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美味娘子-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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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却因为老吕头子裹乱,只能临时抓了个丫头片子来。
原本该是自家的孙儿没赶上,以后也不知会投到谁家去!
她双手攥拳,手背上的青筋绷起,咬牙切齿地咒骂着吕老汉。
若非是人已经死了下葬,她怕是会立时冲去跟他拼命,要他还自己的大孙子。
崔荣鑫开始还劝解了两句,但见盛氏已经我完全陷入自己的逻辑之中,什么都听不进去,便也没了法子,起身道:“薛大嫂,那我先回去了,等你家薛勇回来,咱们再说这件事儿。”
夏月初忙送人出去,谁知刚走出堂屋,就听见院角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
二人循声望去,只见薛勇正从障子外头翻进来,一脚踩塌了堆在障子根儿下的柴火垛,摔了个四仰八叉。
这个时候,村里的青壮基本都下地干活去了,只有女人孩子们在家,村中路上鲜少能看到人影儿。
薛勇在外头混不下去想回家,又不敢走正门怕被邻居看见,已经在家后头探头探脑半天了,看着周围都没人影,这才翻障子进来。
谁知脚下一个没踩稳,直接摔了个七荤八素。
薛勇啐骂了一句抬起头,正准备爬起来,谁知竟跟崔荣鑫四目相对,整个人都呆住了。
“薛勇!”崔荣鑫沉着脸道,“出了事儿就跑,连着几天不着家,你可真有本事啊!”
薛勇人都僵住了,还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盛氏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一看到儿子,立刻扑上去,抱着薛勇大哭道:“我的儿啊,咱娘俩怎么这么命苦啊!好好儿的大孙子啊,就这么没了!”
薛勇听到这话脑袋嗡的一声,连崔荣鑫还在旁边都顾不得,一把抓住盛氏问:“啥,娘你说啥?我儿子咋了?”
盛氏简直心如刀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话都说不出来。
薛勇跳起来就往自家屋里冲,一边冲一边喊:“春芳,春芳你在哪儿呢?咱儿子咋了?”
周氏正在炕上躺着,听到声音正准备起身看个究竟,就见薛勇嚷嚷着冲到面前。
“好你个王八犊子,你还敢回来!”周氏看到薛勇,简直恨得牙根儿都痒痒,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上去就是两巴掌。
薛勇被打得一蒙,但是手已经摸上周氏的肚子。
一摸肚子瘪瘪的,再看炕上也没有孩子的身影,他顿时就炸了。
“儿子呢!我儿子呢!”
周氏啐了薛勇一脸道:“你跟那个小娼妇鬼混的时候咋不想你儿子呢?你一跑这么些天咋不想儿子呢!如今知道回来找儿子了?告诉你,没有,啥都没有……”
薛勇一把推开周氏,怒道:“你少整那些没用的,我就问你,我儿子呢?”
周氏摔跌在炕上,气得哭着嚷道:“你找我要什么儿子,想要儿子去找老吕头!”
薛勇听了这话,只以为是老吕头害周氏没了孩子,也忘了里正还在外头等着自己,气哼哼的转身就往外走,路过灶间顺手抄起火钳子,准备去找老吕头算账。
崔荣鑫见他非但没有悔意,还这样喊打喊杀的,气得手抖,怒斥道:“薛勇,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里正?再说,吕老爹已经入土为安,你还要去刨人家坟头不成?”
