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纨绔他有点乖-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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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吧。”于景渡忍着笑道。
容灼脸一红,亏他认真分析了这么半晌,还觉得自己警惕性高呢!
没想到王府的马车就停在眼前,他愣是没认出来,还盯着研究了半晌。
最可恶的是于景渡,也不提醒他,还好整以暇地看他在这儿分析。
黎锋他们比于景渡出发还晚一些,走的是另一条官道,按理说路程比于景渡他们还远些。
但于景渡一行人带着货物,再加上在汴州耽搁了一天,所以他们到此处的时间倒是不相上下,甚至比黎锋等人还晚了半日。
“你故意的!”容灼道。
“嗯。”于景渡眼底带笑。
容灼被他这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倒是连生气都忘了。
“不去见见人?”于景渡问他。
“现在吗?”容灼四处看了看,“万一被看出来了呢?”
于景渡一手揽住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道:“在此处碰面,是我与黎锋一早便约定好的,段承举也知道一半的内情。驿馆里的人早在黎锋来之前,就已经打点过了,放心吧。”
容灼没想到他竟安排得这么周到,当即深深看了他一眼。
少年眼睛生得好看,尤其盯着人看时,目光清澈明亮,看着很是生动。
于景渡被他这么看着,特别想亲亲他的眼睛。
“你一早就安排好了,怎么都不告诉我?”容灼问他。
“说得太早怕你一路上净顾着惦记你表哥了。”于景渡道。
容灼心中一跳,不知为何从他这话里听出了点酸溜溜的感觉。
但他不敢多想,很快将那念头压了下去。
“那今日你还不告诉我?”容灼又道。
“我若说了,你今日定然要兴奋。”于景渡说着抬手在他眼底轻轻一抚,微热的触感惹得容灼目光一滞,眼底迅速蕴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怕你路上睡不好,颠得难受。”
他这话里带着不加掩饰地宠溺,却又点到即止,并不逾矩。
若是换了从前,容灼多半不会多想,但此刻少年心里却不觉有些异样。
于景渡带着他进去之后,径直去了二楼。
走廊上立着的护卫,都是王府的亲随。
他们见于景渡并未按从前的规矩行礼,而是略一颔首道:“公子。”
“黎锋呢?”于景渡问道。
他话音一落,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门便打开了。
于景渡带着容灼直奔那房间而去。
两人一进门,容灼便被段峥扑了个满怀。
“想死我了!”段峥抱着容灼险些将人扑倒。
容灼也颇为高兴,拉着他不撒手。
黎锋瞥见于景渡神色不豫,伸手扯住段峥的后颈,将人从容灼怀里拉了出来。
段峥也不恼,拉着容灼到一边坐下,开始滔滔不绝朝他说着一路的见闻。
“我听说你先走的时候,快气死了!”段峥道:“招呼都不打一下就跑了,害我郁闷了小半日呢!”
容灼刚想开口朝他解释,说自己也是半路上才知道他们兵分了两路。
不过不等他解释,便闻段峥继续道:“后来黎将军跟我说,这次带着我是有大用的!他装成了宴王殿下,让我装成他的副将!”
他说着起身转了个圈,容灼这才发现他身上穿了一身武服。
段峥长得本就不差,且身量比容灼还要高一些,如今穿着这身武服,若是收敛起了那副纨绔的做派,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尤其这一路他为了过过当兵的瘾,经常骑马,肤色稍稍晒黑了些,看着就更像了。
“好看吧?”段峥问道。
“嗯。”容灼笑道:“表哥你将来要是不愿意行商,从军也不错!”
段峥嘿嘿一笑,“我吃不了苦,过过瘾就行了。”
他说着又开始问容灼的近况。
见两人聊得高兴,于景渡这才看向黎锋。
“公子。”黎锋朝于景渡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移步到了另一侧的书案前。
不过于景渡还是找了个面对着外厅的位置,以便自己的视线能随时看到容灼。
“探子那边有消息传来,说私兵营有异动?”黎锋道。
“嗯。”于景渡道:“幸亏咱们动身得早。”
“太子被禁足一事,按理说应该不会那么快传过来吧?”黎锋问道:“巡防营那边这些日子也一直守着出京的官道,各个驿站咱们也做了打点,不该出这样的纰漏。”
于景渡目光落在外厅的容灼身上,淡淡地道:“不一定是听到了消息。哪怕老四的事情传过来,若是没有军令,他们也不敢私自妄动。”
“公子的意思是……”
“或许只是循例演练。”
黎锋闻言倒是反应过来了,他们军中非战时每年也会搞几次演练之类的,以免军中儿郎怠懒。
“不过不管是什么缘故,我们的动作都要尽量快一些。”于景渡道。
“是。”黎锋循着他的视线看去,表情有些复杂。
他与他们殿下分开不过半月余,对方看着容小公子时的目光,好似越发黏糊了。
若是让旁人看见,不知道的还以为分别这么久的人是他们俩呢。
好在黎锋对他们殿下分别日久也不正眼看自己一事不甚在意。
“进了豫州,还是依着原来的计划分头行事吗?”黎锋问道。
“不然呢?”于景渡问他。
“段峥昨日问我,能不能让容小公子跟着他,说怕容小公子跟着商队吃苦。”黎锋道。
他话音一落,果然收到了自家殿下一个眼刀。
“怎么,你往后是不打算跟着本王了,去段家做掌柜的?”于景渡问。
“属下不敢。”黎锋道。
于景渡冷哼一声,“本王看着像是连人都照顾不好的样子吗?”
