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纨绔他有点乖-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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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昀等人闻言也纷纷附和。
于是容灼便“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和众人同行。
到了赏花宴当日,容灼特意挑了件不怎么惹眼的衣服穿着,因为昨晚于景渡対他“三令五申”,不许他穿得太招摇,理由是他长得本就好看,若是再打扮得太漂亮,被哪家的小姐看上就麻烦了。
容灼当时还朝他辩解,说整个京城都知道自己是个断袖,小姐们看了他躲着都来不及呢。
没想到于景渡一听更不放心了,因为赏花宴上的公子也不少,那帮人可更难缠。
结果就是,容灼平白无故又被于景渡欺负了一遍。
当日,容灼很听话地穿了件月白广袖长袍。
他这打扮跟“花枝招展”的段峥、宋明安之辈站在一处,可以算得上是一股清流了。
可也正因如此,在百花争艳的赏花宴上,故意穿得清新简约的容灼,反倒显得与旁人不同了。反正于景渡当日来了之后,远远地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容灼。
“啧。”于景渡忍不住啧了一声,面色有些复杂。
“怎么了殿下?”黎锋不解道。
于景渡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有点后悔昨晚那举动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他的小纨绔就算是穿一身麻袋在身上,也不会太难看。
这么一想,他眼底又忍不住染上了几分笑意。
另一边。
容灼也在于景渡来了之后就注意到了対方,但他为了避嫌,连看都没看対方一眼。
“宴王殿下来了。”宋明安提醒道。
容灼这才顺着対方的视线瞥了一眼,今日于景渡身上穿了件蓝色武服,衬得他身形越发挺拔英武。容灼远远看了一眼便觉心中怦然一动,又忍不住想起了这人昨晚的恶劣行径。
“他身边那么多人,咱们能搭上话吗?”苏昀问道。
“再多人又能怎么样?”段峥一拍胸脯道:“我和殿下熟得很,到时候你们跟着我,他肯定会给我面子的,対吧小灼?”他说罢朝容灼问道。
容灼淡淡一笑,“不好说。”
“你怎么拆我台呢?”段峥道。
容灼朝他一扬下巴,便见不远处有几个凑上去和于景渡搭话的人,都被対方冷淡地敷衍过去了。其中有几个看着身份也不低,可见宴王殿下从来就不知道给人面子是什么意思。
“算了,去看看有没有好看的姑娘。”宋明安说着一手搭上容灼肩膀,“你陪我一起去。”
“我又不喜欢姑娘。”容灼道:“你应该带着苏昀一起。”
“你长得好看,姑娘们喜欢看你,到时候我站在你旁边,也能沾沾你的光。”宋明安道。
容灼有些无奈,但他想着今日为了避嫌要跟于景渡保持距离,所以便半推半就跟着宋明安到了花房。
这园子里有好几个花房,各个都宽敞明亮。
老王爷命人在花房里都安置了可供休息的地方,另摆设了文房四宝,可供人即兴吟诗作画。
容灼跟着宋明安进去的时候,便见一个姑娘正伏案作画,画的是一株红色月季。
那姑娘画功倒也不怎么出挑,但容灼本就不怎么懂画,一看纸上那一簇大红色的月季,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让他想起了当初送给青石的红色月季。
“小公子喜欢我的画?”那姑娘抬头看到容灼后眼睛一亮。
容灼怕他误会,忙道:“我有个朋友正好喜欢这种花。”
“那就送你了吧。”姑娘将笔一收,把手里的画递给了容灼。
容灼吓了一跳,心道这应该不能随便收吧?
万一收了,人家会不会误会什么?
容灼一边这么想,一边又觉得自己这样是不是太普信了?
总不能人家姑娘送个画给他,他就这么瞎脑补吧?
“多谢姑娘。”容灼接过她的花,红着脸道:“这画我拿回去送给我相好的,姑娘不介意吧?”