“啥?”薛勇这才知道吕老汉已经没了,吓得一个哆嗦,刚才那股被气顶起来的劲儿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他手里的火钳子哐啷一声掉在地上,双腿一软跪倒在崔荣鑫面前。
“里正大人,您可得为我做主啊!”薛勇拖长了嗓子先声夺人道,“都是花氏那个小浪蹄子勾引我,我也是痰迷了心,脂油迷了窍,这才中了她的道道,谁成想害了我可怜的儿啊——”
崔荣鑫一听,这薛勇明显是跟盛氏一个路数。
他眼角一撇,见盛氏也抹着鼻涕眼泪过来了,赶紧道:“毕竟你家孩子虽说早产,却还活得好好的,人家可是实打实的丢了条命。这件事到底怎么解决,你们两家终归是要划出个道道来的。”
薛勇被说蒙了,一脸迷茫地扭头去看盛氏,小声问:“娘,这到底是咋回事啊?你不是说孙子没了么?里正咋说孩子好好的。”
盛氏简直是悲从中来,嚎啕大哭道:“大孙子没了啊,变成了个丫头片子,我的孙子呀——”
薛勇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盛氏和周氏说的儿子没了竟是这个意思。
崔荣鑫实在不想跟这两人歪缠,赶紧道:“你既然回来了,这几日就不要出去了,我现在往吕家去一趟,明天上午,你们两家一起过来,好生说道说道这件事。”
里正走了之后,盛氏便把自己那一套因为早产所以孙儿变成孙女的道理讲给薛勇听。
薛勇听得深以为然,捡起地上的火钳子,狠狠挥动两下道:“这老死头子也是该着,死的还挺是时候,要不然,我肯定不能轻饶了他!”
夏月初本来还想把三妮儿抱出来给薛勇看看,寻思着再怎么说也是亲爹。
但见了娘俩这幅样子,想来对孩子也不会有什么好脸儿,干脆扭身回屋去了。
第082章 万里书院
次日一早,全家都在担心薛勇的事儿,等会儿就要去里正家了,也不知道吕家到底是什么打算。
夏月初也起了个大早,给薛壮准备好晌午饭,又给三妮儿熬出足够一天吃的米糊,一并交代给孙氏。
她趁盛氏分不出心唠叨自己,跟秦铮一道出门,依旧坐了刘大叔的车,早早地就奔城里去了。
七道河镇的万里书院,是方圆百里之中唯一的书院。
山长周衍是进士出身,性子平和也没什么野心,年轻时在外头做了几年官,后来带着一家人回来开了这间书院。
七道河镇地处深山,与县城府城都距离甚远,多少年压根儿就没有过书院,谁家有孩子念书,还要大老远送到永榆县去。
万里书院的落成,简直是造福了周围山里的人家,也培养出不少山里的学子。
崔青书便是从万里书院考出去的秀才,也是东榆县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秀才公子。
他是周衍的得意门生,如今已经在周衍的单独指导下,开始为两年后的乡试做准备。
万里书院在镇子最东头,依山而建,周围已经没有人家了,门前是清清静静的一片树林。
草木已经绽出初春的嫩绿,阳面的桃花开得正盛,灼灼地耀眼。
花木掩映间,露出书院的青瓦白墙,隐约传出郎朗的读书声。
门口有个素色衣衫,青鞋白袜的书童候着,应该是早就得了吩咐,所以看见夏月初和秦铮,上前问清来意,便带人直奔书院后面周家的住处而去。
夏月初被引到周家后院花厅才知道,这次来试菜并不是自己一个人。
花厅内已经有两个人,身后都站着几个学徒模样的人。
二人都是一脸富态的模样,穿着绸缎长衫,对坐喝茶闲谈。
面色稍黑之人,手里端着个紫砂手把壶,不知刚才说到了什么开心之处,笑得脸上的肉都跟着一颤一颤。
另一个人生得白胖,看起来保养得很好,满面红光,手上戴着老大个绿玉扳指。
屋内众人见到夏月初和秦铮进屋,目光顿时都汇聚过来。
看清来人的打扮,他们立刻就露出轻蔑的神色,扭回头继续刚才的闲谈。
反倒是书童教养甚好,一直都以礼相待。
端着手把壶的男子问:“敢问这位小哥,何时开始试菜啊?”
