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后死对头弯了-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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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郎有些吃惊,顺着她的话音想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你出自中原,以为龟兹女子也会似中原礼教,被要求从一而终?”
“难道不是吗?”
“自然不是,我们龟兹的女郎,才不会受这些束缚。原本王上打算与长安结亲,是以对七妹多加管束。如今我看他已歇了此心,七妹这才出笼的鸟儿,自然比别的鸟儿更欢腾。她若看上哪个男子,自然都由她。”
这番安慰,成功地让嘉柔更郁郁了。
“便是如此,难道两家结亲不论财富?我两袖清风一夫子,哪里出得起迎娶公主的聘礼,还是请白阿兄当当说客,让公主罢了这份不切实际的心思吧。”
白大郎笑一笑:“平民与王族成亲,男子自然都是入赘的,不需聘礼。你这般有才,连三弟都教得,听闻在王上寿宴上颇得嘉奖,王宫说不定还要送你聘礼呢。”
她听得一片体寒,只觉这事原本像是一场闹剧,如今竟要成真了。
伽蓝公主有无数豪奴,她只有一个大力,决计打不过。到时候抢得她去,衣裳一撕,哦豁。
白大郎见她一脸的如丧考妣,却又笑道:“若你实在不愿……”
她连忙抬起头来,等着他指一处明路。
“……那你只能忍上两三年,届时七妹若又看上旁的男子,自是会将你放归。”
她险些哭出来。
被强抢不算,还要被始乱终弃。
这就是上天对她当了纨绔的惩罚吗?
白大郎颇为兴致勃勃,示意仆从燃起一盏灯烛,接过灯烛站起身来,同他道:“今后你入赘到白氏一族,就要改姓白,最好从现下就开始适应。窟寺中正好供着白家祖先,白安,过来,我带你先去认认列祖列宗……”
他手持灯烛推开伙房门,外头廊庑一片潮湿,风夹带着雨倏倏飘进来。
她上前一把拉住白大郎,咽下一口唾沫,“万一,我说万一,我其实同女子行不了房,是个断袖呢……”
白大郎蓦地瞪大了眼睛,吃惊地望着她。
于此同时,外头连绵马蹄声穿透隆隆暴雨,黑憧憧一片朝窟寺而来。
寺底下亮着几盏气死风灯,来者连人带马进入到风灯的光圈里。为首的那个一身黑甲,全身湿透,然冷峻神色却比这夜雨更加冰冷。
“万一,我说万一,下头那个郎君,就是我相好呢?”
作者有话说:
本来想写多一点,但昨天答应今天下午两点更新,就先放这些。因为我第一次设置抽奖,结束时间有点尴尬,如果下一章今天凌晨更新,明天早上十点抽奖就结束了,很多咕咕可能没有来得及全订导致不能抽奖。所以明天那章(至少六千字)就放在十点之后更新。从后天起就回归正常,以后还是0点更。感谢大家相伴。
第28章
雨势已有所减弱; 淅淅沥沥打在窟寺伸向外的雨隔上。
白大郎交代过仆从快备热水,不敢耽搁,相陪在薛琅身畔; 顺着结了顶的走廊大步往后院去。
一直到整排寮房前头; 他方止步,抱拳道:“将军辛苦快些去沐浴,热汤已备好。”
他本不是个爱看男人的人,只因着那潘安; 是以每每同薛琅说话; 便不由自主要去打量他的脸。
新任安西大都护的人选出炉时; 白氏一族已是将薛琅打听得清清楚楚。其在战场上的英勇自不必说; “大盛第一美男”的坊间戏言也不落下。
薛将军到任; 白大郎也曾在不同场合见过他。身段高挺、肩长腿阔; 相貌果然十分俊朗。
只传闻里; 薛将军还十分厌恶断袖。
可依潘安之言; 那传闻,竟是不作数的?
或许是,专程为了遮掩他断袖的真相; 故而刻意放出的虚假消息?
他为这新的猜测大吃一惊。
据他所知,自薛琅乃新任大都护的消息传到龟兹后; 王上便于各处网罗数十美人严加训练; 只等到了相趁之机便赠于大都护。
眼下看来; 美人竟是选错了。
该选的; 应该是貌美俊俏的小郎君?
