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美味娘子-第2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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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焦豫这样一出场亮相,只是在众人面前做出会回归朝廷的一个表态,就生生以一己之力扭转了许多人对小皇帝的印象和态度。
焦豫之所以名声显赫,以前多是靠他自己本身的才情和能力。
不过如今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在先帝晚年昏庸无道之时,无力扭转局面,便宁可辞官也不肯与某些人同流合污。
所以这次焦豫表态之后,许多人对小皇帝的态度,便从不看好渐渐转变为了观望一段时间看看。
因为很多人的想法都是:毕竟焦老既然愿意回京,想必是因为小皇帝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能得到焦老认可的人,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别小看这种看似不起眼的态度转变,俗话说,万事开头难。
人生在世,难免都会遇到一些你说不出原因但就是不喜欢甚至讨厌的人。
甚至这种不喜欢或是讨厌,都未必是源于对方做了什么实际伤害到你的事情,而仅仅只是因为第一印象不好,或者是自己当天心情不好等等。
如果有人仔细注意过,就会发现,这样毫无缘由的爱恨,在许多时候,产生的是很根深蒂固的印象,极难转变。
可是一旦在某个时机下,意见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让你产生了这个人好像还不错的念头。
那么恭喜你,只要对方不是一个真小人,你很快就会对他有所改观。
所以最关键的地方,就是如何捕捉到这个叫人改观的关键点。
对于陈瑜白来说,焦豫就是这个关键点。
通过焦豫的名气和声望,让众人不看好小皇帝的心思微微有些动摇。
产生了缝隙之后,随着时间和更多政绩的不断侵蚀冲击,改观也就是迟早的事儿了。
虽然焦豫在决定跟着陈瑜白回京之时,就已经猜到对方肯定要拿自己回归做文章。
只是他没想到陈瑜白会这样心急,刚到杭州府就迫不及待地高调宣扬了一番。
那种一天都不能多等的劲儿,活似担心他会后悔逃跑一样。
焦豫对此颇有些不满,但是事已至此,也不可能再重新来过了。
所以第二天早晨在饭桌前看到陈瑜白的时候,焦豫还是有些不悦的。
陈瑜白也知道自己这件事儿做得太过急迫,但他也是没有办法,顶着替天子南巡的旗号出来,一路上紧赶慢赶也还是耽误了不少时间,他实在放心不下朝中的事情。
如今已经成功说动焦豫,接下来就要尽快赶路回京了。
所以他对焦豫脸上的不悦视而不见,笑着起身帮他挪动椅子,服侍着焦豫坐下后才道:“杭州知府罗大人细心得很,还特意找了几个江南沈家的大厨过来做饭,焦老尝尝合不合胃口。”
焦豫心里头还有气,所以一言不发,大方地接受了陈瑜白的服侍。
沈家菜的名字,只要是杭州府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
焦豫虽然对陈瑜白颇为不满,但还不想虐待自己的胃,虽然一言不发,但还是伸手捡了几样自己喜欢的点心,就着一碗豆浆吃了起来。
沈家菜能在杭州府这样繁华的大城市屹立多年不倒,足以说明其过人之处,一桌早饭做得丰盛又美味。
焦豫本来就是本地人,吃了一顿地道又鲜美的早饭之后,心情也好转许多。
他漱口后拿起丝帕将唇边的水渍擦干,斜眼看向陈瑜白道:“沈家菜的味道果然名不虚传,陈大人应该好好打赏一番才是。”
“这是自然!”陈瑜白见焦豫终于开口跟自己说话了,顿时露出笑容,知道他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忙差人去把做早饭的厨师请过来,就说是焦老爷子有赏。
不多时,沈江就引着一名厨师进来了。
“草民沈传见过焦老爷子,见过陈大人……”
焦豫听了沈传这样的称呼,不等他说完就立刻道:“焦某一介平民,受不起这样的大礼,更不敢压在陈大人前头……”
沈传闻言僵在当场,不知该作何反应。
陈瑜白忙笑着圆场道:“什么大人不大人的,今日你是大厨,我们不过是两个食客,快快请起,莫要拘束了。
待沈江把人拉起来之后,陈瑜白又问:“今日的早饭是你做的?”
