到的是担架上躺着的人,可惜因为角度的问题,他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脸。不过下一刻,他忽觉心中一悸,抬眼看去时,便対上了一道熟悉的目光。
于景渡满脸血污,双目带着通红的血丝,看向容灼时的目光满是惊讶。
与于景渡対视的那一瞬,容灼呼吸都不由一滞,但他很快意识到了什么,再次看向了担架上的人。
此时于景渡抬着的担架正好和容灼擦身而过,容灼一打眼通过対方脸部的轮廓勉强认出来,那人是黎锋。
“等着。”于景渡开口,声音嘶哑得有些可怕。
随后不等容灼反应,他已经抬着黎锋的担架朝着伤兵营的方向奔去。
容灼怔怔看着他的背影,一颗心忍不住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不知道黎锋是怎么受的伤,但从于景渡的神情来看,黎锋应该伤得极重。
容灼几乎不敢去想于景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