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美味娘子-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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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人忙躬身笑着说:“老根叔,我们把头早就派人去请燕子水上飞了,怕是一会儿就要到了。”
老根叔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吸了口烟袋对把头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厚道孩子。”
听他们一叫老根叔,夏月初就知道了这人是谁。
这人算得上是附近的传奇人物,木把的工作极其危险,冬天在山上冻死冻伤不说,伐木时出意外被砸死的每年也是不少。待到开春运木材的时候,死在水里的更是不计其数,极少有能安稳活到老的。
独独这个老根叔是个例外,他十七岁开始做木把,一做就是三十多年,然后就回到了两江村养老。
木把们都说老根叔命大、气运好,每每有个拿不准主意的事儿,总喜欢找他参详参详。
把头们更是觉得他有山神跟河神的保佑,对他极为尊敬,三节两寿都少不得派人来送点儿孝敬,希望能够给自己也添一份保佑。
第043章 燕子水上飞
正说着话,忽然有人喊:“来了,来了!”
夏月初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木把模样的汉子,领着个少年朝着这边走过来。
少年一身黑衣,长发束在头顶用发带系着,露出巴掌大的一张脸,看着比秦铮还要面嫩,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
他走到近前,拱手道:“老根叔,刘把头。”
刘把头也顾不得寒暄,直接拿出五十两银子,指着江里的木垛道:“封七,这回只能靠你了。”
封七笑笑,却没接银子,只道:“刘把头先帮我放着,等我挑完垛来找你拿!”
老根叔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孩子,多当心!”
在夏月初眼里,封七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再看看那足有他几个粗的圆木,还有都已经堆得小山似的的木垛,不由在心里捏了把汗。
秦铮也担心地低声道:“这么多人在,叫个小孩子去挑垛。”
封七似乎听到了声音,扭头朝这边看过来,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带着几分不当回事的挑衅之色。
秦铮顿时不响了,心道这人真是不识好歹。
夏月初还来不及收起眼底的担忧,就跟封七四目相对,似乎觉得他眸色温和下来,带上了几分笑意。
不过这感觉转瞬即逝,封七很快就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他也不多耽搁,紧紧腰带,腰间插着一根撬棍,嘴里叼着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翻身入水。
众人全都紧张地看着江里,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如鱼儿般灵活,很快就游到木垛之下。
他到木垛跟前有了清晰的对比,越发显得木垛高耸入云。
封七来回游了两圈,寻找最佳的挑垛位置,很快就抽出了腰间的撬棍。
他将撬棍塞入了两根圆木之间,双手在撬棍上一撑,整个人跃出水面,将全身力气压在撬棍上。
岸上看热闹的众人都屏息凝视,等着看他挑垛。
夏月初手心都冒了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只见撬棍上的圆木晃了两晃,从木垛中脱离出来,啪地一声砸进水中。
紧接着,堆得山高的木垛霎时间倾泻而下,接连砸入江中,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好!不亏是燕子水上飞!”
“封七的身手真是越来越好了!”
“人呢?”夏月初紧张地看着江中,但视线所及的范围内,已经没了封七的身影,只有一根根粗大的圆木,互相碰撞着向下游奔腾而去。
就在她垫着脚拼命朝江里看的时候,忽地见一个黑影从水中跃出,脚尖轻点,落在一根顺流而下的圆木上,在咆哮的江水中飞越疾驰。
劲风吹得他湿透的衣襟翻飞,溅开点点水花。
“好俊的功夫!”秦铮虽对封七的态度有些不满,但也看得出他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好本事,忍不住赞了一句。
挑垛的人,不但水下功夫要好,必须还要有好眼力,堆积如山的圆木,从什么位置下撬棍更是大学问,要得就是那股四两拨千金的劲儿,还得顾全了自己的安全,可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出来的本事。
木垛挑开之后,岸边的人也看够了热闹,纷纷散了。
夏月初见时候不早,也加紧脚步往家走。
回来的路上正看见老松江里也被冲进来两个圆木,有几个拿着铁钩子的木把正在想办法把圆木钩到岸边。
“多亏得婶子去提醒我们,不然这会儿鱼篓肯定都废了。”回到陈婶家拿桶的时候,夏月初连声道谢,还坚持给陈婶盛了一大碗鱼,“你也没空去捂鱼,这点也不值什么,给孩子解解馋。”
陈婶推脱不掉,只得收下道:“我这儿也没啥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若是有什么活计需要帮忙,可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陈婶,你跟我说这话可就太外道了,当初我吃不饱的时候,你饿着肚子还接济我,难不成你当我是那么不知恩的人么?”