那姑娘闻言噗嗤一笑,“那公子得告诉我,你这相好的是圆是扁,若是个不懂风雅的,我可不答应。”
“他……”容灼不好意思地一笑,“长得挺英俊的。”
那姑娘一挑眉,似是明白了什么,爽快地道:“小公子请便。”
容灼见她没有误会什么,这才将画收好。
那姑娘见他收了画,便铺开纸笔打算再画一幅,想来是个爱画画的。
宋明安在旁边看着,面上堆着笑意,看那样子也想要一幅。
姑娘看了他一眼,开口道:“公子与我的画无缘,就别耽误工夫了。”
宋明安一怔,只能识趣地退开了。
容灼心道这姑娘倒是挺有意思,竟然能让宋明安吃瘪。
宋明安则有些不忿地跟在容灼身后,“她怎么不送我一幅呢?”
“你喜欢?”容灼问道,“可惜我跟人家说了要送给我相好的,不能给你了。”
“呵呵。”宋明安听他说相好的,只当他说的是青玉,于是一撇嘴,“你呀,满脑子就是那个青玉,出来玩儿一趟都不忘了给他带礼物回去。”
容灼也不能朝他解释,只能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然而他跟着宋明安刚转出了花房,却在门口险些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抱歉!”容灼一抬头,这才发觉立在自己眼前的人竟是于景渡。
“容小公子真是风流。”于景渡开口,语气酸溜溜的。
他目光在容灼手里的画上瞥了一眼,显然是将方才两人的対话都听了去。
容灼想朝他解释一句,却见対方丢下了一个“回去再跟你算账”的眼神,便转身走了。
容灼:……
第93章
容灼看着于景渡的背影,一脸心虚。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对方在方才那一瞬间,心里肯定想到了什么恶劣的打算。
“看得出来,他确实不怎么喜欢你啊。”宋明安自以为聪明地道。
“嗯。”容灼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暗道于景渡晚上肯定又要欺负自己了。
因为装着心事,容灼随后的时间里一直在胡思乱想,猜测于景渡会怎么欺负他。他心里一边有些不安,怕于景渡太没分寸了,但又隐隐有点暗戳戳的期待,想看看对方又学了什么新花样。
宋明安有心想找姑娘搭话也没成功,便拉着他随处找了个地方坐下了。
不一会儿工夫,远处有姑娘的笑声传来,宋明安闻声又来了兴致,非要拉着容灼过去看。容灼被他拽着绕过回廊,便见方才送他画的姑娘正与另外几个姑娘说话,众人听到脚步声,都朝着两人看了过来。
宋明安一见到这么多姑娘,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尴尬地行了个礼。
容灼也朝她们行了个礼,转身欲走,却被那姑娘叫住了。
“小公子,你过来帮我评评理,她说我画的画不好,我说有人喜欢,她偏不信,还说若真有人喜欢,就把手上的镯子送我。”那姑娘开口道。
容灼闻言只得顿住脚步,斟酌着语气道:“姑娘的画在下确实是喜欢的,在下不懂画,但看着画里的花觉得热烈明艳,煞是动人。”
“听见了吗?”那姑娘朝身边的人道。
“他都说了不懂画,他说的话不算数。”另一人道。
“你这是耍赖。”姑娘道:“你方才明明说的是,没人会喜欢。这小公子是个人,他喜欢,所以你的话不对。”
“那行吧,我输了。”另一个姑娘有些不忿,却还是将手上的镯子摘下来给了对方。
她这性子倒也好,输了个镯子,却也没迁怒容灼,反倒朝他问道:“你把她送你的画拿出来看看呗。”
容灼有些犹豫,他总觉得赖在这里跟一帮姑娘说这么多话不大好。
宋明安却伸手戳了他一下,低声道:“快拿出来给人看看啊。”