书童落落大方道:“实在抱歉,还请诸位在花厅喝茶稍候,最后一位大厨是从东海府请过来的,原该昨晚就到的,没想到马车出了问题,在半路耽搁了一夜,如今正在从永榆县赶过来,还请多多容量。”
听说最后一位大厨是从东海府请来的,两个男子顿时露出敬畏的神色,全都和气地表示不介意多等一会儿。
说话间有小厮端茶上来,书童又十分贴心地给双方做了介绍。
夏月初这才知道,端着手把壶的中年男人是镇上仙客来酒楼的掌勺师傅金怡东。
而带着绿玉扳指的白胖男人,则是从县城和丰楼请来的大师傅韩沛。
金怡东和韩沛都不是头一回与周家打交道了,这次来试菜之前,就已经打听到,最近山长夫人看中一个乡下的厨子,话里话外大为夸赞。
之前二人闲聊还说,说不定是高手在民间呢!
但是待看到夏月初,两个人真是大失所望。
且不说穿着打扮如何,这样瘦小的一个女人,怕是连沉一点的切菜刀都拿不动,更不要说颠勺什么了。
韩沛比金怡东还要稳重些,但也没能掩饰住对夏月初的不屑一顾。
巧的是,屋里刚刚介绍完毕,只见两个中年男子相携走进花厅,后面还跟着几个二三十岁的青壮男子。
金怡东和韩沛忙起身,冲着高个的男子拱手行礼道:“周山长。”
“大家不必多礼。”周衍笑得一脸和气,介绍身旁之人道,“这位是特意从东海府蜀香居请来的孔林光孔师傅。”
孔林光虽说是在府城颇有名声,但面对周衍的时候也不敢托大,连声称不敢。
他转身面向金怡东和韩沛时,却只是随意拱拱手,互相见了个礼,明显看出了态度上的不同。
周衍又道:“在七道河镇开书院这么多年,了解的人应该知道,我并不是爱出风头之人,这回冒昧请诸位一起来家中试菜,主要是因为过几日,我要在家中设宴款待从京城过来的旧日同僚,少不得要多费些心思。”
听了这话,原本还有点不悦的金怡东和韩沛都一扫心中不悦,甚至多了些激动雀跃。
周衍当初是做过官的,如今能让他如此劳师动众接待的京城旧友,想必不是凡俗之辈。
金怡东和韩沛想到自己竟然有机会给京官做饭,心中都忍不住又是激动又是紧张。
激动是因为一旦做得好了,赏赐且不必说,传出去名头都要再响亮几分,那可是花钱都买不来的。
紧张则是因为,他们见过最大的官儿也就是县令了,府城级别的都没见过,如今来了个京官,那可是皇城所在,天子近臣啊!
若是一个弄不好,也不知道会不会丢了脑袋?
只有孔林光在府城多年,很是见过一些世面,所以脸上一片淡定,笑呵呵地捋着胡子。
夏月初也是神色未变,前世跟着师父到处跑,国家领导人级别的也不是没见过。
对她来说,做饭就是做饭,客人的身份地位不过是她准备菜品所要参考的资料罢了。
至于其他,跟厨子又有什么相干。
不过她这副模样落在屋里其他人眼中,便成了村姑没文化没见识的表现。
周衍不由皱眉,当日崔家设宴,他正巧有事出门在外,所以只有夫人赵氏前去贺寿。
所以虽然赵氏回来之后把菜品夸得天花乱坠,但终究不是自己亲尝亲见,总归是半信半疑,觉得赵氏说不定有些夸大其词。
此时见到夏月初本人,越发觉得失望。
一个瘦不伶仃的乡下妇人,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即便是会做几道家常菜,怕是也难登大雅之堂。
想到这儿他不免暗自庆幸,幸好自己多请了几个大厨,不然临阵抓瞎可不是闹着玩的。
周衍之所以这样小心谨慎,自然不是因为旧日同僚前来探访故友。
这次家宴真正要款待的人,乃是他当年秋闱时的主考官陈瑜白。
第083章 暗潮汹涌
周衍出身寒门,家中没有任何背景靠山。
中举之后,他与大部分同窗一样,拜在当年的主考官陈瑜白门下。