思及此,他顾不得薛琅尚全身湿透; 冒昧道了一句:“方才潘夫子见将军全身湿透; 十分着急。此前听闻夫子同将军之间有些不睦; 今日看来,传闻倒是不可信了。”
薛琅闻言,不由一笑。
十分着急,倒不见得。
他未曾将潘安提醒落雨的话当真,“他”八成是想看他的笑话。
白大郎因他这一笑,思绪越发繁杂,待回到房中坐了几息,便匆匆挥笔写下一封短信,交于最信赖的侍从,“穿好蓑衣,将此信连夜送给王上。”
后院里,连排的寮舍都畅着门,四十安西军进进出出,换下被淋湿的衣裳,穿上窟寺临时送来的干净禅衣。
又有司水僧接连送来热水,好让淋湿的将士沐浴驱寒。将士们连忙上前接了,寮房中备有浴桶,按这天气,倒进去都用不着掺凉水。
倒是不见那位“十分着急”的潘安的身影。
薛琅沿着遮雨的草顶连廊走到尽头,待一脚踩上石阶,留下湿淋淋的一双脚印,身边一间寮舍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嘉柔周身清清爽爽出现在门边,仿佛并未专程等待他,做出一副才看见的惊喜模样:“呀,好巧,我的寮舍,在你隔壁呢。”
继而将一张巾子殷勤地送在他面前,满脸的疼惜:“你早信我之言,就不会淋湿啦。你若因此病了,全龟兹百姓不知多心疼呢。”
他本要接巾子,却因她这过分肉麻话的话而收了手,脚步慢下来,将她上下打量几分:“你打什么鬼主意?”
这怎么……她什么都还没说好吗?
他继续往前,她连忙跟出来,随在他身后,轻易就进了一壁之隔他的寮房,讪笑道:“就只是关心你啊。”
“是吗?”他从一旁白雾腾腾的浴桶沿上取下搭着的巾子,随意抹了抹发髻,开始解身上盔甲。
她一咬牙,请缨要助他。
他一眼睨过去,抬手便隔开了她的手。
“无事献殷勤,说说,你究竟想做甚?”
“哪里要做什么……”她讪讪站在一旁,心中盘算着怎么同他商量断袖这件事。
如若说她一开始只是冲动下搪塞白大郎,待想了这一阵,却发觉这简直是最绝佳的法子。
她都断袖了,断袖的相好还武艺高强、位高权重,相传为战神蚩尤转世,号称西南王——她就不信伽蓝公主还敢动她。
成为西南王的男人,是她如今最佳的选择。
可该怎么和一个厌恶断袖的人商议一起断袖,他才能接受呢?
薛琅将滴水的盔甲搭在一旁,已开始解开中衣盘口,似两张小弓似的锁骨似带着一点旧伤痕,在中衣里若隐若现。待现出一点胸膛时,他终于停手,盯着她看了好几息。
那目光中看似平常,又似带着一点似笑非笑。
她愣了一阵,心下忽地有些吃惊。
莫不是,他也看上了她?
只胡思乱想了一息,他便一手拎上了她的后领,手腕轻摆,她登时不由自主一阵小跑,麻溜地跑出了寮舍。
“你……”她忙转身。
房门“咚”的一声,不留情面地在眼前关死。
王怀安及时出现在她身畔。
第一句便恭维道:“潘夫子今日,俊朗得很哪。”
她蓦地警惕,“你想作甚?”
王怀安便叹气道:“今日我等若信了大力那一串屁,就能避过一场暴雨了呢。”
她不由被吹捧得有些得意,“那是自然,莫说旁的驴,便是你安西军中的战马,都比不上我家大力。”
王怀安连忙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何以如此英勇?潘贤弟竟有不世传的驭驴神技不成?”
她便叹了口气,“这倒没有,只是任何一头驴若是在寒冬过河西,六十日的脚程中就遇到过四十九回马贼,却还能活下来,它能不彪悍吗?”
