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美味娘子-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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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没有后来的冤案,他如今应该已经是一个人人仰慕的少年将军,而不是困在这个无法施展他才干的小地方,一身功夫只能用来猎熊。
但是这件事,即便是亲密无间的爱人,也是无法替他决断的,必须要他自己想通才行。
薛壮在堂屋坐了一夜,夏月初就安安静静地陪了他一夜。
直到外面天光大亮,薛壮才猛然从自己的沉思中回过神来,发现夏月初一脸遮掩不住的倦意,却还是满眼关切地看着自己。
薛壮将夏月初抱回屋里塞进被窝,低头在她额头吻了一下,沉声道:“放心吧,我想通了,如今当务之急是要把母亲和弟弟接回来,我上午有些事要办,你好生在家补个觉,有什么事等我晌午回来再说。”
他说罢洗了把脸,换了身衣裳就急匆匆出门去了。
夏月初虽然的确很累,但是在这种紧要关头,她得有多大的心才能睡得着?
待薛壮出门之后,夏月初也随即起身,梳洗之后到前院去找秦铮,询问了一下陈铭的情况。
“嫂子,放心吧,我昨晚就已经找大夫来给他看过了,没什么大事,就是累的。一路上绷着弦儿不敢多做休息,到家了心一放下,就立刻支撑不住了,大夫说让他自个儿睡饱了就是了。”
“那也不能饿着肚子由着他睡啊!”夏月初叫秦铮跟自己一起去酒楼后厨,询问了如果这次出发去救薛家两母子大概会去多少人,来回需要多少天。
秦铮还以为她是担心薛壮,大概估算了人数和路程上需要的天数,然后道:“嫂子你放心,陈大哥是因为赶路太急才会这样,大哥这次过去,至少会带十几个人手,不会出问题的。”
夏月初点点头,她跟秦铮说话的时候手里也没闲着,这会儿已经煮好了两碗热汤面。
用的是店里每日常备着的高汤,面条虽然同是下锅,但是一碗捞出来得早一些,另一碗则煮得更加烂软。
面里面还放了虾仁,每碗都卧了一个圆鼓鼓的荷包蛋,最后撒上点点葱末,滴上两滴香油,那味道简直了,秦铮顿时觉得自己的肚子开始咕噜噜乱叫。
夏月初将两个碗用盘子盖好,放入食盒内交给秦铮道:“你回家叫陈铭起来吃点东西,长时间不吃东西一味地睡觉,胃要受不住的。”
秦铮这才明白夏月初为何会把其中一碗的面条多煮了一会儿,原来是为了让陈铭吃着更好消化一些。
“嫂子,你真是太细心了。”
“行了,赶紧回去吧,耽搁时间长了面要不好吃了。”夏月初打发走秦铮之后,就开始琢磨起来,可以做点什么东西给薛壮带着在路上吃。
这东西必须要便于携带,有营养,还要尽量能在雪山那种恶劣的气候条件下吃,想在古代做出这种东西,着实有些太难了。
此时店里的二厨们都陆续来了,要开始为今天的营业做准备工作,走进后厨看见夏月初在,都不由得有些惊讶。
要知道自从决定要跟沈家斗菜开始,他们就一直没再见到夏月初来后厨了,此时见她这么早就过来,还以为是她已经准备好了斗菜时的菜品了,所以大家心里都忍不住有点小兴奋。
夏月初看到二厨们进来,却忽然吩咐道:“去写个告示贴出去,说今天有事不开门了,明天照常。”
二厨们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看夏月初脸色不是太好,也不敢开口询问,听话地写了告示贴出去。
夏月初又等了一会儿,待后厨的其他人都到期之后,才对众人道:“大家一起来想想办法,在这种大冷天里出门,要去更冷的地方,一路上应该也不太容易生火煮饭,那么该准备什么干粮带着比较好呢?”
