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美味娘子-第25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皇上接过奏章细细看起来,对他来说,项元杰这种平铺直叙的战事汇报,比那些文臣呈上来的花团锦簇的文章好看多了,简直像是在看话本故事一样。
尤其是看到薛壮凭直觉便请命带兵去了北山矿,并且成功劫杀山匪上千人,还将山匪困在了山中无法脱身,让他恨不得拍案叫好。
“薛小将军果然是难得的一员猛将,年少有为,难怪当年父皇也对其赞许有加。薛家果真是人才辈出,只一个小辈便有这样的本事,若是薛家没有出事,朕如今又怎会缺乏人才?”
这话陈瑜白就不方便接了,皇上说几句也就罢了,自己身为臣子,却是不该妄议的。
“皇上,这里是从保定府送过来的,赵熹太子的旧物。”
其实说起赵熹太子,皇上并没有什么印象,也只是隐约对当年那桩旧案有所耳闻。
毕竟赵熹太子乃是先帝的嫡亲皇兄,当初死得又十分蹊跷,还一直都未破案。
所以等先帝登基之后,根本就没人敢把这件事儿拿到台面上来说。
只有个别老臣私下对赵熹太子之死深深地惋惜,当年若是不出这件事,以赵熹太子之才,大齐怕是能进入建国以来的第二个兴盛时期。
先帝资质平平,在位期间也只能说是无功无过,好在还算是能够听得进忠臣进言。
但是年纪大了之后反倒晚节不保,听信谗言、猜疑忠臣,甚至亲手酿成了好几桩满门抄斩的惨案。
这也让许多臣下格外寒心,先帝驾崩之前,光是告病还乡的老臣和将军便不下十人。
这其中有一位老臣焦豫,当年先帝在时便已经是两朝元老,当世大儒。
焦豫对先帝太过失望,告老还乡而去。
他回乡后开了一间私塾,在家带着一群乡下的孩童读书习字。
今上登基之后,陈瑜白一直想要再请这位大儒回京担任帝师,但是接连几次登门,都被焦豫婉拒。
如今得到这两份东西,陈瑜白觉得自己说不定可以再去试一试。
“陈大人觉得此事真的可行么?”皇上对此还有些怀疑。
陈瑜白道:“焦大人当年还只是一名年轻书生,就被赵熹太子从济南直接带到了京城,在当年秋闱过后的赏花宴上,以一篇菊赋借花抒志,可谓是字字珠玑,名动京城。
焦大人一直感念赵熹太子当年的提携之恩,也一直以太子门人自居,赵熹太子案发生之后,焦大人深受打击,缠绵病榻足有三年之久。
臣以为,如今有了当年赵熹太子案的相关证物出现,焦大人得知后一定按捺不住,肯定是要回京的。”
皇上闻言却并未面露喜色,反倒叹了口气说:“这么多年过去了,焦大人说不定早已将那桩旧事深埋心底了,如今却又要活生生将其挖出来,该是如何饿得锥心之痛?焦老如今已年逾七旬,着实叫朕于心不忍啊!”
陈瑜白却道:“皇上,臣以心换心,换位而思,觉得能够亲眼得见案子告破,想必该是宽慰和释怀更多过于伤痛的,也算是能够在有生之年告慰赵熹太子的在天之灵。”
“陈大人此言有理,是朕想岔了。既然如此,这件事便交给陈大人去办吧!”
皇上知道自己距离一个合格的皇上还有很大的差距。
他虽然只是阴错阳差地被推到了这个位置,但无论是学识还是见识,他都跟那些从小就被精心培养的皇子们差距甚大。
登基这一年多来,他几乎是夜夜挑灯读书,早朝也是一次都不敢错过。
虽然有陈瑜白在旁帮衬,但皇上却还是坚持每日亲自批阅奏折,生怕自己太过懈怠。
如今登基一年多的时间,不敢说有多大的进步,但是至少得到了大部分朝臣的肯定和认可。
正事说完之后,陈瑜白试探地问:“皇上,明日是长公主和驸马爷出殡,您看……”
“朕病重无法起身,不能亲自去送皇姐最后一程,也是十分难过啊。”
陈瑜白立刻便明白了皇上的意思,这是连做戏都懒得去做的意思了。
虽说这样着实有些太任性了,但是想到皇上心里肯定也不好受,他一片真心地对待长公主,最后却发现自己是只在被人耍着玩,对方非但没有把他当做弟弟,反倒还处心积虑地想要把他拉下皇位。
对于皇上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来说,面对这样的背叛,还能够让礼部按照最高规格安葬,已经是十分克制之后的结果了。
再想到他这一年多以来的辛苦和成长,陈瑜白便也没有再行劝谏。
第631章 谋士
三月底四月初的蜀中,风光跟京城和保定大不相同。
京城那边还有些春寒料峭,蜀中却都已经满眼青翠,花团锦簇了。
蓉城的庆王府中,蔷薇花开得正艳,在和煦的春风中微微摇摆着身姿。
但是王府中的众人,此时却都无心欣赏。
今日,庆王刚刚收到了京城那边送来的密报。
看完密报他整个人就暴跳如雷,不但掀翻了书桌,还抽出墙上的长刀,在屋里胡乱劈砍。
下人们全都噤若寒蝉,生怕一个不下心,下一个被砍的就是自己的脑袋了。
庆王在书房发泄了半晌,将自己累得气喘吁吁,这才丢开了手中的长刀。
刀刃上被劈出了好几个细小的豁口,好好一把刀就这样废了。
“把屋里收拾了,请顾先生,还有其他人到大厅议事。”
这位顾先生,姓顾名元,字善长,是庆王到了蓉城之后,毛遂自荐而来的一位谋士。
刚开始庆王对他并不信任,甚至还一度以为他是小皇帝那边派来的奸细,为了想看看朝廷那边在搞什么名堂,这才将人留下的。