陈婶这才露出笑容,拍了夏月初一把,嗔道:“你这孩子,一点小事还一直记挂着。”
从陈婶家一路回家,碰到的村民都或隐蔽或直接地朝两人看,甚至还在背后嘀嘀咕咕地交头接耳,搞得夏月初都有些发毛了。
穿过晒谷场刚好迎面碰见邻居孙大娘,夏月初赶紧问:“孙大娘,村里今天出啥事儿了么?”
孙大娘面露奇怪地看向夏月初,问:“咋,你还不知道呢?”
“我一大早就出门了,这会儿刚回来,一路上见大家都瞅我,瞅得我后脊梁发凉。”
“大萍昨个儿不是小产了么,今天你家姑爷闹上门来了,吵得那个热闹,大半个村子都能听见。”
孙大娘说罢又朝四下看看,见周围没人才低声道:“咱们两家离得近,我可是看得真真儿的,你家姑爷走的时候,脸上可是挂了彩的。”
夏月初闻言一愣,盛氏对冯永元的巴结可是完全写在脸上的,她就盼着姑爷中了秀才好给自己长脸呢。
再说,大萍在娘家小产,虽说是谁都不想发生的事儿,罪魁祸首也是曹老六,但薛家上下都还是透着心虚和亏欠的,昨晚薛勇出门的时候,盛氏还一个劲儿地嘱咐,姑爷若是生气,让他骂几句打几下就忍忍,态度一定要好。
“谢谢孙大娘,我知道了,我赶紧回去看看。”夏月初快步回家,进门见院子里空无一人,正房里屋传来薛萍呜咽的哭声,还有盛氏骂人的声音。
孙氏在后院看见夏月初回来了,赶紧过来低声道:“大嫂,娘发了老大的脾气,你若没事可不要往正房去了,她这会儿看见谁都是一顿骂。”
“到底是咋了?我咋听说咱家还把妹夫给打了?”
孙氏闻言脸色顿时变得羞愧起来,长叹了口气,把薛力做的好事儿简单说了,然后又道:“妹夫雇车追过来解释,结果到家就听说大妹小产了,顿时就吵闹起来,最后妹夫也没管大妹,自己气哼哼地回城去了。“
夏月初听得真是瞠目结舌,这个薛力,还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主儿。
第044章 酱炖鱼
夏月初自然不可能送上门去讨骂,所以直接回屋,吩咐秦铮架火,开始准备做饭。
桶里的鱼先用清水冲洗,再抓了把团粉进去搅动揉搓,这样可以快速去除鱼身上的粘液,让鱼更加干净。
先把三条鲫瓜子挑出来放在小锅里,放足了水,只加葱蒜,大火滚开之后,便压小了火慢慢炖煮。
剩下的鱼捡大的挑了一大碗出来,锅里添油,下葱姜和干辣椒炝锅,然后从酱缸里盛一勺大酱放进锅里,用小火不断煸炒。
灶间很快就弥漫开一股浓郁的酱香味。
穿越过来这么久,要说她从盛氏身上发现了什么优点的话,那就只有她做的农家大酱真心是太好吃了。
东北农村几乎家家做酱,每家的风味做得都各有不同,大部分都有股淡淡的臭味,很多人都吃不习惯。
但是盛氏做的大酱,不但没有一点臭味,而且格外醇香,生着蘸酱就已经很香了,此时在油锅里一炒,简直是香得人口水都要下来了。
秦铮一边烧火一边吞口水,夏月初也忍不住舔了下盛酱的勺子。
酱炒出香味之后,往锅里添了一瓢水,待水滚开后将鱼放进去,大火煮开后转小火慢慢炖着。
“阿铮你看好火,别把汤炖干了。”夏月初叮嘱过秦铮,便盖上锅盖,自己去准备炸鱼。
酱鱼炖得差不多的时候,在锅里加一层盖帘,摆几个饽饽热一下。
这边裹好面糊的小鱼就可以下锅了,随着刺啦刺啦的响声,属于炸鱼的另外一种香味也弥漫开来。
鲫瓜子的汤水已经炖出了奶白色,本来就不大的鱼,此时鱼肉都已经快要化到汤里。
她先把鱼汤盛出来一碗,少加了一点盐,撒上些葱末,端着去了正房。
盛氏看到夏月初的时候脸色顿时沉了下去,瞪了她一眼道:“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家的大忙人么,忙得一上午都没艰难人影儿,到了饭点儿算知道回家了?”