“是小人带着几位徒弟做的。”沈传本来是被告知来领赏的,高高兴兴地过来就被焦豫的话吓得半死,这会儿也收敛了情绪,谨慎简要地回答问题。
“焦老对你做的早餐十分满意,所以特意叫你过来,这些赏银是焦老的一番心意。”
陈瑜白说罢,立刻有下人端着一个托盘过来,上面摆着十个雪花纹银的锭子。
沈传忙谢过焦豫,恭敬地双手接过托盘,跟在沈江后面退了出去。
他还没离开房间,只听焦豫对陈瑜白道:“回到京城之后,就再也吃不到这么地道的杭帮味道了。”
沈传闻言心头一喜,看来焦老是当真喜欢自己的手艺,刚才之所以那么说,也许只是他性格使然吧。
他自打带人去东海府跟夏月初比试厨艺输了之后,很是一蹶不振了而一段时间,直到今年过完年,才在家人的宽慰下重新振作起来。
只能庆幸东海府离杭州府路途遥远,这些消息也传递不便,没把人丢到家里来,不然他是真的没脸再出去给人做菜了。
此番听到焦老的赞美,沈传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心里盘算这如何将这件事散布出去,好给自己扬名加码。
第695章 一记重锤(4更)
但是沈传着实高兴得太早了些,因为紧接着,他便听到陈瑜白带着笑意道:“这个不怕,我认识一个手艺极好的大厨,她做的杭帮菜,绝对不比杭州本地的大厨差,而且还更加好吃,焦老什么时候想吃家乡菜了,我便亲自去请夏娘子来给您做菜。”
夏!
娘!
子!
这三个字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沈传刚刚还飞扬雀跃的心上,震得他耳中嗡鸣,将他好不容易重新捡起来的自信再次击了个粉碎。
沈传只觉得脑中一阵剧痛,紧接着便眼前发黑,身子一歪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沈江正领着人往外走,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重物倒地的声音,扭头便看到沈传口眼歪斜地倒在地上,登时吓了一跳。
陈瑜白和焦豫也听到声音,朝外面张望询问,得知情况后忙差人去请大夫。
沈江把沈传安置在跨院的客房中,又派人去通知他那几个还在后厨的徒弟们。
徒弟们也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一个个吓得嘴唇都白了。
师父明明是去领赏的,怎么好端端地变成这样?
但若是去别人家下厨做菜,他们兴许还敢开口质问一下主家。
但在这里……
把他们叫来的人是杭州知府罗鹤洋,他们服务的对象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陈瑜白陈大人。
谁敢问?
又能问出什么?
他们只能一个个儿哭丧着脸守在沈传的床边,焦急地等着大夫快来。
好在罗鹤洋是个极其细心的人,他不但派了厨子过来,还专门请了两位口碑极好的大夫也跟着一起进了园子。
如今可巧就正用上了。
暂且不提罗鹤洋听到下人来报,说陈大人派人请了大夫之时有多惊慌失措。
先说沈传这边,大夫为他诊脉的时候,人就幽幽转醒了,但是情况却并不太好。
他此时右半边身子根本不听使唤,想开口说话,一张嘴,口水就顺着歪斜的嘴角流下来,舌头也木木地不听使唤,无论怎么努力也吐不出个完整的字来,只能发出含混地呜噜声。
沈传彻底被吓傻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左手胡乱地抓挠着,急得面红目赤,眼前更是一阵阵地发黑。
大夫此时心里已有判断,收起脉枕道:“病人舌质红或红绛,舌苔薄黄,脉弦有力,偏身麻木,口舌歪斜,乃是肝阳暴亢、风火上扰,我先开一方镇肝熄风汤,再给你加栀子、黄芩以清热除烦,先吃一剂看看情况再作调整。”
这位大夫沈传是认识的,乃是回春堂的坐堂大夫裘庆平,在杭州府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名医了。
沈传听他这样一说,心里就更慌了,一把抓住裘庆平的手腕,想要仔细问个明白,自己吃了药之后会不会好,难不成以后右手就不会动了么?