但是这位顾先生却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人,不到半年时间,就让庆王对他十分信服,如今更是凡事都喜欢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来到大厅议事的一共有五个人,除了顾先生,其余四名都是武将。
其中为首的便是大将江尉明。
江尉明今年年近五旬,肩宽身壮,比寻常人高一头还多,无论是站着还是坐着都格外醒目,一双鹰眼更是压迫感十足,王府的下人们都不敢与其对视。
他进来之后,便直接坐在了顾先生对面的椅子上。
江尉明打从先帝在时,便已经跟随庆王左右。
当初庆王之所以能在围剿中杀出一条血路,最终逃回蓉城休养生息的。
但是如今才一年多,这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小白脸,居然就已经可以跟他面对面的平起平坐了。
这让江尉明心里一直十分不满,但他虽是个武将,但并不莽撞也不傻,所以表面上从来都保持着客气和尊重。
庆王从屏风后面出来的时候,依旧是怒气冲冲的,让人将密信交给顾元道:“顾先生看看这个。”
顾元这人,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乍一看也看不准他究竟是多大年纪了。
而且他对什么都是淡淡的,面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
无论是当初自荐时庆王要杀他,还是如今庆王对他的信赖渐渐超过了对江尉明,他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每当他坐在那边不说话的时候,就好像整个人跟背景融为了一体似的。
这会儿他接过密信,看完之后也只是眉梢微挑,将密信交给对面的江尉明,然后抬头看向庆王道:“这次的事情,怎么看都很蹊跷。”
“顾先生详细说说看。”
“第一,周逸秋又不傻,明知道长公主要去保定府,肯定会让山匪收敛不要冒头的。
第二,这些年山匪下手都是只劫财不取命,为何到了长公主这里就杀得片甲不留,偏又有个没死的逃出去报信?
第三,朝廷的反应太过迅速,长公主出事的消息刚传到京中,这边就已经开始围剿了,调兵也是需要时间的,难不成他们会未卜先知还是瞬间移动不成?
第四,北山矿的通道那么隐蔽,朝廷是如何得知出口在何处,还提前安置了火药?”
庆王虽然早就看密信了,但是一上来就被长公主的死讯和山匪被全部绞杀的事情给气炸了,根本就没详细注意过信中的这些细节。
此时听得顾元这样说,才觉得这次事情的确有很多蹊跷和破绽。
江尉明看完密信之后,抬头看向顾元,问:”那依顾先生看,这件事该是怎么回事?”
“如果想给这些不合理的地方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长公主之死,是一个圈套。”
“圈套,这怎么可能?”江尉明惊讶地说,“京中那边传来的消息,一直都说小皇上对长公主格外尊重厚待,怎么好端端的会……”
他说到一半突然间似乎明白过来什么。
顾元点点头道:“肯定是京城那边有人发现了长公主与王爷有联系了。”
“你是说……”庆王一时间有些承受不住这个消息,他用力握住了椅子的扶手,手背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小皇帝派人杀了皇姐,然后栽赃给山匪?”
顾元对庆王的情绪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一脸的风淡云轻,点头道:“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想必是早就计划好的,从长公主去保定府开始,就踏入了这个圈套。
各地的驻军也是早就调过来的,只等那边长公主一出事,这边就立刻动手。
而且不止这样,我还怀疑韩家或是周家里面应该出了内鬼,不然他们不可能那么巧合,直接就找到了北山矿的密道。”
庆王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自己心里的愤怒,缓缓地说:“赵颢,很好,算你狠!”
“如今周逸秋和韩振江下落不明,应该是私下被控制住了。”顾元继续道,“王爷,咱们这次不但折损了近五千人手,连铁矿也一起丢了。”
庆王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疼得厉害,根本就没有办法正常思考。
顾元叫人找出了前段时间从保定府传回来的密报,飞快地翻找着什么。
整个大厅里安静得吓人,只能听到他哗啦哗啦翻动纸张的声音。
翻了半晌,顾元终于抽出一张密报道:“年前保定府传回来的密报中,有这样一条,当时咱们谁都没有注意,但是如今看来,却觉得颇有些深意了。”
顾元说着,却并没有将密报呈给庆王,而是交给了对面的江尉明。
江尉明定睛一看,密报上最后有一行小字,上面写着,周逸秋近日与一名姓江名景辰的年轻男子过往甚密。
“江将军,我记得,您的幼子便是字景辰吧?”