什么叫跟着他吃苦?
他每日端茶倒水,连小纨绔的亵裤都帮着洗,哪里就照顾不周了?
于景渡念及此又盯着段峥看了一眼。
段峥这会儿正凑到容灼耳边说悄悄话呢,只觉脊背一寒,不由打了个寒噤。
“不重要的事情晚上再说吧。”于景渡说罢走到外厅,在距离容灼几步之外的地方坐下了。
容灼不知听段峥说了什么,正一脸笑意,转头看向于景渡时笑意尚未来得及掩去。
于景渡许久没看他这么笑过了,不由一怔,险些看得痴了。
他不由暗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容灼在他面前心事重了呢?
从前对方可不是这样的……
“我今晚能不能跟表哥睡一屋?”容灼朝他问道。
“嗯?”于景渡回过神来,面带疑问,“你说什么?”
容灼被对方这么一问,不知为何竟有些不敢说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于景渡现在好像不大高兴。
至于对方是为什么不高兴,他一时也拿不准。
“让小灼今晚跟我睡,我们兄弟俩好久没见了,亲热亲热。”段峥没心没肺地道。
黎锋闻言一口气险些没上来,恨不得直接去将段峥的嘴捂上。
他们家殿下多护食他可是见识过的,尤其段峥因着和容灼的亲戚关系,天生就和人家容小公子近了一层,这就更成了于景渡对段峥处处看不顺眼的原因。
而在本朝,表亲是可以婚配的。
虽说容小公子和段峥都是男子,但在他们殿下眼里,男人也是会被列为对手的。
这样一来,段峥在他们殿下面前,可谓是危险重重。
偏这小子不会察言观色,张口就要一起睡,还要亲热一番。
果然,段峥话音一落,厅内的氛围登时更冷了几分。
“不行。”于景渡直接了当。
“为何?”段峥不解。
于景渡的理由自然有很多,而且都是很冠冕堂皇的那种。
但不知为何,他今日忽然不大想用那些理由来搪塞了。
他心里想着,今日回去之后他还得朝小纨绔尽尽兄长之责,说一说对方昨晚的梦,以及那条被毁尸灭迹的亵裤,必要的时候还可以聊得更深入一些。但他转念一想,人家段峥可比他更有兄长的资格……
而他一想到要让旁人来教容灼这些事情,便觉得烦躁不已。
这么一来,他就更不放心让段峥跟容灼一起住了。
万一容灼半夜又做了那样的梦怎么办?
到时候谁知道这姓段的会朝他说什么浑话?
若是把人教坏了,他找谁说理去?
所以于景渡索性一挑眉,将球踢给了黎锋,“晚些时候,黎将军会朝你解释缘由。”
黎锋:???
请问这关我什么事儿啊?
……………………………………………………
作者有话要说:
段峥:我是直的,你防我干啥?
第72章
当夜于景渡带着容灼回去之后,段峥还真朝黎锋问了这个问题。
“王爷为何不让小灼跟我一起睡?”段峥一脸茫然。
黎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解释道:“怕人察觉咱们两拨人是一伙的。”
“你不是说驿站里都是自己人吗?”段峥又问。
黎锋控制着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回答听起来可信一些,“小心驶得万年船。”
“哦,我懂了。”段峥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还是王爷思虑周全。”
他说着还一副自己险些犯了错的表情,倒是看得黎锋都觉得亏心了。
同样的问题,容灼也问了于景渡。
但于景渡的回答就可信多了。
“万一你堂叔认出他才是段峥呢?”他说。
容灼闻言也一脸深信不疑的表情。
毕竟,段承举并不知道所有的真相,所以他在对方面前还是要扮演好段峥。
这么一想,于景渡不让他们兄弟俩在一起睡,倒也合情合理。
入夜后,待两人收拾妥当。
于景渡犹豫了半晌,不知道该不该帮容灼装鹿皮水袋。
最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穿着寝衣走到了容灼榻边。
容灼见状很自觉地往里头让了让,倒是没提出异议,只是转身给了对方一个背影。
于景渡躺在他身边,开口问道:“是不是有心事?”
“没有。”容灼道:“我困了。”
“你今日在马车上睡了大半日,这会儿会困?”于景渡说罢也侧过身,一手绕到少年身前,按在了他心口。容灼心头一悸,但于景渡的手很快就收了回去。
“心跳的那么快,撒谎了。”于景渡道。
容灼闻言躺平了身体,但依旧没说话。
“其实我都猜到了。”于景渡一手帮他掖好被角,循循善诱地道:“昨晚做梦了,对吧?”