容灼无奈,只能将先前那副画取出来给另一个姑娘看了看。
那姑娘瞅了一眼,显然对这幅画的画功不大认可,但她也没多说什么。
说话间,便有人来招呼众人去厅内,说是老王爷让人备了瓜果酒水,请他们进去歇息一二。
容灼闻言忙朝姑娘们道了别,跟着宋明安去了厅内。
“刚才跟你们说话的姑娘是丁尚书家的小女儿吧?”苏昀凑过来道。
“你说的哪个?”宋明安忙问。
“就是穿绿衫的那个。”苏昀道:“这姑娘可不好惹,在家里被宠坏了。”
容灼一看,苏昀口中这个丁小姐正是送他画的那个姑娘。
“丁小姐今年十七了,还没定亲呢,眼光很高的。”苏昀又道。
“咱们这么议论人家姑娘不好吧?”容灼小声道。
宋明安一笑,“我猜她们也正议论你呢。”
容灼闻言朝那边一看,果然见几个姑娘都在看他,他当即有些窘,尴尬一笑便收回了视线。
“这种场合可不就是我看你你看我吗?难不成真来赏花呀?”苏昀道:“不过咱们这种纨绔不讨人喜欢,若换成我是个姑娘,今日能入得我眼的人,也就只有一位。”
“谁啊?”容灼等人不约而同问道。
“喏。”苏昀说着抬起下巴指了指刚从厅外进来的于景渡。
容灼目光四处看了一圈,果然发觉厅中的大部分人都在盯着于景渡看。
他心道,昨晚自己怎么就忘了要求于景渡也把孔雀尾巴收一收呢?
穿得这么张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来开屏的!
这赏花宴也没什么新鲜的,看完了花之后,不能免俗地又要来点风雅的东西。
老王爷出了题,让在场的年轻人吟诗作赋。
容灼他们都没什么兴趣,便各自埋头喝茶吃点心。
这时丁小姐对了一首诗,得了个满堂彩。
容灼都没仔细听,见众人都喝彩,便也跟着喝彩。
没想到丁小姐将目光看向他,开口道:“小公子也来一首吧。”
“啊……”容灼一脸为难,心道你可太看得起我了。
对方本无意为难他,见他有些勉强,便想打个圆场。
谁知这时一个勋贵子弟将话茬接了过去,“丁小姐,你让纨绔对诗可着实难为人了,不如在下来吧。”这人明显就是想在丁小姐面前出风头,还不忘拉踩容灼一把。
容灼倒是不怎么在意,继续埋头喝茶了。
但不远处坐着的于景渡,却冷冷地瞥了一眼说话这人。
“对诗就对诗,放什么狗屁!”段峥嘀咕道。
宋明安等人也都不大高兴地看向那人,但这种时候他们也没法反驳,不然会让场面更尴尬。
那个勋贵子弟当场作了几句诗,文采不好不坏,但众人还是礼貌性地喝了采。
哪知他诗兴大发,竟然一首接着一首,连做了三首诗。
后来,众人便也觉出来了,他这不像是为了引起丁小姐的注意,倒像是为了引起宴王殿下的注意。因为此人从第二首诗开始就偏了题,不再提赏花一事,而开始抒发自己的宏图大志。
最后,他收势时还不忘朝着宴王行了个礼,那态度简直是要将溜须拍马写在脸上了,可惜于景渡并没看他。
“啧。”容灼尴尬地替那人脚趾扣地,心道原来还能这样?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于景渡,见对方目光淡淡地,没什么情绪,显然不吃这一套。
“年轻人真不错。”老王爷捧场地打破了这份尴尬,而后看向于景渡,“宴王,今日你替我做主选个人吧。咱们从前的规矩,作诗拔得头筹之人,可以随意在我这园子里挑一盆花带走。”
在场的众人闻言纷纷惋惜,暗道早知道就积极一点了。
他们倒不是在意那盆花,而是都想得到这个被宴王认可的机会。
要知道太子被废,眼前这位可就是未来的储君啊。
能得他一句褒奖,将来出去能吹一阵子了。
偏偏今日大家都想着宴王是个武人,对作诗一事应该没什么兴趣,所以很多人都没想在这上头出风头。如今眼看那个厚脸皮的估计要得了这个便宜,不禁纷纷不忿。