她这般简短一回忆,越发觉着非得要抱上薛琅的大腿不可。否则若被逼得逃回长安,以她这两日事事倒霉的体质来看,只怕还未到达敦煌郡,就同大力两个共上西天了。
王怀安听得越发心痒痒了,也不同她再绕圈子,径直道:“你那大力,能否让我骑一骑?只骑一圈!”
嘉柔瞥他一眼,心下一动,只道:“我且问你几句话,你若一五一十告诉我,我便考虑考虑。”
王怀安一喜,又忙先道:“任何泄露安西军机密之事可不成。”
“不问你军,”她向他勾勾手,待他凑近,方压低声问,“据闻西南小国两位王子当年曾同时痴恋薛将军,可是为真?”
这虽不是安西军机密,可却是将军私事,且将军最不愿人提及。
王怀安只得含含糊糊道:“任何人敢打将军的主意,都将受到极刑。”
“怎么个极刑?”
“一刀砍上去,那两位王子的脑袋咕噜噜滚了老远。”
“你亲眼见的?”
“那是当然。我家将军亲自动手,我当时就在一旁,被血溅了一身。”
“若那人只是发乎情、止乎礼,并未伤害你家将军呢?”
“那也是一个死,不会有任何活口。”
嘉柔听得脖子一凉,仿佛那刀就悬在自己的脑袋上方,不由先护住了自己的颈子。待几息后,方试探问:“我看他也不像那等弑杀之人,你身在寺庙,可不能打诳语。”
“那是你还不了解我家将军,蚩尤转世的传言,可不是白传的。”
嘉柔心下拔凉。
眼见着这条路还没开始就要堵死了。
她一时有些悲戚的情绪涌上心头,需要向大力寻求慰藉。只无精打采道:“骑大力不成,它只认我。你若愿意站着看一看,现下倒可跟着我走。”
王怀安不明她何以忽然兴致低落,见她离去的背影里都多了两分佝偻之意,原本到了嘴边的埋怨便咽了下去。
罢了,骑不了,先去看看混个脸熟也成。待大力日后与他相熟,何愁骑不上驴。
思及此,他忙跟了上去。
雨势已彻底收住,只有零星几滴洋洋洒洒。而天上厚云还似重兵压境,毫无退势。
用不着大力放屁来预警,便是三岁小儿也知,只怕过不了多久,暴雨又将来袭。
龟兹主以畜牧为生,便是不主张杀生的庙宇,其搭建的牲口棚也似小半间农场。
除了新到的四十头战马和一头驴,这里还养着数十头自己的马和驴,皆用于平素为寺庙驼拉辎重之用。
大力便同几头驴通通关在驴舍,正在食草料,那是瓦雅达老汉在入夜之前放下的最后一顿草。
王怀安一进去,便被模样差不离的驴看混了眼。只嘉柔一眼便认出了她的大力。
它不同马儿争高,也不需在马贼手中护主时,实则看不出是一只很强悍的驴。它很喜欢同类,同旁的驴在一处也很安分,并不生事。
她只在栅栏边一站,大力便不食草,跃过众驴到了她跟前,隔着栏杆亲昵地用脑袋蹭她的手。
她蹲下去抚触它的腹,此时它已适应了冷暖变化,胀腹已消。
瓦雅达老汉又抱了一堆干草过来,高声道:“莫担心小驴,老汉我今夜就要住在驴舍中,会顺道整晚看着它,不会让旁的驴欺负它。”
这牲口棚的另一端,就搭着一座毡帐,怎地好好的毡帐不住,要住驴舍?
瓦雅达将干草放在角落,他的老妻跟在身后,怀中抱着的是被褥,待瓦雅达将干草在一处角落铺平,老妻便将被褥叠置在干草上。
也是因此,嘉柔方在专门隔出的一处隔舍里,看见一头单独关着的成驴。
这是一头即将临产的母驴,腹部极大,似装着一座小山,沉默地站在石槽前吃草。
瓦雅达的草床就搭在与它相隔的另一边。
老汉道:“已是迟了十来日还未生产,我夜里陪一陪它,万一有了迹象,也好及时为它接生。”
嘉柔撩起衣摆进了那隔间,照例取出麻糖喂给母驴吃过,抚一抚它的脑袋瓜,方简单查了查,最后拍去手上灰尘。
瓦雅达看着她的手法很是熟练,未想到从长安来的夫子竟似还懂兽医,连忙问:“如何?”