后厨众人被她这个问题都问蒙了,大家面面相觑,在彼此的脸上和眼睛里看到的都是满满的疑惑和茫然。
今天不开业就是为了让大家一起想这个?
但是想这个又有什么用?
难不成斗菜的时候夏娘子准备做一道能够在数九寒冬出门携带的干粮么?
第391章 令牌
夏月初心里倒是有几个备案可选,肉干、酱货、若是有时间还可以做一些奶酪或是奶片之类的奶制品,这些都是能够给人提供营养和热量的。
但是雪山上那么冷,她更希望能够给薛壮带一些能够热乎乎地喝下去暖身子的东西。
夏月初将后厨的人全都用了起来。
一部分人去切肉、煨料、做熟了之后还要烘干。
还有一部分人,将今天送来的牛奶和羊奶,全部加糖熬至粘稠,然后摊平在平底铁盘中烘干后切块。
最后还剩下几个人,则要多做些烧饼、馒头在路上的带着当干粮。
夏月初把其他事儿都安排明白了之后,自己开始着手研究该怎么样才能让他们在路上也能喝到一些热汤。
首先是在雪山上怎么生火?如果是终年积雪的地方,应该也很很难找到木头点火。
至于水则很好解决,就地取一些干净的雪就是了。
她决定先跳过如何生火这个问题,毕竟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要等薛壮回来才能知道。
最后就是这个热汤,如何做到简单易做又便携好吃,最好还要有营养。
夏月初最先想到的就是前世的那些速食汤。
粉包、料包加上一点脱水蔬菜,加点水煮一下,打个鸡蛋进去就很方便好喝了。
脱水蔬菜倒是好弄,去年的时候晒了不少菜干,有白菜、大头菜、榛蘑什么的都还很充裕。
配料的粉包也不难,只要根据分量搭配好调料就行。
唯一比较麻烦的是汤底怎么办。
好在现在天气还不暖和,雪山上面更是冷,至少不用担心融化或者坏掉的情况。
夏月初把方方面面都想好之后,便开始着手准备。
她叫人把剩下的菜干都找出来,按照一锅水的量搭配了调味料,最后需要尝试的就是汤底了。
她选了高汤和牛油两种。
高汤用大火熬至粘稠,放到外面去降温凝固,趁这个空档融化了一大块牛肉,加入辣椒麻椒等炒制,最后倒入方形的铁盘内放凉凝固,再切正大小一致的方块。
等牛油都凝结之后,外面放着的高汤也都凝成了胶冻状。
夏月初这边也把菜干都切碎混合,分作小份。
她分别取了一份底料、菜干和调料,分别放进两个锅里添水烧开,然后叫正在忙活的众人过来尝尝,提提意见。
菜干在热水中渐渐吸收水分,舒展开身躯,高汤锅清淡鲜甜,牛油锅热辣浓郁。
陶波机灵地去找出几个昨天剩下的火烧,盛了一碗热汤,将干硬的烧饼掰成小块泡在其中,等泡软了之后,一大碗热乎乎地吃下去,感觉浑身都热乎起来了。
夏月初也尝了一碗,两个口味她都挺喜欢,到时候用油纸一份份包好,吃饭的时候取一份倒进锅里,添上水煮一会儿就能吃上一顿热乎饭了。
她对此十分满意,分别做好一份带回家准备让薛壮尝尝,剩下的交给陶波,让他照着自己的做法,每种先包出二十份出来。
夏月初这边忙了一上午,薛壮也没闲着。
他出门之后便直奔闫文远家,此时天色尚早,闫文远还没有起来,就被他砸门给砸醒了。
今日是休沐日,所以闫文远昨日跟几个同僚出去喝了酒,回来的时候已近午夜。
想着反正休沐,可以好好睡上一觉,谁知道一大早就有认不长眼地过来砸门。
闫文远虽然在东海府已经算得上是身居高位了,但是因为还没成家,所以住处只赁了一个两进的小院子,下人也只有两个小厮,一个车夫还有一个厨娘。
所以薛壮在前面砸门,他在正房里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虽然小厮很快就爬起来去开门了,但闫文远还是被吵醒了,憋了一肚子火,但是看到来人是薛壮之后,火气顿时就泄了大半。
他飞快地洗漱了一下,换了衣裳出来,忍着宿醉被吵醒的头疼问:“薛掌柜,一大早的这是怎么了?可是沈家去找你们的麻烦了?”
