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美味娘子-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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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老爷子被薛壮这赤裸裸的眼神看得有点冒汗,咳了一声道:“薛家小子,瞎想什么呢!我这一把年纪了,自然是该好生补补元气,养养五脏,怎么也得再多活几年才行。”
然后他将怀里的酒坛子又往自己这边挪了挪,瞥了薛壮一眼道:“你年纪轻轻、身强力壮的,这种东西少喝,上火!”
薛壮拍拍酒坛子道:“老爷子,这坛酒,送你也没什么,只不过,我这儿有点小忙,还请您帮个忙。”
他说罢,伸手一勾就从廖老爷子怀里将酒坛子顺走了,另一只手搭在老爷子的肩膀上,揽着他往屋里走道:“来来,这爷俩进屋聊,别担心,这酒早晚是你的。”
“哎呦你这个死小子,真是被你气死了,当心点儿,别摔了酒坛子……”
廖老爷子这段时间住在永榆县,每天到初味轩点卯,早晨来晚上走,比店里的雇工还要勤勉。
不过他每日除了混吃混喝之外,也经常给大家露一手,夏月初得以近距离的观摩学习,一时间获益匪浅。
老爷子时不时地敲打一下店里的副厨,甚至心情好了还会帮着夏月初点拨点拨夏瑞轩和王桦。
得了这么多好处,别说是一坛子五味子酒,就算多要几坛,夏月初也是舍得的。
只可惜廖老爷子运气不好,虽然眼馋,但是一直都没好意思表达自己的实际意图。
毕竟五味子酒这东西,还是有些难得的。
以前东海府进上过一批品质颇佳的五味子,廖老爷子作为御膳房的总管,也分到了一小篮。
那批五味子的成熟度虽然不到烂熟,但是也是比较不错了。
他舍不得给晒干存放,便准备酿酒。
当时用了两种法子,一是直接取果肉酿酒,二是直接浸泡在高度酒中。
没几天,果肉酿酒的那瓶就开始酸腐变质,浸泡在白酒中的那些,虽然没有变质,但是口感和味道跟夏月初这坛酒还是有极大差别的。
所以在他的印象中,五味子酒是极其难得的,所以一直没好意思开口讨要。
直到后来听薛壮说有求于自己,这才松了口气,这样自己这大半坛酒,拿的也算是心安理得了。
当然,后来他有一次无意中得知,初味轩的地窖中竟然有十几缸这样的五味子酒,自己视若珍宝的那大半坛子,根本就是九牛一毛的时候,真是鼻子都差点儿气歪了。
这些都是后话了,至少在当下,廖老爷子还是十分心满意足的。
尤其是他帮薛壮设计了一款肚小颈细,造型优美却内容量极小的酒壶之后,再看看他在红纸告示上写的内容,越发觉得自己能够拥有大半坛子五味子酒,简直就是个心满意足的富家翁了。
东北的冬天又冷又长,因为缺乏各种新鲜的蔬菜水果,所以酒楼的生意并不算太好做,连一直红火的初味轩都受到了影响。
虽然夏月初用木槽种了些蒜苗之类的,但是那么点儿量,还不够自家吃得,哪里供得上酒楼里头的用度。
但是有些宁可就着泡菜吃碗面也要来初味轩吃的铁杆顾客,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虽然一楼大厅的客人是比之前少了两三成,但是最近这几日,上二楼雅间用餐的客人却是大大地增加。
他甚至看到,朱建山跟几个要好的老哥们,竟然一连几日都去楼上雅间用餐。
要知道,初味轩雅间可是有最低消费的——整整十两银子呢!
这几位老爷子虽然都是永榆县数得上名号的,家里自然是不差钱,但是以前也经常在大厅碰见,可没奢侈到这种程度啊!
朱建山几个人如今早都已经轻车熟路,也不用伙计招呼,上楼直奔雅间。
封七正好在楼上,见状笑着上前打招呼:“呦,几位老爷子到了,小的给几位请安,不知今个儿是哪位请客啊?”
