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纨绔他有点乖-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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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小公子新包的小倌儿叫青玉。”探子道:“今晚青玉就去容小公子房中伺候了。”
他话音一落,天台上的氛围登时降到了冰点。
江继岩一口茶呛住,险些没把自己咳死。
但他这一通猛咳,也没能让气氛有所缓解。
江继岩对于景渡和容灼之间的事情,大概知道个八九不离十。
他们殿下明面上什么都没表示过,但江继岩对他多少有点了解,能感觉到他们殿下对那位容小公子的态度很不寻常。
他说不好于景渡对容灼是什么心思,但有一点他可以确信,他们殿下很在意这位小纨绔。
“还有吗?”于景渡又问。
这一次,江继岩怀疑他是咬着牙问的。
“没了。”探子道。
江继岩闻言总算松了口气,将探子打发走了。
于景渡看着夜色,一言不发。
江继岩紧张地大气都不敢出,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都忍住了。
他能感觉到他们殿下这会儿心情非常不好。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直到两人的茶都凉了,于景渡才开口。
“无妨。”江继岩听他们殿下用冷得能结冰的声音说:“他不喜欢男人。”
江继岩:……
谁不喜欢男人?什么无妨?
他琢磨了半晌才明白他们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容小公子不喜欢男人,所以包了青玉还和青玉共处一室这事……无妨?
可是为什么他们殿下明明说着无妨,给人的感觉却不那么“无妨”呢?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他家殿下这话不像是说给他听的,倒像是在自我安慰。
……………………………………………………
作者有话要说:
于景渡:故作坚强。jpg
第22章
夜半时分,偶有虫鸣响起。
容灼翻了个身,一手在身边胡乱摸了摸,摸到了一个人。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待看清眼前的景象时,登时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于景渡双目紧闭,浑身是血,正躺在他身边,不知死活。
容灼抬手看了一眼,发觉上头也沾满了对方的血。
巨大的恐惧感瞬间将他笼罩,容灼只觉得耳边轰然作响,像是什么东西要爆开了一般。
“啊!”他猛地坐起身,这才发觉身边空空如也,榻上只有他一个人。
他方才是做了个噩梦,梦到了浑身是血的于景渡!
梦中那场景太过真实,令他一时之间几乎有些回不过神来。
直到耳边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将他的神智慢慢拉回了现实……
容灼穿上鞋起身走向外间,耳边呼噜声比方才更清晰了些。
青玉看着白白净净一个青年,没想到睡觉竟然打呼噜,而且是震山响的那种。
容灼拧着眉走到矮榻边,心情十分复杂。
虽然他这么想感觉有点不礼貌,但他还是忍不住猜测,青玉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但在寻欢楼却一直混得不怎么样,有可能就是这呼噜闹的。
当真是……听上一回,能清醒一整夜。
“青玉。”容灼戳了戳对方。
青玉翻了个身,呼噜声变了调,比方才更刺耳了。
“青玉,着火了!”容灼在他耳边道。
青玉又翻了个身,依旧没醒。
容灼叹了口气,只得披上外袍出去了。
这会儿夜深了,走廊里空空荡荡,只有青玉的呼噜声清晰可闻。
他怕打扰到别人,回身将门关上,将呼噜声隔绝了大半。
随后,他沿着走廊踱了几步,来到了于景渡的房门口。
不知道是因为这屋子暂时没人住了,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伙计一直没锁这屋的房门。
容灼白天还暗自发誓死也不再进这屋,这会儿就打了自己的脸。
反正房间在这儿空着,不睡白不睡。
而且这屋离他的屋子也不算特别近,关上门八成就听不到呼噜声了。
容灼推门进了屋,径直上了榻躺下。
可不知为何,他翻来覆去半晌,始终睡不着。
尽管没了青玉的呼噜声,他还是毫无睡意。
最后,他不得不再次起身出了门,想着先透口气。
他抬眼望向夜空,随后发觉某个方向似有隐隐红光,看着像是……着火了?