薛壮摇头道:“跟沈家并无关系,只不过是我有急事,想要麻烦闫大人,能够带我去面见一下知府大人。”
“啊?”闫文远没想到薛壮竟然提出这样一个要求。
休沐日,又是这么一大早,去打扰知府大人?
薛壮见闫文远露出为难的神色,沉声道:“我真的有十万火急的事必须面见知府大人,虽然我不能告诉你是什么事,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知府大人绝不会因此迁怒于你。”
闫文远被他说得有些不知该如何拒绝才好,薛壮的为人他还是清楚的,而且看他的神色的确是满脸焦急,连眼睛里都布满了血丝。
他咬牙起身道:“罢了,我豁出去信你一次。”
因为今日休沐,所以府衙也是一片冷清,闫文远直接带着薛壮绕到后宅的偏门,给门子塞了一块银子,求他代为通传一声。
门子也是为难得很,这一块银子足有二两多沉,但似乎还不足以打动他,让他一大早去打扰知府大人。
但是来人不是别人,而是闫文远,他又怕真的耽误了什么正事,最后便说可以帮着进去看看,若是知府大人已经起身便代为通传一声,若是还没起身,那就是爱莫能助了。
好在张吉松今日起得很早,此时正坐在桌边,后厨正在往桌上摆早饭。
听到门子来报说闫文远有急事求见,心里也是纳闷得很,但是想着闫文远是陈瑜白大人的亲信,自己现在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便点头道:“那就请闫大人进来一起用早饭吧。”
但是让张吉松没有想到的是,闫文远竟不是自己来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张吉松觉得那人看着眼熟,想了半晌才想起来道:“你是夏娘子的夫君……”
“草民薛壮,见过张大人,因有要事需要面见大人,不得不劳烦闫大人代为引见,一大早便登门打扰,也实属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
张吉松心下微微有些不悦,觉得闫文远这人着实不知趣,休沐日一大早领着一个人来说求见就求见,未免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薛壮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立刻从怀中掏出令牌,用身子挡住了闫文远的视线,交给了张吉松。
第392章 和盘托出
张吉松看到令牌就是一愣,赶紧接过来藏在了自己宽大的袖子里,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对闫文远道:“今日这一大早,真是劳烦闫大人了,不如坐下来一起吃个早饭?”
闫文远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明显看出张吉松跟薛壮是有什么秘密的样子,他虽然心里抓心挠肝的好奇,但是却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起身告辞道:“下官就不叨扰大人了,难得休沐,天气又好,早就约了人要出城散散心呢!”
“还是你们年轻人有活力,到了我这个年纪,休沐就只想在家里歇歇,哪里还有精神出去玩儿呢!”张吉松笑呵呵地说,“也好,就不耽搁闫大人了,来人,送闫大人出去。”
待闫文远走了之后,张吉松也顾不得吃什么早饭了,仔细确认过令牌之后,叫薛壮跟自己到书房一叙。
张吉松手中的这块令牌,乃是当初陈瑜白来东海府办事的时候私下交给他的,说以后若是有持另一半令牌的人来,让他一定要多加照应。
加之陈瑜白当初还特意将闫文远留在了东海府,这件事也让张吉松有所思量,这里头究竟是有什么内情?
