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纨绔他有点乖-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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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那动作原本挺随意的,旁人看来或许都不会留意,容灼却一怔,下意识看了一眼于景渡。
不知为何,他骤然便想起了离开京城的那晚。
当时就是因为于景渡揉了他的耳朵,他才……
“他们……”容灼欲言又止。
“孟凡青入了豫州营,大当家没办法,只能选择当个好人了。”于景渡道。
容灼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心中百味杂陈。
他心想,一个山匪头子,竟会为了一个少年选择做个良民,想来是真动了心的吧?
“公子。”刘副将走到于景渡身边道:“大当家的问,咱们今日是回去兵卡,还是去他们寨子里委屈委屈将就一晚?”
容灼闻言眼睛一亮,“他们在山上有寨子?”
“对。”刘副将道:“这伙山匪盘踞此地好些年了,都是老一辈攒下的基业。”
于景渡看向容灼,“想上去看看?”
“别去了吧。”容灼道:“太冒险了。”
尽管于景渡朝他分析了利弊,但他依旧觉得不妥。
若是他也就罢了,于景渡这身份,容不得半点差池。
“放心,有我在,不会叫你有危险。”于景渡伸手在他耳朵上一捏,“若他们有异心,这寨子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他说着朝刘副将吩咐了几句,竟是答应了那大当家的邀请。
对方显然也有些意外,他只是出于礼貌随口一说,没想到于景渡答应的这么痛快。
当晚,刘副将派了人在山下轮值守着,剩下的人则跟着一道上了山。
那大当家的颇为慷慨,着人置办了好几桌席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办什么喜事。
容灼起初还有些不安,但上了寨子里一看就放下了心来。
他们这寨子里确实不像山匪窝,里头不仅有女人,还有老人孩子。
最离谱的是,寨子里还养了鸡鸭。
容灼甚至看到不远处还有他们开垦的梯田,只是现在是冬季,上头覆了一层雪。
被活捉了的鲁盛,因为是这里的老熟人,所以大当家将他安排在了自己人那桌。可怜鲁盛被绑着手脚,眼睛还蒙着黑布,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被人喂饭。
于景渡和容灼坐在一处,他虽说对这寨子不大怀疑,但还是有点警惕心。桌上的每一道菜,他都要先尝过之后才让容灼吃。
容灼倒也听话,乖乖坐着任由他安排。
于景渡瞥见他这副乖顺的模样,心念一转,将自己喝过的半杯酒递给了他。
容灼不疑有他,接过来一饮而尽。
酒入了喉他才觉出辛辣,忍不住拧了拧眉。
“天气冷,喝点酒暖和。”于景渡将他喝过的杯子取回来,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而后就着容灼喝过的地方,浅尝了一口。
“这位将军。”大当家端着酒杯凑到于景渡身边,赔着笑道,“在下有一事想求将军帮个忙,不知会不会唐突。”
这大当家看着挺年轻,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生得倒是很周正,只是山匪做久了,终究带着点匪气。
“大当家但说无妨。”于景渡道。
“咱们豫州营……嘿嘿。”他一笑,竟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就是想问问,像我这样身家不清白的人,有没有法子能收啊?”
容灼闻言当即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大当家竟然动了这样的心思,想从军。
“你多大了?”于景渡问他。
“25了。”大当家道,“爹娘没的早,走岔了路……”
“你除了当山匪,还有别的本事吗?”于景渡问他。
“我……”他挠了挠头,“会做一些机关,要是打仗说不定能用上。”
于景渡一挑眉,“箭弩之类的会做吗?”
“会。”对方忙道,“我这手艺是跟老师傅学的,自幼就会,这些年不用倒是可惜了。”
“行,你的事情我记着了。”于景渡道,“劳烦大当家夜里帮着安排一间暖和的房间,我们少东家怕冷,山上本就寒凉,我怕他着了风寒。”
大当家闻言忙点头应是,一仰头将酒杯里的酒喝了,也没让着于景渡喝酒,便走了。
“你要帮他吗?”容灼问道。
“顺手的事儿。”于景渡看了一眼角落里正附耳在孟凡青耳边说话的大当家,又道:“就当是做点善事,为我们的姻缘积点福报。”
容灼听到“我们的姻缘”那几个字,面上骤然一红,忙喝了口酒压了压惊。
他想,这人话都还没和自己说清楚呢,怎么就扯上姻缘了?
况且他们这身份,能有什么姻缘?