容灼本就不困,这下更精神了,直接小跑着下楼去了街上。
寻欢楼夜里是不关门的,只不过大部分人无暇他顾,所以门口没人。
容灼到了街上顺着红光传来的方向看去,发觉是大理寺的方向传来的。
在意识到着火的地方可能是大理寺之后,容灼下示意便朝着火光的方向奔去。
然而他刚奔出两步,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什么……
那里头放着的并不是青石的尸体。
况且就算是,那个不讲义气的人也跟他没关系了。
容灼有些懊恼地在路边的石墩子上踢了一脚,疼得险些没站稳。
当晚,火光并没有持续太久。
容灼立在街看了一会儿,待火光渐渐弱了便回去了。
这么一折腾,他倒是有了点睡意,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次日,段峥一早便来了寻欢楼。
容灼是被他从榻上拽起来的。
“我没睡醒呢……”容灼略有些起床气,迷瞪着眼睛抱怨道。
“别睡了,今天有事。”段峥道。
他已经知道了容灼包了青玉的事情,今日又见容灼睡得这么香,便猜测对方应该是从青石的死中缓过来了一些。
在他看来,容灼和青石虽然投缘,但毕竟认识的时间不长,感情应该不会特别深,所以容灼哭一场,难过一阵子,应该很快就能放下。
今日容灼这状态正好也印证了他的猜测。
毕竟,他家表弟眼睛都没肿,说明没怎么哭过。
“这就对了,做人别太执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段峥安慰道。
容灼心道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没必要非勉强自己给人找不痛快。
“以后好好待青玉,我看他比那个谁好。”段峥道。
容灼无奈叹了口气,知道段峥这话是在安慰他,便也没搭茬。
“好好好,咱们不提那谁了。”段峥拉着他道:“花姐都叮嘱我了,说此事牵扯到太子殿下,万万不能将你搅进去,所以让咱们不要声张。宋明安他们我也叮嘱过了,你只管放心便是。”
容灼道:“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那就行。”段峥道:“先吃口东西,一会儿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容灼好奇道。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段峥说罢去吩咐伙计弄了些早点过来。
容灼洗漱了一番,又陪段峥吃了早餐,便跟着对方出了寻欢楼。
不仅如此,临走前他还把青玉也一并带上了。
虽然他们不是那种关系,但容灼既然把人包了,自然不想亏待和冷落了对方。
青玉这些年没怎么离开过寻欢楼,容灼正好借机带着他四处看看。
段峥带着两人去了一家茶楼。
这茶楼开在京城的主街上,门脸正对着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之一,看着挺气派。
他们到地方的时候,宋明安和苏昀等人已经到了。
众纨绔都在二楼外头的天台山待着,看上去也不像是专程来喝茶的,倒像是来看戏的。
“小灼过来坐我旁边。”宋明安朝他招了招手。
容灼闻言便走到他身边的空位坐下,还在旁边给青玉安排了一个位子。
众人都得了段峥的叮嘱,在他面前表现得一切如常,也没人提起青石的事情。
“咱们今天是要做什么?就喝茶?”容灼问道。
“你看看周围,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吗?”一旁的苏昀问道。
容灼抬眼四处看了看,发觉这里人挺多,不止这家茶楼,附近茶楼的天台都围满了人,甚至街边的人都比平时看着要多。
没一会儿工夫,便有一队官兵过来,在两侧开道。
“今天是有什么大事?”容灼看着街上密密麻麻的人问道。
“今天是宴王殿下回京的日子。”宋明安道:“上回我提过,你忘了?”
容灼闻言才想起来,忙道:“他今日回京啊?”
“对,一会儿他就会经过咱们面前这条路。”段峥道:“宴王回京礼部安排了仪仗去城门口接的人,因为有仪仗所以他们速度不快,这些人都等着看他的。”
容灼心道,不是听说这宴王殿下长得挺吓人吗?
怎么还有这么多人想看他?
不过他转念一想,宴王和太子是兄弟,太子据说长得面如冠玉,英俊潇洒,那这个宴王殿下按理说也丑不了。
念及此,容灼心里不由生出了点好奇心来。
就在众人等着宴王到来的空档,容灼听到隔壁的人在议论昨晚的火灾。
原来那场火果真是大理寺着的,只不过大理寺损失不大,只烧了停尸房。
停尸房……
容灼一听这话大概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青石要死遁,尸体总是要处理的吧?
把尸体烧了,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看来这个江继岩对青石还是挺上心的,连烧停尸房这样的事情都敢做。
也怪不得青石对江少卿也死心塌地的,俩人也算是双向奔赴了。
“来了来了!”不知是谁开口说了一句,话音一落天台上的众人便纷纷看向远处。
只见一队人马正缓缓朝着这边靠近,然而待众人在看清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宴王殿下时,顿时发出了有些失望的叹息声。
不为别的,这位宴王殿下竟然戴了个面具。
而且这面具是黑色的,造型也不怎么好看,戴在脸上显得有点丑。
“怎么戴了个面具啊?”有人不满道。
“等了半天就想看看宴王殿下的真面目,这倒好,挡得真严实。”另一人道。
宋明安啧啧两声,压低了声音道:“我估计他可能是真的长得吓人,这才戴着面具,不然好端端谁戴这个啊?”
“也说不定是打仗的时候毁了容?”苏钰在一旁道。
容灼目光在恰好路过的宴王身上逡巡了一圈,便见这位宴王殿下身形挺拔,气质冷冽,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儿,倒是十分符合原书里的描述。
就是这个黑色面具太丑了些,很影响人的心情。
容灼略一失神,想到了青石戴着那个白色面具时的样子,不禁暗道那才叫赏心悦目。
这宴王殿下戴面具的审美,要是能有青石一半……
他正这么想着的时候,马上坐着的人转头朝他看了过来。
两人目光短暂交汇,容灼被吓得一个激灵,将手边的一盏茶直接带翻,洒了自己一身。
“没烫着吧?”坐在一旁的宋明安忙问道。
“没有,就是衣服湿了。”容灼拧眉道。
一旁的青玉见状忙取出手帕帮他擦身上的水。
马上的宴王殿下目光在殷勤的青玉身上停留了一瞬,又看向了拧着眉的容灼。
便见小纨绔笑着朝青玉说了句什么,青玉也笑着点头,两人你来我往,态度十分亲昵。
他收回视线一夹马腹,纵马而去,将接他回宫的仪仗都丢下不管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当即快步追着宴王而去,可他们那速度哪里能及得上那一人一马?