直到后来,大舆府知府凌文岳突然回来给父亲贺寿,在回程的时候曾经抽空过来拜访,却也不说究竟是何事情,只道陈大人的另一半令牌已经交给了一个人,还是那句话,万一某天有人拿着令牌找上门来,让他一定要出手相助。
其实这件事让张吉松心里颇有些意见,不知道陈大人为何要藏着掖着,难道还是不够信任自己?
但若真是不信任,那也不会把令牌交给自己。
他这样疑神疑鬼地想了一个月,也不见闫文远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拿着另一半令牌的人更是没有出现,他便也渐渐歇了这份胡思乱想的心。
不过他还是在闫文远身边安插了一个衙役,让他盯着闫文远的一举一动。
但是大半年时间过去了,闫文远各方面的表现都叫人无从指摘,甚至可以说是个很让人省心和舒服的下属,除了有点贪图口舌之欲之外,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什么缺点。
直到后来闫文远张罗厨艺比试的时候,张吉松接到下属的汇报,说他对夏月初十分照顾。
张吉松当时还命人详细调查了夏月初的身世背景,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直到后来发现闫文远对夏月初似乎有些不一样的情愫,张吉松甚至还觉得稍微松了口气。
说实话,身在官场,一个毫无缺点的得力下属,有些时候要比庸才蠢材要危险得多。
虽然张吉松对闫文远喜欢上有夫之妇这件事颇为不齿,但若是放在官场当中来看,似乎也并不是什么让人接受不了的大事。
更何况闫文远只是也并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所以张吉松知道这件事之后,反倒对他放心了许多。
但是如今当薛壮拿着令牌找上门来的时候,张吉松自然不会还傻得以为闫文远接近夏月初只是因为单纯的喜欢。
不过薛壮显然没有将令牌的事透露给闫文远,所以看来闫文远并没有跟薛壮摊牌,而从薛壮的角度来看,闫文远也远没有让他信任到那种程度。
在去书房的路上,这些乱入麻的思绪在张吉松的心头飞快地略过,当两个人在书房对面而坐之后,张吉松的全部注意力就都放在了薛壮身上,忍不住猜测他今日拿着令牌前来,究竟是有什么用意。
薛壮此时已经下定决心,所以在跟张吉松确认过书房的隐私性,也不会有其他人偷听到之后,他便毫不遮掩地将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
张吉松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手一松茶碗顺着衣襟滚落,洒了一身的茶水,让他不得不尴尬地去换了身衣裳。
在换衣裳的时候,他脑子都是刚才薛壮说的话。
京城薛家?那个忠烈满门却被庆王陷害,最终落得满门抄斩下场的薛家?
张吉松此时已然明白过来了,为何陈瑜白要在东海府设下这个双保险却又不让他们互相知晓,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薛壮的身份和生命。
如今朝中形势紧张,庆王占据川蜀,几乎已经可以看到他想要自立为王的苗头。
但是皇上这边却是手中无将可用,处境十分尴尬。
而得知薛壮的真是身份之后,张吉松的态度中也多了几分敬意和惋惜。
薛家以军功起家,几乎代代都出将军,在大齐简直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战胜一般的存在。
当初薛家被处以极刑,可谓是朝野震动。
也正是因为薛家的蒙难,使得许多能人志士不再独善其身,而是站出来投奔皇上,共同抵抗庆王。
皇上一直有要给薛家平反的意思,但是庆王虽然盘踞在川蜀,可其在京中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为了不激怒庆王,朝中大人只得劝谏皇上忍一时之气,不要为了已经灰飞烟灭的薛家而激怒庆王。
但若是薛家还有人活着,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张吉松此时满心的激动几乎要溢出来,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仕途,而是想到一旦薛家可以洗清冤屈,平反昭雪的话,朝中便有将可用,皇上这边也相当于多了一个助力。
要知道,薛壮的重要性,绝不仅仅是他的军事才干。
身为薛家的嫡系长子,他的身份一摆出来,就足以使得军中多少将士臣服。
张吉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