“少耍贫嘴。”朱建山挥手打发他道:“先把我们这桌的五味子酒上来,别的菜不急。”
很快,一个壶身细高,壶嘴如仙鹤曲项,一个个酒盅也配得小巧无比,简直就是个围棋棋子大小。
朱建山伸手抄起酒壶,其他个人顿时把自己的酒杯往前杵。
“急什么,人人有份!”朱建山说着,侧倾壶身,之间一股极细的红色液体从壶嘴倾泻而出,落在茶盅内。
最后收尾的时候,酒液还恋恋不舍地拉出一道亮丝,弹回壶口缩成球状,要掉不掉地挂着,如鹤口中衔了一枚赤红色晶莹剔透的宝石。
第269章 神秘来信
朱建山给自己倒得极满,酒面甚至都已经有些凸出了酒盅的边沿,眼看都要溢出来了。
“放下放下!”
“你这老贼,奸猾了一辈子,喝口酒都要贪心。”
其他几个人顿时喊叫起来,旁边的人躲下他的酒壶,一把抓住从门口路过的封七道:“封小哥,你来给我们倒。”
这一壶酒,装满也就只能倒出八成满的六杯酒,还是特别定制的小酒盅。
所以虽然朱建山多贪了点儿,但是其他人的酒盅也基本都倒满了。
朱建山没敢端起酒盅,自己弯腰凑上去抿了一口,咂咂嘴道:“封小哥,不是我说,你家夏娘子真是越来越会做生意了,用这么一小壶酒,勾得我们这些老头子,大冷天的天天来店里吃饭,偏生还不肯卖。”
“朱老爷子,还真不是我们不卖,谁不想赚钱呢!”封七笑着说,“主要还是这酒今年酿得太少了,若是敞开了卖,像您这样财大气粗的,过来一口气就给包圆儿了,那后头其他人买不着还不得把我们店给掀了?”
“你这猴崽子,财大气粗那是好词儿么?那是说土财主的!”
“嘿呦,那说你可不正合适!”一旁的老爷子立刻道,“你可不就是个土财主出身。”
朱建山听了这话倒也不恼,反倒笑着摸摸脑袋道:“还真是,老子当年就是泥腿子出身,哪想到如今老了老了,日子倒是越过越好了。”
“往上数三辈儿,谁家不是泥腿子,说你财大气粗有什么不好,钱可不是越多越好么!”
“钱自然是越多越好,不然可都要吃不起初味轩了。”朱建山半真半假地抱怨道:“封小子,你家这雅间,吃一顿至少十两银子,逼得我们都开始轮流坐东来吃饭了,在这样下去,我们几个老伙计这点家底儿,可全都交代在你们店里了。”
“朱老爷子,您可别这么说,您家的山货庄和皮草铺子,说是日进斗金可都是少的,尤其是秋末冬初的时候,那叫一个红火,各地的货商都来您这儿选货,城里可都观念叫朱半城呢!”封七跟几个老爷子早就混熟了,时常开几句玩笑,“您要是说没钱,我们这样给人做工赚一点儿死钱儿的,岂不是连街边乞丐都不如了?”
封七几句话就把屋里几个老爷子逗得哈哈大笑。
“你这一张嘴,叫我说你什么好!”朱建山指着封七,“不如你来我店里,也不用做什么伙计了,朱家的铺子随便你挑,来了直接做管事,怎么样?”
大话不走脑子就脱口而出,朱建山说完就有些隐隐的后悔。
即便他挺看好封七这个人的,但是一来自己这行为,相当于直接挖夏娘子的墙角;二来朱家的产业大,在东北四府和乃至于京城都有分店。
而在永榆县这边的,是朱建山当初起家的第一家店。
原本只是两个酒楼夹缝间的一个小铺子,如今已经早就盘下了左右的酒楼,扩建成了一个东西多种类齐的山货庄了,既是总店也是各地货商来进货的目标。
此时大话已出,若是封七直接开口要做总店或是京城分店的管事,那自己当着几个老朋友的话,话都出口了,岂不是骑虎难下?