夏月初听了这话也不恼,把手里盖着个盘子的二碗放在炕桌上说:“娘,我这不是想给大壮和大萍补补身子么,上午便去江里捂鱼了,好在运气不错,弄到三条小鲫瓜子,所以给大萍炖了鲫鱼汤,补身子的,等她醒了娘劝她多喝点。”
盛氏一拳打在棉花上不说,还被人反弹回来,被噎得几乎翻白眼,却也找不到责骂夏月初的理由,只得沉着脸道:“行了,难得你还惦记着大萍,就搁在这儿吧。”
薛萍一上午哭得眼睛都肿了,刚才听到夏月初进来便闭上眼睛开始装睡,不想让人看自己的笑话。
只是没想到夏月初竟是来送鱼汤的,心里不免暖了几分,再闻到鱼汤的香味,从早晨就没吃饭的肚子顿时开始早饭,她只得装作刚睡醒的样子,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多谢大嫂了。”
“大萍既然醒了,那就趁热喝吧,喝完好生睡一觉,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为了志君,都得好生保重身子才是。”
夏月初送完鱼汤回来,酱炖鱼刚好可以起锅,已经过了一遍油的小鱼再丢进锅里复炸,再用笊篱捞出来控油。
锅里的油她也不敢浪费,都盛出来放在陶罐里。
好在这是自家用过的,炸一次东西之后便留着炒菜,算不得多次高温烹饪,不然可真是太不健康了。
薛壮在屋里,闻着灶间不断飘来的香味,努力收敛心神,让自己专注在手中活计上,但是口水却是不受控制地不断分泌,让他也不得不频繁吞咽。
直等到肚子里都已经咕噜噜乱叫了,总算听到夏月初犹如天籁的声音:“开饭了!”
秦铮一趟趟来回,把饭菜和碗筷拿进来摆在桌上。
夏月初端着水盆进来给薛壮洗手,泼了水之后,又端进来一碗奶白色的鱼汤,单独摆在薛壮面前道:“大夫说的给你补补身子,特意给你炖了鱼汤。”
秦铮早就在炕上盘腿坐好了,但还是等夏月初偏腿坐在炕沿儿上之后,才抓起筷子道:“大哥,大嫂,吃饭吧!”说罢就夹了一条酱炖鱼到自己碗里。
这鱼炖的时候恰到好处,鱼肉进了滋味却并没有炖烂,一条是一条的。
夹着鱼头拎起来放进口中,口唇微微用力一抿,筷子带着鱼头朝外轻拉,鱼肉便纷纷脱骨,只剩一根完整的鱼骨脱离出去。
鱼肚子里面是满满的鱼籽,一口咬下去,肉嫩籽紧,满口生香。
鱼肉鲜得秦铮几乎吞掉了自己的舌头,一连吃了三条鱼才舒坦地长出一口气,竖起大拇指道:“嫂子,你这手艺,可真是绝了!”