谁知于景渡却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道:“方才那位小姐的诗不错,虽不算工整,但胜在真诚坦率。”
方才一连做了三首诗的青年,原以为自己稳操胜券,闻言面色不由一黯。
但于景渡却没打算这么放过他,又不咸不淡地随口朝他说了句,“你题都跑了。”
“噗嗤!”段峥忍不住笑出了声。
宋明安闻声也阴阳怪气地道:“我虽然是个纨绔不会作诗,但我起码能听懂题目。”
那青年一脸尴尬,灰溜溜地坐下了。
另一边,丁小姐则在询问过老王爷规矩之后,选了那盆红色的月季,当场送给了容灼。
于景渡原本心情还不错,在看到那盆月季被放到容灼面前时,脸色当即就变了。
他没想到自家小纨绔这么讨人喜欢,这短短不足半日的工夫,就得了人家姑娘的青眼。
他不知道的是,丁小姐此举乃是为了朝容灼表示歉意。
因为她方才擅做主张点了容灼作诗,结果让容灼为难了。
她这性子直爽,有仇必报,有恩必偿,心里压根没有别的弯弯绕绕。
倒是于景渡又莫名其妙吃了一场干醋。
结果事后,不明就里的人,都将宴王不爽的原因理解错了……
“我看宴王八成是看上那个丁小姐了。”宋明安认真朝众人分析道:“丁小姐的诗明明作得一般,他还把这头彩给了她,结果没想到丁小姐不领情,选了花竟然送给了小灼!”
苏昀也附和道:“换我我也生气,小灼,你这下怕是得罪宴王了。”
“呃,”容灼抱着丁小姐送他的红月季,心道这回于景渡肯定不高兴了。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于景渡在老王爷的赏花宴上黑了脸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宫里。
不过皇帝听到的版本,和宋明安分析的差不多。
众人都不知于景渡和容灼的关系,自然不可能将宴王殿下黑脸的原因归结为别的,只能认为他是为了丁小姐随意赠花之举而不高兴。
“丁尚书家这个千金也是,宴王殿下都那么示好了,她竟丝毫面子不给。”来福朝皇帝道:“可怜宴王殿下,清清冷冷惯了,头一回这么殷勤就遇上这么个不开窍的。”
皇帝却听得哈哈大笑,“这个丁小姐倒是有意思得很,也难怪老三喜欢。”
“就是这么一闹,宴王殿下有心怕是也无心了。”来福道。
“你不了解老三,他这个人是越挫越勇,丁姑娘越是不给他面子,他说不定只会越念念不忘。”皇帝说着又问道,“这个丁姑娘我记得尚未许配人家吧?”
“不曾,陛下忘了吗?上回右相给您的名单里,就有丁家这姑娘。”来福道。
皇帝点了点头,又问:“这个丁姑娘的花送了谁?”
“陛下有所不知,丁姑娘素来爽朗,她送人花就是随手一送,不会有旁的意思。”来福道:“因为她一直扬言说这辈子不嫁人,说京城这些男儿,没一个能配上她的。”
此事来福也是听人转述,因此很多细节都不知道。
而朝他传话的人,只顾着研究宴王和丁小姐的八卦,倒是没顾得上收了丁小姐花的容灼。
“确实有意思。”皇帝道:“老三这眼光倒是不错。”
“宴王殿下见过的人,寻常姑娘确实入不得他的眼。”来福道:“陛下可是打算给宴王和丁姑娘赐婚?”
皇帝摆了摆手,“他既然动了心思,朕何必着急,倒不如等着他来求朕,到时候朕顺水推舟,还能得他一个人情。”
虽说皇帝原本的态度是婚姻要遵父母之命,所以没打算征求于景渡的意见。但彼时他只当于景渡对婚姻大事不上心,这才插手。如今得知于景渡可能有了心仪之人,他就没必要再自讨没趣了,倒不如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