江尉明终于忍不住了,拍案而起怒道:“放你娘的屁!”
第632章 迫在眉睫
周逸秋好男风这件事儿,在保定府那边倒是瞒得滴水不漏,但是在庆王这边,却也算不得什么天大的秘密,至少手下这几员大将都是知道的。
江尉明本来就很厌烦这种事,对周逸秋一直都不待见,只是看在他对庆王今后的大业有所助益的份儿上,才对他多加忍耐罢了。
如今顾元却要说自家儿子跟周逸秋混到一起去了,这让他如何能忍。
“不知江将军家的幼子,近几个月身在何处啊?”顾元却丝毫不顾忌江尉明的怒火,反倒火上浇油地继续问。
“我儿子好好的在家待着,何时去过保定府那种地方。”江尉明的声音越来越大,若不是想着庆王还在场,他简直想冲上去给顾元两拳。
顾元闻言却话锋一转道:“如果江公子一直在蓉城没有外出的话,保定府这个所谓的江景辰,很有可能就是别人安插到周逸秋身边的探子,利用江将军幼子的身份博取了周逸秋的信任,继而从周逸秋手中获取情报。”
江尉明一想到对方应该是委身于周逸秋才得到的消息,而且还顶着自家幼子的名字,简直恶心得想吐。
庆王闻言也皱起眉头,平白丢了五千人马,尤其是这批人马还是在离京城很近的保定府的,这对他的冲击完全不亚于长公主夫妇的死。
顾元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道:“陈瑜白下手还是一如既往的果断的!而且目前看来,小皇帝还是很信任他很听他的话的。”
“你怎么知道这不会是小皇帝的主意。”江尉明皱眉道。
“小皇帝太年轻,心性不定,没有这么狠辣的手段。”顾元摇摇头道,“这次的事情安排周密,先是不动声色地调动周围驻军,然后还要引长公主夫妇上钩前往保定府,回程路上杀了长公主夫妇,同时对山匪动手围剿。这其中一环扣一环,不是小皇帝能够想得周全的。
更何况此番半路劫杀长公主夫妇,目的并不在长公主身上,而是在驸马孔家鸣身上。”
顾元没有继续往下分析,但是屋里的人稍微一想,便全都明白了。
长公主再怎么样,也不过是女流之辈,地位的尊崇也只是靠着身份而已。
但是孔家鸣则不同,他生前可是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小皇帝得知长公主与庆王私下联系之后,对驸马肯定也是充满疑心的。
但是如果突然间给孔家鸣调动职位,说不定就会打草惊蛇,所以才选择了在路上下手,还能得到一个剿匪的完美理由,这一箭双雕用的,简直不要太老道。”
顾元说罢,又转身对庆王道:“王爷可还记得最后一次跟长公主联系的时日?”
庆王稍一回忆,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长公主最后一次寄来密信,说得便是负责保定府产业的尤春荣横死街头,连带着保定府那边的全部账本也被人劫走了。
这还是去年年底的事儿呢,当时还没过年……
“顾先生是说,小皇帝那边,年前就已经开始怀疑长公主了?”
“极有可能就是这样。”顾元十分肯定地点头道,“尤春荣的靠山是长公主这件事,京城和保定府的人都是门清儿的,如果不是有人想要动长公主,是不可能对尤春荣下手的。”
庆王闻言,面色变得越发凝重起来。
他当年之所以撤回封地,除了当时战败,折损了不少人手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觉得小皇帝根本坐不稳这个皇位。
但是如今一年多过去了,小皇帝非但在皇位坐得好好的,居然还开始悄然反击了。
庆王如今已经不知道自己当初的决定是错是对了,但是他心下清楚,如果再这样拖下去,虽然自己的实力也在增加,但是也相当于给了小皇帝继续休养生息的时间。
看来背水一战已经迫在眉睫。
……
凝霜如今还被关在保定府外的军营中,虽然与外界没有什么接触,但是有关剿匪的事儿她还是有所耳闻的。
虽然在围剿山匪期间,军营这边也没短了她的吃喝,但是她心里却十分的忐忑不安,总是想起之前在屋里伺候的婆子说过的话。
等到前线大捷的消息传回来的时候,军营中各处都在欢呼庆祝,只有凝霜浑身发抖,如坠冰窟。
如今根本没从自己嘴里得到任何消息,但他们还是顺利地扳倒了韩家和周家。
再这样下去,自己是不是就真成了无用之人,到时候还能指望他们继续好吃好喝地养着自己不成?
想到这里,凝霜就有些忍不住了,夜里悄悄跟小翠商量。
“你说,如今周家和韩家都倒了,等他们忙完想起咱们来,会不会觉得咱们没有用处了?”
小翠闻言心里微微一动,她如今回到凝霜身边已经三个来月了,为了重新取得凝霜的信任,一直老老实实地伺候着她,如今总算是能听到句贴心话了不成?
“本来我不想跟姑娘说的,怕姑娘担心。但是既然姑娘问起……我今个儿去取晚饭的时候,听到外头的人说,如今山匪已经被全剿了,韩家和周家也都被抄家了……
依我看,咱们也就只能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