容灼看着马上那个绝尘而去的背影,心道这人可真够疯的。
他默默打开自己心里那个小小的黑名单,将宴王殿下和太子放到了同一页。
果然宫里的家伙就没一个好惹的!
往后一定要离他们越远越好!
而且这人方才还瞪他,简直莫名其妙!
……………………………………………………
作者有话要说:
于景渡:雪上加霜。jpg
第23章
宴王殿下纵马而去,留下了一群未尽兴的看客。
尤其是特意订了临街好位置的人,一壶茶都没喝完,走了不甘心,留着没意思。
“哎,今天真是白折腾这么久。”宋明安不满道:“啥也没看着。”
“没看着脸,不也看着人了吗?”一旁的段峥笑道:“也不算白来吧,至少咱们知道这位宴王殿下脾气不怎么好,好端端地突然就纵马跑了,把仪仗都扔在后头不管了。”
众人想起后头那些狼狈追着宴王而去的人,不由哄堂大笑。
笑到一半段峥突然想起了什么,朝宋明安道:“你爹不是礼部的吗?今日迎接宴王殿下的人闹了这么一出,不会牵连到他吧?”
“那倒不至于,顶多是惹一肚子气。”宋明安道。
毕竟错在宴王殿下自己,又不是迎接的人出了纰漏,皇帝还不至于是非不分。
都说知子莫若父,虽说传言皇帝与宴王关系疏离,但对方多少也该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是什么性情。以这位皇帝赏罚分明的做派,说不定非但不会苛责礼部的人,还会稍加安抚。
“这位宴王殿下说起来也挺不容易的。”宋明安道:“我从前只听说他凶名在外,心狠手辣,但是近来听我爹的说法,宴王殿下走到今天,多少是有点本事的。”
这帮纨绔平日里都不怎么理会朝中政事,只喜欢听些八卦秘闻,所以对宴王知之甚少。
今日恰逢刚见识过那位宴王,听宋明安这么一说,便来了兴致。
“陛下这么多儿子,他好像出身最差吧?”苏昀问道。
“可不是,宴王生母是祁妃,好像还是死后晋的位份。”宋明安道:“朝中年纪相仿的殿下,虽说也都能文能武,可像他这样少年时就被送去军中历练的,可不多,而且在边关一待就是数年。”
宫中皇子各个都是金尊玉贵,哪个有人疼有人爱的,也不会有这样的待遇。
而这位宴王,既不得皇帝宠爱,也没有母舅家可依仗,这么被扔出京城,几乎就跟自生自灭差不多了。
偏偏他自己争气,在边关数年不仅没被磋磨死,还在刀光剑影中被雕琢成了一柄利器。
如今的宴王早已不是一颗弃子,而是战功赫赫的人物了。
“要我说,打仗这种事情就跟做文章一样,都需要天赋。”段峥道:“要是被送到边关的是别人,够呛能囫囵个儿的回来。”
容灼暗自点头,心道这位可是将来的皇帝,自然非等闲之辈可比。
“你们说,陛下将他送到边关,会不会就是为了历练他?”段峥问道,“若是想让他自生自灭,为什么不扔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呢?”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显然对这种问题发表不出什么高见。
他们这帮对朝中之事一问三不知的纨绔,哪里能懂得帝王心术?
“反正不管陛下曾经是什么心思,如今对宴王殿下肯定不会太怠慢,那么多军功在身呢,边关又不太平,真要冷了宴王的心,边关的将士只怕都要跟着寒心。”苏昀道。
容灼暗道,这回宴王回来,应该就要正式和太子明争暗斗了。
他只希望这位宴王殿下努努力,最好打得太子无暇他顾,这样他就彻底安全了。
容灼这期待倒也合时宜。
此刻,太子确实即将面临焦头烂额的境况。
今日宴王回京,依着礼数他贵为太子原是不必去迎接的。
但皇帝那日随口提了一句,说宴王在边关护国有功,再加上是太子的兄长,便让太子带着众皇子前去宫门口迎一迎对方。
太子尽管百般不愿,但他对外素来谦和温润,自然不会拒绝。
这会儿他正换好了衣服,准备去宫门口呢,便被匆匆而来的六皇子堵在了东宫。
“四哥……”六皇子与他素来亲厚,见了面也没那么多虚礼。
“有什么事情回来再说,孤这会儿要去宫门口接人,你也跟着。”太子道。
六皇子闻言忙口无遮拦地道:“四哥,你是太子,何必要去给他这个脸?”
太子闻言瞪了六皇子一眼,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