封七却想都不想地摇头道:“多谢朱老爷子抬爱,我挺喜欢在初味轩做伙计的。”
刚才还怕他担心的朱建山,见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不免又有些不痛快,问:“怎么,难道来我家做管事,还不如在初味轩做伙计?”
“那是!”封七说罢就见朱建山的面色有些尴尬,其他几个人此时也都收敛了笑意,便继续道,“谁让这儿的伙食好呢!”
此言一出,屋里几个老头都是一愣。
封七继续道:“朱老爷子,您若是能把我们夏娘子请过去做厨子,我立刻卷铺盖跟着您走,别说是做管事了,就算是做伙计我也乐意。”
他这一番话把屋里的气氛说得重新热络起来,连朱建山都不得不服气。
朱建山的笑容也重新回到了脸上,摆手道:“你这猴儿快滚吧!我生意做得再大又如何,还不是天天花钱上你家来吃饭!”
封七把几个老爷子哄高兴了,这才笑呵呵地下楼去,到了一楼刚想往后厨去,就被夏瑞松叫住。
“小七,这儿有你一封信。”夏瑞松从柜台上摸出一封信,冲封七道。
“给我的信?”封七闻言皱眉,走到柜台前,伸出两根手指,从夏瑞松手中夹过信封,对着光亮处看了半晌,“谁送来的?”
“一个小孩儿送过来的,既说不清是谁送的,也说不清楚是给谁的,丢下信就跑了,是我看着上头写着你的名字,才叫你过来看看的。”
夏瑞松并不知道封七是什么身份,但平时总看到他跟薛壮或是秦铮过招,所以知道他身手不错。
他也想不明白,封七生得这样好看,人又能说会道,身手还这样好,去哪里还能找不到好的活计,偏要在自家店里屈才地做个伙计,也不知道是妹妹从哪里找来的能人。
“行,我知道了。”封七没有在夏瑞松面前表现出什么,就保持着两根手指夹着信封的姿势回房去了。
下午,封七说自个儿不舒服,叫人找夏月初请了半天的假,趁着大家都忙的时候,大致收拾了行李。
不收拾还没察觉,自己原本过来的时候,明明是身无长物的,如今待了几个月,竟然添置了这么多东西。
除了店里给做的三季衣裳,还有吴氏给做的布鞋、棉鞋,薛壮给的一盒茶,秦铮送的跌打药……
封七早早地躺下了,胳膊遮着眼睛,看着好似睡着了。
待到夜半时分,周围一片寂静,同屋的人也都发出了熟睡的轻鼾,封七才一骨碌翻身起来,从被窝中拽出收拾好的包袱,轻轻地开门出去。
天上虽不是满月,但月光照在地面的积雪上,还是将四周照得亮堂堂的。
封七颇为不舍地四周环顾,最后轻叹一声走向墙角,准备翻墙离开,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吓得他一个趔趄摔坐在墙角的雪堆里。
“你这大半夜的,要出去私会情人?”
第270章 身世
封七稳住脚跟,平复了一下被吓得砰砰直跳的心,佯作无意地说:“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干啥呢!”