最多也就是个露水情缘罢了……
这么一想,容灼便觉心里有些酸涩,将于景渡刚满上的酒又端起来喝了。
当夜,那大当家的果然会来事,直接将自己的房间给了于景渡和容灼。
不仅如此,他还让人帮着换了新的被褥。
来换被褥的女人一边忙活,嘴里还絮絮叨叨,说这新被子是给大当家娶压寨夫人准备的,一直没舍得用。不过他们寨子里等了这么久,八成也知道他们大当家娶不回来媳妇了,所以拿了新被褥给容灼他们用时,竟也没有不舍得。
容灼喝了酒有点醉了,于景渡便找人要了热水,帮他擦了擦身。
喝醉了酒的容灼比平时更乖,任人摆弄也不反抗。
于景渡好几次没忍住想亲他一下,又不大舍得。
他想等小纨绔清醒的时候亲,这样对方就能一直记得自己第一回 亲他时的感受。
洗漱完之后,于景渡这才灭了烛火抱着人上了榻。
“还醒着吗?”于景渡在他耳边问道。
“嗯。”容灼应了一声。
“不困?”于景渡问他。
“有点。”
于景渡有心想让他好好睡,但是又舍不得就这么让人睡了,总忍不住想逗一逗他。从前没说破心思也就罢了,如今既然已经挑明了,于景渡也就不想再装什么正人君子了。
“你猜,大当家和孟凡青现在在干嘛?”于景渡问他。
容灼闻言看向于景渡,但屋里的烛火被灭了,他看不清对方的神色。
“还能干嘛?”容灼带着酒意,说话时的语速比平时慢了些许,“男人喝了酒又支棱不起来。”
于景渡闻言失笑,“你连这个都懂?”
“网……”容灼想了想,“书上看到的。”
“那你看的书多半不怎么可靠。”于景渡道。
容灼反应了好半天才意识到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容灼忍不住想朝后挪一挪身体,于景渡却一手揽在他的腰上,将人重新揽进了怀里。
容灼感觉到了什么,身体一僵,便闻于景渡在他耳边道:“没骗你吧?”
容灼:!!!
“你想……干什么?”容灼有些紧张地问道。
于景渡其实真没想干什么,他连亲一下对方都要等人彻底清醒的时候,其他的事情更不可能这么随意了。
但是他听到容灼那副紧张兮兮的语气时,便忍不住想逗他。
于是他故意凑到了容灼耳边,用一种极为浪荡的语气开口道:“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不行!”容灼往后缩了缩身体,“绝对不行。”
于景渡被他这副认真的样子可爱得够呛,忍着笑开口,“那你得说服我不行的理由。”
容灼心想,这需要什么理由?
他们话都没说明白呢,这也太随便了吧?
“我不是这么随便的人……”容灼声音听起来有些气鼓鼓地,“不行就是不行。”
于景渡没想到逗了两句他竟有些不高兴了,一手在他后背上轻轻抚着,寻思该怎么哄人。
没想到半晌后容灼将脑袋抵在他肩膀上,闷声道:“我顶多……顶多帮你一下,就当是还了上次在花楼的人情了……别的绝对不行!”
于景渡:!!!
第80章
理智上,于景渡觉得现在不是个好的时机。
他是个喜欢筹谋之人,対于很多事情都有着按部就班的规划。
在他的规划里,接下来他应该给容灼一些时间,让対方慢慢消化眼前两人的关系。等到时机成熟了,再将两人的关系往前推进一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至少要等到下下下一步,才轮得到容灼帮他。
可感情的事情和其他事情不一样。
而人在感情里,是最没有办法保持理智的。
所以于景渡将拒绝的话憋在了肚子里,默默等着容灼动手。
后来,容灼因为太害羞迟迟没有动作,于景渡实在等不及,便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
后来,容灼两条手臂都快累麻了。
他一度怀疑于景渡在这方面是不是有点障碍,怎么会那么久?
但他根本没有太多的精力再思考,因为他好累。
在这漫长的过程中,他第一次帮人的羞耻感都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到了后来他满脑子只剩下疲惫。
于景渡抱着他平复情绪时,他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临睡前他忍不住想,于景渡的耐力真的好可怕……
于景渡将人揽在怀里,将脸埋在対方颈窝深吸了几口,直到鼻息间被少年身上的淡香充斥,他才满足地轻叹了一口。
片刻后,他穿好衣服起身去弄了点热水来,先是帮容灼清理了双手,又把自己收拾干净。
后半夜,于景渡就没怎么睡,他侧躺在容灼身边,细细回味着方才的一切。
他想,小纨绔的手可真小,又小又软。
明明看着骨节分明的,怎么触感就那么舒服呢?
可惜,力气太小了。
中间歇了好几次,差点把他折腾死。
最后也还是他自己攥着容灼的手完成的。
于景渡感觉当时的容灼都快累哭了,累得呼吸比他还乱,还时不时小声问他为什么还没好?
想到少年当时那副又乖又可怜的语气,于景渡忍不住又有些情动。
他心想,这人这么招人疼,将来他真要欺负的时候可怎么舍得啊?
可是不舍得他也得欺负。
谁让自己这么喜欢呢?
不止自己喜欢容灼,容灼也喜欢他。
想到这里,于景渡唇角又浮起了笑意。
他慢慢凑到容灼额头上亲了一下,后来似乎不大满足,又小心翼翼凑到脸颊亲了一下。
后半夜,于景渡也不知道自己偷偷亲了容灼多少次,直到容灼不耐烦地翻了个身背対着他,他才终于收敛了些。
当晚,睡不着的人可不只于景渡一个。
只不过于景渡是高兴地睡不着,其他人就未必了。
郭振邦派第二波人去接应时特意吩咐过,不管到了大汶山地界能不能见到鲁盛和杜兴,都要派一个人回来报个信。这样,至少他能确信事情不是出在大汶山。
可他等到了午夜,也没等来任何回来报信的人。
那么结果只有一个,大汶山出事儿了。
那帮山匪竟然连鲁盛的面子都不给,还扣了他的人!