夏月初就着饽饽吃了条酱鱼,美得眼睛都眯起来了,鲜嫩的开江鱼加上美味的大酱,这可比前世师傅做的都要美味,自己这也算是另一种程度的青出于蓝了。
她抬头再去夹鱼的时候,看见薛壮却没动筷子,正一脸苦大仇深地盯着眼前的鱼汤。
夏月初伸手摸摸碗壁,见还是热的,便催促道:“快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薛壮格外纠结,这种白嫩嫩的颜色,一看就不像是大老爷们吃的东西。
但这又是夏月初特意给他做的,不喝似乎又对不住她的用心。
看着夏月初满眼期待的模样,薛壮咬牙端起碗,跟喝药似的,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直接灌进肚子。
“好喝么?”
薛壮根本没细品味道,听到她问才咂咂嘴,点头道:“好喝!”
夏月初重新笑得眯起眼睛道:“你若喜欢喝,我每天给你炖。”
薛壮的脸顿时有点发黑,心想自己刚才还不如昧着良心说不好喝呢!
“哈哈哈!”夏月初笑得筷子都抓不住了,“行了,知道你不爱喝,以后再抓到鲫瓜子,就炖了给大萍喝。”
得知自己跟小产的妇人喝一样的汤补身子,薛壮的身子都僵了。
“尝尝酱鱼,这个好吃。”夏月初赶紧挑了一条最大的江泥鳅,放在薛壮的碗里。
逗人虽然好玩,但也要知道见好就收,万一把人逗急眼了可就不好玩了。
第045章 妯娌较劲
因为有了酱鱼,连香喷喷的炸鱼都被排在后头了。
薛壮和秦铮开始还吃得比较矜持,等到夏月初吃饱放下筷子之后,两个人这才敞开来吃。
夏月初出去收拾完灶间再回来,别说是鱼了,连酱汤都用饽饽蘸着吃了,盘子干净得跟新的似的。
炸鱼也没浪费,都被秦铮一扫而光。
“你俩也不嫌齁得慌。”夏月初见酱鱼这么受欢迎,便在心里盘算,得抓紧开江这几日的时间,多去捉些回来,不然错过时候想吃都吃不到了。
下晌,秦铮在家做药糖,夏月初去崔家合计寿宴当天的菜。
王氏对夏月初拟的菜单子很是满意,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看见夏月初还要做寿桃,更是觉得她不怕麻烦,舍得卖力气,连连夸赞。
双方约好四月初四过来准备食材,四月初五的流水席要吃捞面,夏月初需得给做一份炸酱和一份面卤。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夏月初也就一口答应下来,顺便也说好了工钱。
崔家上次已经见识过夏月初的手艺,回门宴办得那叫一个体面,直到现在都时不时地被人提起,让一家人都觉得格外有面子。
所以这回王氏毫不吝啬,直接许了一两半银子的工钱,还跟上次一样,可以自己带帮工过来,而且寿宴的时候,老爷子也肯定会给些赏钱,再加上可以拿回家一些吃食,这价钱给的真是大大出乎了夏月初的预料。
正事都说完了,王氏却还拉着夏月初聊家常,最后七拐八拐地说到,崔老爷子的二儿子早年间就去辽东那边讨生活,平时也不大回来,只是打发人回来送些年礼。
但今年是老爷子六十大寿,做儿子的没有不回来的道理,已经派人送了信来,说是这几日就要到了。
夏月初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跟自己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后来才在她的只言片语中察觉到了一些端倪,待回来找孙氏一打听,才算是彻底明白了。
崔家老太太早就没了,没人在上头立规矩,妯娌之间就不免多有摩擦,加之老大和老二只差两岁,娶妻也都是前后脚的事儿。
后来老大一家老实本分地守着祖宅,儿子又有出息,打算奔着耕读传家的路子去。
谁知老二却不顾家人反对,非要带着老婆孩子去外地经商讨生活。
头几年老二熬出头赚了钱,老二媳妇便年年变着花样儿地往回送年礼,话里话外嘲讽老大一家死脑筋,就会守着老本过穷日子。
直到后来崔书青考中秀才,老大家才总算挺直了腰杆,越发嫌弃老二一家只认钱,满身铜臭味。
两家的嫌隙越来越大,妯娌之间自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