如果右手不能动了,自己以后岂不是无法再做菜?
沈传越想越慌,像个溺水之人偶遇浮木一般,死死抓着裘庆平这根救命稻草不敢松手。
但是他此时根本说不出话来,越急口水流出来的就越多,简直是颜面扫地,狼狈不堪。
几个徒弟也都吓得不轻,来给朝廷一品大员做饭,居然出了这样的事儿,他们一时间也不知是该担心师父的身体才好,还是担心会不会受到什么责罚才好。
此时,心急如焚的罗鹤洋也带人赶到了六合园,麻烦小厮递话给沈江询问情况。
得知需要大夫的并不是焦老和陈大人,罗鹤洋提了一路的心终于落回原地,长长地松了口气,顺口问:“那是谁病了啊?”
小厮道:“回罗大人的话,是沈家菜来的沈传沈大厨。
本来吃早饭的时候,焦老对沈大厨的手艺还很是称赞,陈大人就特意把人叫过去给了赏银。
可也不知这沈大厨是怎么搞的,接了赏银之后,还没走出屋子就当场晕厥了。
裘大夫说是中风之症,如今口眼歪斜,口不能言,半身麻木,看着挺严重的样子。”
罗鹤洋闻言,气得鼻子差点儿没歪了。
这个沈传真是没见过世面,上不得高台盘,不过是去领个赏银,至于激动到中风这样严重?
他赶紧摸出一锭银子塞给小厮,问:“麻烦小哥儿给透露透露,焦老跟陈大人可有说了什么?你说说这事儿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弄了个病人来给陈大人做饭,这可真是……”
罗鹤洋设身处地地把自己代入想了一下,若是自己刚吃完饭,做饭的厨子就病倒不起了,即便真是突发急病,也还是叫人心里怪犯膈应的。
小厮收起银子,笑着说:“罗大人放心好了,我家陈大人不是那等喜欢迁怒于人的,焦老乃当世大儒,更是最最通晓事理的。
我家大人刚才还说,多亏您细心,准备得周到,还叫了大夫在园子里备着,不然等我们再去外头请大夫,人生地不熟的,还不知要耽误多少工夫呢!”
罗鹤洋听了这话,顿时喜上眉梢。
他真的确没什么大能耐,能够官路恒通地一路做到杭州知府的位子上,的确全凭他谨慎心细,会揣摩上意。
所以此时听到连陈大人都夸自己细心,登时就像得了什么宝贝似的。
小厮拿了罗鹤洋的赏银,便好心提点他道:“罗大人,小的多一句嘴,虽说两位大人都没生气,但也不好让沈传一直在这儿待着,还是得赶紧把人送回家才行,不然等会儿难道还要在这边煎药不成?”
“小哥提点得对,我这就叫人把他们送回去!”罗鹤洋说罢,先叫人去安排好车马,这才进去看了沈传的情况,随后连他带徒弟一股脑弄上马车,直接送回沈家去了。
突然出了这样的事儿,焦点一下子被转移了,焦豫对陈瑜白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今后少不得还要共事,而且焦豫扪心自问,若是自己跟陈瑜白易地而处,肯定也是要走这一步棋的。
大家都是老狐狸了,谁还不知道谁身上有几根毛!
第696章 深夜敲门(5更)
东海府今年开春儿的天气异常得很。
往年清明节的时候,山上的积雪都还没脚踝呢!