“事情未必是山匪做的。”丁伯连开口道。
郭振邦瞥了一眼这位军师,冷笑,“人都被他们扣下了,不是他们还能是谁?”
“他们一座山头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一百号人,劫那么多粮草,放到发霉都吃不完。”丁伯连道:“再说了,杜兴带了一队人,真要和那帮山匪起了冲突,就算不能全胜,派个人回来报信总不至于太难吧?”
郭振邦拧了拧眉,“你是说,杜兴叛变了?”
丁伯连忍住了朝他翻白眼的冲动,不大想说话了。
“还是说背后当真另有其人?”郭振邦又问。
自杜兴出事那日,他心中就一直隐约有不祥的预感,只是一直不大敢去深想。
时至今日,他不想都不行了。
“本将就不信这个邪。”郭振邦道:“真要打起来,咱们几万人呢,就算和豫州营硬碰硬都未必没有胜算!老子带人去把粮草抢回来,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将我也困了!”
丁伯连无声叹了口气,不大想开口。
但他还是履行了一个军师的基本职责,“和豫州营打,咱们连粮草都没有,怎么打?勒紧裤腰带和他们打?”
“就算豫州营是纸糊的,咱们打赢了,然后呢?”丁伯连问,“太子那边怎么交代?他是为了保住你选择造反?还是先派刺客来将咱们都杀了灭口以撇清自己?”
郭振邦闻言瞬间便冷静了下来,他在屋里焦躁地踱了几个来回,然后一脚踹翻了两把椅子,又摔了几个茶盏,这才喘着粗气坐下。
丁伯连対他这副无能狂怒的姿态很是看不上,却还是得保持着得体的姿态。
“再派一队人去吧。”丁伯连道:“这次让他们分两拨,第二拨滞后两里地行进,待到了大汶山附近时,便先让第一队去探路,待确认前方两里地安全,派个人回来报信,后头的人再走。若前头的人没回来报信,后头的人便直接回营。”
“这有什么用?”郭振邦问。
“至少先确认粮草在不在大汶山。”丁伯连道。
郭振邦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能吩咐人去办了。
于是次日一早,山下埋伏着的人便又活捉了一小队人马。
“几个人?”于景渡一边帮容灼束着发一边问。
“回公子,一共捉了八个,比昨晚捉的少了一半。”孟凡青道。
于景渡冷笑一声,“这回学聪明了,知道把人分成两拨,估计剩下的人已经回去报信了。”
“那怎么办?”孟凡青问,“需要知会刘将军戒备吗?”
“不慌,你去忙吧。”于景渡道。
孟凡青闻言便退下了。
于景渡不紧不慢地将容灼的头发束好,又伸手在対方耳尖捏了捏,捏得少年一张脸顿时泛上了薄红。
“今天可真是好日子。”于景渡说话时的声音都是轻快的,就差把心情好俩字写脸上了。
容灼却有些恍惚,估计是还没弄清楚眼前的状况。昨天的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夜里他又被累了那么一遭,早晨起来满脑子就跟装满了浆糊似的。
直到收拾完离开房间时,于景渡拉住他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容灼才从自己混沌的意识里,慢慢理出了点头绪。
他和于景渡……
这算是彻底挑明了?
那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啊?
容灼红着脸吃早饭时,一直在回想昨天于景渡的话,但他发觉于景渡好像没说什么特别明确的话。既没有说喜欢他,也没有说要和他在一起,只是把问题抛给他让他自己想。
这是什么意思呢?
是想让他主动提出来吗?
还是……想搞暧昧?
容灼没谈过恋爱,他不大知道别人确立恋爱关系时都是什么流程,是明明白白把事情说清楚,还是暧昧一段时间再说?又或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是不说破……
但他总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容灼偷偷抬眼看向于景渡,发觉対方也在看他,而且看那架势应该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了。容灼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一红,又默默地收回了视线。
他很想找于景渡问问,他们现在算是怎么回事,但他又不好意思。
万一対方是故意不想说清楚呢?
容灼就这么患得患失地胡思乱想了一早晨,连早饭都没吃多少。
于景渡一直在观察着他,待他收了碗筷起身后,便跟了上去。
“怎么吃这么少?”于景渡故意凑在他耳边说话,惹得他好不容易恢复的脸颊又开始发烫。
他缩着脖子往旁边避了避,心里有些发闷,甚至都有些不大想理人了。
“今早他们又抓了一拨人,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于景渡问。
容灼闻言只得将纷杂地情绪压下,点了点头,跟着于景渡下了山。
于景渡命人将活捉的私兵营士兵捆着手脚蒙着眼睛栓成了一串,说是怕他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