陈瑜白为官清廉,对寒门学子格外青眼,也愿意出手相帮。
周衍刚入官场,不懂里头的门道,四处碰壁,撞得鼻青脸肿。
陈瑜白惜才,出手相帮,才让他安稳地做了几年县令。
之后因为先帝年迈昏庸,朝中党争混乱,几位皇子之间的斗争更是日趋白热化。
陈瑜白当时自身尚且难保,也着实帮不上周衍什么。
周衍在官场混迹几年,深觉自己不是做官的料。
他心境豁达,也不贪恋权势,当机立断,准备带着老婆孩子辞官回家。
但是,悠闲日子也不是想过就能过上的,当年辞官也是闹出了不小的风波,差点儿成了两大势力争锋的牺牲品,若非陈瑜白出手相助,他也难全身而退。
所以虽然相处的次数屈指可数,周衍却实打实地将陈瑜白当做恩师礼敬,即便是京中情形最危急的时候,每年三节两寿他也都会派人入京敬呈贺礼。
这份原本并不深厚的师徒情分,便这样一直维系下来。
直到去年年底,先帝驾崩,今上继位。
陈瑜白凭借自己当年的眼光和决断,从龙有功,一跃成了新皇继位后最炙手可热的大臣。
其实,今上一直都不是皇位最有利的竞争者。
但是陈瑜白却十年如一日,辅之佐之,从未有过二心。
这份忠心,对于从手足相残中杀出一条血路的今上来说,是最难能可贵的。
所以今上继位之后,对陈瑜白简直是恩宠有加。
若非陈瑜白为人低调,进退有度,想成为一手遮天的权臣,也不过是他一念之间的事儿。
此番陈瑜白奉上谕来东海府办差,念及周衍十几年如一日将自己当师长敬重,便派人前来送信儿,说办完差事有空可过来小住一日,师徒二人再如当年一般秉烛夜话。
只不过以陈瑜白如今的身份,若是大张旗鼓地来七道河镇,怕是连县城、府城的官员们都要前来叩见迎接。
所以陈瑜白特意派人送信,说自己到时候会轻装简行前来,自然是不想声张之意。
周衍更加不敢将其行踪透露出去,只得自己小心翼翼地尽心筹备。
但他毕竟十几年未见恩师,得知此消息虽然欣喜若狂,可如何接待却又犯了难。
陈瑜白出身蜀地,口味与北方大不相同,自家镇上这些厨子,若说做个本地菜倒还可以,其他口味,怕是就不怎么正宗了。
好在前来送信的是故友沈江。
沈江自中举后便跟随陈瑜白左右,最是了解他的口味习惯。
周衍好说歹说,总算说动沈江提前几日前来帮忙准备,这才请来四位厨师一起到府中试菜。
若是其他人家,请孔林光来掌勺还要先试菜,他早就气得拂袖而去了。
但是他这次前来,冲着的并不只是周衍的面子,更多还是想在京官面前露露脸,说不定以后能把蜀香居开到京城去。
所以他不等周衍说话,便自告奋勇道:“既然如此,今日试菜大家不论资历,各凭本事。”
周衍没想到孔林光会主动提出参加试菜,他原本还想,孔林光是整个东海府最出名的川菜大厨了,让他跟其他人一起试菜,怕是太不尊重。
本打算其他三个人比试,让孔林光也跟着一起品吃,最后再以让他露一手给大家开开眼的名义,让他去做一道菜。
这样沈江既能尝到孔林光的手艺,又不会让孔林光觉得不受尊重。
周衍的想法可谓是尽量照顾得面面俱到。
不过此时孔林光自己主动提出试菜,倒也不是坏事,万一他做的口味与陈瑜白不合,自己还有时间再想办法描补。
金怡东和韩沛都忙拱手表示不敢。
孔林光这回却是冲着想要露脸来的,知道当地厨子会做川菜的不多,一脸轻松地笑着说:“你们也不用担心,依我看,今日咱们比两道菜,一道川菜,一道本地菜,大家各显身手,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孔林光乃是府城来的,在东海府也算是颇有名气的大厨,金怡东和韩沛不好多说什么。
明知道比川菜肯定只有落败的份儿