“特意等着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秦铮下午就觉得不太对劲,封七这人最爱热闹,比起一个人歇着,他更乐意在店里跟客人耍贫嘴。
但是这样不声不响地、突然说自己不舒服要一个人休息,还真是认识以来头一回。
他下午去看封七,想问他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个大夫过来看看,却无意中看到封七在收拾东西,于是晚上便干脆守在这里,打算看看他想什么时候不告而别。
原本还不觉得如何,但是这样一想起来,秦铮发现自己对封七这家伙的信任度倒还真是颇高的,居然都没有第一时间怀疑他是不是有鬼。
封七想要偷偷开溜被抓回来,看着秦铮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模样,丢开手里的包袱,自嘲地笑道:“你若是想听,我就把事儿跟你说说,然后再走也来得及。”
秦铮闻言,直接将他丢在炕上的包袱塞进炕琴里,自己脱鞋上炕。
炕烧得滚热,钻进被窝的时候,秦铮忍不住舒服地眯起眼睛,虽然他穿得厚实,但也架不住这大冷天地在外头蹲守了大半夜。
封七的心里陡然一软,叹了口气说:“你这又是何苦,我既然要走,自然有我的道理。”
秦铮在炕上把身子暖和过来之后,冻得几乎都不运转的血脉重新通畅起来,脑子也终于恢复正常的运转了。
“是上回害你受伤的那些人又找上来了?”秦铮挑眉问,之前见封七大大方方地回来在初味轩做事,他还以为那件事已经解决掉了。
封七干脆也不藏着了,也上炕把腿塞进被窝里,靠在墙上,稍稍出神地回忆了一下,便打开了话匣子。
封七其实是个命苦的孩子,从小就是个弃婴。
五月初七那日被一个木把在林子里捡到,虽然山上的日子辛苦,但是一群大老爷们中突然多了这么个小不点儿,倒是让不少人父爱泛滥,甚至将对自己家中孩子的亏欠都填补在他的身上。
先是找帮着做饭的大婶给弄了米糊,后来甚至给他弄来一只有奶的狍子,一群糙老爷们便磕磕绊绊地把这个婴儿养活了下来。
捡到孩子的木把姓封,又因为是初七捡到的,便给他起名叫封七。
但是他藏起来了一个谁都不知道的秘密——抱着封七的小被子里面,写着孩子的生辰八字,是五月初五的生日。
五月乃是毒月,五月初五更是一个月最毒的一天,民间有个传闻,这天生的孩子,命硬克人。
许多怀孕的妇人,若是估摸着日子怕是要在端午前后,要么吃催产丸,要么喝保胎药,总之是一定要避开端午这一日的。
也许这天出生,就是封七被人丢在野外的原因。
好在那年天还算暖和,封七又被放在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这才命好地活了两天被人救起。
封七自幼在木场子里长大,天天跟着一群老爷们上山下水,这才练就了一身好水性和挑垛的技术。
他从十三四岁就开始赚钱,大部分都交给了养父,还时不时地买东西孝敬其他木把,日子过得倒也逍遥自在。
但是后来身上伐木出了事故,连他养父在内,三个木把死于非命,木场子里的气氛顿时就不一样了。
封七接到消息从外头赶回去,没想到却看到原本那些对他十分亲热的叔叔、哥哥们,看着他的眸子里都满是怒意。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
“毒月毒日出生的孩子,竟然被瞒了这么多年,如今克死人了才算完?”
封七看着在他们手里扯来甩去的小包被,里头果然写着是五月初五的生辰。
他的喉头就像是哽了什么东西,半晌才用嘶哑的声音低声恳求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回事,能不能让我先看看我爹……”
“呸,你爹就是被你害死的!他隐瞒你的生辰八字,被你克死也是活该倒霉,凭什么连我们也跟着遭殃?”
最后不知道是谁先捡起了石头,瞬时间,所有人的怒火都冲着封七倾泻而出。
出事之后到封七回来之间这两天时间,足够这些人把这十几年间所有的陈芝麻烂谷子的倒霉事儿都想起来,一股脑地都扣在了封七的脑袋上。
封七被砸得头破血流,在木场外头跪了一天,都没能见到养父的最后一面,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们将封好的棺材运下山,要送回养父的家中。
他远远在后头缀着,想去看看养父家里还有什么人,有没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
但是他伤势过重又体力透支,跟到半路便晕死过去,最后是被好心人救了,但是也失去了跟养父有关的一切消息。
封七养好伤之后,便远远地换了个地方,找了个木场做起了木把,在一次插垛的时候露了下真本事,顿时身价倍增,在这边倒也混得如鱼得水。
他对生活其实要求一直都很简单,只要过得顺心,有吃有穿就挺好。
因为从小生活在木场子里,所以对这一切都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