可是今年,打从清明节开始,天儿一天比一天暖和,房檐上的冰溜子都化了,朝阳的山坡上都露出了底下的土地。
越冬的大葱和菠菜都露出了地面,甚至连韭菜都冒出了嫩芽,地里放眼望去,还有些绿油油的。
谁知暖和了不到半个月,到了往年合该开始暖和的时候,偏生又连降大雪。
地里刚冒芽的菜都被压得抬不起头来,山上的五味子、甸枣子,刚刚开花就都被雪给打掉了。
陈婶儿天天看着外面的雪担心,再这样下起来没完,今年的山货怕是要歉收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五月里头,天气才算是渐渐恢复了正常,但是端午节的头一天夜里,又狠狠地刮了一夜大风。
夏洪庆坐在炕头儿上抽着烟袋,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止不住地担心道:“今年这天儿怪得很,山上歉收倒还罢了,就怕地里头的也长不好。”
“咱家如今也没人种地了,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吴氏坐在炕里道。
她正就着油灯纳鞋底儿,平安如今又长了一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如今吃得喝得也都跟上了,那个头儿,简直一天一个样儿,头两个月刚给他做的布鞋,如今穿着就又有点儿顶脚了。
所以吴氏干脆提前纳两个更大一些的鞋垫儿预备着,免得等孩子的鞋穿着顶脚了再做就来不及了。
“我这不也就是随口一说么!不然说啥?跟你说说瑞轩的婚事儿?”
“呸,别跟我提这个。”一说这事儿,吴氏的脸色也立刻不好看起来。
如今日子不比以前,店里生意好,平安读书也上进,老两口天天吃穿不愁,不知有多少人羡慕。
唯一一点,便是夏瑞轩的婚事儿。
这如今已经成了老两口的头号烦心事儿。
不过现在的这个烦,跟以前也是不一样的。
以前是担心家里太穷娶不起儿媳妇,如今是担心家里有钱被人算计。
倒不是老两口日子好过了就瞧不起穷人,主要是被之前韩双林的事儿给吓怕了。
可夏瑞轩如今是东海府初味轩分店的掌柜,又是廖老的关门弟子,这身份、这家底儿、这前途……小伙子还生得唇红齿白,翩翩公子模样。
整个儿东海府的媒婆都往初味轩跑。
夏瑞轩倒是干脆利索,一推三六五,说婚姻大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做不得主。
于是媒婆们就又开始往永榆县跑,甚至原本村里那些常年都不怎么走动的远方亲戚,只要家里有没说亲的闺女,也不管香的臭的,美的丑的,都恨不得往夏家塞。
吴氏一天最多接待了三个媒婆、两个亲戚,后两个还在院子里撞见了,说起话来那叫一个火星四射。
若不是怕给吴氏留下不好额印象,她俩能当场掐起来。
但是夏瑞轩今年不过才十四岁,根本还不到着急婚事的时候。
老两口更怕娶进来个不省心的,到时候再图谋夏月初的产业,或是觊觎初味轩的菜谱,那到时候不光是家无宁日,连生意都要跟着遭殃。
吴氏是被扰得怕了,忍不住道:“老头子,你说,要不咱俩上保定府找月初住些日子。”
夏洪庆虽然不用接待那些媒婆之类的人,但是每天有人登门,这件事儿本身也搅得他十分烦心。
但是对于去保定府这件事儿,他却跟吴氏有着不同的看法。
“先不说保定府山高路远的,你就说说,家里谁有空去送咱俩?咱两出门的话,孩子肯定不放心,但是你自个儿掰着手指头数数,家里这两个半人儿,谁能脱得开身?
再说了,月初走前说过,这次去保定府开酒楼,不是自家的买卖,是人家大壮战友的酒楼,月初和大壮只是去帮着经营,顺便也去大城市见见世面。
咱们两个黄土都埋了大半截的人了,跟着姑娘和姑爷身后沾点儿便宜也就罢了,哪儿能再去外人面前给大壮现眼!到时候叫人家战友怎么想?”
“我不就是那么一说么,你还用得着摆这么多大道理。”吴氏心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