嘉柔摇了摇头。
牲畜生产一事,她虽不算门外汉,却也并不精通。那些陪夜接生之事,都是外祖父与阿舅们的事,她身为纨绔,夜间偷偷外出听曲归来,瞌睡的眼睛都睁不开,怎会去操心这些。
此驴暂且看不出要生产的模样,只是肚子这般大,至少在祖父的农场里,她还未见过。
“是该夜里守一守。”她最后说了一句废话。
同王怀安离开时,王怀安俨然已同大力之间的情谊取得了一些成效。
“我给它喂草,它吐了我一脸也。”王怀安面上还沾着未擦拭干净的草屑,却满面红光,与一刻之前跟来时的懒洋洋简直反差巨大,“我从未见过喷人的牲畜。它并不是要咬人,也不是要舔人,而是喷人。这个程度拿捏的刚刚好,显得它又有自己的脾气,却又很友好。由此推断,它是喜欢我的!”
嘉柔从未听过此种犯贱后的自我安慰。
可惜方才的精彩一幕竟错过了。
她心绪有些和缓,认真同他道:“如此说来,我倒想起还有一种牲畜更爱吐人口水,更适合你。”
“什么牲畜?”
“同驴的大小差不离,却不是驴。像羊而非羊,像骆驼而非骆驼。至于叫什么,我却不知晓。”
“它可吐你一脸过?”
“未曾,并无此殊荣。”
“那它吐了谁?”
“二皇子,当时他跑上前,说了句‘这是什么玩意儿’,接着嘴里就多了一团不属于他的唾沫。”
王怀安原本羡慕的心情登时一顿,心下有些犯恶心。等过了一息,方又重新喜滋滋起来:“大力却没有往我嘴里吐,可见它是个有分寸的。哇,更喜欢它了呢。”
他迫不及待道:“大力都中意什么?它喜欢吃什么、喝什么、有些何种嗜好?只要我投其所好,说不定很快它就能让我骑了呢!”
仅此提醒,嘉柔如醍醐灌顶。
“你家薛将军有何种嗜好?他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喜欢听什么曲儿?中意看什么话本子?”
…
佛寺的伙房里,薛琅吃罢最后一块古楼子,将面前的盘钵推开。
陪坐在对面的白大郎再一次表达歉意:“寺中无荤食,只能茹素,委屈将军了。”
“极好。”薛琅站起身。
他的衣衫同盔甲皆湿,现下穿着的是白大郎备在寺中的衣物,好在都是新衣,尚未沾过身。
两人身量差不离,衣裳倒也勉强合身。只薛将军并非膀大腰圆的体格,一身盔甲时不算魁梧,可实则却很精壮,白大郎的衣衫在他身上,腰身合适,胸膛却有些紧了。
白大郎不由看了几眼,继而想起眼前这位将军很可能是断袖,若多看几眼被将军误会,以为他也对他有意,那可就不妙。
白大郎陪着往外行,心下思忖良久,方寻了话头:“关于潘安与七妹的婚事,将军可有何想法?”
经此一问,薛琅不由便忆起白日里潘安师徒抱头痛哭的场景。
他不由笑了笑,方道:“姻缘一事,大盛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私下自定,却有不妥。”
白大郎心道,将军这是委婉在表达反对了。可见二人纵然无私,至少心有所属,只怕就差戳破一层窗户纸了。
不妨薛琅又道:“自然,潘安家中父亲已逝,母亲太过温柔,他自小缺了管束,若真由着性子来,以其母溺爱之相,最终还是要依了他。”
白大郎心道,将军这是指潘安义无反顾要断袖,而其家中也反对甚弱。
看来将军已是提前打探过。
这潘安的娘都是什么阿娘啊,竟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