容灼又想翻身,却被于景渡一把按住了肩膀,“你往后总不能做一次这样的梦,就丢一条亵裤吧?”
容灼窘得满脸通红,闷声道:“你是想笑话我吗?”
“我笑话你什么?”于景渡笑道,“我又不是没有过。”
他说着翻过身平躺着,慢条斯理道:“我记得我第一回 经历这种事情,是在去边关的第一年。当时我什么都不懂,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奇怪的病,吓得一天都没好好吃饭。”
容灼闻言有些惊讶,但很快又明白了。
在古代社会,没有网络,所有孩子获取知识的途径都是来源于身边的人。若是没有长辈教导,也没有书籍可供学习,很多人是不会天生就懂这种事情的。
“后来呢?”容灼小声问他。
“后来是常将军告诉了我这是怎么回事。“于景渡道:“他家中幼子与我年纪相仿,在军中他一直很照顾我。”
容灼闻言为年少时的于景渡松了口气。
“其实这种事情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于景渡道:“就像上次那种事,这都是男人的正常反应,若是不这样反倒说明身体出了毛病。”
不等容灼开口,他又一本正经道:“你只需要学会纾解,且懂得节制,别沉溺其中伤了身子就好。”他说着轻咳了一声,又道:“你若是……若是不大会,我也可以教你。”
于景渡这话其实并没存着多少私心,但说完他还是有些心虚。
半晌后,便闻容灼开口道:“我会的,你忘了吗?咱们第一次见面……”
于景渡闻言一怔,这才想起来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容灼就躲在屏风后自己纾解过。
当时他虽未亲眼所见,但听着屏风后的动静,多半也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拧了拧眉,为自己的大意而懊恼不已。
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能忘了呢?
再说容灼都十八了,再怎么迟钝也不该连这种事情都不懂啊。
于景渡觉得自己八成是被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冲昏了头,才会糊涂成这样。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少年的心事不是为了这个,那就是为了别的?
“你那晚梦到了什么?”于景渡问他。
容灼心口猛地一跳,支吾道:“没什么。”
他说罢似乎觉得这答案不大好,又编谎道:“一个姑娘。”
“哦?”于景渡转头看向他,“那晚柳老板安排的那个?”
“不是。”容灼否认道,“你别问了行吗?”
于景渡感觉到了他的无措,果真没再追问。
但他隐约觉得,容灼这答案不大对劲。
对方在刻意强调姑娘的时候,分明就是心虚的。
于景渡念及此,心中不禁一动。
难道小纨绔梦到的是……男人?
当晚,于景渡一直忍不住琢磨此事,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黎锋和段峥他们就打算出发了。
他们此行是轻装,行进速度比商队要快,所以先走一步也可以错开于景渡他们到达豫州的时间。
黎锋他们出发后,接近晌午商队才出发。
后头这一路走得很顺利,没几日的工夫,他们便到了豫州。
容灼想象中的豫州应该是颇为落败的,但进了城之后他才发觉,这里看着竟然比汴州还要热闹,城中丝毫看不出颓败之气。
“你若是年前过来,看到的多半不会是这样的景象。”于景渡看出了他的疑问,解释道:“别忘了,‘宴王殿下’可住在城中呢。”
容灼闻言才反应过来,他们如今看到的豫州,是精心粉饰过的。
至于这里原本的样子,他们是不可能看到了。
“想不想四处看看?”于景渡问他。
容灼闻言忙点了点头。
当日众人在段家的商行落了脚之后,于景渡便带着容灼出了门。
不过于景渡并未带着他去最热闹的街上,而是穿街过巷,走向了豫州的腹地。
那些街道后头的深巷里,才是豫州本来的面目。
然而他们并未走太远,于景渡就带着他折返了。
他们遇到了因为抢窝头而大打出手的乞丐,那伙人人数还不少。容灼和于景渡穿得讲究,从他们面前走过时,乞丐们的眼里都泛着绿光。
于景渡不愿在这种时候与他们动手,只能带着容灼离开了。
回到街上之后,容灼一直沉默不语,也不知是不是被那伙人吓到了。
于景渡见状拉着他去路边的馄饨摊要了碗热馄饨,想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小摊上坐着的几个食客,在讨论宴王。
容灼好奇,便竖着耳朵偷听。
“你看看那位养尊处优的,真以为他来了会管什么事儿?”一人道。
“我听说这位宴王,在边关吃过苦头,也不算养尊处优吧?”另一人道。
“天下乌鸦一般黑,人家去边关还能真和寻常兵士一样?说不定带着一堆小厮丫鬟呢!”
“这倒是。”另一人又道:“反正看他这几日在豫州的做派,不像是真打算管事的样子。”
“人家来转一圈,回去之后报上一个皆大欢喜的喜讯,陛下也高兴。”前头那人讽刺道:“否则还能怎么办?再给豫州调钱粮过来?”
容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